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與日本服務貿易的對比分析與啟示

摘 要：服務貿易是對外貿易的重要組成部分，我國與日本均為亞洲服務貿易的領軍國家，但由于國民經濟發展階段等原因，日本在服務貿易的發展和建設上先于且優于我國。本文對我國和日本服務貿易進行總體和分行業的比較分析，發現我國服務貿易在出口結構、對外開放水平、知識密集型服務貿易競爭力及數字服務貿易等方面與日本相比存在短板，提出我國可以總結、學習日本先進方法和經驗，結合本國實際在技術和戰略上進行改革，進一步提高我國服務貿易國際競爭力的建議，僅供參考。

關鍵詞：服務貿易；中國；日本；競爭力；對比分析

本文索引：鄒佳瑜.<變量 2>[J].中國商論，2023（11）：-084.

中圖分類號：F590.63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2096-0298（2023）06（a）--05

1 引言

商務部在《“十四五”服務貿易發展規劃》中提出：服務貿易是國際貿易的重要組成部分，也是國際經貿合作的重要領域，在構建新發展格局中具有重要作用。雖然我國服務貿易的進出口規模位居世界第二，但服務貿易呈現質量不高、大而不強的狀態（李奇璘和姚莉，2022）。我國服務貿易長期處于逆差，2019年服務貿易逆差額達到2175億美元。其中，旅行服務、運輸服務、知識產權使用費用是我國服務貿易逆差的主要來源（陳懷錦和周孝，2022）。本文把我國與日本的服務貿易情況進行對比，可以得到一定的啟示，從而對我國服務貿易提出建議。那么為什么要選擇日本與我國的服務貿易進行對比呢？

第一，在地理位置上，日本與我國都位于東亞，地理位置相近，在政治、文化、環境上有更多的共性。在區域經濟組織方面，日本和中國共同加入了APEC、中日韓自由貿易區等區域性組織及WTO和IMF等國際性組織，兩國又共同加入了近期備受矚目的RCEP。第二，因為中國與日本復雜的局勢，中日因為歷史因素和政治摩擦的緣故，兩國關系一直比較微妙。近年來，中美貿易摩擦的爆發使日本和歐洲各國的貿易保護主義抬頭，現在面臨的這些問題都在不斷鞭策我國大力發展服務貿易。第三，近幾年中國的經濟在飛速發展的同時，服務貿易也在飛速發展。隨著中國經濟的發展，中日兩國的經濟結構逐漸趨同，中國也越來越重視服務貿易的發展，原來中日兩國的服務貿易產業呈現“互補”狀態，然而現已轉變為“互補與競爭并存”的狀態，我國與日本服務貿易之間的差距逐漸縮小。隨著服務貿易越來越重要，國家之間的服務貿易競爭也越來越激烈，但是我國在一些服務貿易行業與日本仍有差距，比較分析中日服務貿易發展現狀，分析學習日本服務貿易領先我國的領域，能為中國服務貿易的發展提供一些經驗與建議。

2 中日服務貿易發展現狀、特征及趨勢

2.1 服務貿易規模

作為貿易大國，我國服務貿易的規模要大于日本。從WTO的數據來看，我國服務貿易2021年的出口額是3922.0億美元，進口額為4413.1億美元，進出口總額8335.1億美元；日本服務貿易出口額1678.5億美元，進口額2073.4億美元，進出口總額3751.9億美元。以兩國的服務貿易進出口總額增長率進行分析，如圖1所示，通過對比歷年服務貿易進出口總額增長率可以發現，中日兩國的服務貿易出口波動都較大，但總體上正增長年份多于負增長年份。與正增長數值相比，中日兩國負增長的數值都很小，除了2020年外，說明中日兩國服務貿易都受到新冠疫情較大的沖擊。另外，圖2的柱形圖為兩國的服務貿易進出口總額，可以看到我國在2008—2021年服務貿易規模迅速擴大，而日本的服務貿易發展規模一直比較平穩。圖2的折線圖為2008—2021年中日兩國的服務貿易差額，可以發現2013—2020年我國服務貿易的逆差遠大于日本。

2.2 服務貿易出口結構

首先，對中日兩國2021年各個行業的服務貿易出口結構進行比較。中國運輸出口額占總服務貿易出口額的32.4%，日本則為15%；旅游業中國占比為3.0%，日本為2.9%。其次是知識密集型服務貿易行業。我國在建筑行業出口占比為7.4%，日本為4.9%；我國在保險服務行業占比為1.4%，日本為1.3%；我國在金融行業的出口占比為1.3%，日本為8.1%；我國在知識產權使用費占比為3.4%，日本為28.5%；我國電信計算機和信息服務的占比為19.6%，日本為6.3%；其他商業服務我國占比為19.6%，日本為28.0%；個人文化和娛樂服務我國占比為0.4%，日本為1.1%。其次，參照王鐵山（2009）及WTO把運輸和旅游定義為傳統行業，把其他商業服務貿易定義為知識密集型服務貿易的分類方法，對兩國的知識密集型服務貿易進行比較。如表1所示，從兩國歷年知識密集型服務貿易出口額占服務貿易出口額的比重來看，在2008—2021年整個時間段，日本的知識密集型服務貿易的出口額一直占據日本服務貿易的大部分比重，2021年日本知識密集型服務出口總額更是為1311.8億美元，占比達78.2%。

2.3 服務貿易對外開放水平

OECD 數據庫將服務貿易壁壘分為：外資所有權和其他市場準入限制、人員流動限制、其他歧視性措施和國際標準、競爭和國有化要求、監管透明度和管理要求。STRI數據庫涵蓋22個子服務貿易部門，以這22個子部門2021年的數據進行比較，我國知識密集型服務貿易限制指數顯著高于日本。在電信領域，影響電信服務貿易自由化的主要限制措施是競爭性壁壘。我國的限制指數（0.425）顯著高于日本的限制指數（0.099）。在計算機服務領域，目前大部分國家選擇限制人員流動的措施來影響計算機服務貿易自由化。在限制人員流動的環境下，我國和日本是相同的（0.048）。在金融服務方面（商業銀行和保險），主要的限制措施為外資準入限制。其中，我國商業銀行的限制指數為0.189，而日本為0.063。在保險領域，我國的限制指數為0.195，日本為0.034。由此可見，在多數領域日本的貿易限制指數明顯小于我國，換言之，日本服務貿易壁壘比我國更低，開放程度比我國更高。

2.4 貿易的地理方向

本文以2019年我國的商業服務貿易伙伴為觀察對象，如表2所示，可以發現日本的主要服務貿易伙伴與我國基本重合，貿易的地理方向也同中國的地理方向相似，集中在歐美發達國家與亞洲的周邊國家及地區。兩國的區別在于，在上述貿易伙伴中，中國只對荷蘭、印度存在順差，而日本則對中國、韓國、中國臺北、中國香港、泰國存在順差。

2.5 服務貿易競爭力

本文用RCA指數衡量兩國服務貿易競爭力，計算公式為RCAij=其中，Xij表示國家j產品i的出口額；Xtj表示國家j的總出口額；Xiw表示世界產品i的出口額；Xtw表示世界總出口額。RCA指數分類如表3所示。

表4是2021年我國與日本服務貿易各產業RCA指數。由表4可以看出，我國RCA指數大于2.5的服務貿易產業只有建筑業，介于1.25～2.5的產業為與貨物有關貿易、電信計算機和信息服務；其他商業服務和運輸業具有較強的國際競爭力；其余五個產業國際競爭力較弱。日本RCA指數大于2.5的產業有建筑和知識產權使用費；沒有具有很強國際競爭力的產業；其他商業服務、金融服務具有較強的國際競爭力；剩余六個產業國際競爭力較弱。通過對兩國的RCA指數橫向比較可以發現，我國在與貨物有關貿易、運輸、建筑、保險服務、電信計算機和信息服務產業上的RCA指數高于日本；日本則相反。

2.6 數字服務貿易

從UNCTAD的數字化可交付服務出口額來看， 2005—2021年，我國數字化可交付服務出口額由173.5億美元增長到2021年的1948.4億美元，出口規模增長10.2倍；從2005年占我國服務貿易出口貿易額的22.1%增長到2021年的50%。日本則由2005年的439.2億美元增長到2021年的1233.6億美元，占比由43.1%提高至72.9%。從規模上來看，雖然只增長了1.8倍，但占比增長接近30%。如圖3所示，2010年前，日本的數字化可交付服務貿易規模大于我國，說明日本數字貿易發展基礎好于我國。2010年后，我國只有2016年出口額略小于日本，其余年份均超過日本，得益于我國的數字貿易發展迅速。

本文對中日兩國服務貿易六個方面進行分析，發現日本現有服務貿易領先我國的領域主要有以下幾個：第一，總體上我國服務貿易逆差遠遠大于日本，說明我國服務貿易的出口競爭力不如日本；第二，日本的出口結構優于我國，知識密集服務貿易具有更高的附加值。日本的知識密集型服務貿易出口額占本國總服務貿易出口額的比重大于我國，尤其是在知識產權使用費上，日本處于世界領先水平。在服務貿易對外開放水平上，我國的開放度遠低于日本，造成這種局面的原因是我國服務貿易限制指數高于日本，也說明了我國的營商環境不如日本。我國與日本的貿易伙伴較為相似，但是我國與貿易伙伴大都處于逆差，而日本對其周邊國家或地區的貿易伙伴一般處于順差。中國出口競爭力大的行業，反而出口占比較少，出現不匹配的現象；日本則是出口競爭力大的行業出口占比大；第三，日本的數字貿易出口額占比達到72.9%，明顯大于我國，得益于日本數字貿易基礎建設，為日本數字貿易發展奠定了堅實的基礎。

3 日本發展服務貿易的經驗及啟示

3.1 通過RCEP向日本學習先進技術

日本是亞洲為數不多的發達國家，有許多經驗值得我國借鑒。在2022年1月1日正式生效的RCEP協定下，中日雙方都對服務貿易領域承諾了高水平開放。我國可以抓住此次機會，積極向日本學習先進的技術與經驗。在此協定下，中日兩國在外資持股上限和服務業開放度上均做出了承諾：兩國承諾提高各項服務企業的外資持股比例，并完全對外開放超過65%的服務行業，這會減少一國服務企業到另一國設立公司時的限制，同時可以擴寬兩國服務投資合作。我國可以充分利用此次高水平開放的機會，鼓勵企業抓住此次服務領域的開放機遇，通過引進日本的優秀企業和優秀人才，與日本在各個領域進行合作，推動我國企業在模仿、引進日本先進技術和管理經驗的基礎上進行本土化革新。

3.2 注重提升整體營商環境水平，提高服務貿易開放度

營商環境能影響貿易開放度，好的營商環境有利于我國招商引資，促進服務貿易的進口與出口。本文參考世界銀行發布的《營商環境報告》中的數據，可以發現歷年來日本的營商環境都優于我國，且自2015 年日本下調企業所得稅稅率后，當年日本的稅收營商環境比前一年提高了51位，這說明日本以降低企業稅收負擔來改善稅收營商環境的效果明顯。從日本的經驗與我國的“放管服”政策結合來看，我國應從降低市場準入門檻、高效服務、營造便利環境入手。如果要降低企業稅費負擔，我國可以學習日本近年來的改良措施，增強電子納稅系統，為個人和企業提供專屬的納稅標識碼，不僅提高了管理效率和社會保障及稅收制度的公平性，還使其與政府的互動更加容易。同時，我國可以深入分析在不同行業中現在采取的限制手段，以便推出合理的規制改革措施。學習與吸收服務貿易發達國家制定的較為先進的服務貿易規則，在不損害我國本土服務企業利益的前提下，適當放松一些服務產業的限制，落實“放管服”改革。同時，在應對全球服務貿易自由化的新趨勢下，進行對外開放時，要立足國情。對于我國各服務行業的限制指數高于世界平均水平的現象，我國應放松服務貿易的限制，加大改革開放的步伐。

3.3 加強數字化建設，提升數字貿易建設

日本作為亞洲數字貿易發展的領頭國家，在亞洲的數字服務貿易中一直占據很大的市場。目前，數字貿易全球治理體系構建的主導權主要由美國、歐盟、日本等發達經濟體掌握。同作為亞洲國家，日本對數字貿易規則的建設對我國具有更深入的參考價值。2001年，日本就開啟了建設數字貿易的征程，同年日本出臺了“e－Japan”政策 ，將數字化確立為國家級戰略，后陸續出臺的“u－Japan”與“i－Japan”政策使得日本從民眾到日本的各種公共部門都參與了信息化產業戰略變革與調整。日本的信息化產業建設“三步走”戰略為其數字貿易領先世界打下了扎實的基礎。我國可以學習日本數字化貿易發展的經驗，提升數字化的戰略地位，注重自身數字科技發展，延伸數字貿易發展的網絡、加強通信基礎設施的建設、培養契合數字貿易發展的人才。除此之外，我國可以與“一帶一路”國家進行合作，把數字貿易逐步延伸、擴大至沿線更多的國家和地區，擴大我國數字服務貿易規模，更好地實踐數字貿易“走出去”和“引進來”戰略，將對中國乃至全球數字貿易的發展都有好處。

3.4 發展多元化服務貿易合作伙伴

從行業上來看，目前我國與日本的服務貿易行業互補性較強，但與日本的合作本身易受地緣政治與歷史因素的干擾，且RCEP生效后，為了促進區域內貿易，各國都降低了本國的進口關稅，各國為了拓寬自己的服務貿易伙伴和擴大服務貿易進出口規模，可能會產生貿易摩擦。我國一直比較依賴日本知識產權服務的進口，如果兩國產生摩擦，日本對我國的知識產權服務出口可能受限，將不利于我國服務貿易的長遠發展。且就貿易伙伴本身而言，我國與日本的貿易伙伴相似度很高，存在潛在的競爭關系，且我國與貿易伙伴之間基本處于逆差，但日本與一些亞洲的貿易伙伴之間基本處于順差。我國可以利用RCEP生效這一契機，積極發展與RCEP其他成員國的貿易關系，積極發展多元化貿易合作伙伴。對于那些服務貿易發展不如我國的RCEP成員國，可以積極推動服務貿易的出口，以縮小我國的貿易逆差，進一步鞏固強勢服務貿易項目的出口優勢，從而提高我國服務貿易的競爭力。對于那些服務貿易實力與我國相近或優于我國的成員國，與其發展貿易伙伴可以緩解我國某些服務貿易需要向日本進口的壓力，使中國擁有更多主動權。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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