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族傳統節慶體育與鄉村旅游協同助推鄉村振興研究

周平 喬琦 向云平

(1.湖南農業大學體育學院 湖南長沙 410128;2.周口師范學院 河南周口 466001)

“協同”源于希臘語“synergos”，意為事物主體在一起工作。德國物理學家赫爾曼·哈肯（Harmann.Haken）于1971年提出的協同思想，在社會經濟各個領域得到了廣泛應用。許多學者認為自然界各種子系統在特定條件下會發生非線性聯系，進而實現協同，產生各子系統所不具備的整體性功能［1］。依據協同論，民族傳統節慶體育與鄉村旅游各要素相互協作配合，能創造更高的社會和經濟價值。鄉村旅游作為鄉村振興戰略產業落腳點，是旅游業與休閑農業結合，解決“三農”問題的有效途徑［2］。民族傳統節慶體育作為傳統體育文化中的一個稀缺類型，所蘊含的物質文化、制度文化和精神文化有別于其他民族和地區，對于鄉村人氣的聚集以及鄉村經濟社會發展都具有推動作用［3-5］，與鄉村旅游存在價值耦合。近幾年，民族傳統節慶體育及鄉村旅游對于農村各方面的影響引起了社會及學界的高度關注。由于我國大部分農村經濟欠發達，基礎設施相對落后，缺乏相應的經營管理經驗，尤其在相關人才缺乏的情況下，對民族傳統體育與旅游產品的開發存在不少問題。基于此，深入思考，謀劃民族傳統節慶體育與鄉村旅游融合發展，助力鄉村振興，可為鄉村經濟發展提供理論參考。

1 民族傳統節慶體育與鄉村旅游協同助力鄉村振興邏輯

1.1 共生： 民族傳統節慶體育與鄉村旅游協同的前提

德國微生物學家德貝里（Antonde Bary）將“共生”定義為：不同種屬生物體在一定的環境中按某種模式彼此間作用，形成相互依存、共同進化和發展的生活關系［6］。依據共生理論，民族傳統節慶體育與鄉村旅游協同發展，必須具備共生單元、共生模式和共生環境3個要素，滿足相互依賴、提升增值的共生條件。

從共生單元來看，民族傳統節慶體育除了自身擁有鄉村旅游發展所需“營養”外，其本身也可以轉化為鄉村旅游活動。民族傳統節慶體育用品和服務、民族傳統節慶體育競賽和表演、民族傳統節慶體育休閑與健身等業態，都與個性化旅游的本底訴求相契合，天然具有拉動鄉村旅游消費的能力，可成為鄉村旅游產業開發的優勢資源。鄉村旅游能夠輸送、傳遞民族傳統節慶體育發展所需的通道、資源，連接其他生產要素，為鄉村體育旅游市場的開發提供支持。從共生模式來看，二者是以產業發展目標的調整、產業要素的重新配置為主要手段進行的經濟協作活動［7］，在實物性消費、觀賞及參與性消費、娛樂性消費等方面互為影響，屬于連續性共生。從共生環境來看，利好的政策支持，例如2018年國家體育總局、國家民委頒布的《關于進一步加強少數民族傳統體育工作的指導意見》指出，將民族傳統體育納入少數民族地區鄉村振興戰略中……加強少數民族傳統體育資源開發和產業扶持力度，推進少數民族傳統體育與旅游、文化等融合發展［8］。為民族傳統節慶體育與鄉村旅游協同發展營造了正向共生環境。從共生條件來看，民族傳統節慶體育在為鄉村旅游輸送“營養”的同時，釋放出強大的共生能量，如以旅游者多元化消費需求為前提而展開的鄉村體育產業結構調整［9］，將激發鄉村旅游消費意愿、訴求和潛力，既對鄉村旅游提出更高供給要求，也使鄉村旅游實現更大經濟效用［10］。如果把民族傳統節慶體育定位為鄉村旅游發展內容，那么民族傳統節慶體育的植入將為鄉村旅游注入活力提供動力，而鄉村旅游承載著民族傳統節慶體育的傳承與發展，最終形成共存共贏的共生關系，是二者融合的核心。

民族傳統節慶體育與鄉村旅游協同，在鄉村振興戰略中能否發揮作用以及作用的程度取決于鄉村的可行能力，亦可理解為鄉村資源對接與轉化的能力［11］。由于存在鄉村、村民進入體育旅游市場的可能性、政策保障等諸多因素的限制，作為鄉村振興實現途徑的民族傳統節慶體育與鄉村旅游的挖掘、開發，需要滿足市場條件、鄉村旅游資源比較優勢條件、旅游資源可通達性條件、基本需求的接待設施條件，且必須合理規劃。

1.2 互動： 民族傳統節慶體育與鄉村旅游協同的內核

互動是指事物與事物之間，在一定環境下各要素之間及要素內部彼此聯系，相互作用而被改變和重新構建的過程。民族傳統節慶體育既代表著傳統，也屬于現在與未來［12］，其結構邊界與農村社會相連接，并發生著互動［13］，已成為發展農村經濟的一種有效手段，被引入市場［14-15］。

1.2.1 鄉村振興戰略對民族傳統節慶體育與鄉村旅游的驅動

鄉村振興意味著鄉村的主體、資源、環境和空間四維系統的嬗變。鄉村振興的主體是多元的，農民是當然主體。除此之外，從鄉村產業振興來看，需要不同的產業主體參與其中。從鄉村人才振興來看，各類技術管理人才是關鍵；從文化振興來看，需要各類新鄉賢士、文化創客參與；從生態振興來看，需要生態保護與修復、監管組織參與。這些主體既是鄉村振興的支持者與參與者，也是促進民族傳統節慶體育與鄉村旅游協同發展的相關組織和個人。人才振興是產業振興的關鍵?！盁o規模、無品牌、無技術”是鄉村產業發展的“痛點”，也是鄉村產業發展的商機，解決“痛點”，與之密切相關的領域，如科研、文創、營銷等方面人才和新型體旅經營主體及新鄉賢士、新農民的介入，促使民族傳統節慶體育協同鄉村旅游助推鄉村各方面的發展成為可能。鄉村自然資源稟賦、文化資源稟賦、社會資源稟賦的有效調節和利用，如將農村閑置人力資源、閑置土地資源有效調節和利用；將鄉村物質、非物質等各類資源富集；鄉村物理空間連接投資商所投射的立體空間、網絡信息空間的蛻變；鄉村基礎設施環境、文化環境、生態環境、投資環境等的改善；鄉村配套的國家相關政策，土地制度改革，財政補貼、減免獎勵、扶貧資金等，為民族傳統節慶體育與鄉村旅游和休閑農業、農產品加工、傳統手工藝集群發展，實現鄉村產業承接轉移奠定了基礎。由此可見，多維主體的參與、資源的富集、空間的多維與發展、環境的改善，必將是民族傳統節慶體育與鄉村旅游協同發展的優勢條件。

1.2.2 民族傳統節慶體育與鄉村旅游協同對鄉村振興的促進

推進鄉村振興需要把脈鄉村發展意愿，基于鄉村資源稟賦，選擇優勢產業發展。鄉村旅游根植于鄉村文化、行為和價值中。鄉村旅游的開發對于農業資源的挖掘、農村經濟結構的改變、農村人文環境的營造，農民收入的增加意義深遠。民族傳統節慶體育根植于鄉村一定歷史階段、環境和民族體的生存狀態，凝結著民族文化理念和精神，涵蓋狩獵、游牧、娛樂禮儀等方面。民族傳統節慶體育文化、符號、色彩及相關產品，在旅游經濟活動中可以轉化為商業價值，含有民族傳統節慶體育元素的旅游產品，可以彌補旅游淡旺季存在的一些短板。民族傳統節慶體育與鄉村旅游協同形成的“深綠體育”旅游業態，作用于鄉村振興，是通過回顧效應、旁側效應和前饋效應（見圖1）實現的。所謂回顧效應，是指民族傳統節慶體育滲透到鄉村旅游產品的設計、鄉土風情的表演、鄉間技藝的展示中，既可確保其在發展中的傳承［16］，亦可促使三大產業融合，給休閑農業、鄉村服務業及加工業等相關產業帶來收益。技術的進步與發展必將帶動三大產業新項目的增加與投資，從而引發先進技術、組織、制度等方面的消化、吸收與創新，由此產生旁側效應，助推鄉村治理，改善鄉村環境。前饋效應是指民族傳統節慶體育與鄉村旅游協同，促使鄉村優勢富集，促進鄉村資源要素的集合與有效配置，刺激新技術產生、新產品問世。3 種擴散效應組合，可增強鄉村“造血”能力，提升鄉村人口的自我發展能力。

圖1 民族傳統節慶體育與鄉村旅游協同的聯動效應

2 民族傳統節慶體育與鄉村旅游協同發展困境及突破路徑

2.1 民族傳統節慶體育文化生態與鄉村旅游逐利性之間的矛盾及破解

鄉村旅游表現的是旅游個體對于新鮮獵奇的追求，其優勢體現在市場。民族傳統節慶體育是一定歷史條件下在民族體生存狀態、思維方式中提煉出來的精神事物，表現的則是一種高層次的民族精神層面的行為，其優勢體現在文化內涵，它的產業發展立足的是民族傳統節慶體育自身所具有的文化特色，而這種文化特色是有限的，不可能無限擴大。在商業因素的催化下，不少地方罔顧這種客觀事實，缺乏“體育的、傳統的、民族的”內涵挖掘，為了迎合游客，將民族傳統節慶體育異化演變為取悅于游客的表演和競技活動，使得游客最終欣賞和接觸到的是一種遠離民族傳統節慶體育本質內涵的“仿真體育”，對于傳統節慶體育而言，具有破壞性、可復制性，吸引力倍減等負面影響。針對這一問題，要學會識別民族的傳統的節慶體育文化現象，力求在生態文明中謀求民族傳統節慶體育文化發展，將鄉村旅游置于民族傳統節慶體育文化環境中考量，避免為了打造鄉村旅游品牌而人為植入傳統節慶體育概念。同時，要突破“人類中心主義”認識范疇，客觀看待民族的傳統的節慶體育文化現象，將文化價值高的優秀民族傳統節慶體育項目與鄉村旅游結合開發。其次，對民族傳統節慶體育的旅游開發利用，要進行合理化保護，避免低層次融合造成產業不經濟現象。

2.2 民族傳統節慶體育與鄉村旅游協同發展同鄉村生態環境的矛盾及破解

民族傳統節慶與鄉村旅游對于生態環境、自然資源具有極高的依賴性，其開發利用需要消耗一定的能源，無度的開發對鄉村的自然生態、文化生態勢必造成一定的負面影響。因而，首先，必須從鄉村形態、鄉村資源、鄉村主體、鄉村載體層面對民族傳統節慶體育及鄉村旅游進行審視和設計，從生態、綠色、和諧、幸福多維度建構民族傳統節慶體育與鄉村旅游協同路徑，體現為鄉村體育旅游企業與鄉村內生動力的協同，村民群體的塑造，鄉村經濟、鄉村文化與鄉村組織資源的嵌入［17］。其次，應結合區域經濟結構、產業體系特征，充分考慮鄉村體育旅游市場需求、旅游可通達性、旅游承載力等，合理定位民族傳統節慶體育與鄉村旅游各自產業市場，以及兩者相互融合形成的新型綜合產業布局。最后，提高政府職能部門及社會對民族傳統節慶體育與鄉村旅游協同發展的認知，重視兩者發展對鄉村振興戰略的作用與貢獻，營造理解、關心、支持、參與民族傳統節慶體育與鄉村旅游協同發展的社會氛圍。

2.3 民族傳統節慶體育與鄉村旅游協同發展機制建設問題及破解

“資源共享”是協同發展的實踐起點和關鍵環節，從已有的事例來看，民族傳統節慶體育與鄉村旅游各利益博弈主體在開展各項活動時對于資源共享已基本達成共識，但仍未樹立“互惠雙贏”開放式資源共享理念，表現為“選擇性開放”。例如，在產品研發中，企業出于對自己優質技術資源的保護，只遴選一部分技術人員參與合作，農村集體經濟組織為保存自己的優勢，保留性地提供物力與人力等，從根本上限制了協同發展資源的共享程度以及協同發展的效應。因此，需要各利益博弈主體以寬闊的胸襟、高遠的眼光和舉措面對資源共享，在互惠互利中推動民族傳統節慶體育與鄉村旅游協同發展。

民族傳統節慶體育與鄉村旅游協同發展是一項依托相關組織協作實現產業發展的活動，主要涉及政府相關部門、相關企業、農村集體經濟組織等。在其協同發展過程中，多元組織存在資金依賴關系。但由于各組織在協同過程中合作的出發點不盡相同，追求自身利益的理性有限，這就決定了在構建協同機制時，應根據各組織的職能和定位，建立多元組織協同的資金資源共享與利益分配體系，實現資源互補共生發展。我國民族傳統節慶體育產業及鄉村旅游產業起步較晚，受制于政策、經濟、文化的影響，市場行為必然受限，市場競爭力與運行效率相對較低，尚未形成競爭有序的協同秩序。通過完善的協同機制維持市場秩序與活力尤為重要。首先，應充分發揮民族傳統節慶體育與鄉村旅游協同發展參與主體的作用，構建政府、企業、村民及其相關組織等多元主體、行業聯動的協同發展機制，營造共生共享的生態網絡，減少彼此間的壁壘。其次，創新和完善協同發展組織體系。協同發展組織體系是民族傳統節慶體育與鄉村旅游產業鏈條上各環節資源要素的組合和收益分配的組織結構，涵蓋鄉村體育產業、鄉村旅游產業等行業部門，既包括鄉村體育產業組織，也包括鄉村旅游產業組織，還包括鄉村集體經濟組織，以及各主體之間的關系。在既定的資源稟賦和技術條件下，協同組織發揮著規范產業行為、仲裁利益沖突等方面的作用［18］。

2.4 人才需求與可行能力低下的現實矛盾及破解

人是鄉村振興的動力源泉。按照現代人力資源理論，人力與人才是現代產業的勞動力要素。隨著農村流向城鎮，鄉村衰落空心化、在鄉農民可行能力低下及其發展的脆弱性，如技能水平低下、市場競爭地位弱勢等問題，極大地限制了農民獲取和利用社會發展資源擺脫現實困境的能力，直接影響其參與、享受民族傳統節慶體育與鄉村旅游協同發展帶來的效益。增進農村可行能力，可以利用鄉村宗族意識和傳統禮俗的復興、鄉土意識和傳統文化發掘的自覺，創造機會，促使外流鄉村人力資本回填；充分利用政策激勵、扶持、引導等方法，吸引各類人才下鄉，搭建鄉村體育旅游產品供給與市場需求的橋梁，體現自外向內的扶持。通過內育喚醒農民的主體意識，賦予他們能力與綜合素質的改變；調動其主觀能動性，讓農民不僅是農產品的生產者，還是鄉村體育旅游的參與及服務者，更是受益者。這種賦能農民致富，體現自內向外的努力，即內外兼顧聯動的人才策略，促使農村及農民的可行能力的形成與提升，可破解民族傳統節慶體育與鄉村旅游協同發展人力缺乏的狀況。

3 結論與建議

在鄉村振興戰略空間中，民族傳統節慶體育與鄉村旅游協同是資源、人才、技術、市場等多種要素共同作用的結果。兩者協同發展是以農村致富為共同的使命；以合作創新為共同發展的路徑，在良好的合作創新氛圍內實現資源優勢互補；以合作體系構建及機制改革為共同訴求，在合作融洽的環境下促使鄉村產業內源發展。民族傳統節慶體育與鄉村旅游協同橫跨三大產業，兼容生產、生活、生態，其潛力在于，以創新創意驅動釋放的溢出效應，增添村民參與旅游運營的動力和機會；在引入循環經濟理念和機制的同時，形成創意信息化時代對農民的啟示，使鄉村各類物質與非物質文化資源及其所蘊含的精神，植根鄉村生產、生活、生態同步發展中，提升鄉村人口旅游參與及發展獲利能力，實現鄉村社會的新生與價值重構。因此，如何通過科學的設計，最大限度地促使鄉村軟實力與硬實力多方面協調和整合，是實現民族傳統節慶體育與鄉村旅游協同發展亟須解決的重大問題。

在軟實力方面，建議將鄉村旅游形象定位與民族傳統體育文化資源緊密相聯，催生獨具特色的新的鄉村體育旅游產品形態和鄉村體育旅游產業業態；加強經營管理理念碰撞和交流，以增值為共同原則，以形象和信譽為共同真諦，實施質量經營戰略即以質量管理為鄉村體育旅游企業經營活動中心，來實現鄉村體育旅游企業總體經營目標的謀劃，強調從顧客的角度提升鄉村體育旅游產品的價值和服務的價值；利用政策引導鄉村人力資本的回填和重建，吸引外來人才下鄉，內育本土人才，激發內源性力量，包括村干部以及村莊能人。硬實力方面，加強民族傳統節慶體育與鄉村旅游各優勢資源的整合力度，加大相關設施建設的投入及其產品創新設計的聯動，建立政府部門、企業組織、鄉村居民、從業人員協同發展機制，以實現民族傳統節慶體育與鄉村旅游協同助力鄉村振興愿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