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的雨

徐衍濱

老家的雨

在那三月盛開的桃花里

在那山間甜透的桃子中

連成串

串成線

十八九歲的年紀離

開了

三月桃花

十月秋濃的小城

再也不見龍山的塔

和老家的雨

月色如水

是桃花開了

還是

東溝下的正濃的雨

把我緊緊的捆綁

還有青石老屋

村西頭的

四眼古井

那個寫詩的少年

也早已是

半生薄涼

異鄉打工的中年漢子

手里依舊握著一支黃色的鉛筆畫不完

老家

那斑駁的木格窗柵和

院里那棵半摟粗的梧桐樹

夜又深了

淚花開滿

老家的雨微

涼酸酸

一粒種子

一粒種子

在深秋的草籽里

任風吹過

搖曳

我知道

你是流浪的

無論你在哪里

不管是有雨的晴空還

是會降雪的三月

當有月光的夜里你

飲一杯清露裹

一身綠衣

在一個活潑的春夜里

從農家的田里醒來

擠出一身的朝氣

生根

發芽

直至有一天成為

一朵芬芳的骨朵

喊一聲

春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