供給側改革與需求側管理協(xié)同背景下薩伊定律與有效需求理論的比較

魏瓊 趙玲 溫浩

摘 要：誕生于19世紀初的薩伊定律與20世紀30年代的有效需求理論是解釋經濟危機的兩種截然相反的理論體系。在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不斷完善的進程中，薩伊定律和凱恩斯有效需求理論的比較與分析，對中國開展供給側結構性改革與需求側協(xié)同管理具有非常重要的現(xiàn)實意義。本文通過對薩伊定律與有效需求理論的內容、成立的前提條件、產生的歷史背景等方面進行比較與分析，發(fā)現(xiàn)兩者分別適用于僅供給發(fā)揮決定性作用與僅需求發(fā)揮決定性作用的極端情況，中國要走出“需求不足、供給短缺”的困境，需將兩者結合起來，探尋經濟增長的新路徑。

關鍵詞：協(xié)同；薩伊定律；有效需求理論；供給側改革；需求側管理

本文索引：魏瓊，趙玲， 溫浩.<變量 2>[J].中國商論，2023（11）：-137.

中圖分類號：F093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2096-0298（2023）06（a）--04

縱觀人類發(fā)展史，經濟危機是無法磨滅的存在。18世紀以來，西方資本主義國家經濟危機頻發(fā)且波及區(qū)域越來越廣，影響范圍涵蓋了工業(yè)、農業(yè)等多個經濟領域，危害性逐漸增強。歷史上的“郁金香狂熱”“南海泡沫”等經濟危機造成的影響堪稱災難性的，尤其是發(fā)生于1929年的“30年代大危機”，可謂是迄今為止人類社會遭遇的規(guī)模最大、歷時最長、影響最為深刻的經濟危機，持續(xù)時間長達4年，波及范圍從最初的美國迅速擴散至整個資本主義世界，大量商品滯銷，工廠相繼破產倒閉，成千上萬的工人失去工作，一些國家的失業(yè)率甚至高達30%～50%，而后這種影響甚至從經濟領域蔓延至社會領域。

鑒于經濟危機的巨大危害性，眾多學者紛紛致力于探究其產生的根本原因，以期引領陷入經濟危機的經濟體走出困境，甚至為避免經濟體陷入經濟危機之中提供科學可行的政策建議。誕生于19世紀初的薩伊定律與20世紀30年代的有效需求理論都致力于厘清經濟危機發(fā)生的底層邏輯。然而，兩者的成立前提、政策主張均判若云泥，薩伊主張從供給側入手，尋求經濟增長的路徑；相反，凱恩斯則認為有效需求不足是經濟危機產生的根源所在，呼吁要聚焦需求側，以需求管理應對經濟蕭條。黨的二十大報告提出：“把實施擴大內需戰(zhàn)略同深化供給側結構性改革有機結合起來，增強國內大循環(huán)內生動力和可靠性”。在此背景下，比較薩伊定律與有效需求理論的異同具有非常重要的現(xiàn)實意義。

1 經濟危機的兩種解釋

薩伊和凱恩斯對經濟危機產生的根源的看法截然相反。薩伊定律通常被表達為：“供給創(chuàng)造自己的需求”，強調供給在國民收入決定中的決定性作用。薩伊定律認為，資本主義市場經濟體制下，市場能夠通過自動調節(jié)供給的方式，實現(xiàn)供求平衡。即使經濟體中發(fā)生了局部的、短期的波動，最終也會在沒有外界干預的情況下趨于均衡，即否定了生產過剩會導致經濟危機。與薩伊定律相反，凱恩斯的有效需求理論則認為需求在國民收入決定中占據(jù)主導地位。正是有效需求不足的存在才導致供求失衡，經濟體陷入衰退，因此他在《就業(yè)、利息和貨幣通論》一書中提出了國家需要采取積極的財政政策，以期提振經濟、擺脫危機的政策主張。

在1803年出版的《政治經濟學概論》中，薩伊寫道：“‘一種產物一經產出，從那時起就給價值與它相等的其他產品開辟了銷路‘生產給產品創(chuàng)造需求”。后來，經濟學家弗雷德·曼維·泰勒重新對這一思想進行了闡述：“如果商品是直接依據(jù)個人的需求所生產，并且產品能夠立即構成商品的需求和供給，那么供給和需求必定相等”，并將其命名為“薩伊定律”。作為古典經濟學的理論基石，薩伊定律被用以證明資本主義制度下，市場的自我調節(jié)功能能夠應對國民經濟所有部門出現(xiàn)的失衡現(xiàn)象，但并不排除經濟體中出現(xiàn)個別國民經濟部門、暫時的供求失衡現(xiàn)象。據(jù)此，古典經濟學派提出了政府應采取放任自由的態(tài)度，無需對市場進行干預的政策主張。而后很長的一段時間，以薩伊定律為理論基礎的“自由主義”在西方資本主義國家經濟管理中占據(jù)核心地位。

然而，薩伊定律一經提出就伴隨著爭議，一邊是支持者的歡呼，另一邊則是質疑者的唾棄。李嘉圖、詹姆斯·穆勒等經濟學家可以說是薩伊定律忠誠的信徒，在他們看來，薩伊定律在解釋經濟危機產生的根源問題上具有強有力的說服力。李嘉圖的市場均衡理論可視為薩伊定律的早期雛形，詹姆斯·穆勒也曾表達了與薩伊定律相似的觀點，他認為生產、分配、交換過程僅是為了達到消費的手段，都是為消費服務的，不存在不以消費為目的的生產。

有贊同就有反對，馬爾薩斯、西斯蒙第等經濟學家對薩伊定律能否解釋經濟危機持否定態(tài)度，在他們看來薩伊一味強調供給側而忽略需求側是舍本逐末之舉。另外，薩伊定律的實現(xiàn)有一個不可忽視的前提：貨幣不具備貯藏功能，僅強調貨幣單一的流通功能，而忽略了貨幣的貯藏功能成為該定律的邏輯漏洞。“在以產品換錢、錢換產品的兩道交換過程中，貨幣只一瞬間起作用。當交易最后結束時，我們將發(fā)覺交易總是以一種貨物交換另一種貨物”。薩伊這種直接將物物交換與以貨幣為媒介的商品交換等同起來的假設前提仍然帶著早期狩獵采集社會的影子，而當貨幣出現(xiàn)的那一刻意味著這種假設前提是否成立有待驗證。在馬克思看來，薩伊定律將簡單的商品流通和物物交換混為一談，即使是在簡單的商品經濟體系下，也難以站得住腳，何況是更為發(fā)達的市場經濟中呢？真正讓薩伊定律跌落神壇的則是20世紀30年代大危機的發(fā)生，隨后，凱恩斯的有效需求理論逐漸占據(jù)主流思想。

“有效需求”是指社會的總需求和總供給達到平衡狀態(tài)時的總需求。有效需求理論的產生要追溯到19世紀20年代，馬爾薩斯在《政治經濟學原理》一書中首次提出社會有效需求是導致經濟危機產生的原因。凱恩斯繼承并發(fā)展了馬爾薩斯關于國民收入決定理論的觀點，建立了較為完整的有效需求理論。在有效需求理論框架下，“理性人”的行為選擇會受到消費傾向遞減規(guī)律、資本邊際效率遞減和靈活偏好心理等規(guī)律的支配，導致有效供給不會完全轉化為有效需求，必然會存在有效需求不足，最終經濟停滯甚至衰退。與薩伊定律信奉者堅持放任自由的政策主張不同，凱恩斯則呼吁政府不能滿足于只承擔“守夜人”的角色，而應積極干預經濟，實施需求管理政策，如增加政府購買與轉移性支出，出臺減稅降費等政策，以期彌補私人部門有效需求的不足或刺激有效需求的增長，從而引領經濟體走向繁榮。20世紀30年代后，以有效需求理論為基礎的凱恩斯主義逐漸盛行。

2 歷史的佐證

任何一種經濟理論是否成立，都必須考慮到它的假設前提、邏輯自洽，在此基礎上討論是否與事實相符，薩伊定律與有效需求理論也是如此。供給與需求是決定國民收入僅有的兩個因素，從供給側和需求側兩個維度分析經濟危機產生的原因，從邏輯上來看是完全正確的，但邏輯自洽并不等于無可置疑。本文從假設前提及現(xiàn)實解釋力兩個角度對薩伊定律與有效需求理論展開比較。

薩伊定律成立具有兩個隱含的假設前提：

（1）貨幣不具備貯藏功能，即不存在從流通過程中退出轉而執(zhí)行貯藏功能的貨幣。這意味每個消費者用自己的商品換取貨幣之后，都立刻用這些貨幣購買自己所需的商品，不存在儲蓄行為，因此所有的貨幣都是持續(xù)不斷地處于流通之中。

（2）處于經濟短缺時代，所有的供給都是有效的，不存在供給與需求錯配的結構性問題。這意味著任何一種商品在市場中都是“緊俏貨”，不愁賣不出去。只有供給是有效的，那么商品就可以順利地完成從商品到貨幣這一驚險的跳躍。

薩伊所處的時代是否滿足上述假設呢？我們從歷史的資料中能夠找到相關證據(jù)。1790年9月—1792年4月，法國政府相繼發(fā)行了21億元里弗赫，紙幣濫發(fā)的后果接踵而至，通貨膨脹率一路飆升，物價水平上漲了3倍不止。1792年1月，法國國內指券平均貶值25%～35%，這一數(shù)字在巴黎甚至高達44%，普通工人一天的勞動所得只能買得起1磅黑面包。戰(zhàn)爭期間，法國政府指券發(fā)行量甚至達到200億里弗赫，惡性通貨膨脹隨之而來，1795年肉價上漲300%，黃油價格上漲幅度超過一倍。1796年，指券的流通價值僅與其面額的1%相當，即100里弗赫的實際購買力僅相當于1里弗赫。根據(jù)CATO研究所的數(shù)據(jù)，1796年8月，法國通貨膨脹率高達304%，此時貨幣在消費者手中停留的時間越長，意味著它的購買力越低，最終會淪為一堆廢紙。將貨幣不立刻用于消費，反而選擇儲存起來，則成為非常愚蠢的抉擇。因此，很多法國人在取得貨幣后都會選擇將其盡快花費掉，用于換取生活必需品等，并不會選擇將貨幣儲蓄起來以備不時之需。

彼時法國，一方面是嚴重的通貨膨脹；另一方面是經濟短缺，甚至是混亂的戰(zhàn)爭時期。雖然當時的法國受第一次工業(yè)革命的影響，生產力相較之前得到了大幅提高，但是“大饑荒”阻礙了其工業(yè)的發(fā)展。1774—1792年，受寒流、干旱等極端天氣的影響，法國短時間內發(fā)生了多次谷物歉收，青黃不接，“糧食短缺”成為籠罩在法國人民身上揮之不去的陰霾，原價8蘇的面包價格曾高達14蘇，意味著工人需要將自己工資的一半以上用來購買面包，1795年4月，總體物價水平大約是1790年的7.5倍。隨著物價的大幅上漲，饑餓以難以想象的速度吞噬著法國人民，饑腸轆轆的勞工團伙流竄尋找或搶劫食物，面黃肌瘦的工人在寒風中等待配給及巴黎街頭的餓殍是當時法國社會的縮影。饑荒引發(fā)騷亂不斷，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在巴黎盆地的城鎮(zhèn)和村莊僅記錄在冊的就有300多起掠奪谷物的騷亂，高喊著“要面包”的人群甚至沖入國民議會，1775年更是爆發(fā)了著名的“面粉戰(zhàn)爭”。隨后法國大革命的爆發(fā)將法國推向了更為殘酷的戰(zhàn)爭旋渦中。戰(zhàn)爭的爆發(fā)一方面，導致法國眾多產品的生產受到影響，產出大幅下降；另一方面，阻礙了商品的正常交易，物資的匱乏使得民眾在面對僅有的商品供給時，完全喪失了選擇的權利，只能被動地接受。

薩伊定律的假設前提可謂是對彼時法國經濟狀況最為簡短而準確的描述，通貨膨脹促使人們放棄了儲存行為，大饑荒與戰(zhàn)爭使得供給出現(xiàn)大幅短缺，所有的商品一經上市就被一搶而空，此時所有的供給都是有效的，不用考慮供給的結構是否能夠滿足需求的問題，大量的需求是供給無法滿足的。此時，供給不足成為矛盾的主要方面，因此要解決經濟蕭條，供給側就成為重要的切入點。

有效需求理論成立的前提分別為：

（1）相對供給而言，需求是短缺的，即存在供給過剩。從西方經濟學的角度來看，可以理解為在一定的時間與空間條件下，供給從量上而言遠遠大于消費者的需求。

（2）供給結構與需求結構是完全匹配的，不存在無效供給，即從供給的質上來看，市場上所有的商品都受到消費者的偏好，不存在消費者有錢也不愿意購買的商品。這意味著當政府采取促消費、促投資等政策時，所釋放出來的需求能夠完全被市場消化。需要強調的是，這一假設前提與薩伊定律的第二個前提條件完全不同，雖然兩者都要求供需結構匹配，但薩伊定律的第二個前提條件強調供給稀缺性下的供需結構匹配。

與薩伊所處的時代完全相反，凱恩斯生活在國家壟斷資本主義蓬勃發(fā)展時期，兩次工業(yè)革命使得英國的生產力得到大幅提高。18世紀60年代，開端于英國棉紡織業(yè)的第一次工業(yè)革命逐漸席卷至其他工業(yè)，如采礦業(yè)、冶金業(yè)。珍妮紡織機、蒸汽鑿井機、鉆探機等新產品與新技術相繼問世，標志著英國的工業(yè)開始闊步邁向機器時代，社會生產力得到飛躍式發(fā)展。1820年，英國的工業(yè)生產總額占到世界工業(yè)生產總額的一半，是名副其實的世界工廠。如此驚人的增長速度，正如馬克思與恩格斯所言：“資產階級在它不到一百年的階級統(tǒng)治中所創(chuàng)造的生產力，比過去一切世代創(chuàng)造的全部生產力還要多、還要大”。

19世紀下半葉，第二次工業(yè)革命幾乎同時在歐洲等國家及美國、日本爆發(fā)。電力的出現(xiàn)推動英國的社會生產力發(fā)展又邁向一個新高度。恩格斯曾對英國生產力的發(fā)展給予了高度肯定：過去應用蒸汽和機器獲得的驚人成果和1850—1870年這二十年的巨大產量比起來，和輸出與輸入的巨大數(shù)字，和積聚在資本家手中的財富及集中在大城市中的勞動力的巨大數(shù)字比起來，就微不足道了。1870年，英國在世界工業(yè)生產中所占的比重達到30%以上，而在1760年這一數(shù)字還不到2%。19世紀50年代到90年代，英國的采煤量、鐵礦石產量及棉花消費量等大幅上漲，僅采煤量就從5000多萬噸增加到14000多萬噸，不存在滿足不了的需求，只有賣不出去的商品可謂是對英國商品市場最為準確的描述。1851年，倫敦舉辦的萬國工業(yè)博覽會上，除了紡織品等常見的消費品外，更多的是照相機、望遠鏡、洗衣機等新穎的工業(yè)品。

與琳瑯滿目的商品形成鮮明對比的是窮困潦倒的英國工人。1855年，英國官方統(tǒng)計，需要救濟的貧民人口為851369人，到1856年就增加了26398人，平均每天就有72人淪為貧民。到1865年，這一數(shù)字增長至971433人，平均每年有12006人失去工作。1863年，自由黨財政大臣格拉斯頓在下院說：“我國社會狀況最令人感到憂慮的特點之一就是國民的消費力在下降，工人階級的困苦和貧窮在加劇，與此同時上層階級的財富不斷積累，資本不斷增長”。此時，供給與需求走向了兩個極端，新穎的商品與貧窮的消費者在市場上相互作用的結果只能是大量的商品滯銷。

彼時的英國，“供給”無論是量還是質，都走在“需求”的前面，其國內有限的市場根本無法消耗如此巨大的產出，以至于英國不得不將目光轉向尋找新的市場空間來消化其龐大的生產力。在1870年的374億馬克世界貿易總額中，英國占到140億馬克，與法、德、美三國對外貿易額的總和相比也不遑多讓，其擁有的商船噸位更是一度占到世界的1/3。

由此可見，有限需求不足理論成立的兩個前提，供給過剩及供給與需求相匹配，在凱恩斯所生活的時代是完全成立的。在實踐上，有效需求理論所提倡的需求管理政策曾在引領美國走出經濟危機泥潭中發(fā)揮了積極作用。羅斯福新政正是通過救濟、復興和改革一系列以需求管理為特征的經濟政策，幫助美國走出了蕭條。然而20世紀70年代，當上述假設與美國的實際情況相違背時，長期執(zhí)行需求管理政策的美國陷入了滯脹之中，也使得凱恩斯有效需求理論招致眾多學者的質疑。

在古典經濟學運行的一百多年中，“薩伊定律”曾如“萬能定律”般被信奉、推崇。20世紀20年代末30年代初，資本主義國家發(fā)生的經濟危機動搖了經濟學界對薩伊定律的信心，凱恩斯有效需求理論則借此走向了經濟學的舞臺。然而，歷史總是驚人的相似，20世紀70年代，西方資本主義國家的滯脹宣告了凱恩斯有效需求理論的失敗。顯然，薩伊和凱恩斯的思想因其隱含的前提與所處時代相吻合，從而得到了主流經濟學的普遍認可，并在指導國家制定相關經濟政策中發(fā)揮了重要作用，但也曾因為經濟環(huán)境的變化而相繼跌落神壇。

3 啟示

薩伊定律與有效需求理論成立的前提條件并非完全不同，而是有所重疊，即兩者都要求供需結構匹配。從適用范圍來看，兩者分別適用于兩種極端情況，分別為僅供給發(fā)揮決定性作用和僅需求起決定性作用的情形。當兩者所處的現(xiàn)實經濟情況與其假設前提完全契合時，理論能夠更好地解釋經濟危機產生的根源，并為國家制定相關政策提供重要的參考；而當現(xiàn)實經濟發(fā)生變化時，兩者的“有效性”就備受質疑。就我國目前的現(xiàn)實情況來看，供給與需求都在國民收入的決定中發(fā)揮著重要作用，這就要求我國不能簡單地套用薩伊定律或有效需求理論，而是要將薩伊定律與有效需求理論結合起來，解決中國面臨的現(xiàn)實問題。

審視薩伊定律時，不能只從總量的角度看待供給，將其簡單地理解為“供給創(chuàng)造自己的需求”，而要考慮兩個重要問題：

（1）供給轉化為需求具有滯后性。供給一旦產生，就總是帶著某種需求來到市場，這種需求中一部分是即時的，將在短期內以消費、投資等形式表現(xiàn)出來；另一部分則是滯后的，會以儲蓄的形式從市場中退出。所以，從短期來看，供給只能創(chuàng)造與其部分自身價值相等的需求；從長期來看，供給創(chuàng)造的是與自身價值完全相等的需求。如何使更多的供給能夠在短期內轉化為需求，是需求側管理需要重點關注的內容。

（2）不是所有的供給都能創(chuàng)造需求，只有“有效的供給”才能創(chuàng)造需求。此處的“有效”是指商品能夠完成驚險地跳躍，即完成商品轉化為貨幣的過程。只有商人把商品售賣出去，這部分供給才會轉化為貨幣，創(chuàng)造不大于自身貨幣價值的需求；相反，則稱之為無效供給。這就要求我國在供給側改革中關注供給的“質”，充分發(fā)揮供給對消費的支撐與引領作用，以高質量供給滿足甚至創(chuàng)造高水平消費，彌合需求與供給之間的鴻溝。

同樣，基于有效需求理論看待經濟蕭條時，也有兩個問題是不能忽視的：

（1）需求不存在有效與無效之分，任何需求都是有效的。如果需求不能被滿足，就是供給側無法對需求側做出有效的回應，應從供給側著手，減少生產與消費之間的信息不對稱，進一步增強生產與需求的匹配性，才能實現(xiàn)供需總量動態(tài)平衡，進而消除人民日益增長的美好生活需要與不平衡不充分發(fā)展之間的矛盾。

（2）關注需求側，要關注量的問題。在供給結構完全與需求結構匹配的假設前提下，需求能夠創(chuàng)造出自己的供給。一旦需求大于供給，市場就將釋放出價格信號，追求利潤的天性將使供給在短時間內滿足需求；反之，如果需求小于供給，如何挖掘需求則是政策的主要著力點。

4 結語

綜上所述，在加快構建以國內大循環(huán)為主體、國內國際雙循環(huán)相互促進的新發(fā)展格局背景下，我國要緊緊抓住供給側結構性改革這一主線，調整供給結構以適應人民日益增長的美好生活需要。同時，注重需求側管理，進一步發(fā)揮中國超大內需市場的優(yōu)勢，以促消費、強投資等方式進一步挖掘我國潛在內需，增強經濟增長的內生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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