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農業農村現代化發展水平進程評估

龔芳 張曉敏 曹亦兵

摘要：農業農村現代化是國家現代化的重要組成。在推進農業農村現代化的過程中需要一把標尺定量測評發展水平，研究現代化推進進程。文章從農業現代化、農村現代化和農民現代化3個維度構建評價指標體系，對全國“十三五”時期農業農村現代化發展水平進行測評，分析發展走勢，查找問題短板，為加快推進農業農村現代化提出相關政策建議。

關鍵詞：農業農村現代化；發展水平；進程評估

中圖分類號：F320.1 文獻標志碼：A DOI：10.16465/j.gste.cn431252ts.20230307

基金項目：農業農村部規劃設計研究院自主研發課題（QD202101）。

Assessment of the agricultural and rural modernization development level in China

Gong Fang， Zhang Xiaomin， Cao Yibing

（ Academy of Agricultural Planning and Engineering MARA， Beijing 100125 ）

Abstract： The modernization of agriculture and rural areas is an important component of national modernization. In the process of promoting agricultural and rural modernization， a ruler is needed to quantitatively evaluate the development level and study the progress of modernization. The article constructed an evaluation index system from three dimensions of agricultural modernization， rural modernization， and farmers modernization， which has evaluated the development level of agricultural and rural modernization during the 13th Five Year Plan period in China， analyzed the development trend， identified problems and shortcomings， and proposed relevant policy suggestions to accelerate the promotion of agricultural and rural modernization.

Key words： agricultural and rural modernization， development level， process evaluation

實現農業農村現代化是建設農業強國的內在要求和必要條件，是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強國的一項重要任務。對“十三五”期間我國農業農村發展水平進行評估，了解發展優勢與不足，針對性提出意見建議，有助于為“十四五”時期加快推進農業農村現代化提供指導和遵循。

1 農業農村現代化發展水平的評估方法

1.1 評價指標體系

黨的十九大提出推進農業農村現代化，全國出現了對農業農村現代化發展水平評估的熱潮，取得了豐碩成果。祝志川等[1]從農業經濟效益與科技水平、新農村建設、農民生活保障和農業生態環境4個維度研究。任常青[2]分別從農村產業現代化、農村現代化、農民生活現代化、體制機制保障與政策性，以及農業現代化、農村現代化、農民現代化、城鄉融合兩個視角構建了評價指標體系。張應武等[3]按照鄉村振興戰略的產業興旺、生態宜居、鄉風文明、治理有效、生活富裕的總要求，構建指標體系。國務院發展研究中心農村經濟研究部課題組等[4]考慮底線任務的戰略重要性，從農業、農村和底線任務3個方面考慮。魏后凱等[5]、辛嶺等[6]，分別從農業結構、農業生產、農業經營、農村文化、鄉村治理、農村生態和農民生活來測評農業農村現代化發展水平。本研究按照既能反映“三農”全貌，也要基于我國國情和特色的要求，深入理解中國農業農村現代化內涵要義，從農業現代化、農村現代化和農民現代化3個維度提出10個二級指標方向，篩選出30個評價指標。采用德菲爾專家打分法確定了各級指標的權重，同時根據國家已公開印發的規劃綱要，或根據國際標準和中國農業農村現代化發展水平的可行性確定2035年基本實現現代化的目標值，詳見表1。

1.2 實現程度測算方法

1.2.1 模型設定

式中：ARMi為農業農村現代化發展水平綜合指數；Wi為指標權重；Xi***為無量綱化后的指標值。

1.2.2 指標無量綱化處理方法

在多指標綜合評價中涉及兩個基本變量，為各評價指標實際值和各指標評價值。由于各指標所代表的物理含義不同，存在著量綱差異，影響對事物整體評價。對指標進行無量綱化處理是主要手段，也稱數據的標準化、規格化，是一種通過數學變換來消除原始變量量綱影響的方法。

一般而言，無量綱化方法包括直線型、折線型和曲線型三大類。其中，直線型無量綱化方法假定實際指標和評價指標之間存在線性關系，實際指標的變化將引起評價指標相應比例的變化，代表方法有：比重法、閾值法、標準差法等。綜合考慮農業農村現代化評價指標以及可獲取數據的實際情況，本評價采用以比重法為主，閾值法為輔的三階段指標無量綱化處理方法。

第一階段：采用閾值法對部分指標進行預處理。

由于實際指標數據存在差異性過大、差異性過小以及正負方向不統一等問題，因此，在第二階段使用比重法之前需要對部分指標數據進行預處理。

1.3 現代化階段劃分標準

孫睿男等[7]認為我國農業整體上處于傳統農業向現代農業的過渡階段，本研究將我國農業農村現代化發展分為初期階段、轉型跨越階段、基本實現階段。研究根據上述模型評價結果和專家討論，確定了本研究衡量農業農村現代化發展階段的標準：

（1） 農業農村現代化綜合指數得分低于50分為農業農村現代化發展初期階段，屬于農業產業發展帶動農村發展。

（2） 農業農村現代化綜合指數得分在50～70分為農業農村現代化轉型跨越階段，屬于創新驅動、綠色低碳、互促互融的快速發展模式。

（3） 農業農村現代化綜合指數得分等于或高于70分為農業農村現代化基本實現階段，起到示范引領作用。

2 農業農村現代化發展水平測評

本研究采用2016—2021年相關統計年鑒和農業農村部各行業司局統計數據，按上述模型測度全國及31個省（市、自治區）的農業農村現代化發展指數，衡量其發展水平。

2.1 全國農業農村現代化綜合指數穩步提升

2016—2020年，全國農業農村現代化綜合指數都在55分以上（見圖1），從2016年的56.58增長到2020年的58.20，年均提升0.405。整體看，處于轉型跨越階段前期，且呈逐年穩步提升態勢。

2.2 農民現代化水平落后于農業、農村現代化

從農業現代化、農村現代化、農民現代化3個分項測評結果（見圖2）來看，“十三五”期間，發展指數也都逐年穩步提升。農業現代化指數2016年已經達到63.57，處于轉型跨越后期，2020年為64.66；農村現代化指數2016年為59.29，2020年達到61.34；農民現代化指數始終低于50，2020年達到46.44，還處于現代化發展初期階段向轉型跨越階段邁進的關鍵節點。

農業現代化方面，發展指數較高的4個指標分別為糧食安全貢獻度、農作物耕種收綜合機械化率、灌溉耕地面積占比和R&D經費/農業總產值比重；發展指數較低的3個具體指標分別為單位面積優質農產品數量、土地產出率和主要作物成本收益率。

農村現代化方面，發展指數較高的3個指標為農村義務教育學校本科及以上學歷專任教師占比、單位農業增加值碳排放和城鄉居民基本養老保險覆蓋率；發展指數較低的3個指標為農村衛生廁所普及率、農村快遞投遞強度和村莊內道路硬化率。

農民現代化方面，發展指數較高的3個指標分別為平均每萬農村人口接受文化站服務次數、農村居民恩格爾系數和農民住宅優良率；發展指數較低的3個指標分別為農村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農村居民每百戶年末家用汽車擁有量、農村勞動年齡人口高中及以上學歷占比。

2.3 省域（市/自治區）農業農村現代化差異較大

從各省（市/自治區）的農業農村現代化推進進度看，“十三五”期間，綜合指數全部在50以上，基本都呈現穩步提升態勢，處于加快轉型跨越階段。全國排名前10的省份除中部地區的安徽和東北的黑龍江，其余均在東部地區，發展指數較低的區域主要集中在西部生態脆弱區和欠發達地區。

分省域看，各省農業現代化與當地資源稟賦、經濟社會發展水平正相關，基本上均位于水土資源匹配較好的東北地區、華北區、長江中下游地區以及華南區，屬于農業生產的優化發展區，重點提升重要農產品生產能力。各省的農村、農民現代化發展水平與當地區域經濟社會發展總體水平高度正向一致，排名前10的省份均在較為發達的東部地區，排位靠后的大部分屬于西部地區，個別位于東北地區或中部地區。

3 相關意見建議

總體看，我國農業農村現代化穩步推進，發展態勢良好，農業現代化、農村現代化發展水平較高，但農民現代化是突出短板和薄弱環節；各省（市/自治區）農業農村現代化均進入轉型發展階段，東部發達地區總體上發展水平較高，西部生態脆弱區和欠發達地區發展比較落后。推進農業農村現代化是項復雜的系統工程，需多措并舉、長短結合。

3.1 堅持農業農村優先發展

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最艱巨最繁重的任務仍然在農村。當前，與快速推進的工業化、城鎮化相比，農業農村發展步伐還跟不上，城鄉發展不平衡、鄉村發展不充分仍是社會主要矛盾的集中體現[8]。未來相當長一段時期，中國農業農村現代化的主題仍然是追趕，必須堅持農業農村優先發展。持續加大農業支持保護力度，推動人力、資金、技術等現代生產要素流入農業農村，優先規劃建設農村水電路等基礎設施和教育、醫療、養老等公共服務設施，推動城鄉一體化建設、一體化管護、一體化運營。

3.2 分區域差異化有序推進

我國各地區農業農村發展基礎不同、現代化推進階段不同，必須因地制宜，差別推進。東部地區和經濟發達地區農業農村現代化發展較好，應率先推進，總結模式經驗，起到引領作用；中部和東北地區農業資源稟賦條件相對較好，農業生產條件相對優越，但產業結構不盡合理，應加快延鏈、補鏈、強鏈進程，創新新產品、新供給滿足新市場、新消費，推動農民就地就近就業，提升產業質量效益和競爭力；西部地區農業農村基礎設施薄弱，低收入人口較多，發展水平相對較低，要依托鄉土資源，打造特色產品和服務，大力發展鄉村富民產業。

3.3 持續升級現代化驅動力

推動農業農村發展由依賴資源要素投入向創新驅動轉變、向激發內生動力轉變。注重用現代物質條件裝備農業，加強農田水利建設，加快推進農業機械化、設施化、智能化，持續夯實物質裝備基礎。緊抓新一輪科技革命和產業變革的機遇，加快融入人工智能、區塊鏈、數字技術等現代要素，下好“先手棋”。深化農業農村改革，破除城鄉人才、資金、產業、信息的流動壁壘，促進資源要素的自由流動和平等交換。優化基層治理，保障農民在鄉村的土地承包經營權、宅基地使用權、集體資產收益分配權，進城后的醫療衛生、養老社保、公平教育等權利。

3.4 加快推進農民現代化

人（農民）的現代化改造是推動農業農村現代化實現的有效路徑[9]。可以看到，農業農村現代化推進中農民現代化稍顯滯后，同時人的發展也是最耗時最難的，應加快步伐趕上。要處理好農民和土地關系，維護好農民對承包地、宅基地、集體產權的權益，讓農民吃下“定心丸”。要多渠道促進增收致富，同時完善城鄉居民基本養老保險、提升最低生活保障水平。要著眼提高農民素質和技能，加大農民教育培訓力度，提高農民科技文化素質，培育造就一支適應農業農村現代化發展要求的高素質農民隊伍，推動鄉村人才振興、農民全面發展。

參 考 文 獻

[1] 祝志川，張國超，張君妍，等.中國農業農村現代化發展水平及空間分布差異研究[J].江蘇農業科學，2018，46（19）：386-391.

[2] 任常青.中國農村發展報告：新時代鄉村全面振興之路[M].北京：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2018：64-67.

[3] 張應武，歐陽子怡.我國農業農村現代化發展水平動態演進及比較[J].統計與決策，2019，35（20）：95-98.

[4] 國務院發展研究中心農村經濟研究部課題組，葉興慶，程郁.新發展階段農業農村現代化的內涵特征和評價體系[J].改革，2021（9）：1-15.

[5] 魏后凱，郜亮亮，崔凱，等.“十四五”時期促進鄉村振興的思路與政策[J].農村經濟，2020（8）：1-11.

[6] 辛嶺，劉衡，胡志全，等.我國農業農村現代化的區域差異及影響因素分析[J].經濟縱橫，2021（12）：101-114.

[7] 孫睿男，任新平.現代農業的現狀及發展對策研究[J].糧食科技與經濟，2020，45（6）：54-55+59.

[8]《黨的二十大報告學習輔導百問》編寫組.黨的二十大報告學習輔導百問[M].北京：學習出版社，黨建讀物出版社，2022：108.

[9] 李明星，覃玥.農業農村現代化：歷史回溯、時代內涵、目標定位與實現路徑[J].當代經濟研究，2022（11）：71-8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