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1946年5月至1948年11月,遠東國際軍事法庭在日本東京對28名日本戰犯進行了審判,史稱“東京審判”。那么,這些被告是怎樣最終選定的?
確定28名被告
被告的選定是由隸屬于盟軍總部的國際檢察局組織實施的。
由于其他國家的檢察人員尚未到達日本,初期的工作都由美國人一手策劃、實施。最初的戰爭嫌疑犯名單是由盟總對敵情報局調查后提出,經美國國務院同意后,由麥克阿瑟發令予以逮捕的,共逮捕了118人。被告就是從這些嫌疑犯中選定的。
1946年,參加國際檢察局工作的11國中,美國、中國、英國、澳大利亞檢察官都帶來了本國提出的戰犯名單。經過反復討論,檢察官會議確定了東條英機等26名被告。其中,土肥原賢二曾被認為證據不足,會上醞釀將其刷掉。但與會的中國助理檢察官表示,土肥原賢二是日本侵華的主要責任者之一,中國會很快提供有力的罪證材料。據此,會議將土肥原賢二列入了被告名單。
上述26名被告名單確定后,曾經抵制美國專斷行為的蘇聯檢察組抵達日本,要求追加梅津美治郎、重光葵為被告,這樣,最終的東京審判被告名單由26人增加為28人。
日本“自主審判”鬧劇
戰后以來,不少人以為東京審判是盟國強加給戰敗國日本的,所以審判“不公平”。如果戰后讓日本自主審判戰犯,就會起到既懲罰犯罪、又教育日本人民的作用。其實,日本曾在東京審判前搞過所謂“自主審判”的鬧劇。
日本宣布投降后,日本政府認為,即使盟國進行審判,日本也要先行進行自主審判:一是可以顯示日本的主權和司法權仍獨立存在,二是想造成既成事實,然后以“一事不二議”為借口,迫使盟國接受審判結果。
日本當局認為,西方盟國最不能容忍的是日本虐待和殺害盟國戰俘的罪行。為表示“反省”姿態,從1945年9月至1946年3月,日本軍部先后對8名主要是殺害美軍戰俘的戰犯進行了軍法審判,1人被判無期徒刑,其余分別被判處11個月至15年不等的有期徒刑,無一人死刑。
1946年2月19日,盟軍統帥部發布指令,表示日本無權審判對盟國犯罪的戰犯。至此,日本的所謂“自主審判”壽終正寢。此后,盟國先后對日本“自主審判”過的8名戰犯重新進行審判,其中5名被判死刑,2名無期徒刑,1名30年徒刑。
投票結果
在許多著述中,都提到了東京審判“死刑投票6比5”。這種說話的淵源應該追溯到倪家襄編著、上海亞洲世紀社出版的《東京審判內幕》一書,初版時間是1948年12月初。但此書中可以質疑之處有二:首先,當時的法官會議有自己的保密規范,原則上講,不得泄露或露布法官對于判決或定罪之意見及投票。
其次,當時11個國家的法官中,蘇聯、新西蘭、英國、澳大利亞和印度等5國的法官,因為其本國已經完全或者局部廢止死刑以及個人傾向因素,都投了死刑的反對票,這就意味著在6票比5票的票數比例下,其余的6國,也即中國、美國、法國、荷蘭、加拿大、菲律賓的法官,必須給出一致同意死刑的意見。但只要對照當時法庭判決書以外荷蘭法官羅林、法國法官柏奈爾提出的異議書,便可以發現問題的復雜性。一個最明顯的例證就是羅林認為廣田弘毅無罪,實際上廣田最終被遠東國際軍事法庭判處死刑,據此足可說明中國等6國法官的死刑意見并非鐵板一塊,其他5國的法官也并非都是一律反對死刑。因此,“死刑投票6比5”的通說在資料上存在不足,邏輯上不夠嚴謹,有待重新考證。
毋庸諱言,東京審判有諸多不令人滿意之處,比如法庭僅僅完成第一批戰犯的審判,因為美國的包庇,后續戰犯的審判便不了了之。應該指出,正是當時美國出于自身利益考慮的曖昧政策,沒有審判天皇反而保留了下來,很大程度上使得東京審判變得顢頇、不徹底,為現在的日本狀態埋下了伏筆。
(綜合《民主與法制時報》《人民法院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