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在穿越樹林（外一首）

君子狐

此時

夜丟失了表情 沉默如狗

墨黑的眼睛凝視著村莊

枝條封鎖了全部返回的道路

藤蔓會把遺漏的罅隙逐一填充

一只白鳥抱緊肩膀 自顧蹲下

夜涼無風，大地比天空來得更踏實

露珠凝結了曾經做過的所有夢境

傾其一生 攀上行將枯萎的草尖

它決意要在返回的路上，給堅忍的夜行者

一瞬間的表白

暮年

從老井里舀出來的清水，如此

燦爛，與屋里的管道無關

防盜門鎖定了陽光

風在逃離堆滿瑣碎的房間，卻

止于窗欞

林子里的青蛙，甚是無趣

重復正確的廢話

瘦馬木然守在老樹下

石板路邊，有人在占卜

我站在土屋的一角，與你對望

枯藤昏鴉都在

我不會告訴你我喜歡哪朵花

雛菊、牡丹、白菜還是桃花

看一眼腳底的舊鞋子，和

印在鞋子上的路

我把目光停留在遠處云杉

的枝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