犁浪深藍

張丹　馮朝鐘　蔡盛秋

2022年7月，于然（右）與戰友田文熙交流讀書體會

一身“浪花白”，颯爽英姿；一張海圖，標繪大洋。南海深處，風大浪高。2022年12月13日，南部戰區海軍某支隊副航海長于然站在航海臺位前，手中的鉛筆、分規和平行尺不停地在地圖上閃轉騰挪……

于然，1997年7月出生于山東威海，從小就與海結緣。

2015年高考后，于然與向往的軍校失之交臂，但她的從軍夢卻沒有破滅。當年9月，她踏上南下的列車，到達被稱為“軍中之軍，鋼中之鋼，上天入地都不在話下”的海軍陸戰隊某旅。

“戰爭是殘酷的，兩棲偵察兵要深入敵后、偵察破襲，時刻需要以命相搏，更需要膽力魄力。”新兵下連，于然被分到兩棲偵察女兵連。背上是鼓囊囊的背囊、雙手都提著行李的新戰友們整齊列隊，還未踏進連隊的大門，連長文敏別具一格的歡迎詞讓大家嗅到了硝煙味。

第一次走入海訓訓練場，于然站在5米多高的跳臺上，臉色蒼白，因為她有重度恐高癥。看到有的戰友因為緊張姿勢不對，落水時撞出的巨大水花，于然更加猶豫。

“上了戰場，你不按令行動，招待你的只有死亡。”班長大聲督戰。內心一番掙扎后，于然閉上眼睛，徑直向前，縱身一躍。雖然，這一跳不算完美，可她戰勝了自己。

緊接著，武裝泅渡又成了她難以越過的一道坎。“那些日子里，喝水都喝飽了！”于然笑言，雖然從小生活在海邊，可她卻是個“旱鴨子”，不會游泳。從軍是自己的選擇，所有的軍訓課目是必須面對的作業，她必須硬著頭皮上。

努力總有回報。過泥潭、穿火障、越戰壕……經過數月的高強度訓練，那個曾經一上訓練場就犯怵的于然不見了。

無畏源于無我，無我更能無畏。為了挑戰極限，于然自告奮勇與男兵一起訓練，沙灘奔襲、攀登滑降、武裝泅渡、狙擊手集訓、荒野生存……每一個課目都是對身體和意志的極大考驗，但她不言放棄。

一次兩棲尖刀匯報表演時，于然快速突破“敵”多道火力封鎖，迅速抵達“敵”碉堡附近，選好爆破位置，果斷拉燃引信，只聽“轟”的一聲巨響，碉堡被炸上了天，贏得了現場視察領導和戰友一片掌聲。

當兵第二年，于然在各項考核中逐漸脫穎而出，成為響當當的“兩棲霸王花”。2017年8月，她通過士兵考學被海軍航空大學錄取，2021年7月軍校畢業被分配至海軍某部，成為一名海軍基層陸勤軍官。

2021年12月，于然參加戰區海軍遠航訓練編隊，這是她第一次參與遠航實訓、實戰。起航后，她異常興奮，每天的航海實習訓練她都熱情高漲。直到第7天，艦隊遇上大風天氣，如山一般的海浪不停地拍打著艦舷，艙室里的物品散落一地，很多官兵哇哇嘔吐，受到“感染”，于然瞬間也向大海交出了“公糧”。“當時，我就覺得昏天黑地。”那次經歷，讓于然明白追求“詩與遠方”背后的付出和代價。

為克服暈船，于然給自己定了條“鐵規”：越是風浪大的時候，越要強迫自己一直待在海圖室，在艦體最晃的時候值更，確保自己無論如何暈船都不會失去戰斗力。經過近一個月的實習訓練，于然成為一名合格的水兵。不久后，于然的工作崗位進行調整，她由陸勤干部轉為航海干部，離夢想更近一步。走上新崗位后，于然拿出歸零心態，認真規劃成長路徑，以便更好地適應崗位職責。她如饑似渴地學習航海知識，跟著班長、骨干學習船藝技巧。

“戰爭從來沒有讓女人走開。”于然說，上了戰場，敵人不會因為你是女兵而手下留情。損管訓練時，她像男兵一樣穿著厚重的防火服訓練，經常練到精疲力竭；堵漏訓練時，她在齊膝深的水池里，一泡就是大半天；防化訓練時，她穿著密不透風的防化服，汗水濕透衣服，仍然斗志昂揚……

2023年2月，一次海上主炮實彈射擊訓練中，于然在作戰指揮室內，快速繪算接敵運動要素，雖然海況極度惡劣，但她不為所動，連續標繪目標。隨后，主炮發出振聾發聵的巨響，目標應聲入海。

朝陽從海面升起，墨色海水灑滿金光，戰艦犁波向前，廣袤的海面仿佛未曾被開墾的土地。這一刻，于然輕輕地舒了口氣，她的人生目的地越發清晰——她的夢想是成為獨當一面的女艦長，率戰艦馳騁大洋……

（作者單位：南部戰區海軍某部）

編輯/朱德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