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欣蕾

“夜間經濟”是白天經濟活動時間的延伸,是利用夜晚時間和空間盤活閑置資源的經濟活動的總稱。發展“夜間經濟”的基本條件:一是經濟發達,人均可支配收入高;二是有夜間消費文化;三是基礎設施完善。“夜間經濟”北方注重文化,南方注重多元體驗。從政策引導的角度來看,上海、北京“夜間經濟”發展政策都突出“國際范”“時尚潮”“煙火氣”和“多元業態”。北京的政策更突出“文化芯”“科技核”“便利度”,上海的政策更突出“上海味”“氛圍感”。
一、做好“白天經濟”為“夜間經濟”打基礎,京滬最具人間煙火氣
“夜間經濟”是20世紀70年代英國為改善城市中心區夜晚空巢現象提出的經濟學概念,以休閑、旅游觀光、購物、健身、文化、餐飲等為主要形式的現代城市消費經濟。根據《上海市商務委等九部門關于本市推動夜間經濟發展的指導意見》,“夜間經濟”是指從晚7點至次日6點在城市特定地段發生的各種合法商業經營活動的總稱。“夜間經濟”是白天經濟活動時間的延伸,是利用夜晚時間和空間盤活閑置資源的經濟活動的總稱。“白天經濟”偏生產制造,“夜間經濟”偏消費,更多代表的是“轉移效應”而不是“增量效應”。在收入無法短期內大幅增加的前提下,消費也是既定的,無非就是消費時間上的轉移,從白天轉移到了晚上,對城市而言沒有增量價值。“夜間經濟”是需求主導,而且當地居民都有夜間活動的習慣。所以,“夜間經濟”能長足發展的重要前提就是“白天經濟”發展得好,居民可支配收入高,才有空間釋放消費潛能,并且當地有夜間文化,夜間活動才越豐富。
“夜間經濟”具有集聚效應,通常存在于一個城市的少數街區。發展“夜間經濟”的基本條件:一是經濟發達,人均可支配收入高;二是有夜間消費文化;三是基礎設施完善。2022年全體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前十的城市是上海、北京、深圳、廣州、蘇州、杭州、南京、寧波、廈門、無錫。這些城市基本符合三大高薪行業——信息傳輸、軟件和信息技術服務業,金融業,科學研究和技術服務業的區域分布。北京、上海承擔著總部基地的職能。其他城市民營經濟發達,人均收入高。根據第一批、第二批國家級夜間文化和旅游消費集聚區名單,40%的國家級夜間文化和旅游消費集聚區聚集在東部地區。其中,上海、北京的夜間文旅消費業態集聚度高、公共服務完善,分別擁有12個、11個國家級夜間文化和旅游消費集聚區;蘇州、廣州各4個;杭州、南京、廈門各3個;寧波、無錫各2個;深圳1個。
二、對標國際,“夜京城”和“夜上海”有何不同?
從政策引導的角度來看,上海、北京“夜間經濟”發展政策都突出“國際范”“時尚潮”“煙火氣”和“多元業態”。北京的政策更突出“文化芯”“科技核”“便利度”,上海的政策更突出“上海味”“氛圍感”。國際化方面,上海設立“夜間區長”和“夜生活首席執行官”,由各區分管區長擔任“夜間區長”,“夜生活首席執行官”大多是商業企業的負責人。這些“新頭銜”在國內是首創,國際上倫敦、紐約數十個城市設立了類似的職位,目的是統籌發展“夜間經濟”,豐富夜間活動產品供給,創新管理制度。京滬兩地“國際范”共性體現在時尚地標、打卡地、生活圈點位“多點開花”。“煙火氣”體現在京滬都致力于打造“深夜食堂”特色餐飲街區,豐富夜間餐飲消費場景。“多元業態”指的是豐富夜間文旅活動,引導夜間文化娛樂業態良性發展。
基于城市特性,北京的政策更突出“夜間經濟”的“文化芯”“科技核”“便利度”。根據《北京市促進夜間經濟繁榮發展的若干措施》(北京“夜經濟3.0版政策”),北京“夜間文化消費”突出動靜結合,包括打造夜場展覽、夜讀、“博物館奇妙夜”“夜京城戲折子”等夜間演出劇目,引導和支持劇院、劇場、博物館、圖書館、文化館、書店等主體延長夜間開放時間。北京“夜間消費”的科技感指的是運用光影數字技術升級智慧配套設施,營造炫彩沉浸的戶外場景環境,將虛擬現實、全息投影等數字科技和城市美學結合起來。北京“夜間消費”的便利度指的是加快建設城市一刻鐘便民服務圈,視情況延長營業時間,激發社區商業活力。
“夜間經濟”北方注重文化,南方注重多元體驗。上海發達的“夜間經濟”根植于歷史悠久的商業形態,繁華的“業態”在“夜態”中煥發生機。“夜上海”是天然的IP,休閑業態有深厚的歷史積淀,追溯到20世紀二、三十年代的“十里洋場”,隨著“四大環球百貨”的相繼開業,南京路的繁華映射出亞洲百貨業的繁榮,南京路曾有“遠東商業第一街”的美譽。立足于消費,又可以衍生出更多的業態。上海的空間規劃承載“夜間經濟”的“多元業態”。《上海市夜間經濟空間布局和發展行動指引(2022-2025)》提出上海夜間經濟發展的“1+15+X”空間布局體系,建設“24小時活力城市”新場景,沿著“一江一河”濱水夜間經濟活力帶、15個引領潮流的夜生活聚集區,圍繞夜購、夜食、夜游、夜娛、夜秀、夜讀、夜動,布局夜間活動。
三、發展“夜間經濟”根本在于“有錢有閑”,2023年仍然有一定困難
“白天經濟”偏生產制造,屬于收入端,“夜間經濟”偏消費,收入無法增長的情況下消費的增量有限。目前關于“夜間經濟”的討論局限于消費供給的“夜間形態”,根本在于如何破解“有錢有閑”的問題,收入增加的瓶頸還是在于市場環境的變化,創業難、就業也難,收入增長有限,消費空間被擠壓。疫情防控放開以后,人們的消費欲望并不高漲,短時間內對經濟恢復還起不到刺激作用。市場上不少聲音表示2023年年中市場環境或有所改善。
多渠道增加城鄉居民收入,鼓勵按勞分配多勞多得、靈活就業,才能推動消費恢復。我們可以看到,發展“夜間經濟”的一個好處恰巧就是鼓勵多渠道增收,雖然作為消費服務的提供者在夜間未必能多掙多少錢,但至少延伸擴展了提供服務的時間和空間,能吸引那些下班晚、集下班吃飯和休閑逛街于一體的消費者,也就是吸引一部分本來的白天消費者。這是消費的“轉移效應”,而非“增量效應”,“增量效應”還是在于市場環境改善帶來的收入增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