陳卓 趙詩雨
摘 要:作為流量時代特有產物的“飯圈”,是數字媒介衍生出的獨立文化圈層。在這個圈層中,基于粉絲對明星偶像的狂熱喜愛而產生了一些不同于以往的消費行為和文化。在“飯圈文化”形成與出圈的同時,也出現了一些“飯圈”亂象,使得“飯圈文化治理”成為一種必然。對此,我們要看到,數字技術的發展和資本意志的不斷侵入,導致了以偶像崇拜為社會依據、以組織架構為內在依據、以情感認同為價值依據的“飯圈異化”的產生。在資本意志的影響下,“飯圈異化”產生了物化和削弱偶像榜樣引領、消解粉絲理性思維和價值認同、以資本意志弱化媒介平臺正向引導等風險。要打破“飯圈異化”導致的文化圈層壁壘并消解其帶來的風險,需要深入分析“飯圈異化”的生成邏輯,看清“飯圈異化”在意識形態安全領域呈現的新樣態,進而基于思想引領、現實需求和主體規訓等施以有效化解與治理。具體來說,要堅持黨對青年工作的全面領導,以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引領青年樹立正確的理想信念;堅持人民至上,以人民群眾的精神文化需求為創作導向;規范資本行為,建立健全文娛行業監管體系以破解資本邏輯的操控,完善行業規范章程以強化治理“飯圈異化”的制度保障,營造清朗的網絡空間與文藝氛圍。
關鍵詞:“飯圈異化”;意識形態安全;資本意志;正向引導
中圖分類號:G64;D669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673-8268(2023)04-0107-10
“飯圈”作為流量時代的特有產物,是數字媒介衍生出的獨立文化圈層,其圍繞粉絲對明星偶像的狂熱喜愛,創生出一種不同以往的消費行為和文化。隨著2018年《偶像練習生》《創造101》《青春有你》等一系列偶像選秀養成類節目的播出,“飯圈文化”逐漸出圈,并在新媒體時代迅速發展壯大。近年來,“飯圈”的不當行為頻頻引發熱議,粉絲對偶像的感情已不再僅僅是“放在心里的愛”,在各方面復雜因素的作用下,粉絲之間互撕、瘋狂應援等行為在網絡信息大發展時代逐漸變味,由此導致了“飯圈異化”的產生。2021年5月,國新辦舉行“清朗”系列專項行動發布會,正式將“飯圈”亂象列為重點整治對象;同年8月,中國文藝評論家協會、中國文聯文藝評論中心組織召開了“飯圈文化治理”的專家研討會;同年12月,習近平總書記在中共十九屆中央政治局第三十五次集體學習時的講話中更是直接指出,對“邪教式”追星、“飯圈”亂象等問題不能放任不管。學界目前對“飯圈”問題的研究主要集中于情感心理、結構特征、傳播模式和問題治理層面,這些研究回答了“飯圈”為何會迅速成為社會廣泛關注的新興群體,但同時也缺少對其生成邏輯的深入探尋。本文以意識形態和異化理論為出發點,從社會、內在和價值層面對“飯圈異化”的生成邏輯進行溯源,并分析其衍生的意識形態風險挑戰及應對之策。
一、“飯圈異化”的生成邏輯
《1844年經濟學哲學手稿》從政治經濟學視角闡釋了異化勞動論,指出在資本主義社會,人在“勞動異化”中受到的不僅是身體上的損害,還有精神上的摧殘。科學技術的進步和網絡信息的發展使得“娛樂至上”的論調甚囂塵上,“異化”問題的討論已經深入文娛領域、社會生活等各個方面。表面來看,“飯圈異化”表現為一些非理性行為;深層來看,這種異化是粉絲文化變異、資本邏輯操控、情感認同歪曲等的呈現,將導致一系列風險的產生。
(一)偶像崇拜是“飯圈異化”生成的社會依據
偶像崇拜本質是貫穿人類社會的一種文化現象。據考究,偶像崇拜最早出現于原始社會,與原始巫術、儀式和宗教有著密不可分的聯系。早期,由于人類對自然規律的認識還處于迷茫狀態,人們便將天地萬物當作崇拜對象,將當時不能認識的自然力量看作“神靈”的“權力天賦”。人們試圖通過巫術和某些儀式來理解自然并探尋其中規律,甚至還幻想出一種能夠掌握自然力量和熟悉自然法則的“神”,以使世界萬物能被自己影響。在古希臘,國王的頭銜和祭司的功能常被結合在一起。“神和有力量的巫師在他們眼中沒有明顯的界線,他們常將神看作隱性的巫師,做著與身邊巫師們同樣的事。”[1]在中國古代也有類似現象。殷商時期,天神觀念占據主導地位,統治階級將某些巫術和儀式相結合,以彰顯作為人而擁有的“王權”。這種將王權與神權相結合的現象在古代普遍存在,久而久之,衍生出“人神”的概念。這里的偶像崇拜實質上就是統治階級以“神”的名義,通過教化規訓來凝聚人心、支配他人行為,以進一步穩固權力,無不彰顯著強烈的宗教感情。偶像崇拜本身是一種多神信仰,其發展經歷了從“偶像崇拜上升到一神信仰,再從一神信仰下降到偶像崇拜”[2]的過程。一神信仰和多神信仰的爭論存在了數百年之久,直到文藝復興,人們的精神在藝術的進步中得到解放,才又回歸到偶像崇拜。偶像崇拜既是貫穿人類歷史的文化現象,同時也是理解在新媒體背景下發展起來的“飯圈文化”的關鍵要素。
偶像崇拜在“飯圈異化”中表現為單一化崇拜。“邪教式”追星作為“飯圈異化”的表現形式之一,帶有強烈的宗教色彩。在崇拜對象選擇方面,偶像崇拜本身具有對象選擇的廣泛性,但目前“邪教式”追星的對象選擇被禁錮于唯一的明星藝人。筆者通過觀察發現,在微博、抖音等社交平臺上,想加入某些明星藝人粉絲群需達到一定要求。如:禁止“多擔”“白嫖”、超話9級以上、相關微博發布內容200條以上、僅限“唯粉”且不能關注其他藝人及其他藝人的超話、購買其專輯、購買其代言的產品和拍攝的雜志等。在達到進群的要求后,需向群主或管理員提交審核申請。走完這一套流程后,還需要在群里保持活躍狀態,不然會面臨隨時被踢出的可能。在這一系列行為中,粉絲會不自覺地投入一定的情感、時間和金錢,長期處于這樣的環境中,就會一步一步地被奴役,無思考、無理由、無批判地對群內的信息產生強烈認同,形成“信息繭房”。但凡這樣的群體陷入集體狂歡時,任何一點異見便會瞬間引爆全體群成員的情緒,直至徹底失控。在這樣的“信息繭房”中,粉絲在現實生活中的身份被剝奪,認為自家偶像一切都是好的,其他一切都是壞的且毫無意義的。這樣的“邪教式”追星常伴隨無腦的崇拜和強烈的排他性,這一點在加入粉絲群的審核要求中體現得淋漓盡致,即但凡喜歡和關注其他偶像,連進粉絲群的資格都沒有。
(二)組織架構是“飯圈異化”產生社會效應的內在依據
現今“飯圈”組織發展已從分散型自發組織轉型為規模化群體組織。隨著第二屆《超級女聲》的播出,粉絲群體迅速走入大眾視野。在節目播出期間,粉絲開始自發組織為自己喜愛的偶像進行手機短信投票,并出現了“玉米”“涼粉”“盒飯”等粉絲團。粉絲們奔走相告,為偶像加油助威,甚至出現了專業公司代投、粉絲組織街上拉路人投票等行為。追星一族由此開始萌生出“組織”的概念。2014年,TFBOYS的迅速走紅和“歸國四子”的熱度使流量逐漸成為界定明星偶像的關鍵要素,加之受日韓娛樂文化影響,開始出現有娛樂公司介入的粉絲組織群體。2018年,隨著國內一系列養成類選秀節目的熱播,粉絲組織的高規模化、高行動力等特征逐漸顯現,日漸成為社會和學術界關注和研究的對象。
“飯圈”群體具有高組織性和等級森嚴的特征。通過對“飯圈”內部分工的研究可以發現,大部分“飯圈”組織的運營和管理模式與普通公司的運營方式相類似[3],是職能型、規范型的組織結構,符合管理學組織結構劃分的標準[4]。2021年5月出現的“打投倒奶”事件,就是典型的組織化和規模化的極端追星表現。而隨著“邪教式”追星的迅猛發展,異化的“飯圈”組織呈現出邪教組織的某些特征。邪教是以巫術為基礎、以宗教意識為立足點而發展起來的。《關于辦理組織和利用邪教組織犯罪案件具體應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將邪教組織界定為:“冒用宗教、氣功或者其他名義建立,神化首要分子,利用制造、散布迷信邪說等手段蠱惑、蒙騙他人,發展、控制成員,危害社會的非法組織。”可以說,邪教主要以精神控制的手段煽動組織成員進行活動,甚至產生反政府和反社會的危害。類似邪教組織的等級森嚴性、欺騙性和政治性等特征在“飯圈”中已有顯現。在“飯圈”中,有嚴密的金字塔式組織管理結構。位于金字塔頂端的是明星和明星經紀公司,其次是“粉頭”,再次是擁有資源和技術的粉絲,位于底端的則是普通粉絲。明星成為資本制造的新“神”,“粉頭”成為被賦予權力的“巫師”,穿梭在普通粉絲和明星經紀公司之間。一方面,“粉頭”會主動成為明星經紀公司的傳音筒;另一方面,“粉頭”又在粉絲面前展現出無比的威風,以便告訴其他普通粉絲“我比你們更接近‘神”,其他的粉絲便成為信徒,他們堅信通過“消費的儀式”,包括購買明星代言的產品、給喜愛的明星打榜應援,就能達成所謂的“自我實現”。這類“邪教式洗腦”模式貫穿于“飯圈”組織內部,甚至發展到社會公共領域。比如,當自家偶像陷入負面輿論大事件時,部分“飯圈”團體能以極有組織性的行動,用歪曲事實的言論迅速占據網絡公共空間,以維護自己所謂的“信仰”。
(三)情感認同是“飯圈異化”進行內在驅動的價值依據
“飯圈”是建立在情感基礎上的、以價值認同為核心的群體。弗洛伊德把認同看作一種模仿楷模的表現,是人對內心愿望的本能追求傾向,是一種對自我實現的渴求。“人們在自己的社會實踐活動中,能夠以某種共同的價值觀念作為標準規范自己的行動,或以某種共同的理想、信念、尺度、原則為追求目標,并自覺內化為自己的價值取向。”[5]粉絲通過集體儀式,將個人價值認同轉化為集體價值認同。不同主體對同一人或物的認同,使各主體之間形成聯系,并在交往過程中進一步加深認同程度。對同一偶像的喜愛構成了粉絲之間的聯系,粉絲對偶像的認同會逐漸轉化為粉絲身份的自我認同,粉絲對偶像的情感依賴也得到了大幅度提升。當粉絲身份認同達到一定程度時,就會在社會上尋求歸屬,“飯圈”便成為了粉絲聚集的精神家園。這類自我認同在進入“飯圈”后被擴大為集體認同,并表現為通過粉絲群體的“努力”,讓自家偶像獲得更多的資源、拔得頭籌或者得到更多代言等。這樣的自我實現不僅體現在粉絲個人,而且體現在“飯圈”群體的榮辱。特別是在數據流量的大環境下,粉絲為自家偶像瘋狂應援、打榜、做數據等行為,已逐漸成為一種不良社會現象。
“飯圈”中的偶像崇拜是一種基于自身期望的情感投射。偶像崇拜的對象是人自身所期望的身份投射,是對自身缺陷的彌補,是社會關系中情感依戀的轉移。有研究以TFBOYS粉絲群為例,指出現在粉絲與養成系偶像之間存在一種擬態親密關系,并從本質上反映出現代流行文化產業對粉絲經濟的深度依賴[6]。在“飯圈”中,偶像與粉絲之間常伴隨著一種角色帶入。“偶像的特殊之處就在于他們選擇主動承擔大眾情人的身份,他們的職業就是按照粉絲的意愿和偏好來演繹大眾情人的角色。”[7]粉絲扮演的大都是某種親密關系,如“女友粉”“媽媽粉”“姐姐粉”等。尤其是在網絡媒體迅猛發展的背景下,這種親密關系的幻想使粉絲更加容易陷入逃避現實生活的狀態。粉絲通過控評、反黑、宣傳等數字化情感勞動,將自我沉溺于想象的親密關系中,卻疏遠了現實的社會關系。近年來,由于“養成系”偶像的發展,更是出現了一種陪伴式和成長型的偶像養成機制。偶像的走紅與粉絲的支持有著直接的關系,這打破了以往粉絲對偶像的單向情感需要,轉變為粉絲與偶像之間的雙向情感交流。可以說,“飯圈”也是人類共同體某種形態的延伸,已有研究曾從粉絲共同體、情感共同體、利益共同體和實踐共同體四個方面論述“飯圈”是一種新的共同體形態。粉絲對偶像共同的愛是“飯圈”籠絡人心的內核。從“飯圈”的認同邏輯出發,可以發現,由路人轉變為粉絲,是在自我投射、自我移情和自我補償的三種心理機制下實現從偶像認同到自我認同的轉變;粉絲在由個體粉到常駐“飯圈”者的轉變中,完成了從自我認同向群體情感依附的轉移[8]。從本質上來講,“飯圈”有如此強大的號召力和行動力,正是源于它對粉絲在個人心理和情感上的掌控。
二、“飯圈異化”衍生的意識形態風險挑戰
以偶像崇拜為理論依據生長的“飯圈”在新媒體時代迅速發展壯大,其力量不容小覷。習近平總書記指出:“世界上各種文化之爭,本質上是價值觀念之爭,也是人心之爭,意識形態之爭。”[9]西方敵對勢力從沒有放棄對我國意識形態的滲透,他們通過各種方式和渠道,試圖影響黨和政府在文化意識形態領域的領導。隨著資本意志對“飯圈”領域的滲透與新媒體技術的加持,社會主義意識形態建設面臨一系列的風險挑戰。
(一)文藝工作者物化導致了削弱榜樣引領的風險
“作為觀念形態的文藝作品,都是一定的社會生活在人類頭腦中反映的產物。”[10]860文藝工作者本應該為社會主義文化建設服務,但隨著資本意志的滲透和互聯網媒體技術的發展,一部分文藝工作者在網絡空間和社會公共領域逐漸成為一呼百應的偶像,由此也出現了基于“飯圈異化”中的偶像異化而衍生出的一系列問題。
其一,資本對偶像的物化導致了背離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畸形消費理念的產生。現代偶像成為資本邏輯主導下媒介制造的產物,在資本邏輯的主導下,偶像主體的文藝創作實踐不同程度地體現了資本意志,或為資本增殖服務。這種在實踐上脫離文藝創作初衷的異化,使得現代偶像已從某種精神信仰變為了被物化的對象。作為偶像性質物化載體的媒體將偶像的形象設計為一種象征符號,通過一系列競爭性合作,如資源交換或資本投入,最終達到實現盈利的目的。這種資本增殖方式以偶像的物化為前提,將不同的偶像主體符號化,以便形成有利于資本邏輯的社會消費形態和無處不在的消費儀式。如今,“飯圈異化”中對偶像的崇拜已不再是純粹的精神追求,而是表現為一種對“物”的盲目向往。被資本意志滲透的“飯圈”,必然會采取迎合粉絲的手段,不斷制造新奇多變的時尚以激發粉絲的消費動力,資本更是通過明星代言和直播帶貨來為粉絲制造一種需求假象,使粉絲陷入消費幻境中而難以察覺。這種畸形的消費理念與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相背離,“在人們面前采取了物與物的關系的虛幻形式”[11],且反過來進一步控制人的現實生活,尤其表現為對人們精神世界的吞噬,是精神文明中的糟粕。“它以虛構的方式帶給人們一個不真實的世界,從而誘發人們的占有欲望和追隨傾向。”[12]
其二,消費主義誤導甚至腐蝕青年的理想信念。互聯網技術的發展改變了偶像與粉絲之間的關系,“今天的大眾傳媒以感官享受為旨歸,他們從以傳者為中心轉向了以受者為中心,受眾的角色從‘傾聽轉向了‘參與”[13]。粉絲不再是單向付出和被動的一方,偶像也不再遙不可及。基于此,消費主義作為資本邏輯的產物,主張炫耀性的消費和享樂化的生活方式,其創造出一系列消費符號,并以此為手段在“飯圈”文化中使大量粉絲的精神文化需求異化為即時的感官滿足。在“養成式偶像”模式中,經紀公司將部分權力讓渡給粉絲群體,使之通過打榜、投票等方式行使手中的“選擇權”和“決定權”。粉絲變為偶像產業中的生產型消費者,被異化為資本增殖的工具,以不斷購買偶像周邊產品和應援打投等消費方式來提升自我價值,其購買力和對偶像的喜愛程度直接掛鉤,在圈層內的等級制度也與之有著直接聯系。在整個過程中,粉絲的價值觀念、行為規范和主體情感都逐漸被異化,資本在其中更是起著巨大的作用,這加速了粉絲精神世界的物化,使得粉絲群體尤其是其中青年的生活方式、消費行為和價值觀念深受消費主義影響,甚至過度追求物質享受。“沒有理想信念,理想信念不堅定,精神上就會‘缺鈣,就會得‘軟骨病。”[14]習近平總書記在黨的二十大報告中更是指出:“青年強,則國家強。”[15]71青年理想信念關乎國家和民族的未來,是國家繁榮發展的重要精神力量。而“飯圈異化”中的偶像失聲與錯誤引導腐蝕著青年的理想信念,削弱了其對艱苦奮斗的理解與認同,甚至使其陷入物質的陷阱。
(二)粉絲理性思維和價值認同存在被消解的風險
“飯圈”作為一種文化現象,逐漸被資本邏輯等影響而異化為一種具有諸多負面含義的概念,隨著“飯圈異化”而衍生的一系列問題也對粉絲群體的價值觀念和行為準則產生了一定負面影響,使粉絲價值認同和精神世界存在被消解的風險。
其一,“信息繭房”削弱理性思考甚至使得群體極化。“信息繭房”的形成以“回音室效應”為基礎,個人或群體自主或不自主地親近自身喜愛的信息而排斥自身厭倦的信息,久而久之,在信息選擇上就會愈發狹窄,逐漸會失去全面認識社會的能力,而以盲目的群體信任為前提,并最終產生群體極化的現象。“飯圈”中,粉絲常常處于偶像動態消息和娛樂新聞的信息海洋,在接收信息時往往以情感為驅動,選擇自己偏愛的內容,而這種偏愛一旦相對固定,“回音室效應”形成的基本條件就得到了滿足,加之大數據推送和圈層內其他成員的信息誘導和重復,“回音室效應”壁壘就會被進一步加固。個體粉絲之間依靠對同一偶像的喜愛建立起相對的信任關系,逐漸形成基于粉絲的群體圈層。“飯圈”成員在圈層內部進行信息的討論、交流與傳播,帶動群體朝某一方向“移動”,久而久之就會表現出極端化和強烈拒絕的特征。同時,在這樣的“飯圈”盲信群體中,主導群體成員的不再是社會性的共識觀念與行動規范,而是主觀性的個人標示,圈層內部價值觀逐漸會演化為對偶像的盲目追隨和信任,而與之相異的觀念則通通被拒絕。如果缺乏正確引導,其中單純的喜愛就可能會轉變為非理性信仰,并常常伴隨著群體極化現象。例如,粉絲為守護自家偶像形象而出現的偏激維護行為,包括群體互撕、人身攻擊、人肉搜索等網絡暴力行為。
其二,泛娛樂化擬態環境使得粉絲價值導向虛無。泛娛樂化是“在現代媒介、資本邏輯以及心理需求等多重因素驅動下出現的一種把娛樂作為人生觀念和生活態度的思想潮流和社會現象,蘊含著將娛樂作為首要甚至唯一標準的價值判斷”[16]。文化作為一種精神力量,在人們認識和改造世界的過程中,能夠轉化為物質力量,推動社會發展的進程。當前,“飯圈”的泛娛樂化異化了文化與人之間的關系,放大了文化的娛樂作用,某種程度上將文化轉化為異己能量,甚至影響了青年一代的精神豐富與健康成長。一方面,泛娛樂化通過在圈層內散布大量碎片化的短視頻、圖片、文案,以惡搞、調侃、戲謔的形式滿足群體成員精神維度的快餐式需求;另一方面,它又與消費主義、享樂主義等社會思潮相耦合,傳播與主流價值不相一致的觀點,試圖將受眾價值導向虛無。尤其是在“飯圈”繭房內,群體成員的思想觀點逐漸趨同化,泛娛樂化思想更容易引發集體的感性共振,進一步演化為規模化、有目的的向圈外散播泛娛樂化信息和觀點的行為,從而吸引更多人加入其中,并同化他們的價值觀,使其成為娛樂工業的生產者,不停制造即時性、同質化、快餐式的信息。就如尼爾·波茲曼所言:“我們的政治、宗教、新聞、體育、教育和商業都心甘情愿地成為娛樂的附庸,毫無怨言,甚至無聲無息,其結果是我們成了一個娛樂至死的物種。”[17]泛娛樂化在“飯圈”的擴張模糊了群體成員對娛樂和生活的認知界限,扭曲了他們對價值的正確判斷,使其逐漸沉淪在娛樂的陷阱中無法自拔。
(三)平臺的正向引導功能存在被資本意志弱化的風險
隨著互聯網技術的發展,“飯圈文化”的呈現平臺不斷被拓展,影響日益增強,傳播模式的雙向互動、信息傳播平臺的開放與圈層并存、信息呈現方式的圖文并存等使得粉絲對偶像的關注行為日益組織化。在缺少正向引導的媒介平臺中,資本邏輯一旦介入,就可能產生弱化主流輿論引導、擾亂網絡空間秩序等風險。
其一,唯流量意志擾亂正常的網絡空間秩序。媒介平臺中的唯流量意志是“飯圈異化”的表現形式之一,不僅沖擊著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而且唯流量邏輯會誤導粉絲在網絡空間產生一些錯誤言行。流量作為互聯網經濟的“通用虛擬貨幣”,成為當前衡量明星價值的關鍵準則。為了偶像能有出色的流量和資源,“飯圈”被資本裹挾參與到虛假流量制造的行為之中。娛樂公司通過計算機監測系統,對明星流量進行統計和監測,并以此為基礎對明星工作進行針對性安排。娛樂經紀公司將唯流量意志通過“飯圈”“粉頭”對粉絲群體進行精準傳達,一些打榜、投票的數據造假現象在“飯圈”中已被日常化,甚至部分粉絲將其視作一種神圣的儀式,在網絡上形成一種“以數據造假為榮”不良風氣。可以發現,某明星生日前,常會出現“快去打榜!!這樣的生日會更快樂”“拉上親朋好友幫忙打榜”“別家是想踩著咱們上位躋身頂流,這還能忍”“先搞數據再搞生日”等口號話語。有粉絲更是將自己比作“數據女工”,為了助力自己喜愛的偶像,他們在各大平臺通過養小號給偶像做數據,成為平臺資本收割的對象,甚至還有粉絲收買營銷號為明星打榜、帶流量、刷數據,通過網絡水軍控評等方式詆毀其他明星及其粉絲群體。隨著網絡直播和網絡購物的流行,資本通過明星代言和直播帶貨的方式進一步刺激粉絲消費,制造出大量的虛假需求。這些粉絲應援打投、直播打賞等追星行為甚至成為一些校園借貸的緣起,更有甚者,一些“粉頭”組織參與利用粉絲謀取利益的黑灰色產業鏈,進一步異化了“飯圈”。
其二,資本逐利性借助媒介技術使得“飯圈”不良風氣蔓延。媒介時代的到來,讓娛樂消費逐漸轉變為符號化消費,傳統娛樂文化逐漸轉變為復雜的新型娛樂文化,滲透著強烈的資本意志。媒介技術與資本共謀,形成了以消費為主導的生產關系。粉絲為了拉近自己與偶像之間的距離,建立了一套通過消費使這一目的得以實現的產業機制。表面上看,媒介時代的粉絲產業機制是媒介技術和粉絲情感相互作用下的產物,但其根本卻深受資本意志的影響。這其中暗含著資本主導的生產邏輯,資本以媒介技術為依托,將資本意志滲透到受眾的精神世界和現實生活中。資本與媒介相互作用,通過挖掘粉絲的消費價值,打造出一系列偶像,而偶像作為被資本支配的對象,又進一步誘導和刺激粉絲進行消費。被資本和媒介共同制造的偶像商品將粉絲的精神追求變為虛假的目標,粉絲逐漸淪為消費主義的附庸,“飯圈文化”也逐漸被異化。“邪教式”追星和資本意志通過消費建立起聯系,而這種聯系又是資本通過媒介進行精心設計的。在等級森嚴的“飯圈”組織中,資本通過幕后操縱以調動粉絲資源,娛樂公司等資本方將偶像信息傳達給組織中的“粉頭”或高層粉絲成員,并層層傳達,刺激粉絲的消費欲望,為偶像制造流量。粉絲為了能夠更近距離接觸偶像,出現了諸多非理性追星行為,有的甚至在法律邊緣游走。例如,粉絲為追星而非法買賣偶像航班信息,粉絲在機場圍堵偶像而導致公共秩序混亂等。這些不良風氣和亂象的根本,實則是媒介技術和資本的相互合謀。
三、“飯圈異化”引發風險的防范化解路徑
目前,“飯圈”出現的亂象、資本邏輯對網絡輿論的引導,以及各種社會思潮在網絡空間的涌動,對國家意識形態安全帶來了嚴重挑戰。對此,要深入分析“飯圈異化”邏輯及其所產生風險的樣態,進而基于思想引領、現實需求和主體規訓等施以有效防范與了解。
(一)堅持黨的領導,用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引領青年樹立正確的理想信念
“新時代的中國青年,更加自信自強、富于思辨精神,同時也面臨著各種社會思潮的現實影響,不可避免會在理想和現實、主義和問題、利己和利他、小我和大我、民族和世界等方面遇到思想困惑,更加需要深入細致的教育和引導,用敏銳的眼光觀察社會,用清醒的頭腦思考人生,用智慧的力量創造未來。”[18]7網絡平臺因其開放性、匿名性、強互動性等特點,為“飯圈異化”引發的消費主義、泛娛樂主義思潮提供了蔓延的“溫床”。作為“飯圈”主體的青年群體是網絡空間活動的主體,正處于人生觀、價值觀形塑的關鍵階段。“核心價值觀,承載著一個民族、一個國家的精神追求,體現著一個社會評判是非曲直的價值標準。”[18]71基于此,要加強黨對青年工作的全面領導,以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對其進行價值糾偏和文化引領,多方協同,推動青年形成見賢思齊、爭做先鋒的正確偶像觀。學校是進行青少年教育的主陣地,在進行課程體系設置時,應以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為引領,將理想信念等內容融入教學全過程,使青少年在面對無孔不入的各類錯誤社會思潮時擁有基礎判斷與辨別的能力。教育工作者在傳授知識的同時,要關注青年的內在需求,用歷史先賢、革命烈士、行業先鋒進行榜樣教育,引導青年形成健康的偶像觀。理性的偶像崇拜有助于青年形成正確的人生觀和價值觀。尤其是對未成年人來講,可以幫助他們“扣好人生的第一粒扣子”。“某些社會思潮在傳播過程中,主動深入這些文化圈層,與青少年網絡社交方式和娛樂方式相結合,迎合青少年心理和話語體系,從而對青少年群體產生吸引力、影響力甚至動員力。”[19]在近幾年來的“飯圈”亂象和“邪教式”追星中,以青年為主的“飯圈”群體表現出高組織性和強行動力,這些都與媒體平臺密切相關。黨的二十大報告強調“全黨要把青年工作作為戰略性工作來抓”[15]71,這就要求媒體要做好精神引導和宣揚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工作,承擔起治理“飯圈異化”的主體責任和義務,“加強全媒體傳播體系建設,塑造主流輿論新格局。健全網絡綜合治理體系,推動形成良好網絡生態”[15]44。
在影視娛樂領域,由于資本的深度介入,市面上出現的文藝作品大都模板化且粗制濫造,其打造的明星偶像就好像流水線上生產的商品。一部分媒體與資本相互裹挾,圈養并收割粉絲財富,對于輿論失控、數據假象等失范現象不但沒有正向疏導,反而基于“唯流量至上”的原則加以煽動。“現在,媒體格局、輿論生態、受眾對象、傳播技術都在發生深刻變化,特別是互聯網正在媒體領域催發一場前所未有的變革。”[20]這就要求大眾媒體發揮正向引導功能,營造健康清朗的輿論空間,做到根據受眾的差異性、以受眾喜聞樂見的形式加大對主流意識形態的宣傳。各大網絡媒體平臺如今已成為大眾特別是青年活躍的新空間,也是各種社會思潮和主流意識形態相互較量的主陣地。如果不做好以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為青年理想信念教育核心的工作,就會導致西方意識形態和各種錯誤思潮對青年理想信念的樹立造成負面影響的后果。媒體工作在建設精神家園的同時,應如習近平總書記指出的那樣,“要本著對社會負責、對人民負責的態度”,“用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和人類優秀文明成果滋養人心、滋養社會,做到正能量充沛、主旋律高昂,為廣大網民特別是青少年營造一個風清氣正的網絡空間”[18]121。
(二)堅持人民至上,以滿足人民群眾的精神文化需求為創作導向
其一,堅持馬克思主義在文藝戰線和意識形態領域的指導地位。在黨的二十大報告中,習近平總書記在建設文化強國部分強調,“我們要堅持馬克思主義在意識形態領域指導地位的根本制度”[15]43,這指明了文藝創作不僅要堅持以人民為中心的創作導向,而且要堅持馬克思主義的文藝觀。“文藝要反映好人民心聲,就要堅持為人民服務、為社會主義服務這個根本方向。這是黨對文藝戰線提出的一項基本要求,也是決定我國文藝事業前途命運的關鍵。只有牢固樹立馬克思主義文藝觀,真正做到了以人民為中心,文藝才能發揮最大正能量。”[21]市場上出現的唯流量、唯收視率行為使得文藝創作被資本引導,偏離了以人民為中心的創作導向。對此,一方面,要堅持馬克思主義在意識形態領域的指導地位。筑牢馬克思主義在文藝工作和意識形態領域的戰線是文藝創新創造的底線,也是加強“建設具有強大凝聚力和引領力的社會主義意識形態”目標的重要舉措。大眾媒體和文藝工作者在工作中只有始終堅持馬克思主義的立場、觀點和方法,堅持馬克思主義在意識形態領域指導地位的根本制度,堅持以人民為中心的文藝觀,才能對“飯圈異化”進行有效治理。另一方面,要嚴格落實行業法律法規與相關規范條例。國家廣電總局在發布的《關于進一步加強文藝節目及其人員管理的通知》中,明確指出要“堅決反對唯流量論”。具體來說,平臺要自覺嚴格限制偶像養成類節目、明星子女參加的綜藝娛樂及真人秀節目的制作與播出;制作公司要嚴格控制選秀類節目中的投票環節,從制度層面阻止場外投票、打榜、助力等行為;經紀公司等要自覺摒棄引導、鼓勵粉絲以購物、充會員等物質化手段變相花錢追星的行為,從而不斷消解不良“飯圈”文化的成長可能。
其二,敢于、善于同文藝創作中的錯誤思潮作斗爭。文藝承擔著成風化人的職責,就當前藝術門類在互聯網新發展背景下呈現出的各類形式的交叉融合表現而言,“飯圈”是文藝的重要部分是不爭的事實,因此,要注重對其進行規范、約束與引導。在國新辦舉行的2021年“清朗”系列專項行動中,“飯圈”亂象是重點治理對象。從根本上來說,各類“飯圈”亂象頻發是因為資本意志的滲透使文藝觀出現了問題。“‘娛樂至上便是當前文藝現象中普遍存在的問題。”[22]如今,我們不僅面臨著來自外部的西方意識形態通過各種方式滲透的侵擾,還面臨著國內新媒體網絡文化發展呈現出“泛娛樂化”“邪教式”追星等消解主流意識形態的挑戰。治理“飯圈”,就要始終堅持以人民為中心的文藝觀,不被市場和資本牽著鼻子走。毛澤東在《在延安文藝座談會上的講話》中談道:“為什么人的問題,是一個根本的問題,原則的問題。”[10]857近年來,影視娛樂領域的一些文藝作品出現了偏資本主義的傾向,甚至在立場方面出現了搖擺。其中,新自由主義、歷史虛無主義等資產階級自由化思潮在影視作品、文學小說、網絡論壇中多有體現。在全球化、網絡化和市場化的時代浪潮中,要克服各種錯誤社會思潮,堅定社會主義文藝,就必須堅持以人民為中心的文藝創作導向,堅持馬克思主義的文藝思想,這就要求文藝工作者要始終堅持以滿足人民的精神生活文化需要為出發點和落腳點,使文藝作品體現人民的主體性。“廣大文藝工作者要講品味、講格調、講責任,自覺遵守法律、遵循公序良俗,自覺抵制拜金主義、享樂主義、極端個人主義,堂堂正正做人、清清白白做事。”[23]327
(三)規范資本行為,用法律法規等營造清朗網絡空間并約束影視娛樂行業
其一,建立健全文娛行業監管體系,破除資本邏輯的操控。各級黨政機關要建立健全影視行業的監管體系,特別是要加強對網絡輿論陣地的監管和治理,以有效防范資本的操縱。近年來,互聯網飛速發展,加上資本的無序擴張,“飯圈”亂象和“邪教式”追星已經被作為重點治理對象[24]。由國家網信辦負責的“清朗”專項行動開展以來,在這方面的治理取得了不錯的成績。在中央網信辦針對網絡水軍的專項治理中,共清理網絡水軍招募引流信息1 627萬條,查處違法違規賬號528萬余個,處置群組、貼吧45萬個[25]。從治理結果來看,應繼續堅持“清朗”行動并將其作為一項長期性工作。同時,對于污染網絡空間的失范現象,要看清資本是其“背后操縱的手”,“要為資本設置‘紅綠燈”[23]211,規范資本行為。2019年5月,中央全面深化改革委員會審議通過了《關于深化影視業綜合改革 促進我國影視業健康發展的意見》,為影視業指明了發展方向。同年10月,優酷、騰訊視頻、愛奇藝聯合六大影視制作公司聯合發布了《關于加強行業自律,促進影視行業健康發展的聯合倡議》,提出要“營造自律、誠信、廉潔、節約的行業環境,提倡規范行業規則,抵制各種灰色交易;遵守合約,遵守職業道德。努力以高尚的職業操守、良好的社會形象、文質兼美的優秀作品贏得人民喜愛和歡迎,推動影視行業健康有序高質量可持續發展”。這些意見和倡議從行業自身出發,指出了該領域目前存在的問題,國家也制定了相關行業規范,對“飯圈異化”背后涉及的組織、平臺和利益群體起到了有效的治理作用,有利于正確的行業生態構建。
其二,建立和完善行業規范章程,強化治理“飯圈異化”的制度保障。習近平總書記在2021年12月6日主持中共十九屆中央政治局第三十五次集體學習時的講話中曾談道:“‘邪教式追星、‘飯圈亂象、‘陰陽合同等娛樂圈突出問題,要從完善法律入手進行規制,補齊監管漏洞和短板,決不能放任不管。”[23]302基于《互聯網信息服務管理辦法》《中華人民共和國網絡安全法》《關于加強互聯網信息服務算法綜合治理的指導意見》等法律法規,在引導資本有序發展的同時,針對近年來在互聯網領域和文化娛樂領域出現的突出問題,需進一步建立和完善相關的法律法規,形成監管和治理齊頭并進的格局。習近平總書記在黨的二十大報告中也指出,要“加強重點領域、新興領域、涉外領域立法”[15]41。自黨的十八大以來,發展數字經濟已經上升到國家戰略層面。“黨的十八屆五中全會提出,實施網絡強國戰略和國家大數據戰略,拓展網絡經濟空間,促進互聯網和經濟社會融合發展,支持基于互聯網的各類創新。”[23]205在數字經濟高速發展的同時,不能忽視其對國家意識形態安全和網絡安全構成的威脅。在文化娛樂領域以“邪教式”追星和“飯圈”亂象等為典型的這些突出問題,已對社會主義主流意識形態的建設和構建清朗健康的網絡空間形成了負面影響。“網絡空間是億萬民眾共同的精神家園。網絡空間天朗氣清、生態良好,符合人民利益。網絡空間烏煙瘴氣、生態惡化,不符合人民利益。”[26]建立和完善相關的法律制度,是保證我國文化事業健康發展的前提,是適應網絡強國戰略、實施國家大數據戰略以建設數字強國的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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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enerative logic, ideological risk and its countermeasure
of “fandom alienation”
CHEN Zhuo1,2, ZHAO Shiyu3
(1. Editorial Office of Probe, The Party School of Chongqing Municipal Committee of the CPC, Chongqing 400041, China;
2. Department of Philosophy, Nanjing University, Nanjing 210046, China;
3. School of Marxism, The Party School of Chongqing Municipal Committee of the CPC, Chongqing 400041, China)
Abstract:As a unique product of the flow era, “fan circle” is an independent cultural circle derived from digital media. In this circle, based on fans fanatical love for stars and idols, some consumption behaviors and cultures are different from the past. With the formation and development of “fandom culture”, there are also some “fan circle” chaos, which makes the “fandom culture governance” become inevitable. Thus, we found the fact that with the development of digital technology and the continuous invasion of the will of capital, there comes into being “fandom alienation” which takes idol worship as the social basis, organizational structure as the intrinsic basis and emotional identification as the value basis. Under the influence of the will of capital, the alienation of fandom has produced risks such as materialization and weakening of the guidance of idols, digestion of fans rational thinking and value identification, and weakening of the will of capital in the positive guidance of media platforms. To break the cultural barriers caused by “fandom alienation” and eliminate various risks, it is necessary to deeply analyze the generating logic of “fandom alienation”, see clearly the new pattern presented by “fandom alienation” in the field of ideological security, and then effectively resolve and manage it based on ideological guidance, practical needs and subject discipline. To be specific, firstly, we must uphold the Partys overall leadership over youth work and guide young people to set up correct ideals and beliefs with core socialist values. The second is adhering to the people first and regarding the spiritual and cultural needs of the people as the guidance of creation. The third is regulating the capital behavior, breaking the manipulation of capital logic by supervision systems establishment and improvement the of the entertainment industry, and strengthening the institutional guarantee of the governance of “fandom alienation” by improving the regulations of the industry to create a clear network space and literary atmosphere.
Keywords:fandom alienation; ideological security; will of capital; positive guidance
(編輯:段明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