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大和抗大校歌誕生記

■ 舒 云

1938年，抗大總校在延安的校門

中國人民解放軍國防大學，起源于1927年毛澤東在井岡山創(chuàng)建的紅軍教導隊，先后歷經(jīng)中央軍事政治學校、紅軍學校、紅軍大學校、中國人民抗日紅軍大學、中國人民抗日軍事政治大學、高等軍事學院、軍政大學等時期。1985年12月，軍事學院、政治學院、后勤學院合并組建國防大學。1989年1月9日，國防大學首屆黨代會決定，將抗大校歌作為國防大學校歌。從此，國防大學校園每天都會響起雄壯激昂、來自歷史深處的歌聲。

毛澤東親自創(chuàng)辦紅軍教導隊

1927年9月，毛澤東率領(lǐng)秋收起義部隊到達井岡山地區(qū)。11月底，在江西省寧岡縣礱市龍江書院創(chuàng)立工農(nóng)革命軍軍官教導隊。它是人民軍隊初創(chuàng)時期的高級指揮學校，培養(yǎng)急需的軍事指揮員。毛澤東親自選定軍官教導隊隊長呂赤，區(qū)隊長陳伯鈞、陳士榘、張令彬，以及兩位教官。

龍江書院是一座大殿式建筑，石頭壘起桌凳，小河邊的草坪充當演兵場。教導隊開始只有幾十名學員，后來增加到150名，他們大多是工農(nóng)出身、入伍不久的班排骨干和積極分子。毛澤東經(jīng)常抽空來上政治課，講解人民軍隊的宗旨和性質(zhì)，并要求學員加強戰(zhàn)術(shù)和夜間訓練。毛澤東說：“戰(zhàn)術(shù)訓練些什么呢？為了使大家好記，第一點講十八個字的戰(zhàn)術(shù)，就是利用地形地物，發(fā)揚火力，消滅敵人，保存自己。利用地形地物不是躲起來，不是怕死，而是要利用有利的地形條件隱蔽自己，減小目標。兩只眼睛卻要盯著敵人的行動，瞄準敵人放槍，使敵人增加傷亡，這樣來達到保存自己的目的。”“你們嘴上沒毛，年齡沒有我大，前面還有許多重擔等著我們?nèi)ヌ簦覀儾荒茏鳠o謂的犧牲。保存自己的目的，在于更好地消滅敵人！”“第二點講十二個字的游擊戰(zhàn)術(shù)，叫作敵進我退，敵駐我擾，敵退我追。”后來，毛澤東又加了“敵疲我打”，使之成為著名的十六字訣。毛澤東講的第三點是夜間訓練，“要學會走夜路，走山路。學會夜間摸敵哨，看目標，還要學會夜間傳達口令和命令”。

1928年2月底，軍官教導隊隨部隊在湖南酃縣（今炎陵縣）一帶活動，打了一個大土豪。一名年輕的區(qū)隊長搜到一支打不響的手槍，坐在屋里修好后給呂赤看，不慎槍走火把呂赤打死了。學員們都很氣憤，要求他賠命。毛澤東說，他是誤傷。現(xiàn)在打死一個，再殺一個，就去了兩個軍事指揮官，還是不殺為好。毛澤東集合部隊講這次教訓，要求大家熟練掌握手中的武器，并建立必要的制度，不準拿槍對著同志。最后宣布免除這名區(qū)隊長的死刑，給予他行政處分。

1928年4月，朱德、陳毅率領(lǐng)南昌起義部分部隊來到井岡山，和毛澤東領(lǐng)導的秋收起義部隊會師，合編為工農(nóng)革命軍第4軍，下轄兩個師和一個教導大隊。

1930年5月，紅4軍在汀州開辦隨營學校。學員入學時要進行體檢、文化課考試和軍事技術(shù)水平摸底。12月移駐龍巖城，改名閩西紅軍學校，譚希林任校長，鄧子恢兼任政治委員，招生800余人。同年，閩西紅軍學校由中央接辦，改稱中國紅軍軍官學校第一分校；年底遷至永定縣太平區(qū)虎崗鄉(xiāng)，改稱閩粵贛邊彭楊軍事政治第三分校，蕭勁光兼任校長，張鼎丞兼任政治委員。

1931年八九月間，中央紅軍連續(xù)打了幾個大勝仗，贛南、閩西根據(jù)地連成一片，范圍擴大到21個縣，面積達5萬平方公里，人口約250萬。中央革命根據(jù)地進入全盛時期，急需大批軍政干部。毛澤東說：國共合作的北伐戰(zhàn)爭時期辦了黃埔軍校，我們要建立“紅埔”軍校。10月，紅一方面軍將紅1軍團和紅3軍團的隨營學校合并，抽調(diào)紅3軍團參謀長兼隨營學校校長鄧萍和原紅8軍軍長何長工等人籌建中央軍事政治學校，校址設在瑞金縣城西門外的楊氏宗祠。學校開設了步兵科、政治科和特科（包括機槍、炮兵、工兵等），以后又開辦了政治營和軍事營等訓練班，學制一般為3～5個月。

1932年2月，招收第3期學員時，中央軍事政治學校改稱中國工農(nóng)紅軍學校（簡稱“紅校”）。

關(guān)于中國工農(nóng)紅軍學校的回憶

伍修權(quán)說：中央對辦紅校下了很大決心，抽調(diào)了有一定學識，又有豐富斗爭經(jīng)驗的干部辦學。蕭勁光出任第一任校長，他調(diào)到紅5軍團任政治委員后，劉伯承、葉劍英等先后擔任校長兼政治委員。在兩年多的時間里，辦了6期，每期4個月左右。教員是從紅軍中抽調(diào)的中高級指揮員，大多是黃埔軍校、蘇聯(lián)軍政學校、保定陸軍軍官學校、西北軍干部學校的畢業(yè)生，還有日本士官生。

紅校沒有專門的課堂和宿舍，除校部設在謝家祠堂外，各學員隊分散住在附近民房里，軍事訓練、政治教育和文化學習等都是露天進行的。教材、參考書不多，但面很廣。軍事教材除前方作戰(zhàn)總結(jié)，還有蘇聯(lián)紅軍步兵作戰(zhàn)條令、野戰(zhàn)條令、參謀工作規(guī)定，以及赤衛(wèi)軍野戰(zhàn)勤務教程、德國步兵操典、日本戰(zhàn)斗綱要，國民黨南京軍校翻譯出版的日本、德國的軍事教程、軍事雜志和西北軍干部學校出版的射擊教范、爆破教范等。

林彪、劉伯承署名的抗大招生廣告

盡管當時條件非常艱苦，紅校還是編輯出版了《革命與戰(zhàn)爭》 《紅色戰(zhàn)場》 《紅色周刊》等刊物，經(jīng)常刊登朱德、周恩來、葉劍英、劉伯承、彭德懷、陳毅等紅軍高級將領(lǐng)的文章。紅校的文娛活動十分豐富，有專門的俱樂部，還有以俱樂部主任趙品三為團長的八一劇團。每個周末都有文藝晚會，校領(lǐng)導也參加演出，毛澤東等中央領(lǐng)導人經(jīng)常捧場觀看。

1933年9月下旬，中央紅軍擴大到8萬余人，繳獲的武器裝備也越來越多樣化，急需培養(yǎng)更多的軍事技術(shù)人員。10月17日，中革軍委發(fā)布《關(guān)于改編紅軍學校的命令》：“現(xiàn)將紅校組織重新變更，以原有高級班上級班改為紅軍大學校；以六期團改為紅軍第一步兵學校；以七期團改為紅軍第二步兵學校；以工兵營、炮兵連、重機槍連、防空和裝甲車連改為紅軍特科學校；游擊隊訓練班改為游擊隊學校。”校址設在瑞金西郊6公里處的大窩，校長兼政委何長工在比利時勤工儉學時學過建筑，由他主持設計校舍。經(jīng)過學員3個月的勞動，建成一幢兩層簡易樓房和一座可容納500人集會的禮堂，以及操場、俱樂部和模型室等。

此后，周昆、劉伯承先后代理紅軍大學校的校長，張宗遜、彭雪楓繼任校長，徐夢秋代理、彭雪楓兼任政治委員，李德兼任紅大顧問。紅軍大學校設有高級班、上級指揮科、高級政治科、參謀科、后勤科，附設教導隊、高射隊、測繪隊。專職軍政教員有郭化若、周士第、王智濤、何滌宙、陳時驥、蕭勁光、張如心、李翔梧、吳亮平等16人。另聘請中共中央、中華蘇維埃共和國臨時中央政府和中革軍委總部相關(guān)領(lǐng)導，以及從前線回到瑞金的紅軍將領(lǐng)兼任教員。

紅軍大學校的學員來源，是中革軍委與紅軍總政治部以命令形式，從紅軍中輪番抽調(diào)的久經(jīng)戰(zhàn)火考驗、富有實際工作經(jīng)驗、可堪大任的師團干部。他們絕大多數(shù)出身工農(nóng)，高級政治科有程子華、彭雪楓、宋任窮、曹里懷、張宗遜、郭天民、周建屏、黃甦、周子昆、楊梅生等，上級指揮科有劉道生、韋國清、吳克華、唐亮等。

1934年10月，中央紅軍開始長征。這時紅軍大學校開辦尚不足一年，已經(jīng)培訓了三期學員，為紅軍輸送了彭雪楓、宋任窮、程子華、韋國清、鄧華、周子昆等大批軍政指揮員。

紅軍干部團長征到達陜北后

中央紅軍長征前，中央革命根據(jù)地有4所軍官學校：紅軍大學（又名郝西史大學，紀念在廣州起義中犧牲的蘇聯(lián)將軍郝西史烈士）、紅軍第一步兵學校（又名彭楊步兵學校，紀念彭湃、楊殷烈士）、紅軍第二步兵學校（又名公略步兵學校，紀念黃公略烈士）、紅軍特科學校。為保守機密，中革軍委在長征出發(fā)前決定將這4所軍官學校合并，組建紅軍干部團。干部團團長是第一步兵學校校長陳賡，政治委員宋任窮，參謀長畢士悌，政治處主任莫文驊，總支部書記方強，下轄4個營、1個隊、3個科。加上紅軍大學改編的上級干部隊（上干隊），共1000余人。紅軍干部團不僅保留了學校性質(zhì)，因隨黨中央和中革軍委機關(guān)行動，還肩負著保衛(wèi)黨中央和渡河架橋等艱巨任務。

1935年10月，中央紅軍長征到達陜北。11月，紅軍干部團和陜北紅軍駐瓦窯堡永平鎮(zhèn)的陜甘寧紅軍軍事政治學校合并，在陜北安定縣（今子長縣）瓦窯堡成立中國工農(nóng)紅軍干部學校，轄步兵營、地方干部營、特科營，校長周昆，副校長吳岱峰，政治委員宋任窮，政治部主任袁國平。

1936年2月，中革軍委決定，將中國工農(nóng)紅軍干部學校擴建為西北抗日紅軍大學，周昆任校長，袁國平任政委，莫文驊任政治部主任，郭化若任訓練處處長。

5月14日，紅軍東征勝利回到陜北。黨中央決定在西北抗日紅軍大學的基礎上，在安定縣瓦窯堡創(chuàng)辦一所全日制的中國人民抗日紅軍大學（簡稱“紅大”）。6月1日，中國人民抗日紅軍大學成立，毛澤東任校教育委員會主任兼政治委員，林彪任校長，羅瑞卿任教育長，莫文驊任政治部主任，劉亞樓任訓練部部長。毛澤東、張聞天、周恩來等出席第一期學員開學典禮并講話。紅大下設三個科，第一科是師以上干部的高級指揮科，包括羅榮桓、蘇振華、張愛萍、楊成武、陳光等學員，其中學員陳光和羅榮桓兼任科長和政治委員。第二科是上級干部科，學員周士第兼任科長，該科大部分是營團干部。第三科是附屬步兵學校，周昆兼任科長，袁國平任政治委員，學員都是連排干部。6月21日，國民黨軍突襲瓦窯堡，紅軍大學掩護并隨中央機關(guān)撤至保安縣（今志丹縣）城。10月，紅一、二、四方面軍勝利會師，三個方面軍的紅軍學校被編入紅軍大學。12月，林彪任紅軍大學校長兼政治委員，劉伯承任副校長，羅瑞卿、劉亞樓先后任教育長，傅鐘任政治部主任。

中國人民抗日軍事政治大學成立

1937年1月20日，紅軍大學隨中共中央、中革軍委領(lǐng)導機關(guān)從保安遷至延安，改稱中國人民抗日軍事政治大學（簡稱“抗大”），承接著紅軍大學第一期，舉辦第二期開學典禮。這就是人們所說的“紅大沒有第二期，抗大沒有第一期”。

抗大學員主要來自三個方面：經(jīng)過土地革命戰(zhàn)爭和長征的紅軍干部，八路軍、新四軍和各抗日根據(jù)地的干部，以及來自海內(nèi)外的知識青年。林彪、莫文驊、陳光、羅榮桓、羅瑞卿等既是領(lǐng)導干部，也是學員。抗大的專職教員只有張如心、成仿吾、李德等幾個人。第一、二科的教學課程基本上是軍事和政治并重，有哲學、政治經(jīng)濟學、軍事戰(zhàn)略學和合同兵種戰(zhàn)術(shù)等。

美國記者埃德加·斯諾在《西行漫記》一書中說：抗大“以窯洞為教室，石頭磚塊為桌椅，石灰泥土糊的墻為黑板，校舍完全不怕轟炸的這種‘高等學府’，全世界恐怕只有這么一家”。抗大的教室是學員們在山上開出來的窯洞，學習用的筆記本是用敵人的傳單裝訂的。毛澤東說：你們是過著石器時代的生活，學習當代最先進的科學馬克思列寧主義。抗大的主要課目有：毛澤東的《中國革命戰(zhàn)爭的戰(zhàn)略問題》 《論反對日本帝國主義的策略》 《中國革命戰(zhàn)爭的戰(zhàn)略問題》，張聞天的《中國革命基本問題》，凱豐和吳亮平的《政治經(jīng)濟學》，秦邦憲的《辯證唯物主義》，楊尚昆的《各國論》（主要是英、美、法、德、日、意），李維漢的《黨的建設》，李德的《兵團戰(zhàn)術(shù)》等。有關(guān)時事和黨的政策，臨時由毛澤東或周恩來作報告。

1937年3月7日，毛澤東為抗大題詞：“堅定正確的政治方向、艱苦奮斗（后改為艱苦樸素）的工作作風、靈活機動的戰(zhàn)略戰(zhàn)術(shù)”。規(guī)定了抗大的教育方針。4月，毛澤東又為抗大題寫校訓：“團結(jié)、緊張、嚴肅、活潑”。

毛澤東讓凱豐寫抗大校歌的歌詞

1937年11月，隨著抗戰(zhàn)形勢的發(fā)展，毛澤東讓中央宣傳部部長凱豐為抗大譜寫一首新的校歌，以取代原來的紅大校歌。

凱豐受領(lǐng)毛澤東交辦的譜寫抗大校歌的任務后，回想在延安的所見所聞，思緒萬千。他很快寫出歌詞：“黃河之濱，集合著一群中華民族優(yōu)秀的子孫。人類解放，救國的責任，全靠我們自己來擔承。同學們，努力學習，團結(jié)、緊張、嚴肅、活潑，我們的作風；同學們，積極工作，艱苦奮斗，英勇犧牲，我們的傳統(tǒng)。像黃河之水，洶涌澎湃，把日寇驅(qū)逐于國土之東。向著新社會，前進，前進，我們是抗日者的先鋒！”毛澤東審閱后說：“寫得不錯，完全符合抗大辦學方針。”

凱豐，原名何克全，江西萍鄉(xiāng)人。1925年從萍鄉(xiāng)中學畢業(yè)后，考入湖北武昌高等師范學校。因經(jīng)常閱讀《語絲》 《莽原》等進步刊物，他寫了一篇關(guān)于武漢“反赤”情形的通訊，刊登在魯迅主編的《莽原》 上，署名“未名”。后來，他擔任校刊主編。校刊也不時刊登署名“何克全”的文章。1927年3月，他加入中國共產(chǎn)主義青年團，同年12月赴莫斯科中山大學學習，1930年冬回國后轉(zhuǎn)為中國共產(chǎn)黨黨員。1931年春，他任團中央巡視員、共青團兩廣省委書記，化名“開封”，諧音“凱豐”。1931年5月，他因叛徒告密被捕，3個月后被黨組織營救出獄，擔任團中央宣傳部部長和《東方青年》主編。1933年初，他擔任中央蘇區(qū)團中央宣傳部部長、書記。長征時，他擔任紅9軍團中央代表。1935年1月，他以中央政治局候補委員、紅9軍團中央代表身份參加了遵義會議。1937年8月，在洛川會議和中央政治局會議上，他當選為中革軍委委員和中央政治局委員。

呂驥

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后，凱豐擔任中共中央東北局委員、中共沈陽市委書記、中共中央宣傳部副部長、馬列學院（今中共中央黨校）院長。1955年3月23日，凱豐在北京病逝，葬在北京八寶山革命公墓。28日，《人民日報》頭版刊登了凱豐追悼會的消息。鄧小平主祭，陸定一、徐特立、楊尚昆等人陪祭。

呂驥在延安創(chuàng)作的第一首歌

1937年10月下旬，青年作曲家呂驥抵達延安。他本想到抗大當學員，但因為是國統(tǒng)區(qū)到延安的第一位專業(yè)作曲家，中央組織部分配他到抗大擔任音樂教員。11月初，呂驥到抗大報到。這時校長林彪已經(jīng)上前線，抗大工作由教育長羅瑞卿主持。羅瑞卿讓呂驥負責抗大的歌詠工作。幾天后，中宣部的朱光對呂驥說，希望他把凱豐的歌詞譜曲，并說這是毛主席交代的任務，歌詞內(nèi)容已經(jīng)毛主席過目認可。

呂驥認為凱豐的歌詞形式完整、文字精練，立足點很高，看得很遠，且有鮮明的音樂形象，適合譜曲。呂驥說：“歌詞表現(xiàn)的是抗大師生的抗日熱情，大家唱著這個歌上前線。既然歌詞用了黃河這樣一個主題，我就應當把黃河這個形象寫進我的音樂中，把當時這個抗日的激情表現(xiàn)出來。”他僅用了一個下午就譜完了曲，當場唱給詞作者凱豐聽。

凱豐面帶微笑聽完后，讓呂驥唱給羅瑞卿聽。這是呂驥到延安后創(chuàng)作的第一首歌，他心里沒有底，說：“如果不合適，我可以再修改。”凱豐仍不置可否。羅瑞卿聽完呂驥試唱，也沒有說話。一般情況下詞曲作者總要數(shù)易其稿，而詞作者凱豐和教育長羅瑞卿都沒有提出修改意見，不知道會是什么結(jié)果。沒想到兩天后，抗大校歌在校園里此起彼伏，呂驥懸著的心這才放了下來。

呂驥在延安創(chuàng)作抗大校歌后不久，又為《陜北公學校歌》（成仿吾詞）、《魯迅藝術(shù)學院院歌》（沙可夫詞）譜曲。羅瑞卿曾說：“我聽過不少校歌，但我最喜歡的還是抗大校歌。”抗大校歌具有獨特的音樂風格。全曲既有青年歌曲的活潑、富有朝氣，又有進行曲的節(jié)奏和不斷前進的氣勢，形象地表現(xiàn)了抗大學員的青春活力和豪邁的革命氣概。曾任中國音樂家協(xié)會主席的傅庚辰說：抗大校歌“有著強大的震撼力和感召力”，“雄壯豪邁的歌聲中透出一種神圣的使命感，一種崇高，一種責任”。

呂驥還為《開荒》、《參加八路軍》、《五四運動歌》（馮文彬詞）、《畢業(yè)上前線》（成仿吾詞）、話劇《大丹河》 插曲、《開荒》（天蘭詞）、活報劇《參加八路軍》插曲（崔嵬詞）、《華北聯(lián)合大學校歌》（成仿吾詞）、《鐵路工人歌》（蕭三詞），以及郭沫若詩《鳳凰涅槃》 大合唱等譜曲。除抗大校歌外，《開荒》 《參加八路軍》等歌曲也曾在根據(jù)地軍民中廣為傳唱，并產(chǎn)生很大的社會影響。

抗大校歌穿越時空，長盛不衰

抗大總校辦學9年間，數(shù)易校址，先后駐扎陜北瓦窯堡、保安、延安，山西武鄉(xiāng)（盤龍鎮(zhèn)）、黎城（西井鎮(zhèn)），河北邢臺（漿水鎮(zhèn)）和陜北綏德等地。抗日戰(zhàn)爭進入戰(zhàn)略相持階段后，抗大先后成立14所分校、5所陸軍中學和1所附設中學，它們分布于西北、華北、華中的廣大區(qū)域。可以說，從延安到各抗日根據(jù)地，到處都飄揚著抗大旗幟，回蕩著抗大校歌。抗大先后培養(yǎng)了20多萬名軍政干部，規(guī)模之大，不僅在中國歷史上，就是在世界歷史上也是不多見的。抗大校歌在抗日根據(jù)地廣泛流傳，成為抗日救亡歌曲的代表作之一。

國防大學成立5周年慶祝大會召開時的場景

1945年10月，抗大總校及第一、三分校離開延安，12月到達吉林省通化地區(qū)，組建東北軍事政治大學。林彪兼任校長，彭真兼任政治委員。1946年6月，林彪兼任校長、政治委員，何長工任副校長（后為朱瑞、倪志亮），吳溉之任副政委，陳伯鈞任教育長（后為曾國華），徐文烈任政治部主任（后為劉型）。下設東滿、南滿、西滿、北滿、冀察熱遼5所分校及第1、2支隊。

解放戰(zhàn)爭時期，根據(jù)地的抗大各分校遵照黨中央、中央軍委的部署，相繼改建為戰(zhàn)略區(qū)的軍政大學。1946年12月，成立華東軍事政治大學；1948年5月，成立華北軍事政治大學；1949年7月，東北軍政大學大部遷至武漢，改稱華中軍政大學，12月改稱中南軍政大學。

1951年1月，以原華東軍政大學、華北軍政大學為基礎，在南京組建軍事學院，以后在北京組建政治學院和高等軍事學院。1969年2月，中央軍委決定在高等軍事學院、軍事學院、政治學院的基礎上，組建中國人民解放軍軍政大學。1977年11月，中央軍委撤銷軍政大學，恢復軍事學院、政治學院和后勤學院。1985年，為適應解放軍建設指導思想的戰(zhàn)略轉(zhuǎn)變，培養(yǎng)綜合性的高級領(lǐng)導干部，國務院和中央軍委決定，將軍事學院、政治學院、后勤學院合并，組建中國人民解放軍國防大學。1986年1月15日，國防大學召開成立大會，鄧小平親筆題寫校名。1989年1月9日，國防大學首屆黨代表大會決定，中國人民抗日軍事政治大學校歌為國防大學校歌。

2015年9月3日上午，紀念中國人民抗日戰(zhàn)爭暨世界反法西斯戰(zhàn)爭勝利70周年閱兵式直播，抗大校歌是第一首抗戰(zhàn)合唱歌曲。

2017年7月，中央軍委命令，以國防大學、南京政治學院、西安政治學院、解放軍藝術(shù)學院、后勤學院、石家莊陸軍指揮學院、武警政治學院，以及裝備學院部分專業(yè)和相關(guān)機構(gòu)為基礎，調(diào)整組建新的中國人民解放軍國防大學。當年的抗大校歌穿越時空，每天都會在國防大學校園里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