琺瑯工藝視覺輕量化設計概念下的應用研究
——以日常穿戴琺瑯首飾為例

顧鼎之

（廣東輕工職業技術學院，廣東 廣州 510300）

1 琺瑯飾物現狀

琺瑯，最初由阿拉伯地區傳入我國，于明代開始大量燒制，并于景泰年間達到一個高峰，得名“景泰藍”，作為中國非物質文化遺產，如今越來越被重視。琺瑯工藝除了傳統的師徒傳承模式之外，各大藝術類院校相繼開設琺瑯工藝課程，以學院派的方法培育、傳播工藝審美與技能，如今不僅可以在博物館內欣賞精彩的琺瑯藝術作品，琺瑯工藝的各類衍生產品也已經深度融入大眾的生活中，如琺瑯戒指、耳環等各色琺瑯首飾與人們每日穿戴、搭配緊密結合，成為日常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1.1 國內品牌案例

北京市琺瑯廠作為國家非物質文化遺產——景泰藍制作技藝保護傳承基地，從企業的社會責任出發，通過向組織公眾參觀工作環境與制作步驟活動，創建琺瑯工藝品展賣市集、線上直播等形式，增加大眾對琺瑯藝術的認知；中國原創品牌代表“看見造物”倡導中國當代造物美學和價值觀“上乘以非奢侈”，以物寄情，實現物質和精神上的和諧統一。該品牌的產品之一—“看見·生生托盤”以景泰藍掐絲工藝模擬細胞形狀，是與景泰藍手工藝大師合作完成的，其外觀線條流暢，造型簡約現代，傳遞生生不息之意；家喻戶曉的國內珠寶首飾品牌周大福，以黃金琺瑯的工藝形式推出眾多產品，結合中國傳統文化進行設計，恰到好處地運用琺瑯工藝為黃金飾品打造新面貌，受到年輕客戶群的青睞，拓寬了傳統黃金首飾的受眾面；各大博物館文創產品中也不乏琺瑯工藝衍生品，具體包括琺瑯書簽、琺瑯鑰匙扣、琺瑯首飾等。

1.2 國際案例

國際知名琺瑯飾品品牌Frey Wille位于奧地利維也納[1]，是世界上唯一一家精于設計制作琺瑯飾品的公司，追求極致的工藝與頂級的品質，他們的設計常以著名藝術家的作品為靈感，再融入新元素，通過琺瑯燒制技巧呈現，再以黃金等鑲嵌底部，造型簡約、視覺元素豐富、佩戴舒適，又有精神載體，很好地將經典的藝術元素呈現于現代生活中；歐洲的琺瑯工藝結合高級珠寶定制將琺瑯藝術推向極致藝術化審美領域；日本的七寶燒致力于傳統器物造型，其紋飾也在經歷著從傳統向現代轉變的過程，日本琺瑯藝術的技術革新成果表現為省胎七寶，即脫去了金屬胎的掐絲琺瑯工藝，在燈光下呈朦朧透明釉面視覺效果，有別于玻璃的完全通透性，是技術領域極高、極難的創新表現。

2 琺瑯工藝視覺輕量化設計在首飾中的應用研究

琺瑯工藝種類眾多、技法多樣，最終呈現的效果也千變萬化，基于以上特性，將琺瑯工藝合理應用于首飾設計中能展現出個性化面貌。

2.1 琺瑯工藝的種類與特色

琺瑯工藝種類較多，一般根據胎地種類和制作方法進行分類：（1）根據胎地種類分類，琺瑯器一般可分為金胎琺瑯、銅胎琺瑯、瓷胎琺瑯、玻璃胎琺瑯、紫砂胎琺瑯等。（2）根據制作方法分類，大致可分為濕填琺瑯、干篩琺瑯、掐絲琺瑯、鏨胎琺瑯、畫琺瑯和透光琺瑯等。其中，濕填琺瑯與干篩琺瑯主要作用于較小面積的裝飾，以平面類造型為主或稍有弧度，其藝術特色主要表現為釉料色彩；掐絲琺瑯可制作體量較大的物件，平面和立體造型均適用，藝術特色表現為掐絲造型所傳達的畫面內容，結合釉料色彩的表達，裝飾性極強；透光琺瑯則更顯小且精美，適用于小面積局部裝飾，釉料無需依附在金屬表面，而是借四周金屬的力掛在其間，表現出透光性，釉料燒結后的玻璃質感一覽無余，如窗格子上鑲嵌的精美彩色玻璃一般，晶瑩剔透、色彩斑斕；鏨胎琺瑯表現為金屬底胎上鏨刻的紋樣與內容，施以釉料燒制后，可見底胎鏨刻圖樣，是一種釉下裝飾技法，有別于掐絲造型直抒胸臆的表達，鏨胎更顯內斂溫潤、自由生動；畫琺瑯為釉上裝飾技法，即在已燒結的釉面上進行二次施釉，利用畫琺瑯的專屬釉料可創作出各類畫作，如人物、花鳥、風景，或具象、抽象，或復古、現代。

2.2 琺瑯工藝視覺輕量化的方法

琺瑯工藝經制胎、點藍、燒結、磨光等眾多工序成形，一件精美的琺瑯作品前后會經歷幾十甚至上百道工序，在一次又一次反復的燒結過程中，展現出獨特的藝術效果。因此，琺瑯工藝作為一種技術上的重工工藝門類，為古今眾人所欽佩、折服。重工藝下的琺瑯藝術在新時代背景下如何融入尋常生活，尋求輕量化視覺表達是首要方法。筆者梳理了不同琺瑯工藝技法對應的視覺輕量化方案設想，如表1所示。

表1 工藝特色與視覺輕量化可行性分析

2.3 琺瑯工藝視覺輕量化于首飾設計中的實踐案例

將琺瑯工藝應用于首飾設計中多使用銀作為胎底材料，一方面是因為銀貴重稀有，另一方面是因為銀較為柔軟，易于加工，且銀作為一種白色光澤的金屬可以使釉料的色彩顯得更加純凈清透。考慮到濕填琺瑯工藝制作難度低、成功率高且適于批量化制作，筆者圍繞濕填琺瑯工藝進行了相應視覺輕量化設計探索與實踐，成果如下。

第一，濕填琺瑯展現出豐富的釉色表達，給人的第一印象是色彩輕快明亮，然后是幾何形外輪廓很干凈，加之首飾作品體量很小，整體面貌擺脫了琺瑯工藝繁復的印象，一種清新的姿態躍然而上，是琺瑯工藝于首飾領域視覺輕量化設計的初次嘗試。

第二，濕填琺瑯的圖案化表達，在原有金屬造型的基礎上，施釉時可加入具象圖案，如心形造型描繪。施釉方式的改變使其呈現出新面貌，并且該方法可以輕松衍生出許多新方案，如星星、月亮、太陽、眼睛等。

第三，濕填琺瑯結合鏨胎技法。鏨胎技法的傳統表現方式是在金屬胎上鏨刻出繁復生動的紋樣，因此，需要極強的工藝基礎，簡化鏨刻內容，轉向對鏨刻痕跡的表達。抽象的鏨刻痕跡可以隨著鏨刻工具的更換而輕松獲得不同的印記，金屬坯體上的鏨刻印記最終將透過釉色浮現出來，觀者可以清晰地看到釉下的顆粒堆疊、線條排列、方向等微妙變化，濕填琺瑯結合鏨胎技法增加了可視化細節，這是一種極為細膩的表達方式（圖1）。

圖1 濕填琺瑯結合鏨胎肌理效果

第四，濕填琺瑯金屬坯體的個性化設計。前3種方法均在討論琺瑯釉色的多重呈現效果，這里將重點放在金屬坯體的造型設計上。作為日常佩戴的首飾，同樣是幾何形設計，既可以是小體量，展現輕巧精美，也可以是大面積方圓結合、虛實搭配，盡顯個性張揚（圖2）。幾何形作為抽象造型，有現代都市氣息，而葉片造型（圖3）相對具象，代表大自然。葉片造型結合豐富的釉色，既可以是客觀的環境色彩，也可以是主觀的創造，總之，如夢似幻給人無限遐想空間，與抽象的幾何形形成鮮明的對比。可見，個性化的金屬造型結合多變的琺瑯釉色，再加以鏨胎痕跡展現出坯體肌理效果，三者結合將琺瑯首飾的整體視覺效果推向高潮。

圖2 幾何形琺瑯首飾

圖3 葉片造型琺瑯首飾

3 結語

琺瑯在歷史上的興盛主要來自三大消費市場板塊，分別是宮廷御用、外銷定制、民間市場。如今，消費群體與消費方式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這項曾經閃耀著光芒的傳統工藝需以新的面貌立足當下并嶄露頭角、獲得廣泛關注。對于琺瑯工藝的傳承，筆者嘗試分析琺瑯與當下時代、生活的聯系，如琺瑯可能物化成何種形式介入當代生活的日常穿戴、居家裝飾、人際交往、生活使用等領域，探討琺瑯在當代社會的新藝術面貌，挖掘傳統技能技法在當代的融合與創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