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鵑啼 [外二首]

趙曉梅

孤寂中。慢慢孕蕾

在最冷的寒冬

山風，打開殷紅的那朵

從三月的清晨，以藍天為鏡

染心，上胭脂，染唇，涂眼影

還有指甲

乘春暖

裁剪大紅長袍

牽，披白紗的二妹

著金黃旗袍的三妹

穿細花粉紫長裙的四妹五妹六妹

越過四月悲憫的雨水

五月空谷慈善的陽光

從山腳到山腰

從山谷到山峰

一路妖嬈

六月里，最艷

一朵朵，落入塵土

遍野殷紅，如血

梅花弄

不用別人畫

一朵兩朵三朵畫在枯枝

枝頭畫滿了

又一瓣兩瓣三瓣地畫

畫到五瓣時

剛剛好

于是，把這帶血的美

貼在這個春天的記憶墻壁

飄著暗香的你

最配祭奠

那些遠行的亡魂

蓮花臺

算了，這一世讓我們遠些

遠到彼此牽念

下一世，在一朵蓮花上迎你

把蓮花高舉成七月的紅樓

撐一把折疊的荷葉傘

扶你上花瓣

這一世，你愿安靜地活在陳年的書里

獨居，一方荷塘寫詩

兩瓣紅唇含一朵淡淡的憂郁

引我滿懷的相思

從此，時時看你孤寂的背影

懷抱書籍，素食書香

多想為你修建一座詞語的泥院

與我為鄰，我安靜地住在左邊

隔著一道爬滿紫豆角的泥墻

看著右邊的你，拎一輪暖月

照亮你徹夜的閱讀

我還將在你的周圍，種下丁香、紫薇

讓咫尺為遙，陪你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