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芳 李正福
摘 要:我國高等教育教材數字化轉型經歷了網絡課程、新形態教材、電子圖書、數字課程、數字教材等發展過程,在教學改革和立德樹人中發揮了重要作用。高等教育數字教材發展存在著跨部門協同管理機制不順暢、標識不確定、資質不明確、標準缺位等問題。加強數字教材建設和管理,要堅持立德樹人根本任務、優化協同管理機制、堅持分類分步推進、創新管理模式、完善標準體系、加強研究、強化風險防范化解。
關鍵詞:數字教材 高校教材 教育出版 融合發展
教材是教育教學的關鍵要素、立德樹人的基本載體。黨的二十大報告明確提出“加強教材建設和管理”“推進教育數字化”,對教材工作和教育數字化作出總體部署。高等教育承擔著全面提高人才自主培養質量的重要使命,加強教材工作特別是推動數字教材建設和管理探索,對于優化高等教育體系、提高育人質量、建設教育強國具有重要的價值和意義。
一、我國高等教育數字教材發展的背景
1.出版深度融合發展的需要
教育出版的轉型升級、融合發展,經歷了“十二五”“十三五”時期持續十年的推進,如今已步入關鍵期、攻堅期。2022年4月中宣部印發《關于推動出版深度融合發展的實施意見》,對新時代推進出版深度融合發展作出了全面戰略部署和具體工作安排。在多年的探索實踐中教育出版數字化轉型形成了多種產品形態,但未來最有可能成為拳頭產品的還是數字教材,數字教材將成為教育出版深度融合發展的突破口和主賽道。
2.教育數字化背景下的教材數字化
數字化轉型是世界范圍內教育轉型的重要載體和方向,中國政府高度重視數字教育發展,將其作為數字中國的重要組成部分。2022年,我國全面實施教育數字化戰略行動。[1]教材數字化是教育數字化的重要組成部分,推動教育數字化轉型,一個重要的方面就是加強數字教材建設,撬動教學過程數字化轉型,通過教材數字化帶動資源數字化、管理智能化、成長個性化、學習社會化。
3.技術應用環境的日益成熟
經過多年持續努力,我國的教育信息化實現了跨越式發展,校園網絡接入率達到100%,數字化教學條件全面提檔升級,基本形成了網絡覆蓋完全、線下多媒體教學空間和網絡教學空間融合的學習環境,建成國家智慧教育公共服務平臺,數字教育資源供給質量不斷提升。各級各類學校不斷豐富數字教育應用場景,推動數字技術與傳統教育融合發展。師生數字素養顯著提升,尤其是新冠疫情以來,廣大教師和學生對數字化教學的接受度、數字素養都大幅提升,這些都為數字教材的應用打下良好的基礎。
二、我國高等教育教材數字化轉型發展歷程與現狀
(一)我國高等教育教材數字化轉型發展歷程
1.網絡課程
2000年5月教育部高教司發布《關于實施新世紀網絡課程建設工程的通知》,正式啟動新世紀網絡課程建設工程,先后分三批批準了321個網絡課程項目,包括公共課類、文科類、理工科類、農醫類、財經政法類等5大類34小類。[2]“新世紀網絡課程建設工程”是教育部組織的關于應用現代教育技術手段進行教育資源建設的最大(當時)的一項工作,對推動高等教育信息化進程起到了重要作用,充分調動了高等學校的積極性,掀起了一個現代化教學資源建設的高潮,促進了教學改革和新教學模式的探索,對高等學校教師轉變教學思想觀念起到了推進作用,并為高等學校今后推廣現代化教學手段奠定了人才基礎。[3]
2.新形態教材(融媒體教材)
早在2003年開始,高等教育出版社便率先開展新形態教材建設。新形態教材(也被稱為融媒體教材)是以紙介質教材為核心,數字化資源相配合的新型教材產品,其前身是由書配盤演化而來的書配學習卡模式,通過網絡平臺為師生提供數字資源增值服務。后來,隨著互聯網和移動互聯網的迅猛發展以及二維碼的普及,新形態教材也在不斷升級換代。通過紙介質教材和數字化資源的一體化設計,新形態教材可以充分發揮紙介質教材體系完整、數字化資源呈現多樣和服務個性化的特點,形成相互配合、相互支撐的知識體系,大大提高教材的適用性和服務課程教學的能力。
3.電子圖書
從2009年開始我國電子圖書進入了一個快速發展期,終端商、通信商、平臺商等許多新的市場主體紛紛進入,新技術、新產品不斷涌現。數據顯示,2009年底,我國電子圖書達到97萬余種,手持式閱讀器銷量從2008年的不足10萬臺增長到60萬臺左右,電子圖書讀者破億。市場結構方面,2010年電子圖書開始從機構市場過渡到個人市場。我國電子圖書市場以大眾圖書和學術圖書為主,教材類圖書較少,一方面是因為紙質教材有相對成熟的產業鏈和強大的市場慣性;另一方面,電子圖書上下游產業領域交叉各自為政,出版社和權利人收益有限,內容易被復制和傳播等,制約了電子圖書尤其是教材類電子圖書的發展。
4.數字課程
數字課程是通過網絡表現的某門課程的教學內容和教學活動的總和。始于2009年的數字課程出版這一創新出版模式使得優質在線課程建設成果也能像傳統教材一樣,得到數字知識產權的保護,形成在線課程共建共享和可持續建設的良好機制。數字課程包含教學視頻、演示文檔、重難點詳解、動畫、習題、參考文獻等豐富的學習資源,突破了傳統教材在內容呈現和應用方式上的限制,可以依托網絡教學平臺開展實際的教學活動、進行形成性教學評價等,數字課程可以很好地支持混合式教學、翻轉課堂、個性化教學的開展。[4]
5.數字教材
早在2011年《教育部關于“十二五”普通高等教育本科教材建設的若干意見》中就提出要“推進數字化教材建設”,2018年教育部《教育課程教材改革與質量標準工作專項資金管理辦法》中明確“包括開展數字教材等新形態教材的研發、試點和推廣等”,2021年教育部《“十四五”職業教育規劃教材建設實施方案》中提出“推動教材配套資源和數字教材建設,探索紙質教材的數字化改造,形成更多可聽、可視、可練、可互動的數字化教材”,2021年教育部《首屆全國教材建設獎全國優秀教材評選工作安排》中明確高等教育、職業與繼續教育教材評選范圍“包括紙質教材、數字教材”,2023年教育部《關于組織開展戰略性新興領域“十四五”高等教育教材體系建設工作的通知》提出“鼓勵合理應用數字技術,探索數字教材等新形態教材建設”。
(二)我國高等教育數字教材發展現狀
我國高等教育數字教材雖然早有探索,但一直未形成規模和成熟的市場。近幾年在新冠疫情及教育數字化戰略、出版深度融合發展相關政策推動下,數字教材有望迎來快速發展期。
從定義來看,當前關于數字教材的概念仍有不同的認識。中小學數字教材國家標準對中小學數字教材的定義是“依據中小學課程規劃或課程標準、教學大綱,系統編寫、開發,適用于信息化環境下教學活動的電子圖書”[5]。電子課本信息模型國家標準對電子課本的定義是“為實現特定學習目標或課程標準而制作開發的,能滿足在線學習或混合式學習需求,并具有內容逐頁(或逐屏)呈現特征的可交互教學軟件或學習軟件”[6]。北京師范大學陳桄等對數字教材(digital textbook或e-textbook)的定義是“一類遵循學生閱讀規律、利于組織學習活動、符合課程目標要求、按照圖書風格編排的電子書或電子讀物”[7]。本文對數字教材的定義是“以課程教學內容為基礎,利用多媒體技術呈現,依據教學活動整合各類學習交互、學習工具等要素,并按一定標準封裝正式出版的,通過互聯網傳播的用于課程教學的數字內容產品”。
從技術路線來看,當前高等教育數字教材主要包括兩大類,一類是版式文件,一類是流式文件。版式文件是指數字教材制作時每一頁的內容和排版都是固定的,最后生成一個固定格式的文件。版式文件的優點是排版精準、穩定,支持復雜的排版和布局,頁面相對更加美觀,缺點是不支持自適應布局,對于不同屏幕尺寸的設備可能會出現不兼容的情況。版式格式往往文件大小較大,更適合于制作需要精細排版的內容,如雜志、畫冊、包含大量圖表和公式的學術書籍等,版式文件常見格式如PDF。流式文件是指在制作數字教材時將內容和樣式分離,根據設備的屏幕尺寸和字體大小設置等參數,動態生成適合當前設備的排版格式。流式文件的優點是適應性強,可以在不同尺寸的設備上閱讀,文件大小相對較小。缺點是排版不夠精準,可能會出現字體大小、行距等方面的問題。常見流式文件格式包括epub等。從未來發展趨勢來看,流式格式數字教材正在被越來越多的用戶所接受。
從應用上來看,當前高等教育數字教材尚未形成規模化應用,但在某些學校、專業或課程存在不同程度的應用嘗試。當前,數字教材的應用可分為五個層次:第一個層次是閱讀瀏覽,能夠準確完整地把教學內容呈現出來供用戶閱覽;第二個層次是實現個體的人機交互,如劃線、批注、添加書簽等;第三個層次是支持與其他學習者互動,實現社會化學習,如分享筆記、彈幕、評論等;第四個層次是建立師生關系,實現基于數字教材的基礎性師生互動,如教師查看學生的閱讀數據,劃重點或批注給學生看,布置閱讀任務,查看學生答題情況等;第五個層次是將數字教材與各類在線學習平臺或工具相結合,支持各類教學活動的開展,如作業、考試等,與其他教學資源、學習工具、智能學習技術深度融合,形成課程教學整體解決方案。
三、當前我國高等教育數字教材發展面臨的主要問題
從紙質教材到數字教材,變化是巨大的,基于技術的發展創新和互聯網的特性,數字教材可實現教材與教輔的融合、學與評的融合、學與教的融合、課程與教材的融合,數字教材已超出了傳統教材的職能范圍。同時,基于數字教材的信息化教學也對學校傳統教學生態產生深刻影響,形成新的數字化教學新常態。數字教材的這些特征對傳統出版的影響是顛覆式的,對教材管理工作也是一個巨大的挑戰。當前我國高等教育數字教材發展面臨以下方面的問題。
(一)協同管理機制不順暢
當前數字教材管理面臨的首要問題是建立跨部門協同管理機制。數字教材作為教育、出版、技術的交叉領域,各個管理部門之間要協調配合,相互支撐,而不是相互交叉或相互制約,這是數字教材管理要解決的首要問題。在2022年的全國“兩會”上,全國政協委員、中國新聞出版研究院院長魏玉山提出“加強數字教材管理”的提案,建議“建立數字教材(教學資源)管理協調機制。由中宣部與教育部共同組建工作專班,制定《數字教材(教學資源)管理辦法》,對數字教材(教學資源)的編制、編輯、審核、出版發布、選用使用、保障機制等方面進行全面規范,促進其健康發展”[8]。
(二)數字教材標識不確定
數字教材是融合發展的新生事物,其形態并不固定,對數字教材的界定不能靠定義來解決,而必須靠標識來認定,數字教材標識問題是迫切需要解決的一個基礎問題。數字教材標識相當于數字教材的身份證,是數字教材的唯一代號,也可以作為數字教材能否被選用的重要依據。我國《網絡出版服務管理規定》第二十九條規定,“國家對網絡出版物實行標識管理,具體辦法由國家新聞出版廣電總局另行制定”[9],但目前尚未制定出臺相關標識管理制度。當前國內通用的做法是使用電子出版物專用版號作為數字教材標識,國外也有在教材審核通過后賦予一定的審核號作為教材標識的做法,同時該審核號也是該教材可被選用的依據。我國基礎教育紙質教材管理采用“出版標識”+“教材目錄”組合方式,即具有出版標識(版號)是進入教材目錄的前提,而是否進入教材目錄是教材能否被選用的依據。那么,對于高等教育數字教材來說,進入教材目錄與具有電子出版物版號之間的關系是怎樣的,以及是否會建立一個覆蓋高等教育全學科、全課程的教材目錄尚待明確。
(三)出版資質不明確
對于數字教材出版資質問題我們可以從三個方面來看:①傳統紙質教材出版資質管理。根據《出版管理條例》及《中學小學教科書出版資質審批管理辦法》,中小學教科書有出版資質審批,其他教材出版只要求具備圖書出版資質即可,也就是說高等教育教材是沒有專門的出版資質管理的;②電子出版資質管理。當前我國高等教育數字教材主要使用電子出版物版號作為標識,依據《電子出版物出版管理規定》國家對電子出版物出版活動實行許可制度。[10]如此,相當于數字教材出版限定在具有電子出版物出版資質的單位。而從教育管理的角度更傾向于將數字教材出版資質限定在傳統教材出版單位,這兩類資質是不同的;③網絡出版資質管理。數字教材實際上是一種網絡出版物,根據《網絡出版服務管理規定》,從事網絡出版服務必須依法經過出版行政主管部門批準,取得《網絡出版服務許可證》。從許可的內容來看,網絡出版服務許可是一種出版+發行(服務)的雙重許可。這種出版、發行(服務)一體的模式對于其他網絡內容來說是可以的,但是對于教材來說是否合理卻是有待商榷的。教材的極端重要性、數字教材出版與發行(服務)工作的巨大差異性,使得數字教材不應像其他網絡出版物那樣出版發行(服務)資質一體化,而應分別進行資質管理。
(四)發行管理欠規范
依據《出版物市場管理規定》,國家對出版物發行依法實行許可制度,未經許可,任何單位和個人不得從事出版物發行活動,企業從事出版物發行必須申請出版物經營許可證。從法律層面來說,這里的“出版物”主要指的是有實物載體的出版物。數字教材屬于網絡出版,其“發行”不同于傳統出版物,傳統出版物的發行需要對含有出版物內容的載體進行復制,然后經過倉儲、物流等環節到達用戶手中,而數字教材的“發行”不涉及實物復制,是通過數字版權管理以在線服務的方式提供。依據《網絡出版服務管理規定》,從事網絡出版服務必須依法經過出版行政主管部門批準取得網絡出版服務許可證,也就是說取得網絡出版服務許可證的單位可以進行網絡出版物的“服務”(發行)。但是網絡出版物的范圍是比較廣泛的,數字教材是其中比較特殊的一種,取得網絡出版服務許可的單位是否一定可以開展數字教材服務業務呢?答案應該是否定的,對數字教材服務商的要求應該比一般的網絡出版物更高。另外,數字教材出版單位是否默認具有本單位數字教材的發行(服務)資質呢?這個問題也需要考慮。
(五)技術標準不系統
數字教材是數字教育出版的核心產品和教育數字化的核心要素之一,數字教材標準建設尤其是技術標準建設是當前數字教材建設進程中的重要議題,行業對數字教材標準建設的呼聲與期望與日俱增。當前,數字教材產品與數字教材服務平臺之間缺乏數據交換標準,彼此間數據不能兼容和互通,嚴重制約了數字教材良性生態鏈的形成,給終端用戶的應用帶來不便。解決此問題有賴于數字教材相關標準尤其是技術標準的研制,高質量的標準供給有利于數字教材規范、健康、可持續的發展。數字教材標準體系包括基礎標準如術語、元數據、標識符、分類等,產品標準如加工制作、內容質量、技術質量、產品封裝等,平臺標準如平臺的功能要求、服務要求、合規性要求、接口要求等,管理標準如業務流程、審核管理、數據管理等。數字教材標準建設應堅持國際視野與本土創新相結合,堅持教育、出版、技術跨部門協同合作,堅持研制與應用并重。
(六)質量管理難度大
教材建設是鑄魂工程,是國家事權,教材質量管理是教材工作優先關注的問題。進入21世紀,我國先后頒布了多項教材建設相關文件,如《關于加強和改進新形勢下大中小學教材建設的意見》《普通高等學校教材管理辦法》《職業院校教材管理辦法》等,為教材建設工作提供了基本遵循。但這些文件都主要針對紙質教材,雖然在《普通高等學校教材管理辦法》中提出“數字教材參照本辦法管理”[11],但數字教材的內容組織和呈現、交互及應用方式都與紙質教材完全不同,在管理上要面臨很多新問題,不是簡單的“參照”紙質教材就能解決的。
數字教材相對紙質教材一個最大的區別是數字教材可隨時更新,至少在技術上是可以實現的。方便快捷的更新,及時反映學科的最新發展和教育的最新要求,這是數字教材相對紙質教材的優勢之一。對數字教材的更新頻率可以加以一定的限制,但不可能完全禁止,而是要在保證安全的前提下充分發揮數字教材更新及時的優勢。因此,傳統紙質教材那種通過多輪次、多角度的全面審查來保證質量的做法在數字教材上要重新考慮。對于數字教材來說,除了發布前的審查,建立完善的質量保障機制更加重要,上線前的審查并不能保證一直沒有問題,應建立包括出版資質、發行資質、人員資質、業務流程規范、抽查機制、用戶反饋和社會監督機制、智能監測機制、黑白名單信用機制等在內的全方位質量保障體系,充分應用各種技術手段進行創新管理。
(七)配套法規待完善
數字教材往往有較多使用視頻、音頻、動畫、VR等富媒體表現形式,豐富的數字資源是數字教材相對紙質教材的一大優勢,但傳統出版單位主要以文字版權經營為主,對“豐富的數字教育資源”編輯常常感覺“望洋興嘆”“想說愛你不容易”——數字教育資源的版權問題往往比較復雜,追溯起來非常困難,費時費力?!吨鳈喾ā返诙臈l中合理使用的情況之一——“為學校課堂教學或者科學研究,翻譯、改編、匯編、播放或者少量復制已經發表的作品,供教學或者科研人員使用”,也就是說教材作者——教師在教學中使用數字教學資源屬于著作權法的“合理使用”范疇,但在數字教材中應用就超出了“合理使用”范疇(“不得出版發行”)。另外,《著作權法》第二十五條“為實施九年制義務教育和國家教育規劃而編寫出版教科書,除作者事先聲明不許使用的外,可以不經著作權人許可,可在教科書中匯編已經發表的作品片段或者短小的文字作品、音樂作品或者單幅美術作品、攝影作品”[12]。數字教材時代這一法定許可條款如何應用,是否適用于數字教材和教學資源,尚不明確。
(八)紙、數關系未理清
數字教材與紙質教材的關系問題也是一個頗受關注的問題,這個問題有多個層面的含義。第一是在應用上,二者之間是什么關系,是互補關系還是替代關系?對于這個問題不必急于給出一個確定的答案,可以在實踐中由市場來判斷。第二是在教材開發中,數字教材與紙質教材的關系:數字教材是基于紙質教材開發還是基于課程標準開發,這個問題在基礎教育領域相對突出一些,高等教育數字教材更加多元化,可直接基于課程標準或專業教學要求開發。第三是在教材評價中如何處理數字教材與紙質教材的關系,如同一課程同一作者的紙質教材與數字教材是否可以同時參與評獎?他們之間如何比較?這些都是將數字教材納入教材體系和評價體系后需要研究的問題。
四、我國高等教育數字教材建設和管理的對策建議
基于以上的分析,對于數字教材的建設和管理本文提出以下對策建議。
(一)堅持立德樹人這個根本
當前,我國開啟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的新征程,面對新的發展需求和日益激烈的國際競爭環境,高等學校肩負著為國家經濟社會發展提供人才支撐和智力保障的重要任務。數字教材建設要始終堅持落實立德樹人根本任務,為黨育人,為國育才,遵循教育規律和學生成長規律,以培養新時代需要的創新人才為宗旨,充分發揮新技術對教育發展與變革的促進作用,推動人才培養方式、教育教學模式改革,建設以數字教材為核心資源的智慧學習環境。要充分挖掘、發揮數字教材在立德樹人上的特色和優勢,培育學生包括數字素養在內的核心素養,提高人才培養質量,利用新興技術培養具有家國情懷、善于思考、善于學習、面向未來的拔尖創新人才,服務科教興國、人才強國和創新驅動發展戰略。
(二)優化跨部門協同管理機制
數字教材是一個教育、出版、技術的交叉融合領域,當前數字教材發展面臨的一些問題如標識問題、資質問題、標準問題等需要通過跨部門協同管理機制來解決。如在國家教材委領導下,國務院教育行政部門負責統籌協調和指導開展數字教材建設工作;出版管理部門負責數字教材出版、服務資質和內容監管工作;網信部門、電信主管部門、公安部門等依據職責重點做好數字教材應用服務平臺的監管工作;國家教育、出版管理、市場監督管理等部門依據職責對數字教材編寫、審核、出版、發行、選用等環節中存在違規行為的單位和人員建立負面清單制度等。
(三)堅持分步推進、分類實施
高等教育數字教材發展有其自身的特點,不同學校、學科、專業、課程之間也有很大差異,呈現多樣化、多元化發展趨勢。可采用試點的方式穩步推進,選擇有基礎、有條件的部分專業領域在教材開發、平臺建設、應用服務等方面先行試點,逐步完善不同專業、不同類型數字教材的建設、管理和應用,以建帶管,以建定管,建管結合。將課程、教材、實踐、團隊聯動起來,整體推進高等教育數字化轉型。鼓勵廣大教師開展各類場景下的創新應用,探索數字教材與國家智慧教育平臺體系、各類智能教學系統及其他數字教育資源的融合應用,以滿足教學需求,助力教學質量提升。
(四)建設數字教材標準體系
標準讓數字時代的聯通更高效、質量更可靠、信息更安全、發展更高質量。要建設數字教材標準體系,制定完善數字教材基礎標準、產品標準、平臺標準、管理標準等,明確高校馬工程教材等重點領域數字教材標準,提升數字教材與國家智慧教育平臺體系和各類數字教學工具的兼容性。探索建立數字教材無障礙訪問標準,提高數字教材對特殊人群的可及性。
(五)創新數字教材管理服務方式
堅持依法管理、科學管理、有效管理,加快形成法律規范、行政監管、技術保障、公眾監督、行業自律、社會參與相結合的數字教材管理體系。有序推進數字教材相關平臺建設,加強平臺管理,發揮各級各類平臺在數字教材建設與管理中的支撐作用,加強平臺間的互聯互通和跨平臺部署調用能力,探索實現“用平臺管平臺”“用技術管技術”,增強數字教材管理的技術含量,提升數字教材建設與管理效率。
(六)加強數字教材研究
鼓勵各地教科研部門、教育技術部門、出版研究機構、高校相關優勢學科、教材建設重點研究基地等深入開展數字教材的內涵與外延、內容和功能、服務與應用等方面的基礎研究,探索先進數字技術在數字教材中可管可控的有效應用方式,研究數字教材的創新管理模式等。
(七)強化風險防范化解
在數字教材應用中嚴格落實網絡與信息安全責任制,鼓勵和支持各地各校構建可信、可控、可查的數字教材建設與應用防護環境。研究建立數據安全和隱私安全保障機制,筑牢數據安全底線。重視數字教材在各平臺和系統中的數據歸屬,明確數據資源產權歸屬,防范化解意識形態風險,加強數字教材及相關資源的版權和產權保護。
五、結語
“十四五”時期,我國出版深度融合發展進入關鍵期,教育信息化也進入數字化發展新階段。黨中央明確提出,過不了互聯網這一關,就過不了長期執政這一關,要讓“互聯網”這個最大“變量”變成最大“增量”,管好、用好互聯網。我們必須以更高的站位、更大的魄力、更強的責任心、更務實的行動來協調推進數字教材建設與管理,為建設教育強國、出版強國、數字中國做出積極貢獻。
(作者單位系:毛芳,高等教育出版社;李正福,教育部課程教材研究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