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里有什么（外一章）

◎丹 飛

什么是門？

不說經過詞， 抵達物的那一扇， 不說經過我， 抵達你的那一扇； 而說櫸木或杉木厚涂的那一扇， 說鐵皮包裹天鎖地鎖的那一扇。

鎖腰的那一把明一把暗， 仿佛鎖的是云間。

門上有什么？ 鉸鏈， 承受門扇對門軸的拉扯。

門軸， 自深深處消磨。 多像捆綁的兩個人， 玫瑰之名。

所有鎖共用一個鎖孔， 鑰匙能開啟， 也能鎖閉， 一個世界切分為二。 也有人嘗試鎖心。

貓眼。 如果有人從門外湊向貓眼， 門內單向窺視變形廊道的你， 就會收獲一顆魚眼， 白多黑少。

門里有什么？ 不要告訴門外按住腳步的貓和屏聲的鳥。

冬天作為方法

雨從雨的內部， 洇開。 一滴雨的一部分， 一部分雨的一滴，滾成新的一滴。

必須掀翻云層， 袒露神在夢中劃定的軌跡。

必須經受失重感， 必須勾勾小指再分開。

新的兩滴回味， 悠長的短兵相接。 一點響， 一點甜， 冬天盛裝出席前的， 一部先導片。

必須穿過人， 才能抵達大地； 只是為了承受于有， 才必須消隱于無。 而在此之前， 必須拆除天花板和隔板， 才能成為人。

任雨繞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