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Web of Science動物療法干預老年癡呆研究的可視化分析

韓 贇,柯 歡,余 琪,王淑嬋,林淑潔,張立秀

湖州師范學院護理學院,浙江313000

癡呆癥是一種以記憶、語言、解決問題和其他認知困難為特征的綜合征,影響個體進行日常活動的能力[1]。2021年9月2日,世界衛生組織(WHO)更新數據顯示,全世界約有5 500萬例癡呆癥病人,每年有近1 000萬新病例[2]。癡呆癥是老年人致殘和依賴的主要原因之一,給家庭和社會帶來巨大負擔。目前,尚未有治愈癡呆癥的有效藥物[3]。因此,非藥物干預在癡呆病人認知康復及延緩疾病進程方面發揮著重要的作用。動物療法是一種涉及動物的非藥物干預方法,被國外學者廣泛應用于癡呆癥護理領域[4],能有效提高其生活質量。本研究基于CiteSpace可視化分析工具,檢索Web of Science核心數據庫中關于動物療法干預老年癡呆的文獻進行可視化分析,分析其研究現狀,挖掘此領域的熱點,為國內進一步開展動物療法干預老年癡呆的研究提供方向。

1 資料與方法

1.1 數據來源

本研究以Web of Science核心合集數據庫作為文獻來源進行檢索,檢索式為TS=("animal-assisted therapy" OR "pet therapy" OR"therapy animals")AND ("Alzheimer" OR "dementia"),文獻類型限定為“Article OR Review”,檢索時限為建庫至2021 年12月,檢索獲得相關文獻442篇。

文獻納入標準:公開發表在專業學術期刊;內容關于動物療法干預老年癡呆。排除標準:信件、消息、會議論文、知識科普類文獻。通過閱讀文獻題目與摘要確定是否符合納入標準,最終納入72篇文獻。

1.2 分析工具

本研究采用CiteSpace軟件進行分析,該軟件是美國德雷塞爾大學陳超美教授開發的知識地圖可視化分析軟件[5]。該軟件以知識閾值為對象,展示了科學知識的發展過程與結構之間的關系。通過繪制一系列可視化圖譜,分析學科演化的潛在動力機制,探索學科發展的前沿,具有重要的理論和實踐價值。近年來,科學知識圖譜作為科學計量學的一種新方法和新領域,在我國得到了長足的發展[6]。

1.3 分析策略

檢索信息設定為“全記錄并且包含所引用的參考文獻”,以 download.tex格式保存,再將下載的數據導入 CiteSpace V軟件,可視化分析時間設定設置為2009—2021年。由于文獻數量較少,時間切片設置為1年,閾值(Top N per slice)算法設定為前50(Top 50),剪切方式為Pathfinder法。按所要分析的時間、國家、關鍵詞等角度進行術語來源勾選。運行程序后生成可視化知識圖譜,通過圖譜分析動物療法干預老年癡呆研究領域的現狀及發展前沿。

2 結果

2.1 文獻年度分布

研究者通過統計2009—2021年每年發文數量篇數,描繪出近12年動物療法干預老年癡呆文獻數量的趨勢圖,見圖1。近12年該研究領域文獻的發文量雖有波動,但整體呈上升趨勢,說明該領域是當今學者的研究熱點。文獻的年度發文量總體可分為3個階段:2009—2017年為緩慢發展階段,年發文量不超過7篇;2017—2019年為快速上升階段;2019—2021年為較穩步發展階段。

圖1 近12年動物療法干預老年癡呆研究領域發文量趨勢圖

2.2 發文國家及機構分布

該研究領域發文國家涉及31個國家,發文量排名居前6位分的別為美國(11篇)、意大利(9篇)、中國(8篇)、韓國(7篇)、瑞典(7篇)、荷蘭(7篇),其中美國的發文量居首位,說明其在該領域的研究處于領先位置。研究機構網絡圖譜中共有169個節點、228條連線,網絡密度為0.016 1,詳見圖2。該研究領域發文量最多的機構是瑞典馬拉達倫大學(4篇),與該國烏普薩拉大學聯系緊密,其次是英國埃克塞特大學、澳大利亞昆士蘭大學、北京大學、瑞典卡羅林斯卡學院、瑞典烏普薩拉大學等院校各2篇。圖中連線表示各個機構彼此間聯系,由圖分析可知各個機構連線較少,說明各個機構之間的合作有待加強。

圖2 動物療法干預老年癡呆領域研究機構分布

2.3 關鍵詞聚類

為了進一步歸納動物療法干預老年癡呆的研究主題,運用CiteSpace軟件對關鍵詞網絡進行聚類分析。在CiteSpace中選擇分析關鍵詞,將剪切方式(pruning)設置為pathfinder法,通過LLR算法對關鍵詞進行聚類。主題標簽序號越小,聚類包含的關鍵詞越多,結果見圖3。本次聚類結果顯示,網絡的模塊化(Q值)為0.510 3,剪影(S值)為0.659 4,說明該圖譜的網絡結構合理,能夠代表動物療法干預老年癡呆的研究熱點。由圖3可知,共得到9個共現聚類,居于前3位的研究熱點分別為長期照護(#0 long term care)、情緒(#1 mood)、癡呆癥精神行為癥狀(#2 BPSD)等。將頻次≥10次的關鍵詞進行統計,詳見表1。高頻關鍵詞分析可發現動物療法主要對象是老年人(older adult)、癡呆(dementia)病人、養老院居民(nursing home resident)等需要長期照護的人群;干預的主要目標是改善抑郁(depression)、激越(agitation)等精神行為癥狀,同時提高生命質量(quality of life)等;動物干預的功能是對癡呆老人重要的干預(invention)、治療(therapy)、輔助療法(animal assisted therapy)、照護(care)途徑。

表1 動物療法干預老年癡呆研究領域高頻關鍵詞及中心性

圖3 動物療法干預老年癡呆研究領域關鍵詞聚類圖

2.4 熱點演進分析

CiteSpace軟件中的關鍵詞共現時區視圖可呈現出在不同時間段研究的演化過程,通過可視化呈現,可找出學科演化路徑和基礎文獻[7]。由關鍵詞突現圖(見圖4)可以看出:2009—2011年的研究熱點為狗輔助干預(dog)老年(elderly)癡呆病人。2012—2015年的研究熱點為癡呆伴發精神行為癥狀(BPSD)、心理健康(health)、照護(care)等。2016—2018年主要涉及焦慮、激越、抑郁等精神行為癥狀方面,同時動物輔助干預(animal assisted intervention)可以提升阿爾茨海默病(Alzheimers disease)病人的生活質量(quality of life)。2019年動物療法干預老年病人(older people)中出現了同伴機器人(companion robot),這與智能時代發展有關。從關鍵詞共現時區圖(見圖5)可以看出:隨著時間的演變,新的關鍵詞逐漸涌現,形成新的熱點,如非藥物干預(non pharmacological intervention)、動物療法干預可接受性(acceptability)、機構化(institutionalization)、正式照護者(formal caregiver)等;還包括一些反映該領域研究方法的術語,如系統評價(systematic review)、Meta 分析(Meta-analysis)。

圖4 動物療法干預老年癡呆研究領域關鍵詞突現情況

圖5 動物療法干預老年癡呆研究領域關鍵詞共現時區圖

3 討論

3.1 研究特點

從發文量和時間上看,近5年來發文量增長較快,且呈穩步增長趨勢。原因可能是WHO發布《2017—2025年公共衛生領域應對癡呆癥全球行動計劃草案》[8]指出為護理癡呆癥病人落實必要的政策和資源,促進開展研究,尋找治愈或改善病情的療法,并要在國家和全球政治議程中對抗癡呆癥行動給予充分重視。從發文地區來看,該研究領域高發文量集中在發達國家,占該領域研究的主導地位,這與發達國家較早進入老齡化社會及重視程度有密切關系。中國發文量居第3位,因為本研究收集的僅是英文文獻,說明我國在此研究領域還需進一步與國際水平接軌。此外,相關文獻研究機構的類型主要以綜合類大學為主導,這與綜合類大學科研平臺雄厚、多學科交流融合有關,也符合科學研究的一般規律[9]。

3.2 研究熱點及前沿

3.2.1 動物療法在長期照護中改善精神行為癥狀,提高生活質量

目前,尚缺乏有效的藥物消除癡呆病人的精神行為癥狀,藥物治療常伴有嚴重不良反應[10],非藥物療法逐漸扮演著重要的角色來滿足癡呆病人的護理需求。動物療法容易實施、副作用小、節約社會資源,與其他非藥物療法的關鍵區別在于動物療法更注重人類與動物強烈的情感和心靈互動,更容易帶給人溫暖、信任和接納[11],及時滿足病人在生理、心理及情感方面的健康需求,激越等行為問題也得到改善[12]。因此,動物療法在癡呆領域占據重要的地位。在團體活動中,通過人與動物的接觸,有助于改善或維持癡呆病人的身體狀況,幫助他們放松和保持與外部世界的互動[13],進而適應社會、促進康復的過程。Rodrigo-Claverol等[14]對2所療養院的46例病人進行非隨機對照研究,試驗組的23例病人每次與狗相處60 min,每周1次,持續12周,研究結果顯示,與對照組相比,試驗組的互動溝通增多,溝通技巧也有所提升。韓國的學者證實了動物干預期間的癡呆癥病人的情緒狀態、問題行為等有明顯改善[15]。生活質量作為一個從多方面評估干預療效和預后的指標,未來應適當延長動物療法干預時間進行評估,以驗證動物療法在提升生命質量方面的有效性。

3.2.2 智能化寵物機器人前景良好

2018年出現關鍵詞住院病人(inpatient),涉及人群范圍發生了變化,說明到醫院接受治療的癡呆病人人數增多,非藥物治療也要考慮最大限度滿足病人需求,而活體動物在治療干預中由于有一些與健康有關的(如過敏、感染等)和安全問題,阻礙了寵物或其他動物進入醫院或其他長期護理機構。在此背景下,同伴機器人引起了研究者的關注,尤其是近年智能時代的發展。同伴機器人又稱為寵物機器人、社交機器人,旨在模仿動物優勢[16]。已有研究證實,寵物機器人在老年護理[17-18]和心理健康護理領域[19-20]中應用的有效性,其可以通過滿足老年人的社交互動和情感需求來改善老年人的生活質量[21]。Ong等[22]肯定了寵物機器人在癡呆老人行為心理問題管理中的效果,未來仍需針對不同干預形式和機器人類型進一步研究。在寵物型機器人干預之前,必須考慮教育培訓(如適當了解病人的愛好和尊重參與者的權利)和環境因素(如注意物理環境的影響,加強觀察和傾聽技能)。同時,有學者指出寵物型機器人領域迫切需要設計一個全面的以病人為中心的治療計劃,為今后的研究提供方向[23]。本研究近3年納入的文獻中多為系統評價和Meta分析,說明癡呆老人的護理進入科學時代,基于循證方法學的護理,對臨床實踐具有非常重要的指導價值。總體上,機器寵物干預的研究仍較少,存在樣本量小、干預實施步驟不完全統一、疾病程度不相同等問題,未來需要多中心、大樣本的高質量研究為實踐提供依據。

3.3 對發展我國老年癡呆動物療法干預的啟示

3.3.1 加大多學科團隊合作

動物療法研究隨著時間的推移,學科之間雖有交叉,但缺乏較強的合作基礎。該療法相關學科合作可以形成優勢互補,多學科聯合研究,如心理學、電子信息學、社會學、醫學等多學科相互交叉,這樣更能有效輔助癡呆老人的照護和康復。另外,借鑒和汲取國外癡呆癥動物療法的干預很重要,但不可盲目生搬硬套,要結合當下我國癡呆老年人的文化背景、興趣愛好、倫理道德等建立和完善適合我國癡呆老年人的長期照護服務體系,構建合理的學科數量和人員配置比例的多學科團隊,從而為癡呆老人提供系統且規范的護理干預。

3.3.2 培養與時俱進的專業照護人才

目前,由于我國社會保障體系以及養老體系不健全等多方面因素,存在一系列的照護問題[24]。與專業照護相關的關鍵詞與聚類有正式照護者、長期照護等。隨著智能時代的發展,將人工智能技術與護理結合起來照護癡呆病人是大勢所趨[25]。專業照護人才必須具備各項專業技能,如功能康復、智能應用等。在政策層面,要制定長期照護服務標準和管理規范,健全人才培訓和引進制度,為智能化專業照護引進專業技能,依托高校采用多元化的培訓方式[26-27]進行專業人才培訓。在社會層面,有必要通過提高工資和社會地位等方式來提高專業照護者的職業素質,建立完整的職業提升渠道。此外,護理人員也應從臨床角度出發,積極參與到程序設計中,共同開發出更適合我國病人的智能化寵物設備與程序,大力發展智能化寵物機器人在護理領域的應用。

3.3.3 健全動物療法干預制度

動物療法活體動物干預實施過程中,應注重病人的安全管理和衛生管理。高端機器人由于價格昂貴,國家應創建相應的醫療保障系統,鼓勵長期照護機構引進寵物玩具,根據病人的愛好設置動物的類型,滿足病人個性化和精準化需求。同時應加強法律規范和體系建設,做好組織及人員監管,制定完善的隱私、安全和道德標準,進行制度實施和服務質量監督。此外,智能型寵物機器人的應建立專門的維修團隊[28],解決維修困難的問題。

4 小結

本研究應用CiteSpace文獻可視化分析軟件對動物療法干預老年癡呆研究現狀進行總結,整體文獻量較少,說明相關領域有待進一步挖掘。此外,文獻研究主體是發達國家,我國可借鑒相關先進經驗,但要注意結合當下我國國情,制定完善動物療法管理與干預政策的制定,助力我國動物療法干預老年癡呆事業的發展。再者,本研究僅以Web of Science核心合集數據庫收錄的論文為主要數據來源,可能導致結論存在一定偏差,需進一步探索改進以提高研究的指導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