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證

楊晨潔

漫長而繁重的學習，幾乎鋪滿了整個學生時代，很多孩子在兩點一線的空間規劃中，默默禱告時間快些走，未來早些來，也試圖在有限的維度里調畫著自己的青春色調。孩子們在細碎而密實的時間縫隙里，找尋自己成長的證據。不止是每個月，每個期末都要面對的學習成績，還有讓人沉醉的音樂、藝術、文學。想必大多數孩子都會有一本記錄童年的抽象派畫冊，敲敲打打過的不明樂器，而會讀會寫的少年，則更喜歡用文字記錄自己成長期的躁動與懵懂，在名為“成長的煩惱”中，期盼著自己快快長大。那些很多不知為誰說道的秘密，就由文字沉默地鐫刻在成長的刻度尺上。

每當路過中學校門口，又恰逢放學時，我總喜歡在那個擁擠、熱鬧又稠密的路口，多呆一會兒。因為在那一刻，我能看到名為“青春”的光影錯落在人聲鼎沸的世間，少年時代的純真氣息，自信又激情的微笑，一下又一下地擊中我。

孩子們總是覺得時間走得太慢太慢，期盼著何時來位神仙老頭，揮一揮拂塵，一下跨越至成年人的世界。殊不知，成年人也會希望來一位神仙老頭，揮一揮拂塵，讓時間停一停，慢些走。困在時間里的人類，就是這樣有趣，期盼著長大又期待著暫停。可這不也正是我們存在的見證么，我們以時間為度邁向生命的盡頭，也以對時間的想象為依據明確當下的人生階段。

少年時期，孩子們幾乎都以學制為生命的刻度標，更多是在高考之后，刻度標變得豐富起來，每個人都可以在自己的生命維度里，重新定義時間的意義，擁有自己的小宇宙。所以我們言說高考，或許也同我們對生命的刻度認知有關。如果說，生命之初，是我們的第一個起點，那么高考，應該算得上是多數人的第二個重要起點。奇妙的新世界正在開啟，終于成年的孩子，可能還需適應轉換。

面向未來，無論過往如何，讓我們再次暢快地奔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