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南自由貿易港財稅制度建設的國內外經驗借鑒

[摘 要]海南自由貿易港的發展與建設，是我國重要國內、國際戰略布局，優化簡稅制度是其相關制度建設中的重中之重。本文通過比較分析法和案例分析法，考察了全球著名自由貿易港制度的歷史發展模式與建設路徑，為加強海南自由貿易港建設及其財稅制度規范化建設工作，提供一系列可供借鑒的國內外經驗。

[關鍵詞]海南自由貿易港；簡稅制；財稅制度；國內外經驗

自由貿易港，又稱為自由港或者自由貿易區，是世界上目前開放最高的經濟功能區，在港內可以實現來自不同國家的貨物、資金、交通、服務等生產要素的自由流動，且自由度高，交易成本低。隨著貿易往來的增加，自由貿易港的功能也隨之拓展，具備國際物流、國際貿易、國際中轉和出口加工等功能，相較于自由貿易試驗區，自由貿易港從國際上來看更有優勢，擁有更優越的營商環境。

20世紀90年代，中國在世界經濟發展的背景下，在保稅物流、保稅加工等方面建立了保稅區，使其成為中國對外開放的最前線。21世紀初，中國成為WTO成員，對外開放步伐明顯加快。隨著國內改革開放進一步深入，2013年至2017年，我國曾擬分兩年三批設立自由貿易合作試驗區。2018年，黨中央決定重點支持海南全島建設為自由貿易試驗區。2020年6月國務院發布《海南自由貿易港建設總體方案》，提出將要繼續支持海南自由貿易港建設的研究、穩步積極推進發展具有鮮明中國國家特色的自貿區，并逐步建立符合我國自貿區特點的稅收政策框架和財稅體制，以實施新稅制為保障，逐步實現國家零關稅、低稅率、簡稅制、強法治、分階段的稅收制度，逐步推動建設更符合高水平高質量發展國家的自由貿易港。除了上述幾個方面，自由貿易港離岸貿易的發展還需要現代化產業體系、稅收體系、社會治理體系、法治體系和風險防范體系等方面的支持。但相較于中國香港、新加坡、迪拜等國際知名自由貿易港，海南自由貿易港的稅收制度與營商環境還未達到國際水平，因此還需要借鑒其他自由貿易港的財稅制度建設經驗[1]。

海南口岸作為海上大通道沿線的一個重要交通節點，要進一步基于自身得天獨厚的地理位置與國家政策支持，通過借鑒國際經驗，探索出真正符合中國國情和海南發展的開放型自由貿易港口。

一、海南自貿港的財稅制度

（一）海南稅收體系發展歷程。海南作為我國最大的經濟特區，自1988年建省起，便實行了大量的稅收優惠政策，并制定了相關稅收實施細則，如《海南省城鎮土地使用稅實施細則》等。1994年至2000年海南初步構建了經濟特區的稅收征管體系。2018年習近平總書記宣布啟動建設我國海南自由貿易港，隨后制定的《海南自由貿易港建設總體方案》規定了以國家“零關稅、低稅率、簡稅制、強法治、分階段”為原則的稅收制度改革建設，為推動海南自由貿易港建設發展提供了較為強大的法規政策[2]。

（二）海南自由貿易港稅收制度問題。具有較強國際競爭力的稅負環境，無疑是自由貿易港成功的重要制度標志。盡管我國分別出臺過《海南自由貿易港建設總體方案》《自由貿易港法》等文件，賦予海南自由貿易港地方財稅制度自主制定實施權，但是在海南省實施的稅收制度中仍然存在不少問題。

第一，海南省目前稅種過多，包括流轉稅、所得稅、資源稅、財產稅、行為稅五大種類。成功的自由貿易港稅收制度通常以稅制簡單、稅種較少為特點，對資本、人員、技術、服務等生產要素具有巨大的吸引力，而海南省的增值稅、個人所得稅和公司所得稅的邊際稅率偏高、稅制復雜、稅收配套優惠體系不完善以及稅負較重等問題，使得海南自由貿易港的吸引力較低、競爭能力弱，無法形成產業聚集。

第二，稅收制度簡化實施尚不明確。《海南自由貿易港建設總體方案》提出的“零關稅、低稅率、簡稅制”的原則，其中，“零關稅”得到了巨大成效，而相比之下“簡稅制”的實踐仍然在研究當中。

二、國內外自貿港財稅制度借鑒

（一）中國香港自貿港的財稅制度。作為亞洲最大的金融中心和世界第三大金融中心，中國香港是世界上最發達的自由貿易港之一，以自由貿易政策和低稅率，減少稅收對商品流通和市場競爭的制約而聞名。早在1973年，中國香港就廢除了外匯管制，實行了自由兌換制度，允許本地和海外資金自由進出。為切實維持香港特別行政區的財政獨立，《中國人民共和國香港特別行政區基本法》規定“中央人民政府不在香港特別行政區征稅”“香港特別行政區的財政收入全部用于自身需要”。香港特別行政區政府也始終奉行“積極不干涉”的經濟政策體制，其中，香港稅收制度最大的特點是：稅收征收范圍窄、稅種少、稅負輕——“低稅率，簡稅制”的稅收政策，對股息、分紅以及利息不征稅。而且，香港海關申報程序征稅簡單且便利，對任何的個人組織和機構，貨物辦理進出口前14天自行報關登記手續即可，所有外國居民入境和出入境旅客貨物均可同時享受關稅的減免優惠[3]。

（二）新加坡自貿港財稅制度。作為世界上最繁忙、利用率最高的國際大港之一，位居世界第四大金融中心的新加坡已經廢除了貨幣管制，允許外國公司無需納稅就可以自由轉移資金。新加坡智慧港口的探索和實踐總體處于世界領先水平。智慧港口是港口工業發展與現代科學技術發展的有機結合，是現代港口發展的新思路。

新加坡地處太平洋和印度洋航運要道，是亞太地區最大的轉運港。目前，擁有300多條航線，與120多個國家有業務聯系，是世界最大集裝箱港口之一，有著“世界最繁忙、利用率最高的港口”之稱。近年來，新加坡著重打造一座港口碼頭運營全自動化、智能化、超現代化體系的智慧港物流中心，未來將成為集國際港口航運、臨港港口工業、造船業總部及其他智慧港口物流為于一體的“港—產—城”大型超級現代化港口綜合體。就海南來說，海南一直守衛著中國南海的門戶，海上面對的是越南、菲律賓、印度尼西亞、馬來西亞、新加坡、泰國等。它是中國連接東盟和大洋洲航線的國際戰略中心，也是中國海上絲綢之路通道的關鍵節點。在全球化新貿易時代，海南自由貿易港是連接中國、東盟港區、澳大利亞港口、南亞港區和非洲海港的主要戰略支點。因此，海南應以國家新發展規劃理念為方向引領，以國家技術創新需求為根本驅動，以信息網絡架構為發展基礎，面向國民經濟高質量快速發展現實需要，提供基于數字驅動轉型、智能服務升級、融合驅動創新轉型等現代服務信息化基礎設施體系，打造屬于中國的智慧貿易港口。

（三）迪拜自貿港財稅制度。迪拜是歐洲和亞洲的經濟活動中心，它允許多數商品自由進出港口。進出口審批程序、簽證等，可在24小時內完成，外匯交易不受管制，外貿企業的結算不受任何財務或貨幣限制。迪拜自貿區在吸引人才方面，通過簡化簽證程序、減少簽證成本、設立簽證場所、優惠的稅收制度，吸引全球頂尖的人才從事金融、保險、軟件開發、建筑工程、技術和商業管理等。

（四）其他國家地區財稅制度創新改革。在財政投資政策方面，韓國的釜山港區，有著由中央及地方政府為其投資建設的大型基礎設施，如機場、道路、港灣等。另外，韓國政府在釜山港區投資建設海洋觀光游樂區和南山地區休閑休養區。除政府財政直接投資外，也會對自由貿易港內符合條件的企業實施財政補貼政策。韓國釜山港對于區內企業工廠及研究中心的建設、人員雇傭、設備購置等提供財政補貼。

關于關稅政策，韓國釜山、仁川自由貿易港對進駐的企業免征3年關稅，對于進口國外設備也免征進口關稅。菲律賓蘇比克自由港，對于外商投資者實行優惠關稅稅率。美國紐約港優惠倒置關稅，允許不同貿易區間的貨物進行轉移，對于進入貿易區的商品，經對外貿易委員會同意，可選擇園區制造的最終商品、進口原料稅率中較低的稅率檔，作為征稅稅率。德國漢堡自由貿易區對區內的制造企業和經銷商提供稅收優惠待遇。

關于增值稅政策。增值稅一般具有中性原則，為降低稅負自由貿易港區只在特殊情況下對園區內的企業加工、制造產品征收增值稅。新加坡自由貿易港規定，對于首次進入港口的商品暫時免繳貨物勞務稅；德國漢堡自由貿易港區規定，對于在港區的貨物可任意進行加工和交易，不必繳納增值稅；韓國釜山港規定，對于進駐港口的企業運進港內的物品使用增值稅零稅率，同時對進口國外的設備也免征增值稅[4]。

關于企業所得稅政策。自由貿易港對企業所得稅也實施優惠政策。在迪拜自由貿易港注冊的外國公司，享受15年免征企業所得稅的優惠政策，期滿后可再延長15年。愛爾蘭香農自由貿易園區的企業所得稅稅率為12.5%。巴西馬瑙斯自由貿易園區的企業所得稅優惠政策為：10年內免征，5年后減半征收。新加坡對國內外企業實行統一的企業所得稅政策，企業所得稅稅率為17%。

總體來講，其他國家地區自貿港的財稅制度特征，主要是對進出自由貿易區的商品免除關稅、免除增值稅，部分地區、國家暫緩繳納增值稅，并且以較低稅率的企業所得稅稅率吸引國內外企業進行投資和落地，各國政府也注重對于自由貿易港內的企業進行財政補貼和投資。

三、啟示與借鑒

（一）國內外成功經驗對海南自由貿易港財稅制度建設的啟示。簡化稅制在早期的自由貿易港建設中為重中之重。自由貿易港大多實行差異化財稅制度，既可以減輕企業運行成本，又可以短時間內吸引投資，產生集聚效應。根據國際經驗，對稅制簡化，制定少稅種、低稅率、零關稅的政策，特別是增值稅、企業所得稅和關稅的優惠政策，會使自由貿易港具有強大的國際競爭力；同時，可促進自由貿易港體制機制的調整，進而提高經濟發展水平。《海南自由貿易港建設總體方案》已經明確指出，要將現行的增值稅、消費稅、車輛購置稅、城市維護建設稅、教育費附加等進行簡化，這一點凸顯了海南的改革創新意識，讓海南有了更多的自主性和先行性[5]。

（二）政府對于投資基礎設施建設的財政政策必不可少。積極發展現代化國際物流服務，能促進產業鏈的延伸，實現物流與資金流、信息流與技術流的互聯互通，實現海上貿易與陸上貿易、物流、結算的協調發展。基于海上“一帶一路”的優勢和國內龐大的進出口市場規模，海南適宜打造成為具有國際競爭力的國際貨運配送中心。為此，海南需加強機場與海港的合作，創新多元化聯運，建設面向太平洋、印度洋、東南亞的國際物流樞紐。同時，加強港內物流一體化，加快進出口貨物清關速度，促進中轉業務發展，為成本最低、效率最高的港區企業提供優質的物流服務。

海南的文昌國際航天城和三亞深海科技城，分別在深海科技、南繁育種、航天科技等高新技術產業領域培育出深海產業；深空科技積極打造“智慧航空＋自貿港”，通過搭建航天科技研發新平臺，增強高新技術產業發展的技術實力，實現傳統產業的改造升級，探索符合中國國情的自由貿易港發展模式。

國內外經驗表明，早期自由貿易港的建設，都需要政府的大量投資，進行基礎設施的建設。

（三）借鑒國內外先進經驗。基于中國香港、新加坡、迪拜等先進和成熟的自由貿易港口的建設和運營經驗，以及中國的現實情況，筆者認為，建立一個具有中國特色的海南自由貿易港口需要財稅制度建設方面的突破或創新。

第一，擴大稅收優惠范圍。自由貿易港的建設需要稅收制度和稅收管理的創新，以擴大稅收優惠范圍，這不僅可以降低企業的運營成本，還可以提高稅收征收的效率，以推動港口企業的發展。落實低稅率、簡稅制，并且通過立法，確保稅收征收的開放性和透明度，與企業簽訂書面協議，實施稅收優惠安排。

第二，創新稅收制度，吸引先進資源。先進資源是海南自由貿易港高質量發展的關鍵。海南要吸引海內外優秀人才落戶，就應該進行稅制改革，打造具有國際競爭力的稅收營商環境。建議過境貨物免征海關關稅和進口增值稅，境內法人免征或減征增值稅，個人免征所得稅。

第三，逐步取消海外金融機構的代扣費，推動設立和發展地區金融服務中心。應利用海南與東南亞國家的區域聯系，鼓勵該地區的跨國公司將其總部或區域中心遷至海南。

結束語

加強貿易管制措施，通過海外交流，引進國外先進技術和管理經驗，鼓勵設立海外機構，拓展海外市場，與國際接軌。啟動出發港退稅制度，使海南成為更有吸引力的自由貿易港和國際航運中心。

參考文獻

[1]劉甜.國際經驗視角下海南自由貿易港建設研究[D].天津：天津商業大學，2021.

[2]賈康，施文潑，劉薇.海南自由貿易港財稅制度建設的國際經驗借鑒[J].財會月刊，2021（22）：3-6.

[3]陳文妍.論全面建設海南自由貿易港法治化營商環境[J].中國市場，2022（4）：17-18.

[4]郭永泉.海南自由貿易港稅收制度集成創新的重點難點問題及對策建議[J].稅收經濟研究，2021，26（6）：25-36.

[5]鐘貞貞.海南自由貿易港稅收制度的內容、特點及意義[J].海南金融，2021（11）：83-87.

作者簡介：姚艤帆（2000— ），女，漢族，四川成都人，新疆財經大學，在讀碩士。

研究方向：國際稅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