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巴山寫意（組詩）

□ 馬培松

大巴山

在大巴山的起伏中

我看見有一種力，在洶涌澎湃

那突然聳立的一座座山峰

是它們撐著大地

堅定地站了起來

石塘素描

谷子和玉米剛剛收割

土豆和油菜又長了出來

十月的鄉村

鴿子在天空飛翔

村路上人來車往

在這個偏遠的山鄉

金色的陽光把所有的事物，攬入胸懷

苧麻

曾經百思不得其解

今天，你卻把千頭萬緒

梳理得條分縷析

有人說你心比天高

身為下賤

誰知你竟出落得如此美艷

從縱橫交錯的陌上出發

在無邊廣闊的天空與大地之間

你飄然來去，獨領風騷

在萬源八臺山望日出

我曾經不止千百次地

看見太陽從東方升起

也曾不止千百次地

感受著陽光溫暖的照耀

但是，我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

今天，我站在萬源的八臺山

那一輪鮮紅的太陽

此時，正穿破厚厚的云霞

把她的萬道金光

灑向我，也灑向我身后的

田野和屋舍，河流和山崗

那四散的光芒中

廣闊的道路向我全方位打開

我聽見一個洪亮的聲音

在向我發出明確的指引

十月，有如初春景象

站在八臺山的峰頂

我張開雙臂擁抱

洶涌而來的太陽的潮汐

她將點燃我和大地、天空，點燃四面八方

那一個個名字

在唯一擁有名字的時候

他們便把夢想藏在名字里

在萬源革命烈士英名錄上

這樣的名字，比比皆是——

王順昌、唐永泰、龔學書

王萬順、陳大富、茍孝德

雷安國、顏邦興、向和平

張承先、于登榜、鄧光中……

在整個參訪過程中

我一次次凝視這些名字

一次次在心中念喚這些名字

試圖要讓這些名字

在呼喚中漸漸醒來

讓那些躲在他們身體中的子彈

回到槍膛，讓那些殺人者的武器

回到熔爐，成為收割機

或者鑄成水輪發電機的轉子

推送登月航天器的助力

我甚至還想，在一個有星星的夜晚

他們也可以，一邊

和兒孫拉著家常，一邊講述

曾經為向往奮斗的

那個永不生銹的故事

直到現在，有誰還會懷疑

他們所有的愿望一定會圓滿達成——

順昌、永泰、大富、邦興

國安、承先、孝德、學書

和平、萬順、光中、登榜……

這些都是正在創造的輝煌

和正在面對的現實

讓今天和未來的人們

記住他們吧

因為這些名字中，寓意著

我們來時的路徑，和前進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