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猬效應

吳伯凡

如何建立一個團隊，答案到底是什么呢？如果有答案的話，那就是這個團隊內部得存在張力。

人需要在一定的約束狀態下才能夠感受到自由。沒有東西對你形成威壓的時候，你的行為或思想會陷入一種紊亂，而你也沒法感受到寧靜。

荷蘭管理學家曼弗雷德，寫了一本叫《刺猬效應》的書。曼弗雷德認為，一個團隊一定要形成某種親密性，但不是親密無間，不是極致的平等、扁平化，而是在親密的同時保持距離感，或者說是保持邊界意識和領地意識。

要理解這個觀點，大家不妨回顧一下自己的戀愛經歷。戀愛就是兩個人處于親密狀態，但是，沒有約束、沒有領地意識和距離感的親密關系，最后一定會混亂不堪。比如，長假開始時，你發了愿，要做到絕對的輕松，平時沒有睡好覺，現在就使勁地睡；既然兩個人好不容易能夠天天待在一起，那就要在沒有任何約束的情況下相處。但這時候你會發現，各種沖突都出現了。最后，用我一個朋友的話說：“所謂長假，就是用三天半的時間睡懶覺，再用三天半的時間吵架。”

正如兩個人在良好的戀愛關系里要保持領地意識和邊界意識，一個團隊要真正成為密切合作的團隊，也要有一種儀式感，儀式感就包含邊界意識和領地意識。它是一種提醒，提醒你行為的邊界，提示人自身的渺小和有限性。人在充分感覺到自己的渺小和有限性的時候，反而有一種輕松的感覺。這個時候，你內心的各種貪、嗔、癡、慢、疑就會受到抑制，你跟別人的合作才可能順暢。而一心想著如何放松自己，把自己不當外人的時候，個體就會極度膨脹。一個個膨脹起來的個體在一起的時候，就會產生很多沖突。

“刺猬效應”來自哲學家叔本華的一篇文章。他說，在冬天，兩個刺猬為了取暖，就想抱在一起。但是，當它們抱得太緊的時候，自己的刺就會刺傷對方。想愉快地相處，既要取暖，又不能抱得過緊，這種狀態叫親密有間。一個團隊想成為一個和諧的、有效率的團隊，一對戀人想成為一對愉快的戀人，都必須遵守這樣一個法則——親密有間。

（李金鋒摘自“得到”App，王 原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