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紀光與城步的難解之緣

◆陳揚桂（ 湖南 邵陽 ）

說起著名男高音歌唱家何紀光，人們就會想起他演唱的經典歌曲《挑擔茶葉上北京》。但是否知道這首百聽不厭的經典歌曲，是根據城步苗鄉流行的民歌曲調創作的？又是否知道何紀光與城步苗鄉有著一段割舍不開的情緣？

1956、1958年，著名曲作者白誠仁兩度深入湖南邵陽城步采風，根據城步汀坪、蓬洞一帶民歌《賀郎歌》的曲調，于1960年與詞作者葉蔚林創作了歌曲《挑擔茶葉上北京》。

在1964年“上海之春”音樂會上，何紀光用新型高腔唱法演唱了《挑擔茶葉上北京》和《洞庭魚米鄉》，在中國歌壇產生了轟動效應。

何紀光演唱根據城步民歌曲調創作的歌曲出了名，沒想到后來又和妻子馬達下放到城步當“社員”，掙工分。據城步苗族自治縣退休的文化干部楊光清回憶，那是1968年臘月快過年的時候，大隊干部領著一對年輕夫妻來到他家，對他父母說：“他們是長沙下放來的干部，與貧下中農同吃、同住、同勞動，第一年國家發生活費，第二年起跟社員一樣掙工分呷飯。”

何紀光這次把剛滿周歲的兒子寄養到外婆家，就匆匆來到了城步，一些生活用品事先沒來得及添置。在楊家安頓下來后，他們先是借用楊家的炊具做飯，后來陸續在丹口供銷社買了飯鼎、鐵鍋、碗、筷等必需的用品。下團村的鄉親們，在生產生活方面給予了何紀光夫婦很多幫助，比如，幫他們砍柴、制作竹木用品等等。

轉眼到了大年初一。為了熱鬧，楊家從學校借來一臺三用機和一張毛主席語錄歌曲的唱片。那一整天，這張唱片被翻來覆去地放個不停。傍晚，馬達得知楊家僅有這一張唱片，把楊光清叫去，送給他一張78轉的膠木唱片。這是一張錄制何紀光演唱歌曲的個人唱片。天生愛好文藝的楊光清，一邊播放，一邊模仿何紀光的聲音，學唱何紀光的歌曲。何紀光也不厭其煩幫他糾正演唱中的錯誤。經楊光清等文藝發燒友的反復學唱、傳唱，何紀光的歌聲，在城步苗鄉風靡一時。

何紀光在城步下放期間，還利用晚上和不能出工的惡劣天氣，四處拜訪老山歌手，收集、挖掘、搶救民歌曲調。

由于政策的調整，何紀光夫婦在城步下放的時間提前結束了。在黨的“九大”召開后，他們參加完城步縣組織的排練、演出“慶九大”文藝匯演后，回到了省歌舞團工作。

何紀光回到省城后，雖然演出活動、深造講學十分繁忙，但心里一直惦掛著城步的父老鄉親。楊光清結婚時，何紀光把自己戴在手上的瑞士手表取下來，并買了一塊嶄新女式手表，一并寄到城步丹口，作為結婚禮物贈送給新郎新娘。

1991年10月28日，城步苗族自治縣舉行建縣三十五周年慶典，何紀光夫婦應邀回到第二故鄉。在慶典晚會上，何紀光飽含深情地一連演唱了五首歌曲。他的《挑擔茶葉上北京》將慶典活動推向了高潮。參加完縣城的活動，何紀光夫婦又專程來到當年下放勞動的丹口鎮下團村，看望父老鄉親。在村口，他們與前來歡迎的鄉親們一一握手、擁抱，然后，拉著楊光清的手，親切地說：“我們回家吧！”他們來到楊家，走進曾經住過的房間，摸摸這兒，瞅瞅那兒，滿含深情。臨別時，他們和鄉親們合影留念，并給正在修建的村小捐了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