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做的飯

楊志艷

自打孩子考取了市里的高中，我們母子就開始各居一城各自生活。眼看著高考就在眼前，空氣中似乎都彌漫著一絲絲緊張的味道。離高考還有半個月時，兒子告訴我，他們班有位男同學為了沖刺，索性一天只吃一頓飯。高考是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但也不能“撿了芝麻，丟了西瓜”，畢竟“人是鐵，飯是鋼”。為了不留遺憾，也為了紓解孩子的憂心，我果斷放下手頭上所有的事去兒子學校附近租了房子，每天做好一日三餐，陪他共度這寒窗苦讀的最后半個月。

每天中午和晚上，我提著不銹鋼飯桶穿過綠樹成蔭的小區走廊時，總能看見院子里一樹金黃明亮的枇杷在陽光下閃閃發亮。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枇杷的芳香浸入五臟六腑。出了小區，街上剛好有賣枇杷的小販，我買了幾顆帶給孩子。他剝了一顆，遞給我，說：“媽媽，枇杷很甜，就像你做的飯菜一樣。”

一天，他突然說：“媽媽，如果我考不上大學怎么辦？如果那天我感冒了怎么辦？……”我拍拍他的肩，告訴他：“人們常常說‘行百里者半九十，考試前要調整好心態才能很好地迎接挑戰，哪怕前面是驚濤駭浪，你也要義無反顧地奔赴。無論結局如何，媽媽都是你堅強的后盾……”孩子聽了我的話，有些釋然地笑了。

高考如期而至。第一天考下來，孩子說數學特別難。看他愁緒滿懷的樣子，我說：“你不會的，別人也不一定會。”然后我岔開話題，說中午做了他最愛吃的干鍋土豆片。他吃得不多，但一直夸贊我做得好吃。為了不影響孩子睡午覺，我走路躡手躡腳，大氣也不敢出。沒想到這副囧樣被他發現了：“媽媽你好像一只貓哦。”然后頓了頓笑著說：“媽媽，有你陪著我，天天給我做飯，可真好啊。”

高考終于結束，我才赫然發現：孩子這3年的題海鏖戰里，用完的筆芯都能壘成一座小山。經年以后，不知他會不會想起這段“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圣賢書”的“苦行僧”生活？兒子仿佛看透了我的心思，笑著說：“一點兒都不苦，因為媽媽用心做的一日三餐很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