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娟,陳弘
(湖南農業大學公共管理與法學學院,湖南 長沙 410128)
加快農業農村現代化是新時代“三農”工作的重要任務,直接關系著中國式現代化的實現進程。近年來,我國不斷探索農業農村現代化道路并取得了歷史性成就,但目前農業農村發展不充分,城鄉發展不均衡等問題仍然是農業農村現代化進程中的突出短板[1]。農村基礎設施對農業產業結構升級、動態減貧、農民收入等均有顯著促進作用[2-3],能夠有效助推農業高質量發展,也是實現農業農村現代化的重要保障。黨的二十大報告中指出要統籌鄉村基礎設施和公共服務布局,“十四五”規劃中也重點強調將基礎設施和基本公共服務向農村延伸覆蓋。在此背景下,深入研究現階段農村基礎設施對農業農村現代化水平的影響對全面推進鄉村振興、實現中國式現代化具有重要的現實意義。
已有的研究成果中,對于農業農村現代化的研究主要聚焦在三個方面:一是農業農村現代化的內涵特征研究。學者們認為農業農村現代化是一個動態的過程[4],是基于對農業農村認識深化而形成的一種戰略方向[5]。二是農業農村現代化的評價分析研究。學者們主要從農業農村現代化的評價指標體系構建[6]、水平指數測度[7]、障礙因子分析[8]等方面進行了研究,也有專門就某個省份或地區的農業農村現代化水平進行綜合評價[9]。三是農業農村現代化的實現路徑研究。學者們提出應圍繞物、人、治理等具體目標[10],通過政策制定[11]、資金支持[12]等方面努力,以實現農業農村現代化水平提升。
關于農業農村現代化與農村基礎設施的研究,部分學者認為農村基礎設施是實現農業高質量發展的前提和基礎[13],也是農村現代化中的核心要素,有助于破除傳統生產生活方式的束縛,發揮農村特有的功能,激發農村的內生驅動力,減小城鄉差距,提高農民生產積極性和生活滿意度[14]。同時學者們也指出農業農村現代化發展目前面臨著基礎設施建設相對滯后等問題[15],應借鑒國際典型經驗[16],加大農村基礎設施投資力度,提高農村基礎設施建設水平,補齊農村基礎設施發展短板,實現中國式現代化的鄉村振興[17]。
通過文獻梳理可以發現,國內外對于農業農村現代化研究有了較為深入的探討,部分學者從理論層面闡述了農村基礎設施與農業農村現代化水平的作用關系,但對于二者之間的實證研究尚顯不足。湖南省是我國的農業大省,農業農村現代化發展勢頭良好,作為樣本地區研究具有一定的代表性。因此,本文以湖南省為例,在已有研究的基礎上,構建農業農村現代化水平的評價指標體系,利用2011—2020 年的面板數據,運用熵權-Topsis 法對湖南省及14 個市(州)的農業農村現代化水平進行測度,同時運用Tobit 模型實證分析農村基礎設施影響農業農村現代化水平的總效應和地區差異,為制定差異化的農村基礎設施政策提供了實證證據,以期為提高我國農業農村現代化水平提供經驗借鑒。
農村基礎設施一直是學界關注的熱點問題,已有研究主要分為兩類。一類是構建指標體系來測度農村基礎設施發展水平[18-19],另一類是實證分析農村基礎設施的影響機理[20-22]。結合以往學者的研究,本文從農村基礎設施中選取較有代表性的水利基礎設施、電力基礎設施、交通基礎設施三個方面來探索農村基礎設施影響農業農村現代化水平的分析框架。
農村水利基礎設施主要包括供水、灌溉等方面,通過興建水利工程可以突破水資源的時空限制,可以為農村居民提供更加便捷方便的干凈水源,在一定程度上能緩解偏遠農村地區生活用水匱乏、蓄水難度大、運水不方便等問題。農村水利基礎設施也可以改善農田的水利條件,降低糧食生產的資源約束[23],讓更多閑置耕地資源得到合理利用,提高農村土地資源利用率。同時,農田水利灌溉設施也可對農作物種植情況進行科學分析并為其提供充足的水源,一方面可以有效提高農業生產力,促使灌溉農田面積擴張和增產增收,保障農業經濟穩定增長;另一方面也可以減輕農民生產生活中的勞動強度,推進農業現代化發展。此外,農村水利基礎設施也可以提高農村地區應對自然災害的防范能力,降低農業因災損失,進一步提高農民從事農業生產的積極性[24]。
農村電力基礎設施主要包括供電、配電等方面,可以有效滿足農村地區的電力消費需求,改善農業生產勞動條件,彌補農村勞動力的缺失,拓展農業機械設備的應用場景,充分發揮機械化、自動化和智能化在農業現代化中的積極作用,也能為糧食作物生產提供充足電力來源[25],為畜禽養殖、農產品加工等產業發展提供基礎保障,有效降低生產生活成本,進而提高農業生產效率和農村生活品質。同時,電能在使用過程中能優化農村家庭用能結構,相較于傳統直燃煤可以顯著減少污染物排放,控制農村面源污染,提高農村生活環境質量,為美麗鄉村建設注入動能。此外,農村電力基礎設施也能為通信、教育、醫療、社保等方面提供基本服務保障,有助于發揮良好的文化宣傳效用,豐富農村居民的精神文化生活,加快文化知識傳播和專業技術普及,喚醒農村居民的公共衛生意識,降低傳染性疾病的風險,從而有效保障農村居民的身心健康。
農村交通基礎設施主要包括公路、物流等方面,可以加速信息服務、產品貿易等要素在城鄉區域間的有效流動,加快先進的農業技術和經營管理方式的推廣,農民可以根據地區的相對優勢,合理安排當地農作物生產,拓寬本地特色產品的銷售渠道,輻射帶動一、二、三產業融合發展。通過便捷的交通網絡,農民也能獲取符合自身條件的外出務工信息,提高勞動力交易效率,增加非農就業機會[26]。同時,農村交通基礎設施也能通過大中型農機的跨區作業助推農業機械化代替人工勞動力,提升農業生產效率和農民生產積極性,為農業適度規模經營奠定基礎[27]。此外,完善的農村交通基礎設施也可以吸引投資者入駐當地興辦企業,帶動優勢產業規模化發展,強化當地經濟規模效應和產業集聚效應,也可為農村剩余勞動力提供就近的工作崗位,降低勞動力流動成本,縮小城鄉居民收入差距。
綜上所述,農村基礎設施對農業農村發展、農民生產生活和城鄉融合等方面均有一定的促進作用。因此,本文認為農村基礎設施總體上能夠促進農業農村現代化水平的提升,但不同類型的農村基礎設施對農業農村現代化水平的影響具有差異性。
此外,單純分析農村基礎設施的總體影響并不全面,農村基礎設施的影響效應具有區域差異性[28],應考慮從不同地區的角度探究農村基礎設施對農業農村現代化水平的影響差異。根據湖南省統計局資料顯示,湖南省劃分為長株潭、湘南、大湘西、洞庭湖等四大區域,其中不同地區的地理條件、資源稟賦、經濟發展、城鄉格局等均存在顯著差異,進而可能導致地區間農村基礎設施對農業農村現代化水平的影響效應有所不同。因此,本文認為農村基礎設施對農業農村現代化的影響具有區域異質性。
關于農業農村現代化水平的測度研究,學者們基于文章的研究內容選取了不同的評價指標,雖未形成一套普遍認可的綜合評價指標體系,但基本上都包含了農業生產、產業、經營以及農村生態、生活、治理等幾個維度。通過參考其他學者研究與相關資料,結合農業農村現代化內涵和實際發展情況,本文基于科學性、系統性、適用性和可比性等原則,構建了包含12 個具體指標的農業農村現代化水平評價指標體系(表1)。為客觀、合理測度湖南省及各市(州)農業農村現代化水平,首先對每個指標進行標準化處理得到標準值(xij),再運用熵權法確定出各指標的權重(Wj),然后建立加權矩陣R,最后運用Topsis 法計算出農業農村現代化水平指數值(Yi)。具體計算方法為:

表1 農業農村現代化水平評價指標體系Table 1 Evaluation index system of agricultural and rural modernization level
式中:i表示市(州),j表示評價指標,m為評價指標個數。最終計算出Yi的值越大,則表明該樣本的農業農村現代化水平更高。
測度的農業農村現代化水平指數在0~1 之間,因此本文使用符合因變量受限的Tobit 模型進行回歸分析,Tobit 數據模型設定為:
式中:Y是被解釋變量,代表農業農村現代化水平指數;X是核心解釋變量,表示農村基礎設施,Z表示控制變量;下標i表示各市(州)、t表示年份、b為核心解釋變量個數、k為控制變量個數;α為截距項變量,β、δ為待估參數;ε為隨機擾動項。
1)被解釋變量。本文的被解釋變量為農業農村現代化水平指數。
2)核心解釋變量。根據上文分析,本文選取農村水利基礎設施、農村電力基礎設施、農村交通基礎設施作為核心解釋變量。農田灌溉是水利工程的重要項目,農村水利基礎設施選用有效灌溉覆蓋率為代理指標[29]。農村用電能夠有效滿足農村居民的日常生活需求,農村電力基礎設施選用農村人均用電量為代理指標[30]。公路是農業農村的主要交通設施,農村交通基礎設施選用農村公路密度為代理指標[27]。
3)控制變量。參照已有文獻的做法[21,31],本文選取財政支農水平、產業結構調整和對外開放程度作為控制變量。
相關變量含義及描述性統計分析見表2。

表2 相關變量含義與描述性統計分析Table 2 Variable def initions and descriptive statistics
基于數據的可得性,本文選取湖南省14 個市(州)的2011—2020 年面板數據作為研究樣本,相應指標數據主要來自對應年份的《湖南統計年鑒》《湖南農村統計年鑒》以及各市州統計年鑒、統計公報等。對于部分缺失的數據,本文采用插值法進行處理補充。
湖南省及14 個市(州)農業農村現代化水平指數結果顯示,2011—2020 年湖南省農業農村現代化水平呈現出波動起伏的態勢,水平指數均值從2011 年的0.381 上升到2020 年的0.395(表3),整體水平有所提高。值得注意的是,2017—2020 年湖南省農業農村現代化水平指數均值普遍低于2012—2016 年,主要原因可能為:依托政策支持、資源基礎等條件,2011—2020 年湖南省經濟發展迅速、產業規模不斷擴大,產業結構持續優化,前期能夠有效提升農業農村現代化水平,但同時也伴隨著第一產業就業規模縮小、農村外出勞動力人口較多、農村發展活力不足和農業面源污染等障礙因素出現,后期又在一定程度上制約了農業農村現代化發展[7]。

表3 2011—2020 年湖南省農業農村現代化水平指數Table 3 Agricultural and rural modernization level index of Hunan Province from 2011 to 2020
從區域差異來看,長沙市、株洲市等地區農業農村現代化水平基本穩定在全省排名前列,邵陽市、懷化市等地區農業農村現代化水平較低(表3),各市(州)農業農村現代化水平仍存在明顯差異,2020 年農業農村現代化水平指數最高的長沙市是最低水平的邵陽市的2.81 倍。高水平地區主要集中于長株潭城市群,該地區經濟較為發達,政府財政投入力度較大,在相關政策的支持下,農業農村現代化發展水平排名前列。中水平地區主要位于洞庭湖區和湘南地區,該地區地勢相對平坦,且氣候適宜、土地肥沃,適合農業農村發展。而低水平地區主要集中于大湘西地區,該地區經濟發展相對落后,人才隊伍匱乏,農村耕地資源稀缺,農業規模化、產業化程度不高,農業農村發展難度較大。需要說明的是,在大湘西地區,湘西州、張家界市的農業農村現代化水平明顯高于婁底市、懷化市和邵陽市,這可能是由于前者依托當地鄉村旅游資源優勢,帶動文旅產業融合發展,在一定程度上推動了當地農業農村現代化水平的提升[32]。
為減少異方差帶來的計量結果偏誤,本文將變量進行對數化處理后再運用Stata16.0 對Tobit 模型進行逐步回歸分析,即先分別對不同類型的農村基礎設施變量進行回歸,再分別加入控制變量進行下一步分析,以檢驗估計結果的穩健性,回歸結果見表4。在基準回歸的基礎上分析不同類型的農村基礎設施對農業農村現代化水平的影響,LRχ2在1%統計水平通過顯著性檢驗,且三種類型的農村基礎設施變量的系數符號和大小未見顯著差異,說明模型整體擬合效果較好。模型8 的檢驗結果中,水利、電力、交通農村基礎設施的總效應為0.106,說明農村基礎設施總體上對農業農村現代化水平有正向影響;但不同類型的農村基礎設施的系數大小和符號不同,對農業農村現代化水平的作用不同。以下分析以模型8 回歸結果為例。

表4 農村基礎設施對農業農村現代化水平影響的回歸結果Table 4 Regression results of the impacts of rural infrastructure on the level of modernization of agriculture and rural areas
農村水利基礎設施的估計系數為0.094,在5%的統計水平上顯著為正(表4),表明農村水利基礎設施對農業農村現代化水平的影響是正向的。農村水利基礎設施在灌溉、防汛、抗洪中能發揮重大作用,使農田旱澇保收、產量穩定,農業生產效率進一步提高,也有利于農村耕地資源的科學規劃,提升農業綜合社會效益,是農業現代化發展的重要保障。同時農村水利基礎設施可以為農村居民提供生活供水保障,優化水土氣候條件,促進農村生態系統良性循環,進而推動農村現代化發展。
農村電力基礎設施的估計系數為0.079,在1%的統計水平上顯著為正(表4),表明農村電力基礎設施對農業農村現代化水平產生了顯著的正向作用。農村電力基礎設施可以提高農村居民生產生活效率,對農業產業發展和農村生態環境保護也具有積極作用。當前農村地區已基本實現供電服務全覆蓋,但距離“用好電”的目標還有一定的距離。農村電力基礎設施覆蓋面較為分散,仍存在設備嚴重老化、線路不規范等問題,同時檢查維護管理難度較大,加之用電成本過高,不僅制約了農業生產用電,也存在一定的安全隱患[23],進而導致其對農業農村現代化水平的正向影響效應不高。
農村交通基礎設施的估計系數為-0.067,在10%的統計水平上顯著為負(表4),說明農村交通基礎設施對農業農村現代化水平產生了負向作用,主要原因可能為:一方面,農村交通基礎設施的效益回報周期較長,對農業農村現代化水平的影響存在一定的滯后性[27],同時部分地區交通基礎設施只能依靠上級政府項目資金支持,面臨著投資大、建設難等問題,農村公路里程、質量和養護方面仍具有較大的發展空間,產生的影響作用有限,而當其投入水平較高時,也可能會產生“擠出效應”,不利于農業農村現代化整體水平的提升[33]。
此外,考慮到農村基礎設施在促進農業農村現代化水平時,農業農村現代化水平可能對農村基礎設施建設產生反向作用。針對Tobit 模型中可能存在的內生性問題,本文以農村水利、電力、交通基礎設施的滯后一階項作為工具變量,采用兩階段最小二乘法進行內生性檢驗,分析結果見表4 模型9。兩階段回歸估計中Hausman 檢驗、Wald 內生性檢驗結果均在1%的統計水平通過檢驗,說明工具變量選取有效且回歸估計結果具有較高可信度。同時,采用兩階段最小二乘法解決內生性后,模型所得估計結果的顯著性、有效性和系數符號與模型8 基本一致,進一步說明了回歸結果的穩健性。
根據湖南省四大區域的農業農村現代化水平測度結果,本文對不同地區間農村基礎設施對農業農村現代化水平的影響效應做了對比分析,回歸結果見表5。結果表明,長株潭城市群、湘南地區、大湘西地區和洞庭湖區的農村基礎設施總效應分別為-0.343、0.121、0.071 和1.209,農村基礎設施對農業農村現代化水平的影響效應在各地區間確實存在差異。

表5 農村基礎設施對農業農村現代化水平影響的區域異質性分析Table 5 Regional heterogeneity analysis of the impacts of rural infrastructure on the level of modernization of agricultureand rural areas
1)長株潭城市群。對于長株潭城市群的農業農村現代化水平,農村電力基礎設施產生了正向影響,農村水利基礎設施產生了負向影響,農村交通基礎設施系數為負,但影響不顯著(表5)。長株潭城市群是湖南發展的核心增長級,經濟發展水平、財政支撐能力和科研人才資源等方面均位居全省前列。農村電力基礎設施能夠促進科技引領鄉村產業振興,為發展種養一體化功能農業、培育現代化農業龍頭企業、開發鄉村特色小鎮等提供有力保障。但目前該區的農村水利基礎設施仍存在抗旱防澇工程老化、管護工作開展困難、巡堤查險能力不足等問題,農村交通基礎設施也具有建設周期長、效益回報慢等特點,致使該地區水利、交通基礎設施未能對農業農村現代化水平產生明顯的正向作用。
2)湘南地區。對于湘南地區的農業農村現代化水平,農村交通基礎設施產生了正向影響;農村電力基礎設施產生了負向影響;農村水利基礎設施系數為正,但影響不顯著(表5)。湘南地區緊靠粵港澳大灣區,地理位置優越,通過農村交通基礎設施可以發揮粵港澳大灣區“菜籃子”工程的市場輻射帶動作用,培育特色農業品牌,拓展農產品配送渠道,同時也能助力“湘南紅”紅色文旅品牌發展,為農業農村現代化發展帶來了雙重保障。但部分地區仍存在農業龍頭企業發展相對落后、產業融合水平不高、農業農村人才隊伍力量薄弱等情況,導致農村水利、電力基礎設施的優勢作用不能充分發揮,從而限制了當地農業農村現代化的發展。
3)大湘西地區。對于大湘西地區的農業農村現代化水平,農村交通基礎設施產生了正向影響;農村電力基礎設施產生了負向影響;農村水利基礎設施系數為負,但影響不顯著(表5)。大湘西地區主要以山地、丘陵地形為主,自然景觀、紅色景點、傳統村落、非遺文化等特色文旅資源較為豐富,而農村交通基礎設施不僅可以解決山區出行難的問題,也可以充分帶動鄉村旅游產業融合發展,從而對該區農業農村現代化水平有顯著的促進作用。但部分地區農村產業發展基礎依舊薄弱,外出人口較多,農村基礎設施供給結構不夠合理[34],按照高標準投入的基礎設施大量閑置,導致設施的利用率和可及性水平較低,制約了水利、電力等農村基礎設施最大效用的發揮,進而未能提高農業農村現代化水平。
4)洞庭湖區。對于洞庭湖區,農村水利、電力、交通基礎設施均對農業農村現代化水平具有正向作用(表5)。洞庭湖區以自然條件為依托,立足特色農業資源優勢,培育了一批稻米、茶葉、漁業等系列優勢農業產業,素有“魚米之鄉”的稱號。近年來,洞庭湖區推動了重點垸堤防加固、農村電網改造和道路硬化普及等農村基礎設施工程提質升級,洞庭湖生態環境和水域生態功能得到有效改善,防災抗災減災能力不斷提高,糧食綜合生產能力明顯增強,鄉村產業品牌優勢得以顯現,也使得農業農村現代化的整體水平進一步提升。
研究表明,2011—2020 年湖南省農業農村現代化水平整體上有所提高,但各地區之間依然存在著一定的差距。農村基礎設施總體上能夠促進農業農村現代化水平的提升,但不同類型的農村基礎設施對農業農村現代化水平的影響具有差異性,其中水利、電力等農村基礎設施具有正向促進作用,交通農村基礎設施具有負向抑制運用。同時,農村基礎設施對農業農村現代化水平的影響具有區域異質性。因此,在推進農業農村現代化的過程中,需要補齊目前農村基礎設施的短板弱項,優化不同地區農村基礎設施的差異化供給,有效推進農村基礎設施的建設。
需要說明的是,本文僅選取了較有代表性的三種農村基礎設施來探討其對農業農村現代化的影響,二者之間的作用機制也有待進一步挖掘。因此,后續的研究可以在具備詳實的數據支撐時,從更為豐富的農村基礎設施類型入手,具體分析其對農業農村現代化水平的影響機制。
1)保障農村基礎設施的高質量投入體系。在制定財政預算規劃時,優先保障對農業農村的投入,鼓勵引入社會資本,促進投資主體多元化,發揮資金投入的倍增效應。同時優化設施資源配置,充分考慮當地居民的實際需求,因地制宜建設農村基礎設施[35],避免投入冗余,提高基礎設施的可及性水平。對于老幼群體較多的農村地區,應提升生活性農村基礎設施建設,鼓勵農民返鄉就地創業就業;對于勞動力較多的農村地區,應發展生產性農村基礎設施建設,降低農民務工成本,提升農業生產能力,促進農業農村現代化穩定發展。
2)完善農村基礎設施的高質量建設體系。根據各地區實際情況,制定合適的基礎設施建設標準,完善價格配套制度,避免設施的閑置浪費。同時以數字技術應用為背景,注重推動傳統基礎設施的改造與升級,保障人才儲備、配套設備、技術手段的供給,加強農田、倉儲、物流等智慧農業基礎設施建設,促進文化服務、醫藥衛生、社會保障、鄉村治理等數字化服務網絡向農村延伸,用數字技術助推智慧農業和數字鄉村發展,為加快農業農村現代化提供基礎支撐[36]。
3)健全農村基礎設施的高質量管護體系。加強基礎設施管護的宣傳引導和政策學習,充分調動駐村干部和村民的積極性,改變“重建設,輕管護”的觀念。組建基礎設施管護工作小組,落實管護責任主體,借助多元化的管護手段,定期摸排統計基礎設施損毀情況,組織日常巡查和維護工作。同時對河長制、路長制等管護工作給予明確資金,建立監督評價、績效考核等激勵機制,提高農村基礎設施的管護水平,進而全面提升農業農村現代化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