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外一章）

李佑啟（湖南）

如果可以，請帶著炊煙飛。

麻雀和鷹，在童年時期，把最好的年華交給了山路。小草將我帶上山巔。

山風與草與松，都是我來自于民間的親人。山風呼嘯是我們共同的方言。

攜手山下的桃花和梨花，稻子與麥子，雙手在額頭叩問山路上的每一塊石頭，拜訪山巔的日出與日落。

我模仿鳥的樣子飛。俯視山腳下老農掐下一穗稻麥，放在掌心里搓了搓。將季節攤開在掌心，一粒一粒放在嘴里咬一咬。仰望山巔的雪花，每一枚寒意，和夢一樣輕，卻壓垮了一大片一大片的參天大樹。

然而，為什么，落草的石頭就成了羊呢？

我也從來都沒有低估過任何一株小草的正面影響。

這世間，除了風，還有哪一只鳥，能像風一樣，飛過之后不帶走一片云彩？

門

如果不說抵達。

太陽落下去的地方是天涯，太陽升起來的地方，也是天涯。

你身在其中，還是置身事外？

無論里外，門可羅雀，或者門庭若市，也不過是一種生活的狀態。

花瓶的作用，門最清楚。門檻與矮子有關，門楣與長子有關。這世上，誰也不會將花瓶擱在門檻上，也不會懸吊于門楣。

拜門子可以乘青云，但門外漢的自圓其說，依然只是披在身上的美麗月色。開著門又如何，關著門又何妨？

以墻的名義，筑而為房，為間，為樓，為宇，將秘密與安全圈定，縮小。將曝露與隱患隔開。為了方便出入，再洞開一門一窗，將心思與情緒鎖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