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盡頭的蝴蝶（上）

童任華

左依依睜大著眼睛躺在草地上，靜靜地傾聽周圍可能發生的任何細微聲響，她似乎正急切地等待著發生些什么？答案即將揭曉。她知道這里的景色很快將如同被施了魔法一樣，大變模樣。此時，遠處的天邊透過幾縷陽光……

巨型蝴蝶

左依依正在穿越巴坎島（印度尼西亞群島的一個小型島）的熱帶叢林，脖子上掛著相機，背上背著一個簡單的背包，包里面裝著一個生存包、一個水壺和一些干果。這趟旅程并不輕松，穿越叢林時她被嚇得不輕，她看到毒蛇就在自己腳下爬過，還在途經的路上遇到各種大大小小、五顏六色的蜘蛛織網。但是她最終還是成功抵達了目的地，一片開滿了玉葉金花的林中空地。

這次探險她將重走最偉大的英國博物學家——阿爾弗雷德·拉塞爾·華萊士的旅程，觀察巨型蝴蝶——紅鳥翼鳳蝶，這種蝴蝶是他在1859年發現的。當時，他來到印度尼西亞島上的一片林中空地，看到了翅膀長達近20厘米的金黑相間的蝴蝶。

左依依并未打算去抓這種現已成為保護動物的蝴蝶。但她知道，在太陽升起的時候，紅鳥翼鳳蝶會在長著小黃花的小灌木邊上翩翩起舞，她便可以一睹這些傳說中的蝴蝶的風采。清晨的陽光照在她的鼻尖上，地平線在陽光的照耀下蒙上了一層紅暈。現在只需等待這一時刻的來臨……

她聽到遠處傳來一聲黑輝極樂鳥的鳴叫，它的叫聲跟狗狗發出的嘶啞聲驚人的相似。她安靜地轉過身，嘗試著分辨出極樂鳥那比樹木顏色更深的羽毛。周圍一丁點動靜都沒有。整個島嶼都十分寂靜，就好像沉睡了一般。突然間，她聽到翅膀揮動的細微聲響。一只，然后是兩只、十只，接著上百只閃閃發亮的、擁有黑色輪廓黃色翅膀的巨型蝴蝶朝她飛來。

左依依拿起相機準備拍下這一幕。但是這么多蝴蝶突然一齊飛來，她都不知道眼睛要往哪看，更別提如何拍照這回事了。她端著鏡頭一會轉向右邊，一會轉向左邊，在原地團團轉。這時盤旋在她周圍的蝴蝶越來越多，左依依越來越害怕，恐懼讓她無法按下相機的快門。突然，左依依感到背后涼颼颼的，最大的一只蝴蝶落在了她的相機鏡頭上，挑釁地揮動著翅膀跟她對視著。另一只蝴蝶落到她的肩上，仿佛在她耳邊低聲說了幾句話。

左依依一動也不敢動，她感覺自己正要被眼前的一大群成排的蝴蝶吸進去……

夜間計劃

左依依在自己的床上驚醒，陽光從她忘記關上的百葉窗透進來照亮了整個房間，鬧鐘在一堆書和床頭柜上的毛衣中間“嗶嗶”作響。

“好吧！奇怪的夢，真是一個奇怪的夢！”迷迷糊糊的左依依自言自語道。“怎么就不能讓人睡到自然醒呢！”

她腦海里又浮現了剛才的巨型蝴蝶，一想到這些巨型昆蟲盤旋在自己周圍，她又打了個寒戰。幾秒的時間，她仿佛又重新回到了巨型蝴蝶的島上。等她睜大眼睛的時候，這些蝴蝶卻都不見了。她看向空中，四處尋找它們金黃色翅膀，一只都沒有。她愣住了神，不知道該怎么辦，相機一直掛在脖子上。鬧鐘又響起了，再一次把她從睡夢中拉出來。

“好吧，好吧，我起床……”左依依起身關了鬧鐘。“我知道我不是生活在荒島上，我知道該穿衣服去學校……”她一邊悶悶不樂地嘟囔著，一邊把腿伸進褲子，把荒島生活、熱帶叢林、玉葉金花，還有所有在探險中還沒來得及看到的小蟲子拋到腦后。

不過，當她的腦袋鉆出羊毛衫領口的時候，她的腦海浮現了一個想法。“要不要跟艾莉莉和小克提議，今晚去蝴蝶溫室轉轉？”她自言自語道。“我們肯定可以看到各種各樣的蝴蝶！不需要環游世界就可以遇到最奇異的品種。”

左依依覺得自己的主意棒極了，她飛快地拿起書包，一蹦一跳地跑到了廚房，一口氣喝下了一整碗巧克力味的冰牛奶，吃了一片切片面包填飽肚子，飛快地穿過花園跑去學校。她也許能趕在她朋友們之前到達學校，這能給她留下一點點時間來完善晚上的計劃。

探險的理由

這天早上，為了盡早到校，左依依十分著急地趕往學校，當她到的時候，她發現學校門口只有自己一個人，原來離第一節課打鈴還有好幾十分鐘。

很快有學生開始聚在大樓前的停車場，但是艾莉莉和小克一直沒有出現。

“他們今天不會是生病了吧……”在經歷了漫長的幾分鐘后，左依依選擇坐在人行道上等待，接著她又回想起夢里出現一幕幕奇怪的場景。夢里在印度尼西亞群島的探險肯定與她昨晚在睡前讀過的書有關。那是她在父母房間的角落里發現了一本書，內容是關于探險家華萊士在馬來群島做生物研究的故事，她在父母房間的角落里發現了這本書。華萊士在書中寫到一種對鳥類學家而言十分珍貴的鳥類——天堂鳥。書上這么寫肯定是有原因的。否則，這本書怎么會在她的父母那里呢？他們一定去過或計劃去印度尼西亞群島探險。

左依依有充足的理由需要了解巴坎島的巨型蝴蝶。這座島嶼是印度尼西亞摩鹿加群島的一部分，在父母留下的為數不多的信件中，左依依記得有一封地址一欄上就寫著：摩鹿加群島。左依依的父母是鳥類學家，總是奔波于世界各地進行科學考察，沒有人知道他們確切的位置。左依依從小由她的奶奶撫養長大，但她從來不放過任何機會，去了解父母，追尋他們的腳步。雖然這些蝴蝶并不屬于鳥類，但是它們也有翅膀，這讓左依依對這片廣袤土地上的動植物產生了興趣。

左依依經常想：“總有一天，我會完成父母的探索世界地圖，找到他們，解開他們總是拋下自己的秘密，也許跟父母一起……”

左依依對于找到她父母這件事一直保持著樂觀的態度。她幻想著自己在一片茂密的植物中間，快樂地奔到她父母的懷抱。在一點一滴地了解父母所熱愛的自然生物的過程中，左依依每天都感覺自己離他們更近了一些。當她每次偷偷夜間外出探險的時候，她總是跟自己說“這是為了找到爸爸媽媽！”

冒險精神

左依依完全沉浸在自己的遐想中，沒有發現艾莉莉和小克已經到了。她最好的朋友艾莉莉拍了一下她的肩膀打招呼，嚇了左依依一跳。

“哎呀，你們也來得太晚了！我還在想你們倆干什么去了呢。”

“跟平時差不多呀……你起來得太早了吧？”

“哎……差不多是吧。鬧鐘把我從一個奇怪的夢中吵醒，我就趕緊跑到學校來跟你們說說這個夢……”

“夢？你這么早趕著來學校就是為了跟我們說一個夢嗎？我可不信，你是不是做夢的時候把腦袋也磕壞了？”

“當然沒有！其實我的夢也不重要，只是它讓我想到一個主意。”

“我敢打賭，十有八九又是什么餿主意？”一直沒有說話的小克，靠近了幾步嘟囔道。“肯定又要給咱們提議那些爸媽堅決不準做的事情……上次就是，咱們差點被逮住。我可不想受懲罰！”

“不是餿主意，小克，不用擔心。這一次不用冒任何風險。我已經全部計劃好了！”左依依迫不及待地回答。

“哈，你看，艾莉莉！我說什么來著……”

“我還以為你起碼也有點冒險精神呢。”左依依假裝用不屑一顧的語氣回答道，確保能夠刺激到小克。

等了幾秒，見他沒反應，左依依又接著說：“小克，反正你不去也沒有什么關系。沒有你，我們也能去。我們又不害怕，我們……”

這些話明顯刺激到了他，他不再對女孩們擺著一副臭臉。

“我剛才又沒說我不去。”

“是嗎？那你剛才說什么了？”

“剛才我說……剛才說我不想被罰，沒別的。那這個計劃必須要完美——任何被逮到的風險都沒有。如果你覺得我是害怕探險……”小克挺起胸膛，筆直得像一棵樹，兩肩外展，眉毛一挑，滿眼挑釁，他用手撣去衣領上壓根看不見的灰塵。

左依依強忍著笑意。她十分了解怎樣說服小克跟著她們行動。事實上，兩個女孩子不可能真的把小克一個人留在家里。因為如果他不跟著一起去的話，他就會把她姐姐所有外出的事情都告訴父母。

艾莉莉偷偷地給左依依遞了個眼神。“那么，左依依，告訴我們目的地吧。我們都很好奇……”

“一個溫室……”

“唷！又是植物？”小克說。“早晚我會變成一頭吃草的牛！折騰一趟又為了看花花草草？老實說，你沒有更好的主意了嗎？”

“不是你想的那樣，小克。它不只是一個植物溫室。它是一個蝴蝶溫室……”

“蝴蝶？他們在溫室里種蝴蝶？”

聽到小克的話，左依依大笑起來。“對呀！他們一天給蝴蝶澆三次水呢。所以那里面的蝴蝶都長得特別大。還有，小克，他們在水里加了顏料，蝴蝶翅膀就長成五顏六色的，其他地方都見不到這些顏色的蝴蝶。”

“左依依，別再作弄他……”艾莉莉打斷道。

“哎呀，你不相信我說的話嗎？”

艾莉莉聳了聳肩表示不信。小克著急地想知道溫室里長蝴蝶的故事是不是真的。他已經開始想象蝴蝶被粘在樹苗幾米高處，每天早上有一個園藝師定期去一排排的蝴蝶中，一只只測量它們翅膀的尺寸。

“如果你們不相信我說的話，那你們應該跟著我一起去親眼看看。今天晚上等天黑了咱們就行動，9點鐘我去你們家找你們。說定了？”

艾莉莉還沒有來得及點頭答應，早課的鈴聲已經第二次響起了。他們得趕緊回到教室，耐心地等到放學后再想晚上探險的事情。

啟程——蝴蝶溫室

左依依準時來到艾莉莉家門口。當教堂大鐘敲響9點的鐘聲時，她朝艾莉莉的窗戶扔了一塊小石頭。艾莉莉房間里的燈已經熄滅了。她不會是已經睡著了吧？她會不會已經忘了我們的約定？難道她出什么事了？就在左依依準備列出所有發生在艾莉莉身上的情況時，準備完畢的艾莉莉和小克出現在房子前面的街上。

“怎么回事！你們怎么下來這么‘迅速？”

“我倆早就準備好了，關了房間的燈之后立刻就跑出來了。但為了不被發現，我們在自行車棚邊上躲了5分鐘。小克急著去看顏料染出來的蝴蝶……”

“沒問題！這次探險肯定不會讓他失望的！那咱們趕緊出發吧！要走大半個小時才能到溫室呢。”

艾莉莉的弟弟沒有說話，從他的臉上，左依依看出好像他在隱瞞著什么。她希望這個小家伙不是在計劃捉弄她們倆。左依依開始朝著城市的外圍郊區走去。艾莉莉和小克一前一后跟在她后面走著，他們試著讓自己走在暗處以防被城市里來來往往的駕駛者發現。小克時不時地用手拍拍自己夾克的口袋。他的衣服口袋看起來比平時要鼓，好像是里面裝了什么不尋常的東西。

“小克，你把阿奇帶在口袋里吧？”

阿奇是她弟弟的寵物龍貓，一只白天睡覺，一到晚上就十分活躍的友好的嚙齒小動物。每次夜間探險的時候，小克總是帶著它。

“唔……帶了，帶了……”

“你難道給它穿了衣服？它看上去胖了三圈！”

小克重新拍了拍衣服口袋回答道：“沒，沒有……它一點也不胖……是不是，阿奇？”

艾莉莉看到龍貓的小鼻子動了動，好像在回應他。其實，它還是跟平常一樣大小。她嘆了口氣，繼續琢磨弟弟究竟在打什么算盤。左依依很快忘記了小男孩剛剛一臉可疑的樣子，遠遠地在前面走著，希望盡早到達目的地。

幾個月之前，市政府在一塊一直閑置著的空地上建了一個蝴蝶溫室，人們可以漫步在昆蟲叢中。這些帆布大棚底下不僅有蝴蝶，還容納了科學家從世界各地帶回的數千種生物。前來參觀的人們可以走到昆蟲中間，隨心所欲地觀察這些活躍在不同地區的外來生物。不過當你進入這個擠滿了各種小生命的空間，要注意不要踩到螞蟻或者甲殼蟲。

為了悄無聲息地進入溫室，艾莉莉帶了三個綠色的披風在包里。當他們走到半路，她在人行道上停下來，從背包里拿出披風分給大家。小朋友們安靜地披上披風。阿奇好奇地想知道為什么突然停下來，它從主人的大衣口袋伸出頭縮著鼻子嗅搭在上面的披風。它感到不太自在，從口袋里爬出來，跑到了小克的肩上，這樣它就什么都看得見了。但是小克的夾克口袋卻一直鼓鼓的，隱藏在披風下。

偽裝課

左依依、艾莉莉和小克終于來到了溫室附近，他們跳上了溫室外圍的小矮墻。小克的披風太大了，穿著披風的他看上去有些奇怪，像是背上長了兩個大翅膀。當他舉起雙臂時，兩側的披風揚起來很高，他的頭被蓋在了披風里。艾莉莉看到他像個巨型昆蟲，不禁笑了起來。

左依依在他背上拍了一下對他說。“你覺得你會被蝴蝶當成它們中的一員，是嗎？”

整個人都縮在披風下的小克沒有說話，聳了聳肩。

蝴蝶溫室所在的地方最近才修整完畢。幾十年來，樺樹生長在城市的這個角落。穿著綠色披風的三個小朋友與周圍植被的顏色完全融為一體。他們跑過了第一排樺樹，并在最后一棵樹后面停了下來，觀察街道情況。馬路上一輛汽車也沒有，看上去保安應該也已經巡邏完畢。

左依依低聲說：“可以走大路了。我們一直跑到第一個溫室后面再停下來。”

當他們正準備跑的時候，小克大喊道：“嘿，你們看！這些飛蛾跟咱們今晚一樣！”左依依和艾莉莉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在一棵白樺樹的樹干上，幾只飛蛾似乎粘在樹皮上。它們好像一些小等腰三角形排列在一起，三角形中間烏黑發亮的、絲絨質地的凸起物和兩根長長的天線暴露出它們是飛蛾。

小克帶著一臉疑問轉向左依依：“在我家鄉間小屋那里的飛蛾跟這些飛蛾長得一樣，只不過它們是全白中帶著黑色斑點，而這里的飛蛾像是穿上了佐羅的夜行衣。”

左依依笑了一下，看著這些飛蛾所在的樹干。市中心的白樺樹在多年的工業污染影響下已經變黑了，跟小克在鄉下看到的樺樹已經完全不一樣了。“你想，如果這些飛蛾都是白色的，它們就會被鳥兒發現，然后被吃掉吧？”她回答他說。

小克眉頭緊皺著思考。他從來沒有想過鄉下的樺樹會比城市里的樺樹要白這么多。

“那它們怎么拜訪鄉下的表親？”左依依覺得是時候給小克展示大自然的神秘技能了。讓他知道蝴蝶們是如何躲避捕食者，以及如何懶洋洋地曬太陽或神不知鬼不覺地隱藏在黑暗里。她牽起小男孩的手，點頭示意艾莉莉。

“你很快就會知道答案！現在咱們趕緊進入溫室里！我給你們介紹飛蛾的表親們！”

樹枝活了

這天傍晚時候，從學校放學回家的左依依花了好幾個小時研究各種帳篷的安裝和拆卸。她知道當前門關閉后，人們會將一個大鎖鎖到鎖鏈上，將溫室關得嚴嚴實實。到時候，他們可以拔下插在土里的小木樁中的一個，然后溜進帳篷里。她帶著她的朋友們來到溫室的后面，她蹲下用手沿著大棚邊緣的地面尋找木樁。

左依依沒有跟朋友們解釋，獨自在地上摸索了幾分鐘后，她喊道。“呀，這有一個！幫我拔一下！”

三個小朋友蹲下來試著抓住左依依發現的小木樁。

“數到三，咱們同時用力。一、二、三！”左依依數道。

小木樁紋絲不動。

“應該從旁邊發力轉松它。”艾莉莉建議道。

左依依站了起來，對著小木樁的帽蓋上踢了幾下，帽蓋跟網球差不多一邊大。過了一會，小木樁轉了起來。左依依用手把它稍稍拉起來了一點兒，然后兩腳站到木樁兩側，用力一拉。帽蓋升高了幾厘米，足夠抓住中間的桿。

“來，數到三，我們再試一次。一、二、三！”左依依數道。

這一次，小木樁被拔了出來。由于用力過猛，他們失去平衡跌坐在地上。穿著綠色披風的他們看上去像三個在空中揮舞著爪子拼命找平衡的蟲子。

小克第一個站起來，到處尋找他的龍貓。“有人知道阿奇藏哪了嗎？”

“我們在拔那個木樁的時候，它就在旁邊。”艾莉莉看了眼自己周圍回答道。

他們轉頭看向木樁方向。只剩下一個大洞提醒著大家，幾分鐘前那里還立著一根木樁。帆布大棚的門簾的繩子現在已經解開了，溫室底部露出一些縫隙。

小克輕輕地將篷布掀開，彎下腰，把頭伸進溫室，去看篷布后面有什么：阿奇沒有等它的主人，早已經鉆進溫室，用兩只后腿站著，正在好奇地嗅著一株十分濃密的灌木。

小克站起來，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確定自己不是在做夢。艾莉莉和左依依也把頭伸進溫室里去看。幾株小灌木一株挨著一株形成了一個奇怪的小灌木叢。這些灌木長著翠綠的大葉子，每片大葉子邊上圍繞著六片小葉子。另一邊是幾株看上去已經枯萎了的灌木。

一直立著后腿站著的阿奇，伸出一只前爪輕輕地碰了一下灌木枝。

他們跟在阿奇后面溜進了溫室，進去的時候剛巧遇見阿奇在觸碰伸出的灌木枝。樹枝開始顫動，然后它沿著樹枝一溜煙爬上去了，他們被驚呆了！

“這株灌木看上去自己會動！”小克驚訝地說道。

“它應該是株有魔力的灌木！”左依依回答他道。“你朝它吹氣試試看它會不會跑。”

小克深吸了一口氣，然后開始對著植物吹氣。一些小樹葉簌簌地動，其中一片樹葉比其他樹葉抖動得更加劇烈，它竟然跑到這根樹杈的高處去了。

“哇！灌木被施了魔法！”小克大喊道。

“不是灌木在移動，”左依依回答道。“你仔細看看，你說的灌木其實覆蓋著很多昆蟲。你以為你看到的是樹葉，事實上是竹節蟲和葉蟲。它們來自云南。”附在灌木樹杈上的小短枝其實是竹節蟲。它們有些是綠色的，有些則看上去像枯樹枝顏色，讓人誤以為是植物的一部分干枯了。

艾莉莉補充道：“它們有些比變色龍的變色能力還要強！”

小克開始環顧自己周圍，懷疑溫室里的所有植物實際上都是一群巧妙偽裝的、伺機撲向他的昆蟲。他咽了一下口水，小聲問道：“你不是說這里會有蝴蝶嗎，在哪呢？”他想著五顏六色翅膀的蝴蝶會更容易發現，便問道。

“這些篷布下面有著大把的驚喜等著你呢。”左依依眨眼回答他道。

尾聲

阿奇又重新跑到溫室的某條小道上。左依依、艾莉莉和小克走在它后面，觀察藏在大棚各個角落里的其他小蟲子。左依依睜大著眼睛。如果這里有來自馬來西亞的竹節蟲，那么也極有可能來自同一地區的其他物種。她試著回憶昨天在華萊士的游記里讀到的內容。

探險家華萊士從旅途中帶回了三千多只鳥類羽毛、兩萬只蝴蝶和鞘翅目昆蟲，總共將近一千種不同種類的鳥類和七千多種昆蟲。在他的書中，他還提到了當地人送給他的婆羅洲竹節蟲。不過，這些竹節蟲是作為天堂鳥的食物之一。說不定其中有一個環節最終可以指引左依依發現關于她父母的一點線索。

她嘗試不去多想，并將注意力集中在第一個溫室里收集的動植物上。就從小克想看的長在樹上染色蝴蝶開始吧……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