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洋碳匯對碳排放信息披露的激勵效應——博弈視角下考慮購買價格的分析

張風軒,賀義雄,2*,王燕煒,謝素美,柳潤滋,徐 敏

海洋碳匯對碳排放信息披露的激勵效應——博弈視角下考慮購買價格的分析

張風軒1,賀義雄1,2*,王燕煒1,謝素美3,柳潤滋4,徐 敏5

(1.浙江海洋大學經濟與管理學院,浙江 舟山 316022；2.南方海洋科學與工程廣東省實驗室(珠海),廣東 珠海 519000；3.自然資源部南海發展研究院,廣東 廣州 510310；4.中國海洋大學法學院,山東 青島 266100；5.南京師范大學海洋科學與工程學院,江蘇 南京 210023)

為充分發揮海洋碳匯的抵消效應,提升高碳排企業碳排放信息披露質量,實現海洋碳匯的價值,先運用演化博弈對比論證政府監管、媒體監督、以及海洋碳匯所帶來的凈效益對高碳排企業披露真實信息的實際作用與價值,再基于微分博弈探究海洋碳匯的價格形成.結果表明:嚴格的政府監管與媒體監督易使企業的選擇陷入不穩定狀態,相較之下,海洋碳匯帶來的較高的凈效益效果更佳,能夠使企業處于穩定的披露真實信息的狀態;海洋碳匯在生態價值、經濟價值上均具有巨大的潛力,在充分尊重市場的前提下,可通過政府協調、議價努力等方式形成合理的均衡價格;適度的監管、監督與合理的海洋碳匯價格是提升高碳排企業碳信息披露質量的有力保障.

海洋碳匯；碳信息披露；微分博弈；演化博弈；價格形成

碳信息披露(也被稱為溫室氣體管理信息披露)是環境信息披露的重要組成,指企業對其溫室氣體排放情況、減排計劃和方案及其執行情況等管理信息,以及與氣候變化相關的風險與機遇等相關信息適時向利益相關方進行披露的活動[1-3].企業披露動力不足且披露質量不高是我國碳信息披露在實踐過程中存在的問題之一[4],部分學者認為碳投入較多或碳績效顯著的企業會傾向于披露更多的碳信息,且在企業披露的碳信息中如若包含違規污染等情況,會使企業被動地投入更多的成本和資源進行碳治理[5].換言之,企業更樂于披露足夠好看的正面信息,而不是會產生負面影響的高碳排放信息,當最終披露的真實碳信息會對企業產生不良影響且難以通過其他途徑得到改善時,企業披露虛假碳信息的情況就可能發生[6].特別對于高碳排企業而言,如何才能合法且合理地減少不盡如人意的碳排信息帶來的負面影響,甚至讓其為企業帶來一定的正面影響,向利益相關者交出一份滿意的答卷,進而激勵企業提高碳信息披露的意愿?其實從”碳中和”的相關表述中就可以找到答案,即利用好碳匯具有的抵消效應[7-8],通過碳交易等手段,用”碳匯”抵消”碳排”[9-12].

碳匯主要指依靠生態系統以有機物的形式儲存碳[13-15],以海陸系統的固碳作用為劃分依據,可主要將碳匯分類為陸地碳匯與海洋碳匯[16].較陸地碳匯而言,海洋碳匯雖然相關研究的起步較晚,但卻有著明顯的優勢,無論是在固碳量、固碳速率、碳封存的時間尺度上,還是在發展相關產業的物理空間上[17-20].所以應進一步挖掘海洋碳匯潛力,通過海洋碳匯交易實現多方共贏.然而海洋碳匯交易市場正處于構建過程中,內部系統結構復雜,尚存系列難題有待解決、未知風險值得探討[21],相關研究也因此更具現實意義.

欲推動企業披露真實的碳信息,提高碳信息披露質量,應當加強碳信息披露制度體系建設、加大監管力度與違規成本、提高碳信息披露的透明度、降低碳信息披露成本[22-23],就此現有研究大多集中于政府監管[24-25]、媒體監督[26-27]、公司治理[28]影響等方面,而鮮有對這些主體行為決策之間關系的探索.對于海洋碳匯在此領域可以發揮的作用等問題,目前研究主要從海洋碳匯的價值及核算[29-30]、項目風險因素與風險應對措施[31-33]、市場交易舉措[34]、經濟與空間效應[35-36]等方面著手進行,而缺乏對于海洋碳匯交易發揮的正向激勵作用的思考,使得海洋碳匯在企業碳信息披露問題上的基礎研究有待深入.

另一方面,考慮到政府調節+市場化運作的模式可以為海洋碳匯價值的實現保駕護航[37-38],在此基礎上進一步聚焦海洋碳匯價格形成的研究則更少,目前海洋碳匯定價的相關研究主要基于對成本的考量[39].故本文為厘清上述主體行為決策間的關系,合理利用海洋碳匯從正向激勵的角度提高企業碳信息披露質量,先將購買海洋碳匯所帶來的效益影響納入企業碳信息披露的相關決策中,考慮這些主體在碳信息披露過程中長期且復雜的關系,擬用以解決此類決策過程中的多重平衡問題見長的演化博弈論[40-42],構建企業—媒體—政府三方的數學模型并進行分析;后從動態的角度出發,基于微分博弈模型探究海洋碳匯交易價格的形成.

1 基本假設與模型構建

1.1 基本假設及依據

表1 企業信息披露相關參數符號及含義

注:*1.政府的監管力度與政府的參與度并非同一概念,監管力度一定程度反映并包含于政府的參與度,但政府的參與度還包括獎勵機制、宣傳力度、執行落實情況等,故監管力度的高低并不能代表參與度的高低.2.出于理性經濟人的假設前提,若披露真實高碳排信息的收益高于披露虛假碳排信息且未被發現的收益,則企業會直接選擇披露真實信息,故本研究不對該情況進行討論.

關鍵參數設置及相關依據、解釋如下:假設如實披露高碳排放信息對企業的負面影響為b,主要包括企業形象損失和超政府碳排放限額罰金;假設海洋碳匯為企業帶來的直接效益為b,購買成本為c,則其凈效益可表示為(b-c).受到監測數據基礎等的限制,目前海洋碳匯項目監測、核算、評估的效率和質量仍有較大的提升空間[45],驗證難度較大,故在此設置媒體驗證報道的成本m,政府對企業信息披露真實性的驗證投入g;假設媒體進行了驗證報道,在企業披露真實碳信息時,媒體收益為ht,在企業披露虛假碳信息時,媒體收益為hn,媒體的存在價值源于公眾對其的信任[46],驗證報道虛假信息更能在公眾面前體現媒體的作用,在此設置ht

1.2 模型構建

企業披露虛假信息的期望收益:

企業的平均期望收益:

根據以上收益函數求得企業行為策略的復制動態方程為:

表2 企業、媒體、政府三方的博弈矩陣

媒體直接報道的期望收益:

媒體的平均期望收益:

根據以上收益函數求得媒體行為策略的復制動態方程為:

政府低度參與的期望收益:

政府的平均期望收益:

根據以上收益函數求得政府行為策略的復制動態方程為:

2 穩定性分析及仿真實現

通過聯立復制動態方程,即()=0,()=0,()=0,求得如下均衡點:1(0,0,0),2(0,0,1),3(0,1,0),4(0,1,1),5(1,0,0),6(1,0,1),7(1,1,0),8(1,1,1),均衡點1-8位于博弈解的邊界,共同圍成了博弈解域.同時在博弈解域內存在均衡解*(*,*,*)滿足方程式(13):

解之得:

分別對企業、媒體、政府的復制動態方程求導,結果如下:

2.1 漸進穩定性分析

2.2 系統穩定性分析

根據Ritzberger等[47]的結論可知,在研究多群體演化博弈的漸進穩定性的過程中,僅需對純策略點進行討論,同時Friedman[48]提出Jacobian矩陣可判斷均衡點的穩定性,即矩陣的特征值均小于0表明該均衡點是漸進穩定的.因此,通過Jacobian矩陣對本文的純策略點進行分析,三方演化博弈系統的Jacobian矩陣如下:

根據式(24)可得到各均衡點的特征值(表3)、局部穩定性及條件(表4).由表4可知6(1,0,1),8(1,1,1)始終為系統的不穩定點,表明如果企業選擇披露真實披露,則政府不會保持長期且穩定的高度參與狀態.5(1,0,0)在理論上能夠達到演化穩定,是最為理想的狀態,即企業保持自覺披露真實信息,媒體直接報道、政府低度參與以示對其的充分信任,也省去了驗證與監管的不必要投入.

表3 雅克比矩陣特征值(企業、媒體、政府)

表4 均衡點的局部穩定性(企業、媒體、政府)

2.3 仿真分析

分析可知,企業、媒體、政府在演化博弈的過程中,各自的策略選擇彼此之間相互影響,緊密聯系.使用MATLAB 2020a軟件對不同的情況下各主體的策略選擇進行仿真分析,使得演化過程可視化.根據演化博弈的基本邏輯并參考其在海洋環境領域應用的相關成果[49-53],令初始數值b=150,b-c=100,en=40,e=60,m=90,m=75,ht=10,hn=45,p=40,g=60,=0.5,g=60,=160.

其余初始數值不變,分別再令=0.1,=0.9,得到政府監管力度對三方選擇的影響圖1(a)以及政府監管對企業、政府雙方選擇的具體影響圖1(b).由圖1(a)可知,在海洋碳匯所帶來的凈效益較低(b-c= 100)時,低監管力度(=0.1)下,企業會選擇披露虛假信息;高監管力度(=0.9)也并不能使高碳排企業堅定地選擇披露真實信息,而是會使企業和政府同時陷入不穩定狀態.此處需要關注的是,受技術等因素的限制,海洋碳匯較于其他類型的碳匯更難監測,政府需投入較多的成本,且不一定能得到準確的結果,所以可能會給想要披露虛假信息的企業留下投機的空間.另一方面,當政府給予企業高監管力度時,媒體更傾向于直接進行報道,這在一定程度上是因為對高力度監管政府的信任與尊重.

由圖1(b)可知,監管力度的提高使企業的選擇發生波動,政府的選擇也隨之進入不穩定狀態,更高的監管力度能夠明顯提升企業披露真實信息的上限與下限.又因為信息的傳遞與政府的驗證需要一定的時間,即政府的選擇與企業的選擇之間在時間上存在偏差,故雙方的選擇呈現出了一種有偏差的”相互跟隨式”波動狀態.具體而言,在企業披露虛假信息的可能性較大時,政府會提高參與度,而當企業披露真實信息的概率提升時,政府的參與度就會下降.

其余初始數值不變,分別再令p=10,p=90,得到政府對媒體幫助力度對三方選擇的影響(圖2).可知,政府幫助媒體力度的不同會引起三方決策的變化.除碳信息披露驗證的相關權限之外,海洋碳匯相較于其他類型的碳匯更高的監測難度是媒體驗證報道的成本一直處于較高的水平(m=75)的主要原因,這在很大程度上會影響媒體選擇直接報道.而政府的幫助能夠有效減少媒體在驗證報道過程中的困難,降低媒體驗證報道的成本,該處的幫助可以是相關權限的授予,也可以是資金與驗證設備上的支持.因此伴隨著政府幫助力度的提高,媒體的選擇從不穩定變為驗證報道.同時,愿意給予媒體更多的幫助,表明政府對其的信任,也意味著政府需要進行更多的投入,因此政府參與度的降低也在情理之中.然而媒體的約束力有限,在政府參與度較低的情況下,企業批露真實信息概率的上限和下限均有所下降,尤其是上限大幅下降至40%以下.

其余初始數值不變,重新令=0.1,分別再令(e=70,hn=60), (e=90,hn=75), (e=110,hn=90),得到企業披露虛假信息時媒體驗證報道收益及企業損失對企業(a)與媒體(b)選擇的影響(圖3).可知,伴隨著驗證報道為企業帶來的損失和為媒體帶來的收益的同步增加,企業與媒體的選擇也發生著變化.當損失與收益均為低(e=60,hn=45)或較低(e=70,hn=60)時,企業選擇披露虛假信息,媒體選擇進行驗證報道,且雙方在演化的過程中都未出現波動.相對于較低的損失與收益,低損失與收益會讓企業以更快的速度選擇披露虛假信息,讓媒體以更慢的速度選擇驗證報道.

圖2 政府對媒體幫助力度對三方選擇的影響

圖3 企業虛假披露信息時媒體驗證報道收益及企業損失的影響

當損失與收益較高(e=90,hn=75)時,企業、媒體的選擇均會在波動后趨于穩定,媒體的最終選擇未發生變化,而企業的最終選擇則從披露虛假信息的純策略變為了一定概率選擇披露真實信息的混合策略,但在此情境下,企業披露真實信息的概率仍不足50%.當損失與收益高到一定程度時(e=110,hn=90),企業會陷入長期的不穩定狀態,并且媒體的選擇也會隨之波動,此時企業選擇披露真實信息概率的上限提升至近90%.

其余初始數值不變,分別再令b-c=140,b-c=240,得到海洋碳匯為企業帶來的凈效益對三方策略選擇的影響(圖4).可知,當海洋碳匯為高碳排企業帶來的凈效益較高(b-c=240)時,即企業所購買的海洋碳匯能夠完全抵消披露真實的高碳排信息所帶來的負面影響,甚至能在總體上帶來一定的正面影響時,便可達到理想狀態的5(1,0,0),否則企業就易于趨向披露虛假信息或與政府一同陷入不穩定狀態.與王琳等”若企業發布社會責任信息的邊際收益大于邊際成本,則企業進行披露的主動性和積極性就會日漸提升”的觀點本質相同[54].

圖4 海洋碳匯凈效益對三方選擇的影響

進一步地,凈效益(b-c)所呈現的海洋碳匯的優勢特征也能很好地保證前述情況的出現.主要原因如下:一是更好的直接效益.因海洋碳匯的碳封存時間高于一般陸地碳匯[55],基于對固碳效果的考量,一方面政府可能會給予購買海洋碳匯的企業更高額度的專項補貼或更優惠的政策支持[56],如此的導向也更多地為企業減輕了經濟上的負擔.另一方面,傳遞出企業支持海洋碳匯的相關產業發展,從側面體現企業的戰略格局,能夠更好地承擔社會責任,提升企業形象.二是現階段而言更低的購買價格.考慮海洋碳匯比林業等自然資源碳匯項目較晚進入市場,且作為替代品與其成競爭關系,故會呈現保持相對低廉價格的趨勢與特征,近兩年典型的自然資源碳匯項目交易(除去極端案例)中,海洋碳匯項目的平均交易額約為46元/[32,57-59],林業碳匯的平均交易額約為70元/[60-64],就是很好的例證.

而對于媒體來說,其選擇是穩定的.當企業購買海洋碳匯所帶來的凈效益較低時,媒體會選擇驗證報道,而當海洋碳匯能夠為企業帶來一般或更高的收益時,媒體更傾向于對其進行直接報道.尤其是當海洋碳匯所帶來的凈效益足夠高時,媒體會因企業選擇的變化,以更強烈的意愿選擇直接報道.媒體的選擇會隨著海洋碳匯為企業帶來凈效益的高低呈現出這樣的變化,一定程度上也是因為較高的海洋碳匯驗證成本可能會使媒體依據經驗,即對企業行為特點等的掌握(如前文所分析的當海洋碳匯為企業帶來的凈效益較高時,企業更易于選擇披露真實信息),通過基于對海洋碳匯為企業帶來的實際凈效益高低評估來推測企業是否會披露虛假信息以確定自身的策略.

3 基于微分博弈的海洋碳匯價格形成分析

海洋碳匯所帶來的凈效益(b-c)對企業選擇的影響顯著,即提高凈效益是促進企業披露真實信息的關鍵,這其中必然包括對成本(c)的控制.對企業而言,該處的成本主要指海洋碳匯的購買價格.鑒于這一價格的形成并非僅取決于企業單方面,具有動態性、復雜性,本節進一步選用微分博弈模型,結合海洋碳匯的價值特征,即對買方(企業)而言的社會價值,以及對賣方(供給方)而言的直接經濟價值與潛在價值(潛在價值一方面包含海洋碳匯的衍生價值,如紅樹林具有觀賞價值,可適當發展旅游業增加收益[65];另一方面也包括了政府考慮到海洋碳匯所依存的海洋生態系統具有的獨特生態價值[66-67],可能一定程度上將這一價值轉化為用以激勵賣方進行開發從而有助于維護好海洋生態環境的補貼)進行研究,以期促進海洋碳匯交易價格的合理形成,進而更好地保障企業樂于披露真實的碳排放信息.

參考劉鋼等[68]進行水權交易動態博弈定價機制研究時選取的需求系數與影響因子,再考慮賣方議價努力,使用微分方程表達海洋碳匯價格的動態形式,具體如下所示:

賣方的目標函數:

設交易雙方的價值函數符合二次形式,則有

可知,最終的均衡價格總體上與海洋碳匯需求系數正相關而與協調系數負相關,且賣方的議價努力能夠有效提高海洋碳匯的均衡價格.在政策導向、輿論壓力等的影響下,當購買海洋碳匯能夠為企業帶來更多的正面效益時,其對企業的價值也就更高.此時,賣方占優,議價能力增強,易使最終均衡價格過高.在這種情況下,政府應當通過協調與管控降低均衡價格,兼顧雙方對價格的可接受情況,引導價格的合理形成,否則過高的價格可能會對企業的正常經營造成不良影響,導致披露真實信息的意愿降低.

4 結論

4.1 政府的高力度監管與媒體的驗證報道并非長久之計,驗證與實施懲罰均需要成本,在造成社會資源浪費的同時,也不能從根本上解決問題,只能使企業在披露真實與虛假信息之間隨媒體、政府態度的變化而不斷猶豫.海洋碳匯對企業披露真實信息的現實意義也由此體現,能夠使最為理想的策略組合達到最終穩定.

4.2 海洋碳匯對提升高碳排企業披露真實信息意愿而言有著顯著的效果,當其的抵消效應能為企業帶來較好的凈效益時,企業能處于穩定的披露真實信息的狀態.

4.3 就海洋碳匯交易價格的形成而言,賣方可以通過議價努力提高最終定價,在賣方占優的情況下,可通過政府協調降低海洋碳匯的價格.

5 討論

碳交易是激發企業主動披露碳信息的重要手段[72],海洋碳匯交易作為碳交易的重要組成部分勢必能夠為提高企業碳信息披露的質量注入新的動力.同時,實踐中,廣東湛江、福建連江、海南?？?、浙江溫州等地雖然已陸續通過項目開發及其產品買賣等手段實施海洋碳匯交易,但也因缺乏統一標準,存在海洋碳匯單位價格差別較大、碳信息細節披露不具體等問題.基于此,結合上述結論進行討論如下:

完整、準確且真實地披露碳信息是企業的責任與義務,所以企業應配合好政府、媒體的工作,誠信披露碳信息,避免不必要的監管與驗證投入.當然,尤其對于高碳排企業而言,披露真實高碳排信息引起的形象受損、超政府限額罰金等可能會引發虛假的信息披露.對此,通過技術手段實現減排是極為有效的途徑,但成本、研發周期等現實問題難以在短時間內突破,故企業還應當充分利用可交易的、能夠抵消高碳排信息負面影響的海洋碳匯.此外,為保證企業能夠更好地披露碳信息,政府應推動形成科學統一的碳信息披露體系,將海洋碳匯交易納入其中,通過協調等方式維護海洋碳匯交易雙方的利益,幫助各方準確評估海洋碳匯價值,在尊重市場的前提下,促進形成合理的海洋碳匯交易價格,并在實踐中將其控制在較為穩定的區間內.

媒體是公眾監督企業行為的重要依托,有著向公眾傳遞真實信息的使命.因海洋碳匯交易驗證報道的成本與難度較高,可選擇與政府進行合作,在政府的幫助下有效驗證企業信息披露的真假與質量.當無法準確判斷企業披露信息的真假時,選擇不進行報道要勝過進行直接報道.同時,因媒體的約束力不及政府,故媒體監督作用的發揮只能作為輔助手段而存在,并不能替代政府的監管.

海洋碳匯較陸地碳匯有著更好的固碳效果,即更持久的固碳時間,對此,政府可在政策制定過程中突出該特點,除向海洋碳匯的買賣雙方發放一定的補貼之外,還能夠根據海洋碳匯的相對固碳時長,給予海洋碳匯購買者更高的抵消額度,即企業可以獲得大于其購買的海洋碳匯量的碳抵消量.這在充分尊重自然規律的同時,也為企業提高信息披露的質量減輕了負擔.

然而,海洋碳匯交易本質上是碳排放權的交易,購買海洋碳匯并不能在本質上改善相關企業所在區域的環境,對環境的持續破壞可能會引起周圍群眾的不滿,本文未考慮該情境下企業選擇的變化,也未考慮該因素對價格形成的影響,有待在今后的研究中進一步深入探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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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ncentive effects of marine carbon sink on carbon emission disclosure: An analysis considering purchase price from a game-theoretic perspective.

ZHANG Feng-xuan1, HE Yi-xiong1,2*, WANG Yan-wei1, XIE Su-mei3, LIU Run-zi4, XU Min5

(1.College of Economics and Management, Zhejiang Ocean University, Zhoushan 316022, China；2.Guangdong Laboratory of Southern Marine Science and Engineering (Zhuhai), Zhuhai 519000, China；3.South China Sea Development Research Institute, Ministry of Natural Resources, Guangzhou 510310, China；4.Law School, Ocean University of China,Qingdao 266100, China；5.School of Marine Science and Engineering, Nanjing Normal University, Nanjing 210023, China)., 2023,43(9)：4975～4987

To fully leverage the offsetting effect of marine carbon sinks, enhance the quality of carbon emission information disclosure by high-carbon emitting enterprises, and realize the value of marine carbon sinks, the actual role and value of government regulation, media supervision, and the net benefits brought by marine carbon sinks in encouraging high-carbon emitting enterprises to disclose real information were compared and demonstrated using evolutionary game analysis. Additionally, the formation of prices for marine carbon sinks was explored based on differential game theory. The results indicated that strict government regulation and media supervision tended to trap enterprises in an unstable state of decision-making. In contrast, the higher net benefits brought by marine carbon sinks proved to be more effective in maintaining enterprises in a stable state of disclosing real information. Marine carbon sinks were found to possess significant potential in terms of ecological and economic value. Under the premise of fully respecting the market, a reasonable equilibrium price could be formed through government coordination, bargaining efforts, and other means. Moderate regulation, supervision, and a rational price for marine carbon sinks served as powerful safeguards in enhancing the quality of carbon information disclosure by high-carbon emitting enterprises.

marine carbon sink；carbon information disclosure；differential game；evolutionary game；price formation

X196

A

1000-6923(2023)09-4975-13

張風軒(1997-),男,江蘇鎮江人,浙江海洋大學碩士研究生,主要研究方向為海洋資源與環境管理.發表論文11篇. fengxuanzhangms@163.com.

張風軒,賀義雄,王燕煒,等.海洋碳匯對碳排放信息披露的激勵效應——博弈視角下考慮購買價格的分析 [J]. 中國環境科學, 2023,43(9):4975-4987.

Zhang F X, He Y X, Wang Y W, et al. Incentive effects of marine carbon sink on carbon emission disclosure: An analysis considering purchase price from a game-theoretic perspective [J]. China Environmental Science, 2023,43(9):4975-4987.

2023-01-31

浙江省軟科學研究計劃項目(2023C35059);浙江省大學生科技創新活動計劃暨新苗人才計劃項目(2023R411053);浙江省高校重大人文社科攻關計劃項目(2018QN045);浙江省省屬高校基本科研業務費資助項目(2021RD001)

* 責任作者, 副教授, heyixiongmail@1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