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艘游船,開進唐朝
嚇得劉禹錫的燕子
飛得常德,到處都是
燈火,亮在陶淵明的窗前
整個東晉,徹夜難眠
我喊他一聲
便兩岸紛紛,落滿桃花
深秋的蘆葦,仍然
以春天的柔情,慢慢搖清了
一河的白酒
這一夜,我被披著蓑衣的
漁人,一網打進
水墨畫里
[盧輝賞評]?如何讓地域的史跡與現狀,通過審美干預在一個瞬間呈現藝術再造的能力與特征,這的確需要有一顆強勁有力的智性的腦袋。胡丘陵作為對地域詩有著獨具創造力的詩人,他將自己對地域的審美干預與藝術創造,融入每一個詞語、每一個句子。就拿他的《夜游穿紫河》來說,胡丘陵將心目中穿紫河的自然屬性、歷史屬性與時代屬性糅合在一起,讓穿紫河不僅僅作為游歷的視覺意象,還把它作為一個“歷史異象”與現實具象互為交錯的地方視域。即,不是地域的圖景式重現,而是地域的瞬間歷史異化與現實表達:“一艘游船,開進唐朝/嚇得劉禹錫的燕子/飛得常德,到處都是”“燈火,亮在陶淵明的窗前/整個東晉,徹夜難眠”。可見,胡丘陵的地域寫作采用的是有根寫作:歷史、現實、時代、家鄉留給他的都是有血脈的根,有人文的根,有代代相傳的靈魂與信仰,并深深地滲入他的骨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