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彥利
要寫出優秀的科幻作品,需要扎實的理論知識、立體的人物塑造和成熟的語言表達能力,除此之外,好的情節也是出色科幻作品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如何用跌宕起伏的故事來抓住讀者的心?巧妙設置懸念便是必不可少的手法。本期刊載的兩篇作品的作者,均在短短篇幅內就快速建立了令人緊張的沖突和節奏,這或可為你的創作提供思路。
本期刊載的兩篇作品分別是科幻作家陸楊的《恐龍行者》和潘蓁源同學的《星網》。陸楊擅長硬科幻題材,常能將宏大的敘事背景與具體的科幻創意、科普知識有機結合起來,作品中的人物性格突出、情節起伏跌宕,令人手不釋卷。
兩篇作品雖然內容不同,但故事均在主人公“接受任務——完成任務”的框架下進行,且主人公接受任務的過程一波三折。作者在很短的篇幅內不斷制造各種矛盾,文章沖突密集,懸念迭起,帶領讀者進入一個又一個匪夷所思的設定,科幻感如一道道連續劃過的閃電。

《恐龍行者》中,楊梵需要乘坐時空穿梭機回到白堊紀,執行帶回恐龍蛋的任務。時空穿梭是一種較為常見的科幻敘事手法,但作者未止步于時空差異帶來的奇幻感,而是設置一個又一個懸念使情節不斷反轉。讀者的閱讀興趣被一步步激發出來,并持續向上攀升,在作者的引導下翻山越嶺,不知疲倦。航天員楊梵第一次參加時空穿梭實驗,內心緊張,甚至開始后悔,這不禁使讀者擔心,他在這種狀態中能順利完成任務嗎?
楊梵剛來到白堊紀,便遇到了一個棘手的問題——他的身體在穿梭機里,意識卻被傳送進一只恐龍的身體。他的靈肉分離,變成了一個由恐龍軀體和人類思維相結合的“怪物”,楊梵該怎樣解決這個離奇的難題?這個問題還未解決,新的問題又來了——他的意識所寄居的恐龍是非常低級的馬扎爾龍,隨時可能成為兇猛的哈特茲哥翼龍的獵物,該怎樣擺脫這些翼龍呢?這一問題尚未解決,第三個問題接踵而至——當他試圖從外面打開穿梭機時才赫然發現,穿梭機只能從內部打開,但留在里面的身體沒有思想,不受意識支配,無法完成任務。
于是,楊梵陷入既不能完成任務也無法返回屬于自己的時空的兩難境地,還要隨時面對來自天敵哈特茲哥翼龍的危險,這種境況使讀者的心被一點點懸置起來——楊梵會有怎樣的命運?此時敘事再次出現轉機,同事開始對他實施救援行動,派出沈俊乘坐另一臺穿梭機去接應。然而當沈俊抵達白堊紀后,同樣出現了靈肉分離的狀況,他的意識被傳送到一只哈特茲哥翼龍的身體里。當楊梵與沈俊好不容易透過恐龍的軀體認出彼此時,他們又不得不面對更難解的僵局——接應者無法接應,被困者依然被困——與此同時,兩人一方為另一方的天敵身份又成為下一個懸念。
小說沒有寫出最終結局,而是給讀者留下了巨大的想象空間。兩個人物是否會留在白堊紀?作為天敵的一方會不會去獵殺另一方?分離的靈與肉能否合二為一?取恐龍蛋的任務會不會完成?實驗最終的結果又是什么?一切都是未知數,作者在激活讀者的想象力后便抽身而去,將續寫下文的權利交給讀者,開放式文本如曲徑交叉的花園般留下無數可能的路徑。在三千來字的篇幅中,《恐龍行者》設置的懸念令人眼花繚亂,目不睱接,各種矛盾不斷出現,反轉不停發生,此起彼伏,閱讀高潮被一直刷新,并沖向頂峰。
潘蓁源同學的《星網》亦是如此。作品的第一個懸念,沈奕來到星網計劃聯盟總部接受總部的任務時,空間站突然被非碳基生物入侵,系統甚至要啟動自毀程序。第二個懸念,人工智能告訴沈奕他已被聯盟拋棄,只要選擇背叛人類便可讓他成為空間站的主人,此時的沈奕該何去何從?當讀者為其擔憂時,第三個懸念馬上殺到,沈奕毅然選擇了忠誠于人類,不與人工智能為伍,他是否會遭到人工智能的滅絕性打擊?接著,情節反轉,場景變換,警報解除,原來這不過是聯盟安排的一場特殊測試,只有通過測試的人才可接受掌握重要芯片的任務。在約1500字的篇幅中,懸念迭起,情節曲折離奇,人物面臨艱難取舍,內心深處波瀾起伏,讀者的心被牢牢把控,這對初一學生而言是頗有難度的。
懸念是科幻小說的密鑰,它與平鋪直敘相反,可使情節環環相扣,保持文章節奏的緊張激烈與讀者閱讀時的亢奮,極大地增強敘事的感染力。兩篇作品對懸念的成功運用,使情節的張力不斷擴大,成為令人記憶深刻的文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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