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蕃古道又稱“絲綢南路”,是絲綢之路主干道東段經過青藏地區的通道。自文成公主入藏成型的唐蕃古道在歷史上和當下都是民族文化交流、科技文化傳播的文化運河,更是促進民族交往交流交融、推動沿線包容開放共贏的繁榮之路。研究唐蕃古道雜多段的文化內涵及當代價值,對于雜多縣融入“一帶一路”,打造國際生態旅游目的地,實現鄉村振興,推進民族團結進步創建均有著重大意義。
唐蕃古道又稱“絲綢南路”,是絲綢之路主干道東段經過青藏地區的通道,東起長安城(今西安市),西至邏些城(今拉薩),全長3000多公里。學術界一般將唐蕃古道分為東段和西段,東段自長安至鄯城(今西寧市),約928公里;西段自鄯城至邏些,約2125公里。這條古道是東接中原、勾連南北、西通西域最早的古道之一,是大唐與吐蕃之間政治、經濟、文化交流的主要通道,是民族間文化交融相匯的橋梁和紐帶,拓展了中國與南亞間的民族文化交流,是獨具特色的民族文化走廊。
在漫長的歷史進程中,由于唐蕃古道的每段路線在不同歷史時期的重要性各不相同,因而有了主道和輔道的區分,各個線路是交錯串聯的,基本分布在水草豐裕的河谷、海拔適宜的草原上。唐蕃古道經過雜多縣的線路一直未得到外界過多的關注。雜多縣是著名國際河流湄公河-瀾滄江的發源地,長江南源-當曲的發源地,具有特殊的生態、文化價值,研究唐蕃古道雜多段及其文化遺產的當代價值,能夠為古道換新顏,推進雜多縣融入“一帶一路”發揮重要作用。
唐蕃古道雜多段的歷史文化內涵
唐蕃古道不僅是中國古代一條馳驛奔昭、和親納貢、貿易交流的官驛達道,也是一條承載民族文化交流、科技文化傳播的文化運河,更是一條促進民族交往交流交融、推動沿線包容開放共贏的繁榮之路。
(一)唐蕃古道雜多段成型的歷史背景
公元618年李姓取代隋朝,在大興(長安)稱帝,建立唐朝。李淵建立唐朝后,就開始致力于統一中國的軍事行動。公元619年平定“大涼王”李軌的政權,將李軌所據的張掖、武威、蘭州、臨夏、敦煌等地納入唐朝版圖,同時在青海東部地區設置廓州、鄯州進行統治。公元627年,唐實行道、州、縣三級制度,河州歸隴右道。經幾代努力,唐朝成為經濟繁榮、文化發達、國家富強的朝代。同時,生活在青藏高原腹地的吐蕃等部由松贊干布結束紛亂局面,建立吐蕃王朝,遷都改制、創制文字,政治、經濟、文化取得長足發展,并向四方發展勢力。吐蕃的東向發展,就遇到了唐王朝。
貞觀八年(634)之前,唐與吐蕃由于處于相對隔絕狀態,雙方既無歷史積怨也無現實沖突。唐太宗貞觀八年,松贊干布贊普遣使者到達唐朝,太宗派馮德遐往使拉薩,這是史書記載中唐朝與吐蕃的首次往來。貞觀九年,唐朝開始大舉征討吐谷渾,在此背景下,太宗又“遣使者馮德遐往慰撫之”,[1]這次出使進一步增進了雙方的了解。并于同年十一月吐蕃“遣使隨德遐入朝,多赍金寶,奉表求婚”。[2]但是吐蕃請婚遭到唐王朝的拒絕。這次吐蕃被拒使得唐蕃雙方之間好感漸失,最終走向兵戎相見,形成以松州之戰為代表性的對抗,之前良性互動的態勢不復存在。貞觀十二年(638),唐與吐蕃在今四川松潘地區合計投入三十萬兵力發生大規模的武裝沖突,對此后唐蕃關系產生了重大影響。
松州之戰爆發前,唐和吐蕃有過四次政府間往來,其中第三次吐蕃派遣使者隨唐使者德遐向唐王朝請婚,遭到唐太宗拒絕。這件事便成為松州之戰的導火線。在松州之戰前夕,唐蕃有了第四次交往。吐蕃贊普“遣使貢金帛,云來迎公主。又謂其屬曰:‘若大國不嫁公主與我,即當入寇’”。[3]這種最后通牒式的威脅顯然是實力強大且正處于上升期的唐朝廷難以接受的,至此唐蕃再無回旋余地,松州之戰終于爆發。貞觀十二年(638),吐蕃大舉向東用兵。此次出征,吐蕃首先攻掠唐的盟友吐谷渾。接著攻破唐朝松州西面的黨項及白蘭諸羌,最后集眾二十余萬,駐扎于松州西境,進攻松州。最終,唐蕃開始由對抗走向和解。唐貞觀十年(640),吐蕃再次求婚,與上次拒婚不同,此次唐太宗許婚于吐蕃。貞觀十五年,“禮部尚書江夏郡王道宗持節送文成公主于吐蕃”。[4]
對于唐蕃這次聯姻,唐蕃雙方都非常重視。在吐蕃方面,松贊干布派往長安迎親的使節為在吐蕃身居大相之位、深受松贊干布信任的祿東贊。祿東贊在長安期間的出色表現,促進了唐蕃之間的了解和友誼。從唐王朝方面來說,派禮部尚書、江夏王李道宗作為主婚使也非同尋常。唐蕃間這次聯姻,儀式也非常隆重。松贊干布以重金來聘。唐王朝則以大批絲綢制品及其它物品作為嫁妝。文成公主一行到達柏海(今青海瑪多縣境)時,松贊干布前來迎接。《舊唐書·吐蕃傳上》載:“貞觀十五年,妻以宗女文成公主,詔江夏王道宗持節護送,筑館河源王之國……歸國,自以其先未有昏帝女者,乃為公主筑一城以夸后世,遂立宮室以居。”可知松贊干布為迎娶文成公主,擴建了布達拉宮。目前布達拉宮還保存著松贊干布和文成公主居住和修行的場所法王洞。文成公主也深明大義,將己融入吐蕃人民中,吐蕃臣民稱公主是救度母的化身。公主協助松贊干布選址設計大小昭寺,至今大昭寺供奉著文成公主帶去的佛像,成為漢藏文化交流和友誼的象征。文成公主在吐蕃生活了四十年,于永隆元年(680)去世。她和松贊干布的結合使吐蕃與唐朝在政治、經濟、文化等各方面的聯系得到空前發展,由此唐蕃結成舅甥關系,而文成公主入藏的古道即今日的唐蕃古道。
(二)唐蕃古道雜多段的線路及變遷
唐蕃古道玉樹雜多段的線路有主路與輔道之分。古道的主路是歷史上較為穩定、延續時間久遠、主體是唐蕃雙方使團、軍隊、大型商貿隊伍,唐蕃雙方在主路上建有驛站。唐蕃之間的驛站以邊界劃分,在唐朝界內的由唐朝設立并管理,在吐蕃界內的由吐蕃設立并管理,雖然唐蕃雙方的邊界線一直處于動態狀況,但雜多境內的驛站基本都屬于吐蕃管理。據《新唐書》卷216《吐蕃傳》載:吐蕃發兵時,“以七寸金箭為契,百里一驛,有急兵,驛人臆前加銀鶻,甚急,鶻益多”。百里一驛是信使每日行程,雖未必每百里有設施完備的驛站,但可作為參考,信使在各驛站換馬、住宿、辦理通行手續等,每個驛站只負責所管的一段路程。輔道在主路因不可控因素而發生阻斷時使用,是主路的補充。
唐蕃古道玉樹雜多段的記錄見于《新唐書·地理志》鄯城條所載:“城西六十里有臨蕃城,又西六十里有白水軍、綏戎城,又西南六十里有定戎城……又渡西月河,二百一十里至多彌國西界。又經牛河度藤橋,百里至列釋。又經食堂,吐蕃村、截支橋,兩石南北相當,[5]又經截支川,四百四十里至婆驛。乃渡大月河羅橋,經潭池、魚池、五百三十里至悉諾羅驛。又經乞量寧水橋,又經大速水橋,三百二十里至鶻莽驛,唐使入蕃,公主每使人迎勞于此。”目前我們對于《新唐書·地理志》中所涉及的玉樹雜多段的古今地名、線路確認、古城遺址、驛道、寺院、巖畫、石刻等的系統性、拓荒性認知主要源于1983年至1985年青海省博物館、青海省文物考古研究所等單位聯合組織的“唐蕃古道青海段”的實地考察,為長期困擾學術界的唐蕃古道走向問題研究奠定了基礎。從此次調查和后期的研究可知:唐蕃古道玉樹雜多段在今雜多境內的走向為:子曲橋(截支橋)-子曲河谷(截支川)-扎西拉吾寺(婆驛)-扎阿曲(大月河)-扎尕拉松橋一帶(羅橋)-潭池、魚池(據近兩年長江研究院對三江源的科考:潭池、魚池均為地形特征所記錄的名稱,潭池由巖溶地貌所形成的月亮形狀而取名,魚池是線路所經生態環境最好的地方,龍穆曲中魚類資源豐富而得名)-崗察寺(悉諾羅驛)-當曲(乞量寧水橋),翻越查吾拉山口到達聶榮縣索曲(大速水橋),進入西藏自治區境內。
玉樹在雜多境內入藏的輔道還有沿唐古拉自西向東,第一條為經郭由拉山口進入安多或者聶榮縣;第二條為經沙邁山口進入索縣;第三條為經保茍加吾拉山口進入巴青。
古道在唐代成型,后期一直被使用,只是元代以后在古道原有的基礎上,根據現實需要不斷調整這一龐大的交通網絡中的某些路線的使用頻率。元代對西藏實現有效的行政管轄后,為便于清查戶口,施政西藏,元朝中央從元大都(今北京)至西藏日喀則薩迦寺之間修建72個大驛站、10個小驛站,其中27個大驛站建在青藏高原上,開創了著名的京藏驛站,又名京藏古道。[6]大驛中間又設有若干小站和急遞鋪。根據噶爾哇·阿旺桑波及團隊對京藏古道所設驛站的整體實地考察,京藏古道主要基于施政地方和宗教原因,驛站以方便帝師八思巴返藏為考慮,多設在人口較為密集的地方,以利其弘法。而大驛之間的急遞鋪則主要用于軍情急務,以捷近為先,而經雜多沙邁山口離索驛(索縣境內)最近而成為路線選擇。
明代入藏驛路又在元代驛站的基礎上發展起來。永樂五年(1407),皇帝“諭帕木竹巴灌頂國師闡化王吉刺思巴監藏巴里藏卜同護教王、贊善王、必力工瓦國師、川卜千戶所,必里、朵甘、隴答三衛,川藏等族,復置驛站,以通西域之使。令洮州河州、西寧三衛,以官軍馬匹給之”。[7]同月,“敕都指揮同知劉昭何銘等往西番、朵甘、烏思藏等處設立站赤,撫安軍民”。[8]永樂十二年(1414)明廷令中官楊三保對該驛路進行了檢查,“令所轄地方驛站有未復舊者,悉如舊設置,以通使命”。[9]明代從西寧入藏的三條道路,其中中道經經瑣力麻(今瑪多黃河沿)、鄂靈海(鄂陵湖)、查靈海(扎陵湖)、星宿海、喇嘛托羅海、巴彥哈拉、必里術江(今通天河)、阿克當木曲(當曲)、索克曲(索曲),到達拉薩一帶的路線同樣經過雜多境內,明代驛路由衛所管轄。
清代自西寧入藏的道路有八條,其中官道由西寧發現,經河源、曲麻萊、治多、雜多,過郭由拉山口到拉薩。據《西寧府新志》載,自西寧至拉薩共67站,經過雜多的線路為清朝入藏的官道。清朝入藏的官道與唐蕃古道并不完全重合,清朝官道從治多縣背部、雜多縣西部穿越沿郭鈕曲翻閱郭由拉山口到達聶榮,唐蕃古道從稱多縣經玉樹南部,穿過雜多縣東部和中部,沿查吾曲翻越查吾拉山口進入聶榮縣。清朝在今涉藏地區的驛站在王朝中央由兵部和理藩院共同管理,在地方則由駐藏大臣、西寧辦事大臣等地方部門管理,并根據身份、官階等在沿線通過授予烏拉票、堪合、火牌或者兵牌等的方式給予其與身份、官階相匹配的待遇。清朝西藏與內地的交往更趨頻繁,道路本身除保持商貿文化信仰上的往來外,更多地承擔著維護祖國統一的重任。
民國時期基本沿襲清朝入藏的老路,修建青康公路,汽車也開始出現于古道。1949年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以后,青藏公路的筑路部隊發揮了大無畏的犧牲精神,使得唐蕃古道換新顏。在青藏鐵路修建之前,青藏公路承擔了出、入藏物資85%的運輸任務。而雜多縣正處于進藏第八通道、第九通道之上,接近貫通的345國道,是繼青藏線、川藏線、滇藏線之后極其重要的進藏運輸通道。特別是雜多縣因西靠唐古拉山地區,南與西藏自治區昌都、那曲兩市接壤,山川壯美,民風淳樸,“兩江之源”孕育了輝煌燦爛的河流文明,享有“瀾滄江源第一縣、長江南源第一縣、中國冬蟲夏草第一縣、中國雪豹之鄉、格薩爾說唱藝術之鄉、中國藏族山歌之鄉、雪域牦牛文化發祥地”等盛名,通過雜多前往拉薩朝拜的人絡繹不絕,特別是磕長頭或者徒步朝拜的人基本均選擇這條道路,是時至今日依舊名副其實的朝圣之路。
(三)唐蕃古道雜多段的文化遺產現狀
雜多縣目前留存的物質文化遺產主要包括:
1、石窟寺及古建筑類
(1)曲嶺寺,位于昂賽鄉年都村二社噶然那登臺地,始建于清乾隆年間,現存有145平方米三層土木結構的大經堂。
(2)吉日溝古塔,位于昂賽鄉年都村二社吉日溝背面懸崖頂下的自然巖洞內,塔基由石塊壘砌,塔身由木塊壘砌,外由高山柳編織繩纏繞固定,塔頂有木椽封頂。佐青寺,亦稱“左青寺”“作慶寺”等,藏語稱“佐青貢土頂嗓舟嘎察楞”,意為“佐青佛教如意樂園洲”。佐青寺位于縣治東北約2公里的結雜鄉境內,由寧瑪派高僧白瑪仁增初建于1684年。
(3)斯日寺,亦稱日歷寺,位于青海省雜多縣阿多鄉的文欠溝口,約建于明隆慶二年(1568),在當地格吉部落頭人的支持下,由四川德格地區的斯日寺活佛斯日恰當主持創建,屬噶舉派。
(4)扎西拉吾寺,是今雜多縣境內唯一的格魯派寺院,亦名“格吉扎西拉武寺”,位于今扎青鄉北部的扎西河北側。該寺始建于十五世紀末葉,初奉直貢噶舉派,后改宗格魯派。
2、石刻、壁畫類
(1)格吉石刻書法,雜多石刻藝術歷史悠久,雜多縣“涌南”石經堆根據專家評估至少有七百多年的歷史。現傳承人久杰更是在前人的基礎上對此石刻書法進行了改良,如今,雜多石刻書法藝術不但是藏族書法藝術的重要組成部分,更是對藏族傳統石刻藝術和書法藝術的創新。
(2)米拉熱巴古(躍尼沃切石刻),位于昂賽鄉年都村北側1.8公里處,巖畫高1.42米,寬1.98米,面積2.8平方米,巖畫內容為米拉日巴線刻佛像,石刻線條清晰。據說已有數百年的歷史,目前由于自然侵蝕,損壞嚴重。
3、古遺址類
(1)格吉部落長府邸遺址(格吉部落古經堂),也稱為格吉部落的古經堂。位于雜多縣東部昂賽鄉,昂賽鄉原始格吉梅瑪部落的發源地,該府邸進深9米,面寬9米,為藏式平頂建筑,因年久失修房屋多處坍塌,宮殿也在“文革”期間被毀。經堂西北角已坍塌,在經堂內墻壁上畫有佛像。
(2)森阿塞遺址,位于昂賽鄉熱情村果道溝溝口,相傳是格薩爾王降服的諸侯部落森阿塞后裔的遺址,由于日曬、雨淋、風蝕,加之年久失修和人為破壞等因素損壞嚴重。
在非物質文化方面,雜多系民間傳說中格薩爾王征服大食牦牛財寶宗及掘出大食七寶伏藏之地,而雜多縣自古以來的交通樞紐和經濟往來功能,使得其康巴文化具有包容開放的特質,包含格薩爾王說唱文化、游牧文化、山歌文化、佛教文化、神山文化等。眾多非物質文化遺產,包括神授藝人說唱藝術、山歌藝術、石刻藝術、石雕藝術、書法藝術、泥塑藝術、蘇魯金屬打制藝術、唐卡藝術、傳統藏醫藥等。其中最具代表性的包括:
神授藝人說唱藝術:“神授藝人”在藏族文化中指會說唱《格薩爾王傳》《水滸傳》等長篇史詩或著作的人,雜多是玉樹州乃至整個三江源地區神授現象出現的最為集中的地區之一。
雜多山歌藝術:雜多素有雪域山歌之鄉的美譽,民間流傳有將近200多首山歌曲調,其中“格吉薩松扎”和“仲巴瑪毛巴久”已經分別被列為省級和州級非物質文化遺產名錄。 2019年10月29日,中國民間文藝家協會命名雜多為“中國藏族山歌之鄉”。
格仲傳統泥塑技藝:格仲傳統泥塑藝術風格源自于“噶瑪噶洛”,同時傳承了印度東“樂”造像藝術風格,最終形成了具有雜多特色的泥塑藝術風格。
噶瑪噶智唐卡繪畫:“噶瑪噶智”畫派一個最突出的特點便是用筆和色調吸收了內地工筆畫的風格,而空間環境的布局則采納了印度畫風,在總體格調上繼承了“門派”和“欽派”的傳統,兼容了三種繪畫的優點和長處。
目前,雜多縣依托上述文化遺產的狀況進行了一些文旅融合發展的有益探索。首先,堅定“生態雜多、綠色發展”理念,走“生態+文旅融合發展”之路,傳統文化挖掘傳承保護力度持續加大,區域專屬文化品牌醞釀成果明顯,順利申報并獲得“大食財寶宗故里”“中國藏族山歌之鄉”等7個專屬文化名片。31個村級文化服務站投入使用。牦牛博物館、自然博物館等文化服務場館規劃設計已初步完成。雜多“草根”大力士在青海省第七屆少數民族傳統體育運動會上斬獲4個冠軍。舉辦了瀾滄江源風情文化旅游節、國際雪豹論壇、全國格薩爾學術論壇、國際自然觀察節等系列大型文旅活動。其次,編寫出版了《格吉雜多》《雜多山歌》《雜多山水》等系列文化叢書。第三,創新載體,弘揚民族文化,引領文明建設新風尚。第四,持續做亮“三江之源、寶地雜多”系列品牌,打造“國內知名的高端生態文化旅游體驗目的地”,投入220萬元實施雜多縣生態旅游規劃及昂賽特色文化小鎮規劃,科學布局文化旅游發展資源,豐富生態文化、山水文化、康巴文化內涵。第五,依托三江源國家公園建設,先試先行生態資源價值轉換機制,開發生態管護員公益性崗位,560戶實現“一戶一崗”全覆蓋,戶均年收益2.16萬元。昂賽鄉年都村通過昂賽大峽谷漂流生態體驗和環境教育、昂賽雪豹自然觀察2個特許經營項目,在全省率先爭取到兩個特許經營權,為中國國家公園探索自然教育與生態旅游新模式提供了寶貴經驗。同時在三年試運營中已累計篩選21個牧民示范戶,接待133個國內外高端體驗團,408人走進瀾滄雜多,為村集體和牧民接待家庭增收136.4萬元,年都村成為“綠水青山就是金山銀山”的創新實踐基地。
唐蕃古道雜多段歷史文化遺產的當代價值
(一)有利于在融入國家“一帶一路”倡議下推動雜多高質量發展
“唐蕃古道”作為“絲綢之路南線”,對于開辟“中國-尼泊爾-印度-南亞”廊道,拓展“一帶一路”文化價值具有重要價值。研究唐蕃古道雜多段,對于雜多縣提升文化知名度與影響力,展示從歷史到現實古道民族的包容融合、涉藏地區內生動力開發、文化的交流與傳播,瀾湄合作的推動,實現地區高質量發展,都具有重要的歷史和現實意義。
(二)有利于在國家公園示范省建設背景下打造雜多國家生態旅游目的地
青海建設以國家公園為主體的自然保護地體系示范省,是習近平生態文明思想在青海結出的豐碩成果,是黨的十九大、二十大精神在青海的具體實踐,是中國式現代化在青海的充分展現。雜多縣是三江源兩大水系的重要水源涵養區,全境處在三江源國家級自然保護區,三江源國家公園瀾滄江源園區整體處在雜多縣境內,園區總面積占全縣總面積的46%,是青藏高原及中下游地區乃至東南亞生態安全的重要屏障和重要生態功能區之一。同時,雜多縣昂賽鄉是我國第一個國家公園生態體驗特許經營試點,是全國國家公園體制試點中的重大突破,在全國具有重要的探索意義和示范作用。2016年,習近平總書記赴青海考察時,與雜多縣和昂賽鄉基層干部親切交流,親自詢問雪豹保護和生態扶貧的情況。“雪豹之鄉”昂賽被公認為全球最佳雪豹觀察地,來自世界各地的NGO組織和專家學者長期與當地合作保護生物多樣性,成為我國國家公園面向國際開放合作的典范。而挖掘唐蕃古道雜多段文化遺產,能夠將其與生態文旅深度融合,建立健全現代鄉村特色旅游產業體系,為雜多縣打造國際生態旅游目的地提供文化支撐。
(三)有利于促進鄉村振興戰略下文化雜多品牌建設
雜多縣是純牧業縣,2020年4月退出貧困縣序列。但根據中央農村工作領導小組辦公室和國家鄉村振興局發布《關于公布國家鄉村振興重點幫扶縣名單的通知》,雜多縣已被確定為國家鄉村振興重點幫扶縣。而作為三江源國家公園的核心區,雜多縣不宜過度開發及大眾商業化,因此,“生態+文旅”深度融合就成為雜多縣實現鄉村振興、綠色發展的必然選擇。唐蕃古道雜多段沿線豐富的文化遺產,能夠為生態文化旅游產業的發展提供核心資源,而這些文化遺產的深層開發也能夠為雜多縣乃至青海省打造國際生態旅游目的地,實現旅游產業的可持續發展提供不竭的生命力。
(四)有利于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視域下雜多民族團結進步創建
習近平總書記指出:“歷史文化遺產承載著中華民族的基因和血脈,不僅屬于我們這一代人,也屬于子孫萬代。”[10]唐蕃古道成型于文成公主進藏,從古道成型就能看出這條道路是漢藏民族友好往來的歷史見證,挖掘、整理、宣傳這條古道上各民族交往交流交融的歷史文化遺產,能夠讓沿線各族群眾看到民族的歷史,看到民族關系的未來走向,從而更加筑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
唐蕃古道雜多段又是特色文化保留區,區域內優秀的傳統文化厚植于世居于此的各民族血脈之中,其深厚的民族文化、宗教文化、民俗文化、考古遺跡、民間工藝等物質與非物質文化遺產,內容豐富、形式多元。對古道沿線優秀文化遺產的傳承與保護,能夠進一步推動優秀傳統文化實現創造性轉化和創新性發展。此外,民族工作事關祖國統一和邊疆鞏固、事關民族團結和社會穩定、事關國家長治久安和中華民族偉大復興,通過對唐蕃古道雜多段文化遺產的研究,能夠喚醒沿線各民族共同的文化記憶,增強文化認同和文化自信,為構建新型民族關系,提升民族事務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水平,實現各民族共同走向中國式現代化提供精神文化保障。
余 論
唐蕃古道雜多段的歷史文化內涵研究是青藏高原多民族交往交流交融的歷史典范,其豐富的文化遺產更需要在保護原生態載體的同時,實現活態傳承。因此,還需要進一步加大對唐蕃古道雜多段的研究。首先需要以多語種文獻與實地勘察相結合的方式理清目前還存在的線路不清的問題。其次,引入“文化線路”這一近些年在文化遺產體系中新出現的概念,將唐蕃古道這一因文成公主入藏而成型的文化線路上所分布的古遺址、古墓葬、古建筑、古寺院、石窟、壁畫以及近現代形成的重要史跡和代表性建筑物等不可移動文物納入研究范疇,同時,在生態文旅產業發展上納入非物質文化遺產的展演。再次,因雜多縣處于高海拔地區,可達性有所欠缺,配套設施規模少,產業發展基礎薄弱,產業及生態體驗的大力發展帶來環境承載力挑戰,更需要以三江源國家公園保護性開發為契機,梳理可開發利用的空間環境及空間格局,整合稀缺的生態、文化資源要素,發展特色生態文化產業產品體系,打造國際性的生態科考國際品牌。
注釋
[1][2][3]《舊唐書》卷 196《吐蕃傳》。
[4]《資治通鑒·唐紀十一》。
[5]今雜多縣子曲橋東約8公里的給沙扁地方確有兩塊巨石,各長約20米、高約15米、寬約8-10米,一南一北兀立于子曲兩岸草地,相距約500米。
[6]鄭堆主編,噶爾哇·阿旺桑波著:《京藏古道:基于元代北京至西藏古驛道研究》,北京:中國藏學出版社,2021:3頁。
[7]《明太祖永樂實錄》卷48。
[8]《明史·劉昭傳》卷147。
[9]《明太祖永樂實錄》卷91。
[10]《第一觀察丨從“活著的古城”讀懂中華傳統文化的時代精華》,新華網,http://m.news.cn/2022-01/28/c_1128308932.htm。
作者簡介
靳艷娥 青海師范大學歷史學院中國史藏族文化史方向博士研究生,青海省社會科學院藏學研究所助理研究員,研究方向為藏族文化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