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鳳霞 黃鐵剛
肺癌根治術有利于提高肺癌病人的生存時間[1]。七氟醚與異氟醚為術中維持麻醉的常用麻醉藥物[2]。臨床上對上述兩種麻醉藥物在術后認知功能影響等方面的研究報道較多,但關于其對血清基質金屬蛋白酶(matrix metalloproteinases,MMPs)、炎性因子、E-選擇素(E-selectin)及環氧合酶-2(cyclooxygenase-2,COX-2)水平影響的研究報道較少。本研究選取86例肺癌根治術病人作為研究對象,探討七氟醚與異氟醚用于肺癌根治術的效果及對血清MMPs表達、炎性因子、E-selectin及COX-2水平的影響。
2017年5月~2020年12月行三孔胸腔鏡肺癌根治術治療的肺癌病人86例,按照隨機數字表法分為觀察組(術中使用七氟醚維持麻醉)與對照組(術中使用異氟醚維持麻醉),每組各43例。診斷標準:符合中華醫學會肺癌臨床診療指南(2019版)中的診斷標準[3],經影像和病理確診。納入標準:(1)均實施胸腔鏡下肺癌根治術治療;(2)ASA分級Ⅰ~Ⅱ級;(3)認知功能正常;(4)TNM分期Ⅰ~Ⅲ期。排除標準:對本次研究藥物過敏;合并嚴重心功能不全;術前2周使用過麻醉或鎮痛類藥物;術前經過化療或放療、免疫等治療。病人均知情同意,簽署知情同意書,本研究經醫院倫理委員會批準。兩組一般資料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1。

表1 兩組一般資料比較
1.麻醉方法:在局麻下行頸內靜脈穿刺,監測血氧飽和度(SpO2)、中心靜脈壓(CVP)、平均動脈壓(MAP)、心率(HR)及尿量。麻醉誘導:靜脈注射咪達唑侖0.1 mg/kg、丙泊酚2 mg/kg、舒芬太尼0.3 μg/kg,順式阿曲庫銨0.3 mg/kg;插入雙腔支氣管導管后行機械通氣。觀察組予以1%~2%七氟醚維持麻醉,對照組予以1%~1.5%異氟醚維持麻醉;兩組最低肺泡有效濃度(MAC)控制在1.5~2.0,氧流量2 L/min,并在縫皮時予以瑞芬太尼每分鐘0.2~0.4 μg/kg行靜脈自控鎮痛(PCIA),負荷量3 ml,背景劑量2 ml/h,單次劑量2 ml,鎖定時間20分鐘;麻醉期間維持MAC波動<基礎值的20%,CVP 6~12 cm H2O、SpO2>95%,PETCO235~45 mmHg。
2.觀察指標:(1)對比兩組術前(T0)、手術開始1小時(T1)、術畢(T2)、術后6小時(T3)等時點的MMP-2、MMP-9、E-selectin、COX-2、IL-4、IL-10、IL-6水平變化。于上述時點采集病人靜脈血3 ml,離心處理后采用ELISA測定MMP-2、MMP-9、E-selectin、COX-2、白細胞介素4(Interleukin 4 ,IL)-4、IL-10、IL-6。(2)對比兩組蘇醒時間、拔管時間、自主呼吸恢復、住院時間。

1.兩組MMPs、E-selectin、COX-2表達量比較,見表2。重復測量方差分析顯示,兩組MMP-2、MMP-9、E-selectin、COX-2的時間效應、組間效應、時間與分組的交互作用比較,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兩兩比較顯示,在T0時點,兩組MMP-2、MMP-9、E-selectin、COX-2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在T1、T2、T3時點,觀察組的MMP-2、MMP-9、E-selectin、COX-2低于對照組(P<0.05)。

表2 兩組MMP-2、MMP-9、E-selectin、COX-2比較
2.兩組炎性因子比較見表3。重復測量方差分析顯示,兩組IL-4、IL-10、IL-6的時間效應、組間效應、時間與分組的交互作用比較,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兩兩比較顯示,在T0時點,兩組IL-4、IL-10、IL-6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在T1、T2、T3時點,觀察組的IL-4、IL-10、IL-6低于對照組,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

表3 兩組IL-4、IL-10、IL-6比較
3.兩組術后相關指標比較見表4。結果表明,觀察組的蘇醒時間、拔管時間、自主呼吸恢復短于對照組,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兩組住院時間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

表4 兩組術后相關指標比較
肺癌根治術存在較大創傷,引起強烈應激反應,不僅會抑制機體免疫功能,造成腫瘤細胞逃逸現象,并且還會激活內皮細胞,通過上調E-selectin表達量,促進腫瘤細胞增殖、生長,以及增強其侵襲性[4-5]。有研究表示,肺癌根治術中使用吸入性麻醉藥劑時需和支氣管、肺泡等組織直接接觸,在一定程度上抑制肺癌細胞生長,減少腫瘤細胞手術期間的擴散[6]。異氟醚與七氟醚為臨床常用的吸入麻醉藥物,通過氣體形式經呼吸道進入體內,具有麻醉起效迅速、可控性好等優勢。有研究表明,異氟醚雖然能充分供氧,避免深度麻醉,但其鎮痛效果相對較弱,僅能抑制自主神經緊張度[7]。七氟醚對交感神經、迷走神經均有抑制作用,并且抑制交感神經的作用更加明顯,能較好地減輕手術創傷帶來的應激反應[8]。七氟醚揮發性強、麻醉誘導平穩,可隨著麻醉作用加深,逐步降低病人的交感張力,從而控制應激反應[9]。
E-selectin是黏附分子選擇素家族中重要成員之一,通過介導血管內皮細胞,腫瘤細胞之間的黏度作用,促進腫瘤細胞轉移[10]。COX-2在惡性腫瘤的發生發展過程中起到重要作用,其高表達能促使腫瘤細胞增殖[11]。有研究表明,手術創傷所誘發的應激反應能通過激活內皮細胞、上調E-selectin、COX-2表達量,使癌細胞降解和破壞細胞外基質及基底膜,發生侵襲轉移[12]。MMP-2、MMP-9在腫瘤細胞侵襲轉移過程中發揮重要作用,它們是MMPs家族中重要成員,由癌細胞大量分泌,通過降解細胞外基質、基底膜,為癌細胞經血道、淋巴道向遠處遷移提供有利條件[13]。在血清MMP-2、MMP-9、E-selectin、COX-2比較中可見,兩組T1、T2、T3時點的MMP-2、MMP-9、E-selectin、COX-2水平較T0時點明顯升高,但組間比較發現,觀察組上升幅度低于對照組,究其原因分析,可能與七氟醚的應用有關,通過降低炎性反應、抑制氧自由基產生,緩解手術創傷所誘發的應激反應[14];而應激反應的減輕又能阻止腫瘤細胞生長;另外,七氟醚在體代謝率約為5.0%,其產生的代謝產物能對癌細胞功能起到一定干擾作用,譬如通過抑制腫瘤細胞的活性,下調MMPs基因表達[15]。故觀察組MMP-2、MMP-9、E-selectin、COX-2表達量較對照組低。上述說到,七氟醚的應用有利于降低炎性反應,在本文炎性因子比較中可見,觀察組T1、T2、T3時點的IL-4、IL-10、IL-6水平顯著低于對照組,可能是七氟醚能增加抗炎因子的釋放,通過提高機體抗炎能力,使細胞處于炎癥-抗炎的動態平衡中,維持機體穩態;此外,因七氟醚血液溶解度較低,具有誘導和復蘇迅速等特點,即在術后蘇醒時間和自主呼吸恢復時間上,觀察組更短。
綜上所述,七氟醚與異氟醚相比,前者麻醉效果更為理想,能在抑制炎性因子的同時,減輕應激反應對MMP-2、MMP-9、E-selectin、COX-2的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