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寧城市綠地蝶類資源初步調查

唐超 蔣愛伍

（廣西大學林學院 廣西南寧 530004）

蝴蝶隸屬節肢動物門（Arthropoda）昆蟲綱（Insecta）鱗翅目（Lepidoptera）錘角亞目（Rhopalocera）。蝴蝶體型小，生活周期短，是晝出性昆蟲，易觀察及捕捉，分布廣泛，具有相對獨立的生活空間；棲境要求專一性強，對氣候和棲息地的變化反應較靈敏而迅速，其本身亦是生物多樣性的重要組成部分[1-2]。此外，蝴蝶是僅次于蜜蜂和黃蜂的授粉者，可為野生和馴化植物傳粉[3-4]。蝴蝶在生態中扮演著至關重要的角色，其生命周期的所有階段都是陸地性的，且蝴蝶分類學十分清晰，許多物種很容易識別，并且有豐富的生態和生活史信息[1,5]。可見，蝴蝶符合指示生物的許多標準，常被選為監測、評價環境質量的指示性昆蟲。

城市綠地在城市土地中最具自然特質，也是城市綠色基礎設施的重要組成部分。城市綠地不僅具有防災避險、綠化、為城市生物提供適宜的生境、改善城市小氣候等功能，還在居民身心健康等方面起到了重要的作用[6-7]。南寧市處于亞熱帶地區，陽光充足，雨量充沛，氣候溫和，夏長冬短，生態環境復雜，蝴蝶資源豐富。通過對南寧市城市綠地進行調查研究，分析蝴蝶物種分布特征，以期為研究城市環境保護提供依據。

1 材料與方法

1.1 材料

1.1.1 研究地點南寧市（107°45′～108°51′E，22°13′～23°32′N）屬亞熱帶海洋季風氣候，年平均氣溫在21.6 ℃左右，極端最高溫40.4 ℃，極端最低溫-2.4 ℃。年均降雨量1 286 mm，降水充沛，長夏短冬，雨季集中在夏天。南寧全市建成區公園綠地服務半徑覆蓋率達80.18%，建成區綠地率達36.2%，建成區人均公園綠地12.13 m2/人[8]。

1.1.2 城市綠地名稱在南寧市共選取20個城市綠地：花卉公園、新秀公園、民生廣場、人民公園、獅山公園、南湖公園、廣西大學、金花茶公園、江南公園、石門森林公園、青秀山風景區、廣西藥用植物園、五象嶺森林公園、五象湖公園、那考河濕地公園、高峰森林公園、良鳳江國家森林公園、龍門水都景區、南寧市園博園、花花大世界。

1.2 方法

1.2.1 樣本調查借助谷歌地圖，結合前期的實地勘探，在城市綠地內選取具有代表性的樣線，每個公園按面積設置一定比例的樣線，共設置43條樣線，樣線總長度共27.58 km。于2022年5—9月進行3次蝶類野外調查取樣，2次取樣時間間隔不低于20 d。每次對所有樣線采樣1次，選擇晴天的9:00—17:00，沿樣線以1～1.5 km/h速度勻速前進，記錄樣線左右2.5 m、上方5 m、前方5 m范圍內見到的所有蝴蝶的種類和數量，不重復計數同一個體和身后的蝴蝶[9]。對于不確定的種類采集標本后帶回實驗室，利用《中國蝶類志（上、下）》[10]和《中國蝴蝶原色圖鑒》[11]等資料進行鑒定。

1.2.2 指標統計按照群落生態學的統計方法，采用Berger-Parker優勢度指數（Id）分析蝴蝶的優勢度，優勢度指數Berger-Parker指數Id=Nmax/N，其中，Nmax是優勢種的種群數量，N為觀察到的個體總數[12]。通常定義個體數所占比例超過所在生境個體總數5%以上的為優勢種，1%～5%的為常見種，0.5%～1.0%的為少見種，不足0.5%的為稀有種[13]。根據調查實際結果，本研究將個體數≥150的物種定為優勢種，將1＜個體數＜150的物種定為常見組，而僅記錄到1只個體的定為稀有種。

2 結果與分析

2.1 南寧城市綠地蝴蝶物種組成

調查共記錄到20個城市綠地蝴蝶4 860只，隸屬于8科72屬120種（表1）。從各科中屬的含量來看：蛺蝶科＞灰蝶科＞弄蝶科＞鳳蝶科=粉蝶科=眼蝶科＞斑蝶科＞蜆蝶科；從物種種數來看：蛺蝶科＞鳳蝶科=灰蝶科＞弄蝶科＞眼蝶科＞粉蝶科＞斑蝶科＞蜆蝶科。其中，蛺蝶科（Nymphalidae）的屬數和種數最多，占總屬、種數的31.0%和31.7%；蜆蝶科（Riodinidae）的屬數和種數最少，占總屬、種數的1.4%和0.8%。

表1 南寧市城市綠地蝴蝶種類組成

2.2 南寧城市綠地蝴蝶優勢種及稀有種

在此次調查中，以遷粉蝶（Catopsilia pomona）個體數量最多，有694只，占總個體數的14.3%；其次為翠袖鋸眼蝶（Elymnias hypermnestra）、菜粉蝶（Pieris rapae）、寬邊黃粉蝶（Eurema hecabe）、曲紋紫灰蝶（Chilades pandava）、酢漿灰蝶（Pseudozizeeria maha）、美鳳蝶（Papilio memnon）和報喜斑粉蝶（Delias pasithoe），以上為優勢種。優勢種2 357只，占觀察到總個體數的48.5%；少見種82只，占物種總數的1.7%；稀有種15種，占物種總數的0.3%。

2.3 南寧城市綠地蝴蝶區系組成

南寧市在中國動物地理區劃屬于東洋界[14]，城市綠地中以東洋界蝶類占主導地位，共計54屬77種，占蝴蝶總屬、種數的76.1%和64.2%；其次為廣布種，共計25屬41種，占總屬、種數的35.2%和34.2%；東洋-澳新界的種類最少，僅有2屬2種，占總屬、種數的2.8%和1.6%，調查未發現古北界蝴蝶種類。東洋界蝶類與廣布蝶類占據較高比例，表明南寧城市綠地的蝴蝶分布具有東洋界和古北界種類相互交匯和滲透的特點，區系成分表現出一定復雜性。

2.4 南寧城市綠地蝴蝶幼蟲寄主專化度種類分析

蝴蝶的幼蟲大多為植食性，少數捕食性，南寧城市綠地中未觀測到捕食性蝴蝶。對于寄主專化度，蝴蝶幼蟲只以單個屬的植物為寄主食物的劃分為單食性，以一個科內多個屬植物為食的劃分為寡食性，以多個科植物為食的劃為多食性。從寄主專化分析可見，蛺蝶科因其種數最多，在單食性和多食性中種類數量均居榜首，在寡食性中居于第二位。蛺蝶科種類中有一半為多食性，共19種，其他科的多食性種類數量都未超過10種。弄蝶科主要以禾本科為寄主，因此在寡食性中，弄蝶科的種類數量最多，共15科，蛺蝶科和眼蝶科分別為13種和12種，鳳蝶科和灰蝶科均有9種，粉蝶科5種；單食性種類中有一半為蛺蝶科，其他科的單食性種數都只有零星幾種。從科級水平來看，鳳蝶科、粉蝶科、蛺蝶科和灰蝶科都主要以寡食性和多食性的種類組成，且2種食性的蝴蝶種類數量接近，單食性的種類較少。眼蝶科和弄蝶科主要以寡食性種類組成，除弄蝶科有1種多食性外，再無單食性和多食性種類。斑蝶科僅有多食性種類，蜆蝶科僅有單食性種類。

2.5 南寧城市綠地不同食性蝴蝶種類組成

蝴蝶成蟲可分為訪花類、食腐類和既訪花又食腐類。本次記錄的蝴蝶種類絕大多數都是訪花蝴蝶，其次是食腐的蝴蝶，既訪花又食腐的蝴蝶最少。訪花蝶類中數量最多的是鳳蝶科，有18種，蛺蝶科達15種，蜆蝶科1種，僅眼蝶科未見記錄。食腐的蝴蝶以蛺蝶科為主，有15種，眼蝶科和灰蝶科分別為9種和4種，其余科未見記錄。既訪花又食腐的蝴蝶以蛺蝶科數量最多，有8種，眼蝶科和灰蝶科各3種，弄蝶科只有2種，其余科未見記錄。對覓食方式分科進行分析，鳳蝶科、粉蝶科、斑蝶科和蜆蝶科的蝴蝶只訪花；眼蝶科以食腐的種類為主，也有既訪花又食腐的種類。蛺蝶科訪花蝶類和食腐的蝴蝶種類數量相同，既訪花又食腐的種類有8種。灰蝶科以訪花蝶類為主，食腐的蝴蝶與既訪花又食腐的蝴蝶雖有記錄但都低于5種。弄蝶科主要以花粉花蜜為食，既訪花又食腐的蝴蝶僅有2種，食腐的蝴蝶未見記錄。

3 討論與建議

3.1 討論

胡錦等[15]在廣西十萬大山國家森林公園共調查到蝴蝶3 734只，依據Kristensen 等的分類系統，隸屬于5科88屬155種，其中，蛺蝶科屬數和種數均最多。將胡錦等[15]的調查結果轉換為周堯[10]的分類系統，為9科88屬155種，比本研究多了1科16屬35種，此結果可能與以下2個因素有關。首先，本研究調查的時間段與胡錦等[15]的研究不同，胡錦的研究是基于2016—2018年4—9月連續3年的調查結果，而本研究的調查時間段是2022年5—9月，所以調查到的蝴蝶屬種數低于胡錦的研究結果。其次，本研究調查的區域與胡錦的有一定差異，廣西十萬大山國家森林公園位于廣西防城港市上思縣境內，鄰近南海北部灣，南寧距防城港市只有172 km，均屬亞熱帶季風氣候；廣西十萬大山國家森林公園內多為天然林，人為干擾程度低、樹木高大且蜜源植物較少；而南寧城市綠地大多受到一定程度的人為干擾，城市綠地環境的空間異質性有所提高，為蝴蝶提供豐富的食物和棲息環境，使得南寧城市綠地中蝴蝶多樣性提高，總科、屬、種數雖比胡錦等[15]的研究結果少，但差距不大。

植被類型、寄主與蜜源植物豐富度以及人為干擾等因素對蝴蝶的群落結構和動態變化具有較大影響[16-17]，南寧城市綠地中的蝴蝶種類豐富、群落結構穩定，這與南寧市豐富的植物資源以及近年來南寧市堅持綠色發展、提升園林管理化水平等密切相關。蝴蝶和植物之間有著密切的聯系，蝶類對寄主植物有很強的專一性，其分布以寄主為中心，植物往往是影響蝴蝶分布、數量和活動的決定性因素[18-19]，南寧城市綠地中蝶類資源的初步調查結果也證實了這一點。調查結果表明，蝴蝶優勢種大多為多食性，或以南寧鄉土樹種為食的寡食性蝴蝶，且大多數的蝴蝶都是訪花蝶類，這可能是由于南寧市大部分城市綠地植物種類和空間結構復雜多樣，生態環境復雜而穩定，為蝶類生存與繁衍提供了優良條件。

3.2 蝴蝶友好型綠地建設建議

3.2.1 適地適樹所有綠地的建設都要從生態學原理出發，遵從因地制宜、適地適樹的設計原則，兼顧植物景觀美學特性。可結合原有的植被種類、水源及地勢等自然因素，選擇觀賞性價值較高的鄉土植物，構建適宜蝶類棲息的植物景觀。

3.2.2 多樣性原則大量研究表明，豐富的植被類型與植物群落結構有利于蝶類多樣性的構建，復雜和異質性的生境具有更多的生態位，可承載更多的物種棲息[20]。因此，綠地植物景觀構建應充分考慮植物的種類多樣性以及植物群落結構的多樣性特點，營造多種不同的植物景觀生境，為蝴蝶的產卵、覓食、吸水、休憩、訪花等生命活動提供適宜的空間。

3.2.3 寄主與蜜源植物的配置蝶類的取食、棲息等生活習性都依賴植物，城市綠地中蝶類棲息地的營建除滿足適地適樹、植物種類多樣性的要求外，應有選擇性地挑選可供蝶類寄生、食用和棲息的蜜源型植物物種。例如，南寧市蝴蝶的寄主植物較多為樟科、蕓香科以及禾本科等植物，且鳳蝶科嗜食百合科植物的花蜜，粉蝶科嗜食十字花科植物的花蜜，可結合蝴蝶的習性，增加這些植物的運用。

3.2.4 殺蟲劑的使用由于城市綠地管理人力、資金資源等有限，通過噴灑農藥防止植物病蟲害的現象一直存在，而這直接對蝴蝶的生命產生威脅。因此，要科學控制城市綠地中農藥的使用，減少對生物多樣性的危害。在必須使用農藥的情況下，應提前增加適宜的棲息地和用于轉換的食物，以便蝴蝶棲息與取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