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疆航空隊回延安后的革命活動及歷史貢獻

雷金鳳　陳雪　陳鵬飛

[摘要] 1937年5月，西路軍余部437人進駐迪化（今烏魯木齊）后稱中國工農紅軍西路軍總支隊，對外稱“新兵營”。他們遵照中共中央的指示，刻苦學習和掌握了新軍事技術，為以后人民解放軍建設，作出了突出的貢獻?？箲饎倮?，這些在新疆“新兵營”學習過現代化軍事技術的西路軍指戰員，特別是其中的航空隊成員，回到延安后，經過政治審查，在中共中央的領導下，原新疆航空隊組成“八路軍總部航空隊”，前往東北建設航校，參與組建軍委航空局，開國大典上順利完成飛行檢閱任務，新中國成立后積極籌建共和國第一支航空兵部隊，遠赴朝鮮作戰，助力新中國民航事業的發展，為中國空軍力量的起步發展進行了艱苦卓絕的探索，為新中國航空事業的起步發展作出了巨大貢獻。

[關鍵詞]“新兵營”；新疆航空隊；東北航校；民航事業

[作者簡介]雷金鳳，新疆大學學報編輯部，新疆烏魯木齊 830046；陳雪，自治區黨委 黨史和文獻研究院，新疆烏魯木齊 830000；陳鵬飛，自治區黨委 黨史和文獻研究院，新疆烏魯木齊 830000。

[基金項目]新疆社科基金項目“西路軍左支隊進駐新疆的歷史地位和影響”（20BDJ001）。

[中圖分類號] E274 [文獻標識碼] A [文章編號] 1006-8031（2023）05-0041-05

在1937年冬至1938年春，黨中央利用與新疆當局建立的統戰關系，借助蘇聯援助新疆的軍事技術裝備，從“新兵營”和延安兩地選派43名優秀共產黨員進入新疆邊防督辦公署航空學校學習航空技術。“這是一支特殊的學員隊伍，它是存在于盛世才航空隊中的‘紅軍航空隊’，后來被習慣稱為新疆航空隊”。①

1942年9月后，新疆的政局已經十分險惡。盛世才公開投靠蔣介石，這批新疆航空隊的隊員被軟禁、關押，備受摧殘折磨。但他們信仰堅定、大義凜然，與國民黨進行堅決斗爭，并在監獄中堅持學習革命理論和航空知識。盛世才失勢后，蔣介石任命張治中任新疆省主席，屈武任迪化市市長。經周恩來、張治中、屈武等人多方營救，1946年7月11日，在新疆的129②名同志歷經坎坷終于順利回到延安（其中幸存下來的航空隊員31人③），受到毛澤東、朱德等中央領導的熱烈歡迎。這些同志在延安短暫地休整后再次前往各戰線，他們中的很多人后來成為中國人民解放軍有關技術兵種的第一批高級將領，尤其是其中的航空隊成員，成為中國人民解放軍空軍部隊的火種，對中國革命勝利也作出了重大貢獻。

一、為東北航校的創建充實力量

黨中央對這些從獄中歸來的同志極為關心，受到了毛澤東、朱德等中央領導的熱烈歡迎和設宴慰問。中央和軍委也給了航空隊三個任務：一是吃好、休息好，把身體調養好。二是休整三個月準備上前線。三是為去東北航空學校做好一切準備工作。同時，中央還組成了以劉少奇、安子文等五位同志為首的審查小組，對他們在獄中的斗爭生活實情進行全程集體審查。最終，中組部對新疆獄中回來的同志做集體結論：回來的都是好同志。這些同志經過短期恢復技術后，充實到航校各級領導和教學崗位，有力加強了我黨在航校的領導力量，為航校建設發展發揮了重要作用。

（一）成為八路軍總部航空隊班底

1946年3月1日，東北民主聯軍航空學校（習慣稱“東北老航?！保┰诩滞ɑ叫娉闪?。這是中國共產黨領導下的人民軍隊創辦的第一所航空學校。1946年8月八路軍總部決定，將從新疆集體回到延安的航空隊員組成“八路軍總部航空隊”。八路軍總部的會議上，朱德詳細講述國內形勢后說：“延安人稱你們為新疆航空隊。延安怎么會有新疆航空隊呢？名不正言不順。八路軍確實很需要一支航空部隊，配合地面部隊作戰，中央對你們寄予很大希望，希望你們及早恢復技術，參加作戰?！薄鞍寺奋娍偛扛鶕醒氲闹甘?，決定將新疆回來的航空人員編成一個航空隊，暫定名為八路軍總部航空隊。”④隨即，任命方子翼為航空隊隊長，嚴振剛為航空隊政治指導員，八路軍總部航空隊1946年9月從延安出發，途經四省，到達山東，再從煙臺橫渡渤海到大連，從大連乘船到朝鮮，經朝鮮的平壤、清津轉道吉林圖們，一路顛簸曲折，突破五道封鎖線，行程數千公里，歷時4個多月，于1946年1月底到達東北安東。⑤

（二）立起好榜樣

除了新疆航空隊，航校主要由三方面的人組成：一是來自延安的八路軍總部航空組成員；二是國民黨空軍和汪偽空軍的起義或投誠人員；三是日本空軍投降人員。⑥剛到之始，校內意見不統一，政治教育跟不上，思想混亂，學員們的課程學習不系統，時而中斷，情緒急躁，牢騷滿腹。很多同志都寄希望于新疆回來的老紅軍干部，為此原新疆航空隊同志在黨支部書記嚴振剛的召集下，就航校當前的狀況和現階段應發揮的作用交換了意見和看法，決定改變現狀，用自己的現身說法起表率作用，定期多做同志們的思想工作，營造一種空地勤團結一致艱苦創業的氣氛，多宣傳黨中央對航校的建設和奮斗目標的指示精神，以黨中央和東北局提出的辦校方針為統一認識的思想基礎。轉變非中共人員的思想，幫助他們改掉舊軍隊的不良習氣；對日方人員主動接近交朋友，消除隔閡，積極為航校建設服務。

（三）成為首批戰斗機飛行員

初創時期的航校，在優先培訓問題上有一個認識深化的過程，1947年2月初，面對航校器材、油料等物資極度匱乏，只能集中力量用于骨干培養的現狀時，從延安來的個別同志及新疆航空隊的同志，心里產生了巨大的思想壓力。這是因為新疆航空隊的同志經過四年坐牢，長時間中斷飛行，他們所學的蘇式飛機和航校當時的日式飛機差別很大，恢復飛翔有困難，為此，3月中旬，校領導召集原航空隊的部分同志開了一個座談會，征求他們對工作的分配和飛行訓練的意見，并對這些問題和相關的事宜進行了探討。經集體討論，研究決定把飛行員編為一個飛行大隊下屬兩個飛行隊和兩個機務保障隊。飛行一隊為飛行教員隊，由原航空隊和起義投誠人員組成；二隊飛行為飛行訓練隊，由大隊飛行干部和一期甲班的12名學員組成。兩個飛行隊分別在兩個機場進行訓練，先由日本飛行員任教帶飛。原航空隊的15名機務人員分配到機務處，修理廠等單位去，一邊學習日式飛機的維修技術，一邊擔任領導工作。

4月初，飛行教員隊開始在東安北面密山縣的五道崗機場進行恢復技術訓練。訓練用的是九九高級教練機（簡稱九九高練），經過3個飛行日，夏伯勛、方子翼、呂黎平首批放了單飛，受到了林彌一郎的稱贊：“你們坐了四年牢房后，還能做出如此標準的操作，動作這么快就能放單飛，真是出乎意料”，⑦其他同志也陸續放了單飛。同志們的飛行技術基本恢復了，信心滿滿地準備迎接新任務……

就在“九九”高教機訓練將要結束時，航校對哪些人直接去當教員、哪些人繼續進行戰斗機飛行訓練的問題上產生了分歧。當時航校只有五架完整的日本“隼”式戰斗機，為加快人才培養步伐，飛行教員隊恢復技術之后，不僅可以帶飛一期乙班的29名飛行學員，還可以招收一批新飛行學員開始理論學習。

有六位投誠起義人員（五位汪偽空軍，一位國民黨空軍），加上航校的兩位同志，聯名向航校領導提交了一份意見書，意見書中提出：一是由他們投誠和起義人員去駕駛隼氏戰斗機，因為他們沒有教學經驗。而讓新疆航空隊的紅軍飛行員去當飛行教員，理由是他們原來是紅軍干部，更能管理好學員；二是在招生問題上，建議學校到哈爾濱的中學去招考一批中學畢業生來學飛行，理由是中學畢業生文化程度高，理解和接受能力強等等。經校領導研究后，采納了他們的意見，決定在飛行教員隊結束下訓后，按此意見辦。

呂黎平了解到這一情況后，當即找方子翼等人來商討這個問題，隨后召開了支委會，大家一致認為，在當時的情形下，我軍的作戰飛機由什么人來掌握，我們的飛行骨干應該培養什么樣的人，是我黨建立空軍的方向，是重大的原則問題，應嚴肅對待，請航校領導慎重考慮后再作決定。會議結束后，支部派方子翼和呂黎平去東安校部，向嚴振剛、朱火華等同志通報了此事，大家觀點一致，當即決定由方子翼、嚴振剛和呂黎平向校領導提出了意見和看法，請校領導慎重考慮、認真研究，遺憾的是，航校領導推說已形成決議，不能打擊非黨干部的積極性等等理由，沒有考慮他們的意見。

呂黎平等人按黨的原則保留意見，按組織原則向“東總”請示，東總首長聽了嚴振剛的匯報后，非常重視，立即進行了研究，表示完全同意和支持新疆航空隊同志的意見和看法，指出：這不是簡單的問題，而是關系到航校的“槍桿子”掌握在誰的手里的問題，也是今后空軍的“槍桿子”問題。劉亞樓參謀長代表“東總”指示：嚴振剛立即回東安向航校領導傳達“東總”的指示；同時“東總”也電示航校立即停止《八人意見書》的做法，按航空隊同志提出的意見辦，并做好對非黨干部的思想工作。⑧

由于東總領導的直接干預和具體指示，使全校同志進一步明確了航校應該依靠誰，應該培養誰的原則，在統一了這兩個問題的認識的基礎上，航校決定由在新疆飛過蘇式戰斗機的8名同志改裝和掌握“隼”式戰斗機，再從延安抗大、山東抗大分校新四軍和解放區抽調到航校來學習地勤的干部學員中挑選優秀人才參加第二、三期飛行班學習。

事實證明，航校的辦校方針是正確的，所培養出來的飛行員的思想和作風是過硬的，他們在抗美援朝和國土防空中英勇善戰、屢建奇功，打出了國威、打出了軍威、擊落擊傷了幾百架敵機，打下了美蔣空軍的王牌，這些飛行員和空中英雄，后來大多成為著名的戰斗英雄，走上了空軍的高級領導崗位。

經過兩個月的艱苦緊張訓練，戰斗機班每人平均飛行30小時，掌握了隼式戰斗機除螺旋以外的全部科目，完成了所有戰斗課目訓練，航校有了一支可以投入使用的飛行作戰小分隊。訓練結束后，同志們分赴各自的工作崗位，夏伯勛就留在湯原繼續接收新學員。1948年3月，在湯原組建飛行二中隊，夏伯勛任中隊長，吳元任任指導員，李奎任副指導員，林保毅（林彌一郎）等四名日籍人員任教員，這就是老航校唯一的殲擊機中隊，至此，我軍的第一個殲擊中隊就誕生了，也是我黨我軍擁有的第一支成建制的戰斗機部隊，當時稱驅逐機中隊。

（四）走上重要崗位

就在戰斗班回到校部不久，“東總”參謀長劉亞樓代表東北局和東總再次來航校檢查工作，東北局要他具體了解航校的情況，“物色適當人選，建立黨的堅強領導核心”。指出：“目前航校的任務是培養和準備航空干部，應該說服他們要實事求是，不要理想過高，做空洞計劃，應下定決心，做長遠打算，不爭地位，任勞任怨，埋頭苦干，做好工作?！?/p>

為了貫徹上述辦校方針，加強航校的領導，東北局和東總對航校領導班子做了一次重大調整，1947年9月26日，東總任命劉亞樓兼任航校校長，東北軍政大學政委吳溉之兼任航校政委，常乾坤改任副校長，王弼改任副政委，調薛少卿到航校任副政委兼政治部主任，原政委馬文政治部主任，黃乃一調離航校另有重用，原副校長白起、劉善本分別任改任校參議、領航主任教官，林彌一郎任飛行主任教官。此時，來自新疆航空隊的紅軍干部均在各單位擔任了領導工作和教學工作。

至此，航校各級組織和行政部門的領導崗位都由共產黨員擔任，后續航校臨時黨委的成立和各級黨組織的健全，有力保證了黨對航校的堅強領導，對于統一全校人員思想，貫徹黨的辦校方針，傳承我黨我軍的光榮傳統，產生了深遠影響?？傊陆娇贞牭募t軍干部經歷了回到延安后的喜悅和調整，接到參加航校和空軍建設后的立即服從，在東北航校不遺余力發揮自身優勢，在轉變非中共人員的思想方面起到榜樣作用，面對新機型訓練克服巨大的心理壓力卻不輕言放棄，以自己的努力終獲成功。此外，對可能影響航校辦校方針的一些政策和實踐更是據理力爭，為航校辦校方針及黨的光榮傳統的傳承，都作出了不可替代的貢獻。

二、成為新中國成立后七所航校的主要負責同志

1949年10月6日，中央軍委根據劉亞樓一行與蘇聯達成的援助協議，批準了創辦6所航空學校的方案。毛澤東囑咐：“空軍的基礎如何，起步快慢，關鍵是看航校辦得怎么樣。當務之急，首先要選好辦校人。這方面有什么困難，可以直接找我?！苯涍^慎重考慮，劉亞樓向中央軍委提出了6所航校領導班子組成人選，尤其是讓經過戰火考驗的原新疆航空隊擔綱唱主角。11月18日東北老航校轉為第七所航校，黎明任副校長。當時，中央軍委下達了最緊急命令，一個月，12月1日準時開學。白手起家、百端待舉、任務重、時間緊、人員少、困難多。建校及開學工作隨即拉開帷幕，立馬進入了“白熱化”狀態，各地紛紛在當地軍區和百姓幫助下開展工作，各個航校也不斷地有大量優秀的干部報到，經過一個月的大干苦干快干，各航?；径紲蕚渚途w，12月1日按時舉行開學典禮，完成了黨中央賦予的任務。

為盡快適應盡快組建航空兵部隊的緊迫任務，軍委決定空軍7所航校在開訓后6個月內要速成所需的空、地勤人員。為了完成這個緊迫任務，各個航校利用一切機會，采取“三位一體”教學方式，教員親自動手設計大量圖表和模型，大練多練，耐心細致，反復示范，保質保量完成黨中央交給的任務。在黨和人民的熱情關懷下，在空軍黨委的正確領導下，經過各航校指戰員的艱苦努力，緊張奮戰，共培養上千名空地勤人員。為1950年7月組建人民空軍第一支航空兵部隊提供了及時有力的人才支撐。

三、為空軍創建發揮重要作用

（一）在組建軍委航空局中擔任骨干

1949年年初，遼沈、淮海、平津三大戰役先后勝利結束，國民黨軍隊的主力大部被我軍殲滅，國民黨軍隊在人民解放軍的沉重打擊下節節敗退，人民解放戰爭即將在全國取得勝利，建立中國共產黨領導的人民空軍的基本條件已經具備，1949年3月5日至13日，中共中央在河北省平山縣西柏坡召開了具有重大歷史意義的七屆二中全會，為了使黨中央，中央軍委具體了解東北航校的建設情況，經劉亞樓請示，東野首長林彪，羅榮桓同意后，常乾坤、王弼于三月上旬從北平乘汽車去西北坡向中央首長匯報。中央在深入了解情況基礎上，根據當時的情形，決定建立一個統管全國航空的職能機構——軍委航空局。3月30日，中央軍委任命常乾坤為軍委航空局局長兼東北航校副校長，王弼為軍委航空局政委兼東北航校副政委，航空局地點設在北平。隨著航空業務繼續增多，經中央軍委批準，又先后組建了華北、中南、華東、西北、東北、西南軍區司令部航空處。

在組建軍委航空局和各航空處的過程中，我黨在新疆紅軍航空隊培養的航空種子發揮了骨干作用，不少重要崗位均由他們擔綱，比如，在軍委航空局，方槐擔任了作戰教育處處長，朱火華擔任了航空工程處政委，安志敏擔任了航行管制處處長等職務。此外，方華任華北航空處處長，呂黎平擬任華東航空處處長，后因工作需要緊急回京，由蔣天然接任處長工作。⑨

同志們堅決執行中央軍委指示要求，以極大熱情，不辭辛苦，組織接收國民黨遺留的機場航空設備，收留舊航空技術人員，組織恢復航空工廠并盡早恢復生產，加強機場管理，開辟空中航線，加速培養航空技術人才，為組建空軍創造條件。

（二）參加開國大典順利完成檢閱任務

1949年人民解放戰爭即將取得勝利，中共中央也開始了籌備成立中華人民共和國事宜。8月下旬中共中央決定，在舉行開國大典時組織閱兵和群眾集會，進行慶?；顒?。1949年首次閱兵儀式，空軍將首次亮相，從中央到地方，都在積極準備，軍委航空局組建飛行梯隊參加檢閱。原新疆航空隊的方槐、夏伯勛、安志敏被賦予使命，在黨中央的指示下積極準備，不到兩個月從計劃到預演順利完成任務。

10月1日下午4時35分，17架飛機列著整齊隊形，由東向西，朝天安門飛去，順利完成了檢閱任務。在開國大典受閱中，方槐駕駛聯絡機、安志敏駕駛教練機飛過天安門，夏伯勛負責地面指揮，順利完成開國大典的檢閱任務。當晚，朱德、劉少奇、周恩來等領導人宴請了受閱的飛行員，都稱贊他們飛得好！開國大典上飛行梯隊順利完成檢閱任務，既向世界證明了中國共產黨領導的人民空軍正在崛起，也向世人證明了原新疆航空隊能夠出色完成黨賦予的歷史使命，證明了他們是戰勝一切困難、能勝任一切工作的航空鐵軍。

（三）挑起建設航空兵師的重要擔子

“建立空軍已成黨的迫切任務”。空軍建設發展站在新的起點上，急需建立一支黨領導的航空兵部隊。1950年5月9日，黨中央、中央軍委正式批準空軍的上報方案，決定以各航校速成班畢業的空、地、勤學員為骨干，在華東地區組建中國人民解放軍空軍第一支航空部隊即“中國人民解放軍空軍第4混成旅”。1950年6月19日，該旅在南京正式成立，8月8日移駐上海龍華機場。⑩原新疆航空隊勇于承擔建設第一支航空兵的神圣使命。任命原新疆航空隊的方子翼為12團團長、夏伯勛為10團團長、朱火華為航空工程處處長、劉忠惠為第12團團長。

同年10月5日，空軍第二支航空兵部隊成立——空軍驅逐旅第3旅，任命方子翼為旅長，下屬7、8、9團，袁彬為第7團團長。10月下旬，兩支航空兵部隊由旅改為師，方子翼任第4師師長，袁彬任副師長，夏伯勛任第3師代理師長。新疆航空隊的紅軍元老們不負重托，挑起了人民空軍最早的兩個航空兵師的重要崗位，挑起了共和國成立后第一支人民空軍建設的神圣使命。

（四）參加抗美援朝戰場

1950年6月25日，朝鮮戰爭爆發，預感到局勢愈發惡劣。1950年12月4日，中央軍委正式給空4師下達作戰任務。1951年1月初，空軍第4師入朝參戰，對手則是以美國為首的“聯合國軍”部隊。但是剛建立的空軍部隊，駕駛技術不成熟，更沒有空戰經驗，也沒有經驗豐富的指揮官，中國共產黨對空作戰仍然是個“謎”，但是中國入朝作戰又等不起，于是決定邊打邊學，從戰爭中學習戰爭。在這個不對等的空中戰場上，志愿軍飛行員不懼危險，迎擊強敵。我們至今還能聽到“米格走廊”、“王海大隊”這些誕生于朝鮮戰場的空戰奇跡。

在這一過程中，原新疆航空隊成員也發揮了重要作用?？?師在方子翼的親自率領下迎擊美國空軍，空4師共五赴朝鮮作戰，取得優異成績。袁彬率領空3師入朝作戰，威懾長空，是一支戰績大、打得好的過硬部隊。毛澤東同志看到人民空軍的戰績后親自致電表揚：“空四師奮勇作戰，甚好欣慰”，“向空軍第三師致祝賀”。一個還未成熟的空軍隊伍在對戰美國老牌空軍力量時取得優異成績。擊落被美國人奉為“空中英雄”的飛行員，致使美國空軍在朝鮮戰場上節節敗退。中國空軍入朝作戰為朝鮮戰爭的勝利貢獻了中國空軍力量，為中國空軍積累了實戰經驗。原新疆航空隊曹麟輝、王云清擔任抗美援朝的航材保障服務，在實戰中總結經驗，陸續形成多部關于航空航材保障的著作，不僅有效指導了戰時供應保障工作，而且也對日后的航材供應保障工作積累了寶貴經驗。

空軍成立前后，在新疆學習航空技術的人員中，有3人擔任軍委航空局的處長，1人擔任軍區航空處的處長，2人參加開國大典空中受閱駕機飛過天安門，4人在首批6所航校中擔任校長，3人在空軍第一支航空兵部隊——第4混成旅擔任團長，1人擔任空軍第一個航空兵師的師長，率領部隊5次參加抗美援朝作戰。這批人員中有17人先后走上軍級以上領導崗位，8人被授予空軍少將軍銜。我黨精心培養的這支航空隊伍，作為“紅色空軍骨干”，為空軍的創建發展作出了不可磨滅的貢獻。

四、助力民航事業起步與發展

為適應新形勢和新中國的發展，民航事業的發展被提上日程。1949年3月成立的軍委航空局專門設立了“負責接管、管理、籌備”新中國民用航空事業的民航處。為完成使命，空軍司令部指示時任軍委航空局作戰教育處處長、原新疆航空隊方槐同志，起草建設方案，隨后調任方槐到軍委民用航空局工作。從1950年9月起，先后在重慶、上海、天津各建立一所民航學校。1951年9月，由毛主席親自簽署命令，任命方槐為天津民航學校（中國民航大學前身）校長，負責新中國民航事業培養人才工作。

1952年5月7日，中央軍委正式任命方槐為“中國人民航空公司”經理。為確保民航的發展不偏離人民航空的發展方向，先后選拔6名原新疆航空隊同志到民航局工作：1952年6月，劉子寧出任齊齊哈爾民航站站長；1956年5月，張毅和楊一德受命組建第十四航空學校；1957年7月，胡子昆調入民航總局工作；1959年1月，陳旭出任民航首都機場管理局副局長，并先后擔任山西省民航局局長、北京市民航管理局副局長等職務；1960年8月，黎明調任民航總局工作，擔任副局長，黨委常委，主管民航的專業航空、教育訓練、機務維修工程等職務。原新疆航空隊6位同志為民航事業積極貢獻自己的力量，為民航事業的起步和發展作出了巨大貢獻。

結語

為建設一支強大的現代化空軍，在抗戰初期，我黨我軍最需要干部的時候，黨中央高瞻遠矚，選派43名久經戰爭考驗的干部赴新疆學習航空技術，他們雖然人數不多，但經歷了光榮選派、艱難入疆、飛向藍天、風云突變、回到延安、奔赴東北、雛鷹振翅等一個個艱難關口，受盡了磨煉，經受住了考驗，最終在空軍的建設中起到了播種機的作用，是人民空軍的開拓者。

回眸人民空軍成長的輝煌之路，可以清楚地看到，一代代空軍官兵在黨的堅強領導下，薪火相傳，接續前進。人民空軍在追夢起航中歷經坎坷，在殘酷的戰爭中浴血而立，在國土防空中亮劍藍天，在戰略轉型中勇立潮頭，以及在“能打仗、打勝仗”的過程中升華而成的獻身使命、不怕犧牲、英勇頑強的戰斗精神，正是傳承了包括“新疆紅軍航空隊”優良傳統在內的“紅色基因”。新疆航空隊在空軍的建設和創業中，已經成為不可或缺的一部分，為建設空軍立下了不可磨滅的功勛。

[注釋]

①參見王定烈《當代中國空軍》，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1989年，第7頁.

②參見夏伯勛、方槐《紅色雛鷹》，南京軍區空軍機關印刷廠印，2008年，第103頁.原在新疆被捕的共有154人，加上在軟禁時和獄中出生了11個孩子，共計165人.在獄中犧牲5人，死亡孩子1人，另有叛變和動搖而帶走家屬、孩子的有29人，獲釋的共有130人，另外加上王淑貞的母親郎菊青隨隊伍一起回延安，總人數為131人，途中因病死亡2人，實際回到延安的共有129人（其中孩子23人）.

③參見夏伯勛、方槐《紅色雛鷹》，南京軍區空軍機關印刷廠印，2008年，第105頁.呂黎平到延安時代表航空隊向朱總司令做匯報：“到新疆邊防航空隊學習開始時43人，后來，有2人因飛機事故和機械維護事故犧牲，2人病故，8人經不起殘酷斗爭的考驗，叛變或脫離了革命，回到延安31人.其中飛行員15人，機務維修人員16人，已經獨立駕駛和維護4種型號的飛機”.

④參見韋建瑞、卓明汕《使命——中共新疆航空隊西進東征紀實》，藍天出版社，2016年，第123頁，內部資料.

⑤參見韋建瑞、卓明汕《使命——中共新疆航空隊西進東征紀實》，藍天出版社，2016年，第140頁，內部資料.

⑥參見夏伯勛、方槐《紅色雛鷹》，南京軍區空軍機關印刷廠印，2008年，第135頁.

⑦參見韋建瑞、卓明汕《使命——中共新疆航空隊西進東征紀實》，藍天出版社，2016年，第153頁，內部資料.

⑧參見夏伯勛、方槐《紅色雛鷹》，南京軍區空軍機關印刷廠印，2008年，第140頁.

⑨參見韋建瑞、卓明汕《使命——中共新疆航空隊西進東征紀實》，藍天出版社，2016年，第173頁，內部資料.

⑩參見組建空軍第一支航空兵部隊，網址：http：//www.360doc.com/content/23/0205/10/36427266_1066272884.shtml，訪問日期2023年6月9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