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戴其冠，必承其重

本刊編輯部

學者約翰"維特根斯坦認為：“哲學問題來自語言表述，沒有語言表述問題，哲學問題當完全消失。”

這里提到的“語言表述”作為人類區別于其他物種的特性，是哲學思辨的源泉，圍繞著語言的底層邏輯建立起一副科學幻想的架空世界，會使更多的人想到維拉紐瓦導演的影視作品《降臨》，其原著小說《你一生的故事》讓美籍華裔作家特德"姜意外名聲大噪。

特德"姜，中文名姜峯楠，以中短篇文學作品見長。不同于大師菲利普"迪克常年窮困潦倒、寫稿度日，特德"姜的生活相對優渥，寫作只是他的業余愛好，布朗大學計算機專業的他，“混跡”著代碼編程的程序員工作。因此特德"姜養成了對作品追求精雕細琢的習慣，多年來，造就了凡“特德"姜出品，必屬精品”的金字招牌。

從處女作《巴比倫塔》開始，特德"姜就對語言這一人類基本能力癡迷。《巴比倫塔》用科幻的筆調改寫了西方文化中“通天塔”傳說，講述了神為阻止人類建成通往上天的高塔，讓人類語言分化出多種形態，以各自為戰的故事。正應了紀伯倫所言——“除非把語言縮減成七個字，否則我們將無法互相理解。”

在《除以零》里，特德"姜在開篇就引出了一個相對有趣的數學規則：任何數字除以零，都得不出一個有意義的數字。特德"姜通過小說中兩位主角對數學定理的證明與推導，來表達他對數學語言的看法：數學語言的邏輯性并非完美無缺，它本身存在致命缺陷，無法到達最終的真理。

《七十二個字母》的故事背景則被架空到十九世紀，探討了語言中的字母符號與精神世界的關聯。文中提到“一切事物都是神的映象，因此一切名字都是神名的映象”。可見其創作靈感來源于特德"姜工作過程中對計算機代碼與宗教哲學的深度思考。

到了《領悟》，特德"姜開始把語言與大腦的有效開發結合起來，當人的大腦百分之百被解鎖，成為超級大腦后，你的語言開始變成無形的力量，超越三維平面、超越時間，你的溝通力量也開始變得無所不能。這部作品后被法國導演呂克"貝松改編成電影《超體》而風靡一時。

通過梳理特德"姜的作品，可預見語言不單擁有溝通功能，其在科學、神學領域的作用廣泛，甚至能將人置于“圣人”的地位，擁有“巡天遙看一千河”的偉力。誠然，人類掌握語言這種能力也是把雙刃劍，在好奇中嘗試與“非人”的溝通會忘記自己正身處“黑暗森林”中，篝火點起時被“帶槍的獵人”點殺也未可知。

“欲戴其冠，必承其重。”莎翁的這句名言恰恰點明了語言和人的微妙聯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