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格納”創始人普里戈任墜機之謎

俄羅斯聯邦航空運輸署當地時間8月23日晚發布消息稱，一架由俄首都莫斯科飛往圣彼得堡的私人飛機當天在俄西部特維爾州墜毀。機上共有包括俄私營軍事組織瓦格納集團創始人普里戈任在內的10人，初步信息顯示，機上人員全部遇難。目前來看，該事件疑點重重——副題引題題一題二

飛機曾急速下降

據俄新社8月23日報道，俄聯邦緊急情況部在社交媒體發文表示，當天傍晚一架從莫斯科飛往圣彼得堡的Embraer-135型私人飛機在特維爾州墜毀。機上共載有10人，其中3人為機組人員。機上人員全部遇難。俄新社報道稱，莫斯科時間8月23日17時54分，這架私人飛機從莫斯科謝列梅捷沃機場起飛，飛往圣彼得堡；起飛后不久，飛機即從雷達屏上消失，機組人員也沒有回應地面調度人員的多次通話問詢；18時40分左右，飛機墜毀在特維爾州西北部一個名為庫仁基諾的村莊附近。

美國有線電視新聞網援引飛行追蹤網站“24小時飛行雷達”的數據稱，涉事飛機于當地時間8月23日18時11分停止傳輸位置數據，可能是由于“該地區的干擾”，但這架飛機在接下來的9分鐘內繼續傳輸其他數據。“24小時飛行雷達”數據顯示，這架飛機在28000英尺（約合8500米）的高度穩定下來，并經歷了一些輕微的高度變化。最后一分鐘的可用數據顯示，飛機的爬升和下降不穩定，一度爬升到3萬英尺以上。18時19分，在高度數據傳輸停止之前，飛機的下降速度接近每分鐘8000英尺。18時20分，飛機傳輸的最后飛行高度數據為19725英尺。國外互聯網上流傳的多段據稱是由目擊者現場拍攝的視頻顯示，上述飛機失事時，機體在空中多次翻滾，機身上也升起灰色的煙柱，但飛機的主體結構還較為完整，并未完全解體。

根據俄羅斯聯邦航空運輸署發布的名單，確認普里戈任和瓦格納創始人之一、指揮官烏特金在失事飛機上，7名乘客為瓦格納集團的幾乎所有高層領導。卡塔爾半島電視臺援引一名瓦格納集團消息人士的話報道稱，普里戈任的手機在墜機現場的一具尸體旁被發現。俄《消息報》報道稱，事故遇難者遺體已被送往法醫處進行DNA鑒定。俄聯邦航空運輸署和俄聯邦偵查委員會已宣布對墜機事件展開調查，相關部門將考慮事件的所有可能性，包括“外部影響”。

墜機發生后，社交平臺“電報”上一個與瓦格納有關聯的賬號“灰色地帶”稱，普里戈任被“俄羅斯的叛徒”殺害。俄總統新聞秘書佩斯科夫8月23日表示，普京總統已經得知此事，并已經采取必要措施。俄媒報道稱，當地時間8月23日晚，普京緊急從庫爾斯克返回莫斯科，之前他在出席庫爾斯克戰役勝利80周年紀念活動。烏克蘭國際文傳電訊社援引烏總統澤連斯基的話稱，烏克蘭與普里戈任飛機墜毀事故無關，“每個人都明白誰牽涉其中”。烏總統辦公室顧問波多利亞克此前宣稱，“這是一場由俄方人為制造的空難”。據路透社報道，美國總統拜登當天在加州南太浩湖回答記者提問時稱，他對于普里戈任墜機遇難的報道“并不感到驚訝”。

“兩具尸體消失得無影無蹤”

普里戈任墜機事件發生后，各方消息真假難辨。俄羅斯Tsargrad電視臺報道，俄聯邦航空運輸署消息人士透露，普里戈任乘坐的飛機“是被炸毀的”。俄網絡媒體Meduza則撰文稱，有目擊者表示，飛機墜毀前曾發生兩次爆炸，而在網傳的墜機殘骸照片中有多個疑似彈孔，或與防空導彈有關，“但圖像質量較低，無法準確判斷痕跡的性質”。俄政治學者馬爾科夫稱，可能是烏克蘭策劃了這起“謀殺案”，“普里戈任被殺，這無疑是烏獨立日前對俄發起的恐怖襲擊，所有俄羅斯的敵人今天都歡欣鼓舞”。

俄媒報道的一則細節，更讓人產生聯想。“普里戈任飛機墜毀現場的兩具尸體消失得無影無蹤”，俄羅斯《莫斯科共青團員報》網站稱，社交平臺“電報”頻道“112”援引知情人士的話說，救援人員從墜機現場的殘骸中只找到8具尸體。“尋找另外兩名乘客的工作仍在繼續，但到目前為止還沒有找到。”不過，俄國際文傳電訊社援引俄聯邦緊急情況部消息稱，在特維爾州墜毀飛機上的10名遇難者遺體已全部找到，搜尋行動已經結束。

盡管瓦格納方面已確認普里戈任遇難的消息，但也有觀點認為，普里戈任或許不在飛機上，其命運也不得而知。據路透社報道，墜機事件發生后不久，另一架和普里戈任“有關聯”、疑似飛往圣彼得堡的私人飛機在起飛后返回莫斯科并降落。有分析人士稱，普里戈任擅長迷惑他人，他可能使用個人信息在失事飛機上值機，但乘坐另一架飛機，普里戈任此前曾在一次飛機失事中“喪生”過。俄《歐亞日報》注意到，在阿拉伯社交媒體上有“目擊者”稱，在馬里一家酒店“看到了普里戈任”。

上海國際問題研究院全球治理研究所副所長、研究員趙隆對記者表示，總體上講，普里戈任的存在可被多方視作某種“威脅”。對美國而言，普里戈任領導下的“軍事叛亂”雖導致俄內部出現混亂，但瓦格納在烏克蘭的血腥作戰方式，使其不可能成為西方政治正確標準下的俄“反對派”，瓦格納在非洲的影響力也“妨礙”美全球戰略布局。對烏克蘭而言，對瓦格納及其領導人“罪行”的追責呼聲一直存在，此事又恰逢烏克蘭以紀念獨立日為由公開預告對俄報復之際，加之瓦格納集團的內部斗爭，普里戈任與俄國防部之間的決裂等，都可能是導致此次“意外”的因素甚至動機所在。

誰來接替普里戈任

“‘白發將接替普里戈任？”據俄媒報道，此次墜機事件導致瓦格納高層幾乎“團滅”，但不包括代號為“白發”的資深指揮官安德烈·特羅舍夫，后者被視為普里戈任的“接班人”。英國軍情六處前情報官員克里斯·斯蒂爾對英國廣播公司表示，特羅舍夫有能力接任領導瓦格納，“他在瓦格納集團中扮演非常重要的角色，尤其是在烏克蘭，以及瓦格納過去在非洲和敘利亞的一些行動中”。不過也有分析認為，瓦格納高層中，偏偏特羅舍夫未出現在失事飛機上，未免過于巧合。《烏克蘭真理報》援引白俄羅斯消息人士的話稱，當天晚間，在普里戈任所乘飛機墜毀后，白俄羅斯的部分瓦格納營地關閉，而有車隊可能前往該國與俄羅斯邊境，但白俄羅斯特種部隊試圖阻止瓦格納車隊離境。

“普里戈任之死對俄烏戰場影響可忽略不計”，英國《經濟學人》雜志援引英國駐俄使館前武官約翰·福爾曼的話稱，去年俄軍“陷入混亂”，俄軍總參謀長格拉西莫夫已“在一定程度上把秩序帶回”，今年5月以后瓦格納武裝就被“晾在一邊”。隨著烏軍轉入攻勢，瓦格納發動閃擊的力量也沒那么重要了。此外，瓦格納人員在政治上不受信任，在前線戰壕內自然也不受歡迎。

“如果普里戈任真的死了，可能會影響到瓦格納在非洲和中東的活動。”俄羅斯國際事務委員會學術主任科爾圖諾夫表示，普里戈任一直代表瓦格納親自負責與非洲領導人的所有談判以及協議的簽署，“要取代他的位置并不容易”。美國智庫大西洋理事會非洲中心高級主任亞德稱，非洲是俄羅斯戰略中的關鍵地區，無論有沒有普里戈任，俄羅斯都將繼續維護在非洲的經濟和安全利益。亞德認為，瓦格納今后有三個可能——被解散、被俄羅斯國有化或者有新的領導人。后兩個選項將保留瓦格納在非洲的影響力，包括在各國的采礦權、林權，這也是俄羅斯當局所愿意看到的。

（摘自《環球時報》肖新新、丁雅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