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裕懷
如今,街上少有圍圍巾的行人,似乎圍巾已經遠離潮流。其實,我也不怎么圍圍巾。從上大學開始,便一直在軍校和部隊學習工作,大部分時間都不能圍圍巾。不過,有一條圍巾卻一直放在我衣柜里——白色,柔軟,摸上去暖暖的。每次看到它,都會勾起我的回憶……
2008年夏天,我和其他同屆高中畢業生一樣,忙著查分填報志愿。同學們常三五成群地聚集在學校門口的網吧里,就是在那時,我認識了同校同學朱榮玲。
9月,通過一系列選拔程序,我穿上軍裝,成了河北石家莊某軍校的一名學員,而她則考入了江西南昌的一所大學。雖然相隔兩地,但我們始終保持著聯系,有時打個電話、有時網上聊會兒,也有時鴻雁傳書。
那年冬天,她常問我:“你那邊冷嗎?多穿點啊!”
為了不讓她擔心,也為了體現我的男子漢氣概,我都會說:“不冷,有暖氣!”有機會還發幾張有暖氣的照片過去。
其實,那個冬天,石家莊特別冷。從南方到北方,因為不適應氣候,我時常感冒,還去了幾次醫院。得知情況后,她更是不放心。一次,她在寫給我的信中,詳細地分析了織一條圍巾和買一條圍巾的區別,還說要以最快的速度給我織一條最暖的圍巾……
后來,我通過她的同學才得知,為了給我織一條圍巾,她可沒少下功夫。她是獨生女,不會家務,更不會針織、縫紉。她參加了學生會的針織活動組,學習針織技術。那時我們每人一個月的生活費300多元,她省吃儉用,攢下100多元,逛了很多店選毛線,又用了十幾個晚上,完成了自己的第一件針織作品……
圍巾織好了,她給我打電話,說要親自來送給我。想到當下還不能戀愛,因此我很緊張,不知道該說些啥,嘗試著勸阻她,但依然沒動搖她的決心。
元旦前一天,她坐上了火車,從南昌到石家莊,硬座,15個小時。
那天晚上,她攜著行李,徑直奔向我的學校。沒想到,卻是被拒之門外。她理解了軍校的嚴格規定,只好隔著學校的鐵柵欄,遞給我一個精致的盒子。因無法多談,我抱著盒子就快速跑了回去。
等回到宿舍打開盒子,里面放著一條圍巾和一張卡片,上面寫著:“不要你冷!”
取出圍巾圍上,一股暖意瞬間涌上心頭。
不過現在想來,我仿佛還能感受到她當時的委屈和無奈……她很快就回去了,那之后便是與我一個多月的“冷戰”。終于到了寒假,一切不快和委屈,都被我們在家鄉相聚時的那個大大的擁抱給推到了九霄云外。她就是這樣心思細膩,溫柔善感,無論付出多少,哪怕只有一絲回應,她都是那么開心……
畢業后,我堅定地選擇了給我織圍巾的她。一直以來,雖然我很少有機會圍這條圍巾,但每次看到它,都讓我心生暖意。
長長的圍巾,一頭牽著我,一頭牽著妻。厚厚的圍巾,是我們青春的美好印證,也是我們婚姻的情感底片……
(作者單位:駐香港部隊某部)
編輯/李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