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敦煌研究》推動文物保護發展的簡要回顧

蘇伯民

內容摘要：《敦煌研究》以促進國內外敦煌學學術交流、推動敦煌學發展為宗旨，主要刊發敦煌學各領域以及文物保護等方面的文章。在《敦煌研究》創刊40周年和出版第200期之際，統計在《敦煌研究》中發表的文物保護類文章，梳理分析涉及石窟、壁畫、土遺址保護和數字化等方面研究文章的成果和學術發展概況，列舉出對文物保護學科發展起到重要影響的研究成果，旨在說明《敦煌研究》期刊在引導和組織文物保護學科知識創新、增進學術交流、引進相關領域最新技術和推動成果轉化方面所發揮的重要作用，為辦好新創刊的《石窟與土遺址保護研究》期刊提供借鑒和參考。

關鍵詞：《敦煌研究》；壁畫保護；石窟保護；土遺址保護；文物數字化

中圖分類號：G236?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0-4106（2023）04-0007-05

A Brief Review of the Ways Dunhuang Research has Promoted

the Development of Cultural Relic Conservation in China

SU Bomin1，2，3

（1. National Research Center for Conservation of Ancient Wall Paintings and Earthen Sites， Dunhuang 736200， Gansu;2. Key Scientific Research Base for Conservation of Ancient Wall Paintings of HCHA， Dunhuang 736200， Gansu;3. Gansu Provincial Research Center for Conservation of Dunhuang Cultural Heritage， Dunhuang 736200， Gansu）

Abstract：The academic journal Dunhuang Research regularly publishes articles on the conservation of cultural relics and various fields of study related to the history and ancient culture of the Dunhuang region. Since its inception forty years ago， the aim of the journal has been the promotion of academic exchanges in Dunhuang studies between Chinese and foreign researchers， and the advancement of further developments in the field. On the occasion of the 40th anniversary of the founding of Dunhuang Research and the publication of the 200th issue of the journal， this paper provides a statistical analysis of the articles on cultural relic conservation published in previous issues， analyzes the academic achievements of articles related to the conservation and digitization of cave temples， wall paintings and earthen sites， and enumerates several outstanding research achievements made in recent years that have greatly contributed to the development of cultural relic conservation. The author hopes to illustrate the important role that Dunhuang Research has played in guiding and organizing the knowledge and innovation of Dunhuang studies， in strengthening the academic exchanges between members of the scholarly community， and in introducing the latest technologies available in various fields. Finally， Dunhuang Research provides a model for the newly inaugurated journal Research on the Conservation of Cave Temples and Earthen Sites.

Keywords：Dunhuang Research; conservation of wall paintings; conservation of cave temples; conservation of earthen sites; digitalization of cultural relics

《敦煌研究》是敦煌研究院的院刊，創辦于20世紀80年代初，于1981年和1982年出版了試刊第1期和第2期（以書代刊），1983年出版創刊號。1986年作為季刊定期發行，2002年改為雙月刊。《敦煌研究》立足敦煌，面向世界，以促進世界范圍內的敦煌學發展為宗旨，站在敦煌學及相關學科的前沿，刊發國內外敦煌學及相關學科研究的新成果、新資料、新信息。至2023年第4期，出版正刊200期，特刊11期，共計發表敦煌學相關的各類文章4100余篇。文章內容包含敦煌學所有學術門類，內容涉及佛教考古、美術史研究、歷史研究、古代漢語、古代民俗學、古代科技、音樂舞蹈研究、文物保護研究等領域，對推動學科發展產生了重要影響。

一 《敦煌研究》發表文物保護類

文章數量及研究分布

《敦煌研究》所刊發的論文反映了敦煌學學科研究前沿理論和研究動向，堅持學科優勢和特色，刊發的論文也不局限于敦煌學，還擴展到了相關學科，如絲綢之路、中外文化交流、中外石窟文化等研究領域，不斷提升期刊學術水平和學術影響力，受到國內外專家學者的好評和重視，為敦煌學的發展及敦煌石窟等文化遺產地的保護提供了理論指導和支持，成為我國乃至國際敦煌學界的代表性刊物?！抖鼗脱芯俊窂?986年開始刊登文物保護類文章，至2022年，共計發表文物保護研究類文章420篇，其中壁畫保護155篇，石窟保護102篇，土遺址保護81篇，數字化研究42篇，其他類文物保護20篇，簡訊報道20篇。圖1為《敦煌研究》每年度刊發文物保護類文章數量變化圖，因不同年度召開保護類學術會議和保護專題作用的影響，保護類文章刊發數量隨之增多，其余年度刊發數量保持緩慢增長。圖2為各類保護文章占總文物保護類文章的比例。

二 已發表文章的研究狀況

1. 壁畫保護研究

壁畫保護方面的研究文章共155篇，其中修復研究60篇，顏料研究36篇，材質分析（制作材料與工藝分析）共16篇，壁畫鹽害（鹽類以NaSO4和NaCl為主的壁畫病害）研究15篇，生物病害調查及防治13篇，壁畫修復加固材料9篇，壁畫中膠結材料研究6篇，各研究方向占壁畫保護研究文章的比例見圖3。

壁畫修復研究的文章主要涉及煙熏壁畫清洗、重層壁畫整體揭取遷移、起甲病害修復回貼，酥堿懸空壁畫竹竿支撐墻修復處理、酥堿病害和皰疹病害調查研究、脫鹽治理和脫鹽效果評估、空鼓壁畫灌漿加固、地仗修補加固等多種病害壁畫的修復治理、修復報告和室內模擬修復試驗研究，另有塑像修復涉及塑像病害調查和大型塑像復原修復。顏料研究的文章集中于顏料的應用和來源（青金石、銅綠和群青等）、不同時期顏料使用特征和顏色分布、紅色顏料（鉛丹朱砂和土紅）的色彩穩定性和變色機理探討，混合紅色顏料的穩定性、光和濕度對土紅朱砂和鉛丹變色的影響，不同石窟中顏料使用特點和應用特征等方面的研究和探討。制作材料與工藝分析文章涉及壁畫崖體（支撐體）和地仗物質成分、地仗土粒徑分析、微結構特征，制作材料與病害關系研究以及制作材料工藝的無損檢測等方面；壁畫鹽害研究包含壁畫中可溶鹽分布規律、酥堿和皰疹病害成因和病害機理研究、鹽類病害模擬實驗、鹽類壁畫吸濕和脫濕現象、水鹽運移破壞、可溶鹽檢測和鹽害壁畫的日常維護等。生物病害調查及防治的文章涉及霉變壁畫霉菌分離鑒定、腐蝕壁畫的菌群檢測、保存環境中微生物監測、昆蟲對壁畫的危害及防治、仿愛夜蛾活動及排泄物對壁畫的損害機理等研究；壁畫修復加固材料的文章涉及聚醋酸乙烯乳液（PVAc）、聚丙烯酸乳液、聚乙烯醇（PVA）、AC-3444、ROY-

6260、ParaloidB-72等高分子材料理化性質表征（固含量、粘結力、滲透性、透氣性、抗凍融性、耐老化性、抗光氧化等）、加固應用的濃度選擇及加固后修復材料對壁畫顏色的影響，在壁畫加固材料篩選時除研究材料本身的耐老化、抗光氧化老化等特性外，還要考慮加固材料對壁畫顏色的影響作為衡量加固材料優劣的重要指標。壁畫中膠結材料的文章針對膠結材料的初步認識及定性、定量分析、色譜法分析應用和膠結材料老化等研究。

2. 石窟保護研究

石窟保護方面研究文章共102篇，其中石窟巖體加固30篇，石窟風化21篇，石窟環境監測評估20篇，石窟管理和風險評估11篇，風沙防治9篇，加固材料研究7篇，石窟檔案4篇，各研究方向占石窟保護文章的比例見圖4。

石窟巖體加固類文章主要涉及石窟保護現狀、保護任務、巖石特征、巖體穩定性分析、薄頂加固、石窟防滲、裂隙加固、巖土工程病害治理和石窟加固新技術的應用等方面；石窟風化研究類文章重點在于石窟崖體病害調查、石窟結構與地質調查、病害成因、地震活動、安全性評估、水汽調查、水鹽分布和風化機理等方面，研究認為石窟坍塌病害主要因地質穩定性、裂隙和地震作用影響，石窟風化主要是外界環境引起干濕—凍融影響，水汽活動（大氣降水和內部水汽作用）和鹽分分布等多種因素耦合引起石窟病害；石窟環境監測評估類文章側重大氣環境監測、洞窟內氣體分析與治理、大氣環境質量與壁畫保護、洞窟微環境監測、微環境特征、降水影響、洞窟內溫濕度變化、分布特征及濕度對降水的響應等；石窟管理和風險評估類文章著重石窟管理、游客管理、文物價值評估以及基于風險管理理論的莫高窟監測預警體系構建與預防性保護探索；風沙防治類文章重點研究植物固沙、化學固沙、物理固沙和風沙環境綜合治理等；加固材料類文章針對砂巖風化探討PS、PSC、PS-F、ZB-WB-S等加固和灌漿材料的試驗研究和應用方面，如理化性質表征、加固作用和加固強度穩定性以及耐老化性等方面研究；石窟檔案類文章傾向于莫高窟檔案的編制、檔案管理系統和數據庫系統的討論研究。

3. 土遺址保護研究

土遺址保護研究類文章共81篇，其中土遺址病害調查18篇，土遺址加固32篇，保護加固材料11篇，土遺址鹽害風化破壞及敷泥脫鹽效果研究8篇；環境因素（溫度、降雨、風蝕）對遺址風化破壞研究7篇，長城保護維修5篇。各研究方向發表文章占土遺址保護研究文章的比例見圖5。

土遺址病害調查類文章針對西北地區土遺址（交河故城、北庭故城、高昌故城、陽關烽燧、西夏陵等）主要病害調查分析、病害成因、病害發育特征、裂隙發育和水患等，研究基本涵蓋了干旱區土遺址的所有病害，探索了土遺址病害形成和發育原因，提出土遺址病害的形成與發育始終是土遺址與環境相互作用的結果。土遺址加固中潮濕環境下土遺址保護類文章8篇，主要探討潮濕環境下土遺址保護理念和保護技術的適應性分析以及地下水控制試驗研究；干旱區土遺址保護類文章24篇，涉及干旱區土遺址保護加固理念與保護實踐、加固技術方法、加固案例與展示、綜合變形監測方法等研究，大多集中研究交河故城、西夏陵、尼雅遺址、高昌故城等土遺址加固，主要討論土遺址灌漿和錨固加固技術。根據古代土工建造方法和現有加固技術，開展一系列灌漿加固實驗確定灌漿材料合適的濃度和配比范圍，通過楠竹錨桿加固土遺址黏結力測試、楠竹加筋復合錨桿拉拔試驗和成孔工藝實驗，研究楠竹加筋復合錨桿管材和錨桿內粘結劑的力學性能，測試評價復合材料與錨桿之間、錨桿與灌漿材料之間、注漿材料與土體之間力學強度和變形規律，改進優化錨固灌漿技術的施工工藝和施工順序。土遺址保護材料類文章研究PS、PS-F、PS—（C＋F）和偏氟聚物等灌漿加固材料的物理力學性能、加固強度、入滲機制、作用機理以及PS加固不同含水率遺址土體的特性，采用非飽和土力學理論分析在天然含水量條件下PS料入滲量、分布規律及與土作用特征，分析含水量、土的密度和強度對PS材料入滲程度和加固效果的影響，并通過分析遺址土加固前后的形貌、物相組成、表面能變化等，基本闡述清楚PS與遺址土的作用機理。

4. 石窟數字化研究

石窟數字化技術類文章共40篇，其中壁畫圖像攝影采集4篇，圖像數字化處理8篇，圖像存貯管理4篇，數字技術14篇（數字化與藝術、高精度圖像實時瀏覽、洞窟全景漫游技術應用、三維激光掃描技術、激光點云洞窟空間信息重建、VR〔虛擬現實〕技術、石窟海量數據無差錯傳輸），“數字敦煌”架構設計與構建等多元化數字技術文章4篇，藝術展示與呈現研究6篇，各研究方面占數字化研究總篇數的比例見圖6。基于先進的計算機技術，運用不同空間數據處理的數字化技術，突破物理空間局限，融科術技術和藝術于一體的多元異構的數字文化，面向大眾，探索與構建文化遺產保護與利用的新模式，為永久保存和永續利用石窟藝術不斷深化研究。

5. 其他文物保護研究

其他類保護文章共20篇，其中保護修復類10篇，科學分析類8篇，監測技術類2篇（圖7）。主要包括河西地區館藏畫像磚病害現狀調查、力學性質實驗、固色和磚體脫鹽保護；另外對考古出土的玉器、玻璃珠、纖維和染料等文物的無損分析，以及其他如鎏金銅佛像、陶質、絹質等文物的保護修復。

6. 簡訊報道

簡訊報道20篇，大多針對文物保護類學術會議、獲獎新聞報道和文物書籍出版等內容，及時報道了文物保護學術活動的最新動態。

三 結語與展望

《敦煌研究》所刊發的文物保護類研究文章，及時向行業傳遞和分享了中國在壁畫、石窟寺、土遺址保護和文物數字化最新研究成果，推動了文物保護的科技創新和進步，也見證了依托于敦煌研究院的國家古代壁畫與土遺址保護工程技術研究中心、古代壁畫與土遺址保護國家文物局重點科研基地、甘肅省古代壁畫與土遺址保護重點實驗室等平臺科技水平的發展和提高。在國內為數不多的文物保護期刊中，《敦煌研究》所刊載的文物保護類文章較大程度地反映了我國壁畫、土遺址和石窟寺保護的發展狀況，促進了文物保護學科水平的提高和發展。

經過數十年在文物保護基礎理論、文物保護關鍵技術方面的持續創新，文物保護學科的理論基礎、研究方法和學術方向也逐步清晰和明確。敦煌研究院順應學科發展趨勢，在社會科學版《敦煌研究》期刊基礎上，于2022年創刊了自然科學版《石窟與土遺址保護研究》期刊?！妒吲c土遺址保護研究》學術期刊基于國內外石窟寺、土遺址、文物數字化、科技考古等方向的基礎研究和實踐應用，刊載文化遺產保護領域的新理論、新方法、新技術、新成果，旨在倡導理論結合實踐，搭建有影響力的學術陣地，推動文化遺產保護研究和學術交流。我們相信《石窟與土遺址保護研究》將成為國內外學者交流土遺址、石窟寺和壁畫保護方面最新成果的重要學術園地，為推動我國文物保護發展起到重要的學術引領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