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山伯與祝英臺（外一首）

金國泉

任何花朵都是第一次開放

也是最后一次

但你們可以清零

清成零的花朵可以化蝶

人世間有多少負累

需要你們化成蝴蝶才可觸摸

一切仍是原來的模樣

輕盈的飛翔之后

仍需在那朵油菜花的枝頭歇息

云間仍遠

云間到底隱藏了什么

十八里相送的敘事

嬌小的翅膀難以抵達抒情的高度

云間缺少了什么

草叢中就會珍藏什么

我看見你們飛翔得輾轉反側

在草叢中?在黃土壘起的

山岡上?越來越遠

最后?我只能看到你們的輪廓

賈寶玉與林黛玉

建在地上的大觀園

實際也建在空中

你們因而既形而上也形而下

笑聲從哪里傳來

哭聲便從哪里傳來

它們擊打著大觀園內的一切

一切均走不出大觀園

那些花：芍藥、牡丹……

可以隨便采摘？

它們遼闊得近似虛無

過于沉重的虛無過于真實

所有花開的道路都是凋零的道路

似乎沒有例外

葬花并不是你的事

而是泥土

泥土將形而上與形而下同時覆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