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江，我等你（節選）

計 軍

1

浩浩蕩蕩，氣定神閑

長江，以她一貫的姿勢

洶涌而來，卻又揚長而去

陽光下，長江是一把锃亮的寶劍

從東海的劍鞘里抽出

平放在南方和北方之間

光芒閃耀

2

長江，我一直在江陰等你

一如嚴子陵的松弛的釣絲

心中沒有一絲漣漪

濯吾纓，濯吾足

只是滿心歡喜

你的一呼一吸

深深烙印在我每一個潦草的夢里

你的剛烈，你的執著

一直在我族譜里繁衍生息

君山，黃山

只是你從小玩到大的

兩塊鵝卵石

遺忘在家門口

記錄著每一個清晨

每一個濕潤的表情

4

我選擇和魚兒一起洄游

以白云為鳶逐水上行

長江如一根長長的纜索

始終鉚住青藏高原上圣潔的原點

我不知德令哈的星空

是否依然充滿期待

我不知大溪地的魚群

是否真的自在

我只是站在江陰黃山之巔

隨時潛入你懷的一只水鳥

一失足，把一句重要的話語錯過

5

一滴雨水，一滴墨汁

一陣狂風掠過一支狼毫

落在廣袤泛黃的宣紙上

長江，這入木三分的一筆

橫貫東西及我的思念

從東海之濱到玉門關外

把眾多的神話、傳說

以及塵封的歷史

濃縮成簡單的“一”字

“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

這只是《道德經》美好的想象

玉門關外蝴蝶的愛情

是否關乎著下游的一場洪水

我不得而知

我在一滴江水中久久地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