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的N種走法

王金龍

年底翻檢手機上的“筆記”備忘錄，2022年11月28日中午記有這么一條：“走在佛慧山360米海拔的千米畫廊，大霧籠罩了山巒，能見度不到十米，下處、遠處市聲喧囂，近處北風輕輕呼嘯，此起彼伏，自己似與這塵世若即若離！”當時疫情吃緊，居家辦公，人還沒“陽”，插空徒步上山，積攢步數，鍛造免疫力。事后盤檢，去年一年，這樣的情況雖說不是常態，但也有一定的典型性：少接觸人，多去人煙少的地方。因而，爬南邊山的次數多了起來，幾乎延續了四季，一直到自己終于“陽”了，不再有那樣的行動，只剩下了念想。

家住濟南城稍靠東南，南邊不遠就是羊頭峪小區——原來的羊頭峪村，羊頭峪因南邊有座羊頭山而得名，羊頭山與佛慧山緊緊接在一起，佛慧山是大千佛山的一部分。這幾座山去年被我爬了N遍，因而也生出了N種行動路線：從家里出來往南走500來米，看見幾只石雕的羊在路邊草叢里，就快到羊頭山下了。一種走法是沿著沒有路的“石頭路”直登羊頭山，走到半山腰，看見開元寺遺址，就差不多到了佛慧山了，可以往東登大佛頭，也可以往西去十里畫廊，接著去黃石崖摩崖石刻。另一種走法是沿著羊頭山西邊的開元遺韻牌坊下的大道上山，走過一條“千年古道”的石頭路，就可到達開元寺遺址。第三種走法是從開元遺韻牌坊再往西行幾百米，從千佛山南門對過的山路上行，可到達“黃石懷古”，上可去黃石崖，東可去開元寺遺址。第四種走法是再往西走幾百米有一條羅袁寺路，沿路可上羅袁寺頂山，黃石崖就在這座山上。這幾種走法的行程大約都在一萬步以內，基本滿足每日的計劃。若想實現超萬步的目標，需要第五種走法，即從“黃石懷古”沿佛慧山綠道西行，從金雞嶺繞到山的南面，過橛子山，到大佛頭；也可從東邊上山到大佛頭，往西倒過來走，不過哪一種走法都是頗耗費體力的。最耗費體力與心力的是第六種走法，我去年僅走了一次，還是幾個人結伴一起，即從大佛頭向南，直達橛子山南邊的蚰蜒山，沿著高高的山脊越過蝎子山以及一座又一座不知名的小山，從陽光舜城下山，步數早已過了兩萬步，腳底板也好像不是自己的了。

這幾種走法都有一個好處，都可以邊走邊訪古、懷古，可以在開元寺遺址發發呆，琢磨一下它原來叫佛慧寺、唐以后城里的開元寺搬上來移花接木的來歷；也可以在喘息未定時在大佛頭下喝點水，端詳一下佛頭的巨大螺鈿；更可以在黃石崖巨大崖壁上的小型石刻流連山東版的北魏飛天造型，同樣是衣帶飄飄，仿佛聽到了伴奏的仙樂，有一次竟恍然在車水馬龍的旅游路上看到了一隊“褒衣博帶”的北朝善男信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