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娜?趙明



摘 要:本文以北京、上海、西安等九座國家中心城市2011-2020年數據為研究樣本,利用熵值法測算了數字經濟發展水平,并采用逐步回歸法對其影響因素進行了分析。結果表明:西安市數字經濟發展水平較低,且年均增速低于九座城市數字經濟發展水平年均增速。城鎮化率與數字經濟發展水平顯著負相關,人力資本和產業結構與數字經濟發展水平顯著正相關。
關鍵詞:數字產業化;產業數字化;熵值法;數字經濟
一、引言
黨的二十大報告明確指出:“要加快發展數字經濟,促進數字經濟和實體經濟深度融合,打造具有國際競爭力的數字產業集群”。根據《中國互聯網發展報告2022》顯示,中國數字經濟規模在2021年達到了45.5萬億元,數字經濟總量已經位居世界第二。大數據、人工智能、區塊鏈、物聯網等信息技術與實體經濟深度融合,推動中國經濟向數字化轉型。2022年11月,《西安市“十四五”數字經濟發展規劃》(以下簡稱《規劃》)發布,《規劃》中明確指出到2025年西安市數字基礎設施達到國內先進水平、數據資源創新應用體系逐步完善、傳統產業數字融合成效顯著、重點技術創新能力顯著提升。
二、西安市數字經濟發展現狀
1.數字基建穩步推進
數字經濟發展離不開基礎設施配套建設。截至2022年11月,西安累計建成5G基站達39029個,5G用戶達1488.7萬戶,數字用戶規模不斷擴大;萬兆無源光網絡(10G PON)端口數超過15萬個,光纜線路總長度達到92.11萬公里,為910多萬戶家庭提供千兆光網,新建樓宇光網覆蓋率達到100%。西安國際互聯網數據專用通道獲批并建成開通,西安國家級互聯網骨干直聯點網間帶寬提升至650Gbps。與此同時,政府服務同步納入數字化,“i西安”App接入服務事項450項,市級政務服務事項網上可辦率達91.9%。政務服務納入線上辦理不僅提升了政府行政辦事效率,還降低居民政務辦理的時間成本。
2.數字產業發展進程加快
數字經濟的發展離不開數字產業的支撐。2020年,西安市規模以上五大新興產業全年營業收入為524億元。其中,規模以上大數據產業營業收入248億元,增速25.1%。大數據產業相關從業人員多達2.9萬人,專業研發人員超過8000人。此外西安市還擁有300余家人工智能企業,核心產值高達150億元。華為、阿里、騰訊、三星、中興等一批大數據與智能終端企業的入駐,為西安市數字經濟產業的發展提供動力。此外西安市電子商務平臺經濟呈規模化發展態勢,2021年西安市擁有電子商務企業數量多達12.68萬家電子商務交易額達到了5610億元,同比增長11.1%。
3.數字經濟空間布局加快
全面推進數字化轉型,是提升城市數字競爭力、探索超大城市社會治理的關鍵之舉(張健,2022)。西安市在數字化轉型中注重整體思維,圍繞“一域兩核三帶多點”的數字經濟發展空間布局,以主城區為核心重點推進數字絲路、數字文旅等服務業轉型。以高新區和航天基地為數字經濟發展核心區,重點發展新一代信息技術產業。以科技研發帶、工業轉型帶、數字絲路帶為基礎帶動周邊縣城農業數字化轉型。
三、數字經濟發展水平指標的構建、測度與分析
1.指標體系建立與數據來源
根據《規劃》中提出西安市要以數字產業化、產業數字化為主線,以數字基建、數據要素、數字技術三大要素供給為基礎,并參考王軍(2021)等學者關于數字經濟指標體系的構建,結合數據的可獲得性,最終確定數字產業化、產業數字化數字、數字基礎和數字技術四個一級指標,電信業、互聯網業、廣播電視業、軟件業等十一個二級指標,人均電信業務總量對數、互聯網和相關服務上市公司數量等十二個三級指標來測度數字經濟發展水平。具體指標體系如表1。
本文數據時間選擇2011-2020年。其中電信業務總量、國際互聯網用戶數、移動電話年末用戶數、R&D內部經費支出、專利授權量等基礎性指標來源于各個城市的《城市統計年鑒》。上市公司數量來源于國泰安(CSMAR)數據庫,選擇標準根據2021年國家統計局發布的《數字經濟及其核心產業統計分類(2021)》。數字普惠金融指數來源于北大數字金融中心編制的《北京大學數字普惠金融指數(2011-2020年)》。部分缺失數據通過計算年平均增長率,然后計算當年數值進行替代。
2.樣本城市選擇
考慮到若僅對西安市數字經濟進行測度,無法客觀反映西安市真實的數字經濟發展水平情況。因此為了保證對西安市數字經濟發展水平測度的客觀、真實、嚴謹,本文選擇其他八座國家中心城市作為樣本城市來反映西安市數字經濟發展水平的情況。之所以選擇這八座城市是首先因為國家中心城市在中國城市等級結構中具有重要地位,可以獲得更多政策傾斜。其次是因為國家中心城市的資源調配能力、城市自身經濟發展等綜合實力差距不大。
3.測度方法
確定數字經濟發展水平,不僅需要依靠指標體系的構建,各指標之間權重值的確定同樣重要。目前,主流研究中對權重的確定主要有兩種方式:一是主觀賦權法,包括專家賦權法、主成分分析法、Delphi及AHP等。其主要依據指標間的相對重要程度人為賦予各指標一個權重,受主觀因素影響較大,不同學者對不同指標看法不同會造成指標權重間存在巨大差異;二是客觀賦權法,主要包括熵值法、聚類分析法、標準差法等(王軍等,2021)。其主要通過各指標之間的數據,通過計算信息熵進行賦予權重。因此,為了排除人為因素對測度水平的影響,本文選擇客觀賦權法中的熵值法進行測度。
4.結果分析
圖1是九座國家中心城市數字經濟發展水平得分情況。從圖中整體情況可以看出:其一,九座國家中心城市數字經濟發展水平得分存在明顯的“兩極分化”。北京、上海兩座城市匯集了全國大量優秀科技人才與優質科技企業,數字經濟快速發展,其歷年數字經濟發展水平得分均高于歷年九座城市數字經濟發展水平得分的平均值,處于高數字經濟發展水平梯隊。其二,天津、重慶、成都、西安、武漢、鄭州、廣州七座歷年數字經濟發展水平得分則均低于數字經濟發展水平得分的平均值,處于低數字經濟發展水平梯隊。
從發展趨勢上看,(1) 九座城市數字經濟發展水平得分均呈現上升態勢,2019年之后天津、重慶、成都、西安、武漢、鄭州、廣州七座城市間數字經濟發展水平得分差距成擴大態勢,且與北京、上海兩座城市數字經濟發展水平得分相比初步呈現“后追效應”。(2) 這九座城市中數字經濟發展水平得分年均增長率最高的城市是鄭州市,年均增長率為26.48%。數字經濟發展水平得分年均增長率最低的城市是重慶市,年均增長率為9.8%。(3) 九座城市數字經濟發展水平得分年平均增長率為13.84%。西安市數字經濟發展水平得分年均增長率為13.32%,比九座數字經濟發展水平年平均增長率低0.52%,與鄭州數字經濟發展水平年均增長率相差近一倍。西安市數字經濟發展水平年均增長率僅高于重慶、武漢和北京這三座城市數字經濟發展水平年均增長率,西安市數字經濟發展水平得分年均增長率目前處于中下游水平。(4) 從數字經濟發展水平得分的具體數值看,2020年數字經濟發展水平得分最高的城市是北京(59.38),其次分別是上海(37.60)、廣州(22.19)、武漢(11.38)、成都(10.51)、重慶(8.65)、鄭州(7.81)、天津(7.43),西安(3.94)。2020年西安市數字經濟發展水平得分僅為北京的1/15,為西部重點城市成都的8/21,與倒數第二的天津市相差近一倍。以上表明西安市數字經濟發展水平仍然較低,增速較慢,西安市需要全方位支持數字經濟發展,讓數字經濟成為城市發展的新引擎。
四、影響因素分析
1.影響因素選擇
目前關于數字經濟發展水平的影響因素研究尚處于起步階段,本文在參考了蔡紹洪(2022)、蘇冰杰(2022)等影響因素指標選擇的基礎上,根據數據的可獲得性最終選擇產業結構、城鎮化率、政府行為、人力資本、經濟增長作為影響因素。這些數據來自2011-2020年《中國城市統計年鑒》。
2.模型選擇與實證檢驗
借鑒鐘業喜(2020),采用逐步回歸對影響因素的分析。其方法步驟為:第一步,通過SPSS平臺對已選變量的相關性和多重共線性進行檢驗,剔除掉不相關變量與存在多重共線性的變量。第二步,將未被剔除的變量進行多次回歸,選擇各解釋變量均顯著,且對R2擬合效果最好情況進行分析,結果如表2所示。可以看出,回歸結果擬合優度R2為0.894擬合效果最好,且產業結構與人力資本顯著,系數均為正值,與預期效果一致。但城鎮化率則為負向顯著,其可能原因在于大量勞務人員進入城市,城市基礎設施供給巨大壓力,且大多城市數字經濟發展水平較低,無法提供有效的數字支撐,導致較高的城鎮化率對數字經濟的發展產生了負向作用。
五、結論與政策建議
本文運用熵值法測度了西安市等九座國家中心城市數字經濟發展水平,結果表明:從整體情況來看,北京和上海的數字經濟發展水平高于平均值,而天津、重慶、成都、西安、武漢、鄭州、廣州的數字經濟發展水平均低于平均值。從發展趨勢上看,九座城市數字經濟發展水平均呈現上升態勢,鄭州市數字經濟水平的年均增長率最高,而重慶市最低,西安市數字經濟水平年均增長率處于中間水平,但與鄭州市數字經濟水平年均增長率相差近一倍。產業結構與人力資本顯著促進了數字經濟發展水平,而城鎮化率則抑制了數字經濟發展水平。根據以上研究結論提出如下建議:
1.支持本土數字企業發展
西安市擁有眾多一流科研院所和科技人才,吸引了一大批與數字經濟相關的龍頭企業入駐,為西安市數字經濟發展增添動力,但西安在引進外來數字龍頭企業的同時擠占了本土數字企業生存和發展的空間。西安市應促進本土數字企業與龍頭企業產業對接,形成完善的上下游數字產業鏈,促進本土企業發展。支持本土企業與研究院合作,促進企業與研究院產業研深度合作,帶動本土企業數字化轉型,形成數字化企業產業園,最終形成數字產業集群。
2.打造數字化政府,深化“放管服”
數字化政府的本質是淡化政府責任邊界,打破過去政府部門之間信息不流通、數據不流暢、責任邊界模糊的情況。運用現代信息技術,將政府形成一個統一的整體,下放部分權力,各部門辦公窗口均有權限辦理其他部門基礎性業務,真正做到“讓數據多跑路,讓群眾少跑路”,真正做到服務型政府的轉型,改善營商環境,建設高效數字化政府。
3.加強數字經濟與實體經濟融合發展
數字經濟的發展離不開實體經濟的支撐,只重視數字經濟容易脫實向虛,只重視實體經濟容易造成成本增加。運用數字技術對傳統實體行業進行技術改造,提高資源利用效率,提高經濟發展質量,實現西安市經濟高質量發展,縮小西安市與其他先進城市的“數字鴻溝”。
注釋:
https://www.cnii.com.cn/rmydb/202201/t20220106_ 348847.html
http://www.xa.gov.cn/ztzl/ztzl/lwlbzt/zcwj/6360eba 3f8fd1c4c2124f1e1.html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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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蔡紹洪,谷城,張再杰.中國省域數字經濟的時空特征及影響因素研究[J].華東經濟管理,2022,36(7):1-9.
[4]蘇冰杰,盧方元,朱峰,李彥龍.中國數字經濟發展水平:時空特征、動態演化及影響因素[J].運籌與管理,2022, 31(9):161-168.
[5]鐘業喜,毛煒圣.長江經濟帶數字經濟空間格局及影響因素[J].重慶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20,26(1):19-30.
作者簡介:趙娜,女,陜西渭南人,博士,西安外國語大學經濟金融學院教授,碩士生導師,研究方向:數字經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