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你曾溫柔牽起她的手

文 蒙山君華

晚飯后和女兒出門散步，遇到新搬來的鄰家女孩。她讀五年級，所就讀的小學正是女兒小學時的母校。女兒很興奮，仿佛遇到了多年的老校友。

告別女孩之后，我們走在去公園的路上，女兒計算著自己讀小學的時間。小學一年級時班主任30 歲左右，現在應該快50 歲了，時間過得這么快啊。女兒感嘆道。記得班主任那時候很年輕、很漂亮，她讀課文的聲音很好聽，怎么一眨眼都快50歲了，不知她還是不是當年的模樣？

女兒回憶著、敘述著，講起了才入學的一件事。那天上完第一節課，女兒就背著書包跑到校門口等爸爸。當時下了很大的雨，等了很久爸爸都沒有來。班主任來了，女兒告訴班主任，早上爸爸說上過課就接她回家，給她帶好吃的，所以上完一堂課后，女兒便到校門口等爸爸。

聽完女兒的講述，班主任蹲下身來溫柔地看著她，微笑著說，爸爸應該是放學了接她回家。然后牽著女兒的小手，將小小的女兒罩在傘下，領她到辦公室。老師把女兒抱到高高的凳子上，拿來各種口味的餅干，又給女兒倒水喝。女兒說：“至今我都記得那餅干的味道，真的是很好吃呢。”老師說，你看，老師給你拿好吃的了，不用你爸爸給你帶了，吃過了咱們一起去教室上課吧。女兒點點頭就跟著老師一起上課了。那一天，她是很愉快的。

這是我第一次聽女兒講起這個經歷，內心瞬間感動不已。

我們繼續往前走著，風輕輕拂過我們的臉龐，拂開了往昔的記憶。我的腦海里也浮現出女兒班主任的樣子來，短短的頭發，精干利落的形象，皮膚白得發光，長得很漂亮。當時她是班主任也是語文老師，開家長會時常聽到她那優美的聲音。只是這許多年了，我都不知道她曾那么溫柔地牽起過我女兒的手。

想想那天，剛開學，小小的柔弱的女兒還不太適應新環境。天真地認為上過一堂課就算上過學了，興沖沖地來到校門口等爸爸。班主任牽著女兒的手，走向辦公室，那背影是多么美麗，多么溫柔啊。

是溫柔耐心的老師用真誠的愛引導女兒，讓她不那么想家，不那么想念爸爸媽媽；是美麗的老師讓女兒逐漸喜歡上學校，喜歡上老師和同學們。感謝班主任對我女兒的溫柔以待，感謝她給女兒留下了如此溫暖的記憶。

年輕時的我忙于工作，單位又離得遠，孩子在學校里的一切基本是跟爸爸交流，孩子一些珍貴的經歷，我當時都沒時間仔細傾聽。如果時間能倒流，我會重新安排我的工作，不再錯過孩子成長的每一個環節。那時做醫生的爸爸也很忙，女兒常常是班里最晚被接走的，無論多晚，陪伴女兒的都是才認識不久的老師們。一個小小的孩子從對爸爸媽媽的依戀和信任，到對老師的依戀和信任，這種切換，沒有真誠的愛是不可能做到的。

不知不覺間我們已經走到了小學學校的大門口，假日的校園靜悄悄的，樹木、校舍靜靜地矗立在那里，它們曾經見證過多少孩子的茁壯成長啊。操場上的路燈閃著長長的光芒，明亮而美麗。

女兒的目光越過圍欄遠遠地望向校園深處，她的心兒可能早已經飛到了曾經就讀的教室里，也許記起了老師們帶領她翱翔在知識海洋里的場景吧。在滂沱的大雨中，被班主任牽著手走向辦公室，是可敬的老師給她留下的最珍貴的溫暖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