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水依舊是流水（外一首）

施云

流水依舊是流水。這定律

只有在嚴寒的冬天會被

短暫地打破，不流淌的流水

凝固成了冰

那是流水

在作短暫的歇腳，它們需要

蓄積起抵達遠方的力

就像溪流總是以一路歡歌

驅趕走大山深處的寂寞

在我腳力可及的烏蒙，輕易

就能找到流水的源頭

泉眼卻無不讓人感到驚訝

要是創作的靈感也能夠如此

源源不絕

我就會創造出

一條大河，一座湖泊，甚至

廣袤的大海。站在流水旁

凝視流水，流水依舊是流水

流淌出的卻不僅僅是水

當它夾雜了我的思緒，或許

就會有一朵水花為你而開

流水撕裂的聲音

站在飛躍而下的瀑布前，聽

流水撕裂的聲音，聽來自潭底

沙啞的回音，依舊帶著流水

撕裂的痛，帶著一顆心的搏動

深潭之水，仿佛伸出一雙

母親般圣潔的手臂，接住流水

接住撕裂的圣潔

飛躍而下，震耳之聲，比云霧升騰還要快

它們并沒有在逾越山頂時

回頭俯瞰依舊還在撕裂的流水

俯瞰自己的出處。云霧深處

懸崖暫時被隱藏

潭水像一口

敞口的大鍋煮沸過往的光陰

也煮沸敬仰者的目光與心靈

流水撕裂的聲音還在咆哮

那種粉身碎骨的疼痛，我們

從前不曾有過，未來也不會有

我們的行走總是小心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