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防”

2005年、2006年，我和教書育人的老伴相繼退休，沒過多久，我們就沖上了一條新的“戰線”——帶娃。

我的兩個兒子當時都在駐京部隊服役。2007年臘月，大兒子家的大孫子出生，兒媳婦也是軍人，急需有人幫忙照顧孩子。我和老伴決定，一起從河北唐山奔向北京照看孫子。

我們很快習慣了北京的生活，大兒子、大兒媳只要有時間便自己帶娃，也經常給我們買來參片等營養品，讓我們注意休養。他們知道我愛好寫作和攝影，就給我買了相機，晚上有空還教我電腦打字、合成照片等。

每逢周末，住在20公里外的小兒子和小兒媳也會過來團聚，一大家子人其樂融融。

2010年10月，小兒媳的預產期還沒到，老伴就提前兩個月去了小兒子的部隊家屬院。小孫女出生后，她幫著照看小孫女，我繼續留在大兒子家照看大孫子。

2013年9月，大孫子到了上小學的時候，老伴和我決定“換防”。她到了大兒子家，發揮曾經當校長的教育特長，輔導孫子學習。我則到小兒子家照顧小孫女。

“全面二孩”政策實施后，?2016年12月，大兒媳生下二孫子。產假結束，大兒媳回單位上班，我心疼已經70歲的老伴，決定再和她“換防”。

2018年春節，劉克儉和妻子、孫女旅游中合影

大兒媳有點舍不得認真負責的婆婆，我便滿懷信心地說：“放心吧，雖然我沒有你老媽有經驗，但我邊干邊學，一定能帶好小孫子。”

我拿出年輕時在崗位上搞技術革新那個勁頭，給孫子的童車加上了蚊帳擋風防蟲，用鐵筋制作自行車小安全座位用來帶孩子……解決了不少生活小難題。

2020年上半年，因疫情防控，大孫子在家上網課，3歲多的小孫子也被迫“貓”在家里。小孫子把玩具和居家能玩的游戲都玩膩了，一心想出門找找“樂子”，為了攔住他“往外沖”的童心，我想盡辦法來哄他。

“來，今天爺爺帶你體驗下‘無土種豆的神奇。”

我把兩個盛飲料的大塑料瓶子洗刷干凈，并在瓶子底下鉆3個漏水小孔，讓小孫子抓了一把洗干凈的綠豆放了進去。小孫子一下被激起了興致，把塑料瓶里的豆子搖得“嘩啦”響，問我：“爺爺，種豆，它能長出什么來？”

“豆芽啊，以后你要記得每天給小豆子們澆水。”

我們把塑料瓶放在一個盆子里，并把它們塞到櫥柜避光存放。那幾天，小孫子不再惦記出去玩，而是一起床就往廚房跑，看看小豆長大了沒。我們爺倆每天都把塑料瓶子拿出來，給它們澆上兩三遍水。

第一天，綠豆裂開了小口子，細嫩、奶白的小芽從綠豆皮中鉆了出來。小孫子十分好奇，盯著它們看了好久。

第二天，小孫子把塑料瓶拿了出來，踩著小板凳放在櫥柜旁的水槽里，往瓶子里灌水。

第三天，小孫子把已經長長的豆芽倒了些出來，讓它們“伸一伸懶腰”，他一邊用兩只小手拉著我，一邊說：“爺爺，豆芽子又長大了。”

到了第五天，我把“種”出來的綠豆芽炒成菜，小孫子多吃了小半碗米飯。

這之后，我們爺孫倆還相繼種出了黃豆芽、大蒜苗……種菜的興致一過，小孫子又轉移了目標——陽臺上的君子蘭、杜鵑、長壽竹、水仙花、盆栽小橘子樹等，每一盆都被他“剪過枝”“理過發”。

盡管“玩”得有點瘋，但這一切兒子、兒媳都看在眼里、樂在心上，他們對我說：“老爸哄孩子，真有一套！”

2021年底，已自主擇業的大兒媳帶著小孫子回了河北唐山，照顧她生病的父親。大兒子因工作調動，到了河北邯鄲。我則“留守”在大兒子家中，照顧著上初三的大孫子。

2022年8月中旬，我因身體不適做了手術。大兒子心疼我，把已上高一的大孫子轉到邯鄲的住宿學校上學。我便和老伴會合，一起在小兒子家帶小孫女。

“換防”生涯結束，我們老兩口重新一起帶娃。

這些年，兒子們多次立功受獎，孫子、孫女健康快樂，我和老伴發揮余熱，老有所為，一家人其樂融融，各有所得——正是家和萬事興，愛滿百年好。

（作者為首鋼集團退休人員）

編輯/吳萍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