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弄奪機“長征郵路”上的新時代長征

劉新平

一大早，四川阿壩州若爾蓋縣郵政公司鄉郵員哈弄奪機身著橘色工作服，帶著一個綠色郵差包，和往常一樣來到縣公司快遞物流倉配中心分揀郵件，開始一天的工作。

將郵件和各種包裹在綠色的郵政面包車里放置停當，哈弄奪機駕車出發。

駛離縣城，車開上一條蜿蜒的公路，路的兩邊是一望無際的若爾蓋草原。沿著這條路，將次第抵達班佑、巴西、阿西茸、求吉、包座5個鄉鎮和十數個村寨，這也是哈弄奪機這趟單程100多公里郵路的投遞點。整個郵路因為與紅軍長征途經若爾蓋草原時的路線有多處重合，且沿線保存有包座戰役和巴西會議會址等數十處遺址遺跡，被稱為“長征郵路”。

不遠處，班佑河寧靜而安詳，河水向著草原深處緩緩流去。河岸對面，矗立著一組紅軍戰士群雕，再現了80多年前那一幕壯烈場景——長征途中，由于饑餓、疾病、寒冷和高原反應，700多名紅軍戰士犧牲在班佑河岸邊。群雕邊上，是一塊鐫刻著“勝利曙光”四個大字的紀念碑，寓意著紅軍英烈們以自己大無畏的犧牲，為中國革命贏得了勝利的曙光。

在長征郵路上走了十多年，哈弄奪機曾無數次在浮雕和紀念碑前瞻仰、憑吊。他甚至記得浮雕中每個紅軍戰士的姿態和神情。每年的八一前后，他都會精心準備一束鮮花和一條潔白的哈達，敬獻于紀念碑前！他覺得，不管時間過去多久，先烈們的功勛都是不應該被遺忘的。

車繼續前行。正值盛夏時節，草原上處處可見不知名的野花。遠處，一群群牦牛游弋在草地和緩丘間；偶爾可見牧民的白色氈包，有裊裊炊煙飄蕩在湛藍的天空下……但這令人心曠神怡的草原風景并沒有持續太長時間。隨著道路漸漸抬升，車駛入似乎一眼望不到盡頭的山區。道路變得崎嶇難行，急彎、高坡一個緊接著一個。車的一邊是陡峻的山坡，另一邊則是幽深的峽谷和湍急的河流。險象環生。

但對于哈弄奪機來說，這樣的路況已經相當不錯了，因為路是平坦的水泥路。就在幾年前，路還是坑洼不平的沙土路。夏天一場雨，道路便泥濘一片；冬天一場雪，路上則遍布深深淺淺的雪坑和令人望而生畏的暗冰……但水泥路在冬天特別容易讓霜雪凝結成冰，每次上下坡，車輛極易側滑或者失控溜車。哈弄奪機清楚地記得，有一次，一輛爬坡的大貨車發生了溜車，前面幾輛車的司機紛紛跳下車朝右邊的空地上跑，但哈弄奪機下意識地想保住郵車和車上的郵件、包裹，于是馬上倒車。最后，大貨車后輪僥幸頂上一塊路基石，得以橫著停在了路上。此時，大貨車距離郵車只有不足50公分。事后，有朋友問他為什么不跳車。他告訴朋友，車是自己從州里接來的，開了好幾年，已經成了自己重要的伙伴；更重要的是，車里有幾百份郵件和包裹?！斑@些都太珍貴了，值得我用生命去守護！”“可這太危險了。”朋友說。哈弄奪機就笑笑：“危險嗎？還好吧！”

事實也確實如此，在雪域高原的鄉郵路上，他曾多次遭遇過泥石流、塌方和高山飛石。最近的一次是兩年前，當他在山路上行駛時，突然聽見后方一聲巨響，回頭看去，一塊從山上墜落的大石正砸在路中間——那是他十幾秒之前剛剛經過的地方。這次與死神的擦肩而過，讓多次經歷過大兇險的哈弄奪機也驚悚不已，汗透衣衫……

轉過一道大彎，就到了巴西鎮郵政所，仔細交接分揀完郵件，來不及休息，哈弄奪機向下一個投遞點班佑村進發。將十多份黨報黨刊和郵件包裹投遞到位后，已是中午時分，哈弄奪機來到緊鄰班佑寺的巴西會議紀念館，在館前空地的一條石凳上坐下，拿出自帶的糌粑和奶茶，一邊慢慢食用，一邊看著偶爾經過的人。他們都是來此參觀的游客。

一對中年夫婦帶著一個初中生模樣的男孩走出紀念館，經過哈弄奪機身邊時，男孩跟中年男子說：“爸，長征時開個籌糧會議，有必要建這么大的紀念館嗎？”中年男子愣了一下，顯然不知道該怎么說服兒子。哈弄奪機笑著站起來：“不是這樣的。巴西籌糧會議只是巴西會議的一部分，之后還有巴西政治局常委會議、巴西政治局擴大會議。這三個會議因為都是在巴西班佑寺舉行，才被統一命名為巴西會議。如果說巴西籌糧會議讓紅軍擺脫了經濟上的困擾，兩次政治局會議則使得黨和紅軍擺脫了政治和軍事上的困境，為紅軍北上提供了重要保障。因此，巴西會議在長征中具有無可替代的歷史意義?！?/p>

男孩聽完，眼睛亮了一下：“哦，是這樣啊！”

中年男子說：“老弟，你知道的真多。我們準備去求吉鄉，聽說那里有一個紀念碑，怎么樣，值得一看嗎？”

“太值得了?！惫獖Z機說……此刻，鄉郵員哈弄奪機已經變身為侃侃而談的義務宣講員。男孩拉著自己的父親連連催促：“爸，咱們快去吧快去吧！”

與一家三口告別，哈弄奪機喝完最后一口奶茶，駕車駛往阿西茸鄉。

尋常一天的郵政路

到阿西茸郵政所時，徒弟當熱措已在門口等待。6年前，當熱措剛到郵政工作，對業務不熟悉，哈弄奪機便手把手地教，“當時，師父也很忙，但下班了還常常通過視頻來教我?！睂Υ?，當熱措記憶猶新。

交接了郵件，哈弄奪機與當熱措又聊了一會兒，并就當熱措提出的密碼投遞的驗證碼和法院專遞等特殊業務的細節處理問題作了詳細的解答。然后，驅車前往牙弄寨。紅軍長征到達若爾蓋時，周恩來曾因病在牙弄寨短暫休養過，現在，牙弄寨的周恩來舊居經過整修，重新對游人開放。舊居里展出了很多當年的文物資料，能夠幫助今天的人們更好地感受和理解那段艱苦卓絕的崢嶸歲月。

將屬于牙弄寨的郵件一一投遞完后，哈弄奪機再次出發趕往包座郵政所。包座周邊的山林非常茂密，包座河水在山谷里急速流淌，日夜不息。路不好走，急彎、陡坡一個接一個。起風了，樹木颯颯作響；山坡上布滿亂石，讓人不由得擔心會隨時滾落下來。但這些絲毫影響不到哈弄奪機。十多年的往返奔波，他已經熟知了沿途的一切，這讓他即使在面對許多突發狀況時，都能保持一種心態上的從容與淡定。

抬頭看向遠處天空時，見云層正在漸漸變暗，哈弄奪機自言自語了一句：“怕是要有一場雨吧！”

果真應了他的猜測，當他辦完包座郵政所的郵遞業務準備離開時，開始下雨。起初雨并不大，他準備繼續前往此次郵班的最后一站求吉鄉。剛剛開出去不久，雨就大了起來，并且，有玉米粒一般大小的冰雹疾速而下，擊打著車頂和擋風玻璃，發出噼噼啪啪的聲響。

這時候，即使自信如哈弄奪機，也只能將車停在路邊的一座草棚下，躲避大雨和猛烈的雹子。

透過雨幕，哈弄奪機看見那座橫跨包座河的木橋，橋頭立著一塊碑，上書“紅軍橋”三個大字。當年，紅軍戰士曾通過這座橋在包座河兩岸及附近的山林中設伏，殲滅了近5000名國民黨軍。這就是著名的包座戰役。包座戰役的勝利一舉掃清了紅軍北上的障礙，打開了向甘南進軍的門戶。為了戰役的勝利，一千余名紅軍戰士壯烈犧牲。

80多年時光彈指而過，哈弄奪機總覺得那些紅軍先烈們的英靈一定還在庇佑著若爾蓋的山山水水，庇佑著在這片土地上生活、工作、奉獻著的每一個人。當然，也包括他自己。

大雨持續了近一個小時，然后慢慢停歇。此時，已是黃昏時分，哈弄奪機駕車前往求吉。山路上他開得很小心，因為大雨和猛烈的冰雹會讓山體變得松軟，極易造成滑坡和飛石。果然，在暗淡的光線中他發現前面路上出現一片落石，面積不大，卻對來往車輛構成極大威脅。將車貼邊停好，他從車廂里取出一把鐵鍬，開始清理散亂的路面。清理過程中，有兩輛車駛來，從他清理好的路面上小心駛過。司機沒有下車，但經過他身邊時都長按了一聲喇叭，向他表達崇敬和謝意。他則抬起頭來，笑著沖司機揮揮手。

到達求吉時天已黑透，一群鄉民站在村口，舉著手電筒迎接他的到來。原來，下午的那場大雨讓大家很是擔心他的安全，便相約著到村口等他。在鄉政府，他將最后十幾個包裹分發下去。看著大家收到包裹時興奮的樣子，他也咧開嘴開心地笑了。

返程時，哈弄奪機突然看見車后面亮起了一片光，原來是鄉民們打著手電在送他，也或許是希望幫他照亮前行的路。車越行越遠，那片久久沒有散去的光似乎照進了他心底，讓他感覺無比溫暖……

哈弄奪機一天的工作結束了。

這一天很平常，按照他的說法，“就像太陽東升西落一樣平?！?。但就是這樣平平常常的一天天，構成了他絕不平常的鄉郵員生涯——十多年來，哈弄奪機在地廣人稀、平均海拔3500米的鄉郵路上，已安全行駛45萬公里，投遞郵件500萬件，投遞準確率100%，郵件無一丟失。他也先后獲評全國五一勞動獎章、第十七屆全國職工職業道德建設標兵、全國郵政行業勞動模范、四川省勞動模范。

9月20日上午，哈弄奪機作為第199棒火炬手，參加了杭州第19屆亞運會火炬杭州站的傳遞。

“長征郵路”上的好人哈哥

一個冬季的正午，哈弄奪機在郵政公司門口遇見一位藏族老人，詢問之下才知道老人是來查問他買的藥品是否到了。老人的孫子得了皮膚病，急需那種藥品。心疼被病痛折磨的小孫子，老人趕了老遠的路來縣上查問。哈弄奪機趕緊帶著老人去業務大廳查找，最后得知藥品要幾天后才能到。他請老人到附近的餐館吃了一碗熱湯面，又再三保證藥品一到就立刻給他送去，這才將老人送上回家的便道車。

幾天后，老人的藥品到了，想起老人焦急的眼神，哈弄奪機下班后又驅車100多公里，將藥品送到老人手中。看著哈弄奪機在夜色中離去的背影，老人喃喃自語：好人哪！好人哪！

若爾蓋的紅色旅游資源豐富，這些年里不少外地游客慕名而來。因為不熟悉路況，被困路上是常事，給這些游客提供義務幫助也就成了哈弄奪機的另一項工作：為了幫助陷入泥坑、拋錨的車輛以及高反嚴重的游客，他的郵車里常備有鐵锨、搭鐵線、牽引繩、紅景天、氧氣罐等。至于為在冰雪路面上下坡的司機綁縛防滑鏈、幫爆胎的車輛更換輪胎，更是家常便飯。因為實操的次數太多，他綁縛的防滑鏈既規范又精巧，換輪胎既快捷又利落，讓接受過他幫助的游客和司機們都贊嘆不已。

在若爾蓋，哈弄奪機有另一個廣為人知的稱謂：哈哥。而隨著他幫助過的人越來越多，“好人哈哥”的名頭也就在若爾蓋草原，特別是長征郵路沿線，不脛而走。“有困難，找哈哥，準沒錯！”許多人都對這句話深信不疑。

不過，也不是所有人都聽說過他的名頭并愿意接受他的幫助。2018年7月的一天，哈弄奪機遇到一輛開著紅色越野車自駕游的老夫婦，因不熟悉路況，車撞到了路邊水泥樁，車輛爆胎后老兩口完全不知該怎么辦。他把車停好，下來問他們需不需要幫助，但他們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不言語。感覺出他們眼神中顯而易見的拒絕意味，他只能無奈上車。開了幾十米，他還是再次停車。老兩口一籌莫展的無助，讓他怎么都放不下心來。再說，在人車稀少的山間公路上，他們對他這個陌生人表現出一種警覺和提防，也情有可原。這么想著，他將車倒回去，從車里取出千斤頂，準備幫他們換備胎。當時，他們的車停靠的地方是一個斜坡，爆胎后車子傾斜嚴重，于是他就趴到地上，用石頭邊墊邊打千斤頂，用了1個多小時，才將爆掉的輪胎取下來換上新備胎。做完這些，他的雙手已經被石頭和地面磨破了好幾處。老兩口為之動容，他們拿出300元錢，一定要他收下。他笑著擺擺手：“我是若爾蓋縣郵政公司的鄉郵投遞員，也是一名共產黨員。為你們提供幫助是義務的，不收錢?！庇侄谒麄兓厝サ臅r候要注意路況、注意行車安全，然后與他們道別。

有一句話，說優秀的人總是相互吸引；那么，好人之間也是如此嗎？對此，哈弄奪機的回答是肯定的。

有一次，在行車至阿西茸附近時，他看見前方道路上有一個老人，正手持一把鐵鍬，清理路上殘存的積雪。經過老人身邊時，哈弄奪機鳴笛致意，老人則笑著沖他點點頭。

隔了幾天，在稍遠一點的地方，哈弄奪機又看見了老人。這一次，因為道路翻漿造成一處路面開裂、鼓包，老人正努力鏟平鼓包，并用沙土作臨時性處理。他下車走向老人，與老人打招呼。簡單的攀談后，他了解到老人名叫加折，已經年過七旬，是阿西鎮牙弄村村民，因為擔心道路毀損引起交通事故，就經常出來巡視路況，發現問題就盡量處理一下?！袄狭耍w力不行了，只能小打小鬧，填填坑，清理清理路面而已。倒是你，”加折老人熱切地看向哈弄奪機，“我早就聽說過你，哈哥嘛，好人哈哥，了不起，了不起！”

倆人在路邊聊了好一會。離開前，哈弄奪機發現加折老人的手被凍得皴裂了，就趕緊跑回車里將一副棉手套遞給老人。老人微笑著接受了他的善意。

后來，從鎮村干部那里，哈弄奪機聽說了更多關于加折老人的事跡。據鎮村干部介紹，老人是一名老黨員，一直以來，特別熱衷于公益，鄉鎮、村寨但凡有修橋補路、捐資助學、扶危濟困一類的事情，他總是當仁不讓，沖在最前面……聽完，哈弄奪機對老人的敬意油然而生。

再后來，哈弄奪機就與年紀可以當自己爺爺的加折老人成了好朋友，成了無話不談的忘年交。在路上行車看見老人時，他總會下來與老人聊上一會，臨走給老人留下一些諸如手套、水靴、口罩之類的用品，或者是兩包小食品幾瓶礦泉水。老人如果去縣上辦事，也總要去郵政公司看看他是否出車下鄉跑郵路。如果哈弄奪機那天正好在，兩個人就會坐到一起，喝喝茶，聊聊天。

2021年9月29日，2021年第三季度“四川好人榜”發布儀式在廣安市舉行。哈弄奪機榜上有名，榮獲“敬業奉獻好人”稱號。

同年12月30日 ，2021年第四季度“四川好人榜”發布儀式在資陽市舉行，74歲的加折老人入榜，榮獲“助人為樂好人”稱號。

兩個好朋友，一對忘年交，竟相繼入選“四川好人”，在若爾蓋草原一時傳為美談。

“我有一個夢……”

一個人獨自駕車行駛在長征郵路上，哈弄奪機養成了唱歌的習慣，這讓他的旅途不再枯燥乏味。他喜歡輕聲哼唱，有時也會吼上幾嗓子。反正是在駕駛室里自己唱給自己聽，既不擔心露怯，也不必害怕別人異樣的目光。

流行歌曲他也喜歡，也愛唱。但他唱的最多的，還是那些傳統的民族歌曲。比如那首名為《阿拉姜色》的酒歌，還有那首旋律優美、深情款款的《肖央》：

昨晚我夢了個好夢，夢見我在水上搭橋

這是一個祥瑞的夢，這是一個吉祥的夢……

一個祥瑞的夢，一個吉祥的夢——其實，那也是哈弄奪機的夢啊?！笆堑?，我有一個夢。在夢里，若爾蓋草原上牛羊成群，物富人豐。一輛輛大車滿載當地的特色農牧產品駛向全國各地。草原的天更藍了水更清了農牧民的生活更富裕了……”哈弄奪機說。

2019年3月，若爾蓋退出貧困縣序列，順利脫貧摘帽。事實上，十數年的鄉郵員生涯讓他走遍了若爾蓋的鄉鎮村寨，也讓他清晰地感知到擺脫貧困后草原的變化：從土路到柏油路，家鄉的道路變好了；從矮房到樓房，農牧民的房子變漂亮了；從閉塞到四通八達，路上的車多了；從當初主要送信件到現在主要送包裹，農牧民的生活變好了……

但在哈弄奪機看來，僅僅脫貧遠遠不夠，因為還有鄉村振興還有全面小康，廣大農牧民還要擁有更加富足美好的生活。

2019年的夏天，哈弄奪機在郵路上遇到一位叫作瑪依足的牧民?！皠傁律降臐褙惸?斤才400元左右，我們兩口子一周才能挖1斤多，這么好的東西卻賣不出好價格，家里娃娃還在上學需要錢，愁??！”

聽完瑪依足的話，哈弄奪機心里十分難受。突然間想到自己微信列表里積攢的1000多名好友，他開始通過發朋友圈的方式，幫助包括瑪依足在內的老鄉出售貝母、冬蟲夏草等特產。隨著銷路的打開，濕貝母每斤的價格已從2019年的400-500元漲為如今的1000元左右。

這件事給了哈弄奪機很好的啟示，他明白了“酒香也怕巷子深”。正好直播帶貨火了，哈弄奪機覺得可以一試。他找來電商的書籍細細研讀，又搜集當地相關農牧特產的相關資料，了解產品的特性。若爾蓋不僅有名聞遐邇的索當茶、黑苦蕎茶、牦牛肉干、牦牛奶粉，更有松貝、蟲草、鹿茸、麝香、甘松、紅景天等名貴中草藥。他相信這些產品可以給廣大農牧民帶來美好富裕的生活。

2020年底，在阿壩州公司的幫助下，若爾蓋縣郵政公司成立了以哈弄奪機名字命名的電商工作室。2021年初春，哈弄奪機開始嘗試著直播帶貨。因為是第一次，忐忑、緊張是難免的，但他很快調整好心態，熱情、誠懇地向消費者介紹產品。那次直播賣出了600多件茶、牛肉干、奶粉等產品，銷售額2萬多元。雖然金額不多，但是能為鄉親們做一點點事情，他特別高興。

直播的次數多了，哈弄奪機也漸漸顯示出自己的主持風格，認真、誠懇、嚴謹，也不乏幽默風趣?！拔覀兊年笈３缘氖侵胁菟?，住的是風景區，喝的是礦泉水。”最近一次直播中，哈弄奪機金句頻出，儼然一位直播帶貨老手。當天，整場直播累計銷售金額超80萬元。

直播帶貨讓若爾蓋當地的酥油茶、牦牛奶粉、牦牛肉干等特色農牧產品迎來了廣闊的銷路。雖然數量、金額依然不算多，但哈弄奪機相信只要不停地學習，不斷地進步，他就會無限接近自己心中的那個夢。

一個人、一輛車，哈弄奪機獨自行駛在長征郵路上。關于長征郵路，一千個人或許就有一千種不同的解讀。在哈弄奪機眼里，長征郵路就是一條紅色文化的傳承之路，一條紅軍精神的賡續之路。因此，每次行駛在長征郵路上，他感覺自己就像是在進行一次長征，新時代的長征；當然，路途上會經受風吹雨打，會遭遇坎坷艱險，“但即使如此，因為是踏著無數紅軍先烈們的足跡前行，在這條新時代的長征路上，我也走得踏實，走得坦蕩，走得堅定，走得無怨無悔！”

責任編輯 華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