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氣味”的藝術價值相關聯的“豫西剪紙”在“鄉村振興”視野下的活態調研課題綜述

摘要：豫西地區的黃土塬上，陳列了許多的窯洞和地坑院，但衰頹的樣貌似乎又讓人忍不住追憶往昔的崢嶸。豫西剪紙作為豫西民俗事項的重要組成部分由來已久，尚黑是豫西剪紙的一大特色，村民將自己的思想情感和信仰一剪一刀地融入門箋、窗花、頂棚花、圍墻花、鞋花、肚兜花、枕頭鼎花、燈籠花等的紋樣中，被用在裝飾服飾、節慶、嫁娶、祭拜、祈福等生活的各個方面，寄托了他們對幸福生活的追求。將“氣味”的藝術價值與“豫西剪紙”套接，是新時代非遺傳承的創新手段。氣味的記憶功能，既立體化了“豫西剪紙”內涵，又豐富了受用者的情感。南溝村作為特色鄉村因地制宜地傳承豫西剪紙，在保護中發展，在發展中創新，是馬克思主義唯物史觀的現實依據，是華夏文明可持續發展的重要舉措，為鄉村振興提供了優秀的范例。

關鍵詞：豫西剪紙；氣味價值；鄉村振興

一、課題研究的背景與思路

“《鄉村振興戰略規劃（2018～2022年）》提出，到2020年，鄉村振興的制度框架體系基本形成，全面建成小康社會的目標如期實現。到2022年，鄉村振興的制度框架和政策體系初步健全。探索形成一批各具特色的鄉村振興模式和經驗，鄉村振興取得階段性成果。”黨的十九大以來，鄉村振興成為熱門話題，社會影響廣泛， 2021人民網全國兩會調查熱詞榜中“鄉村振興”居第三位。2021年政府工作報告將“全面推進鄉村振興，完善新型城鎮化道路” 作為“十四五”時期的主要目標任務之一。意味著鄉村振興戰略作為新時代國家重大戰略，是解決現階段中國社會主要矛盾的重要抓手，彌補了全面建成小康社會的鄉村短板。

豫西剪紙作為非物質文化遺產，其文化內涵是鄉村文化振興的有機組成部分，因地制宜地保存可持續發展古樸文明技藝，是傳承中華優秀文化的有效途徑。嗅覺是感覺中重要的組成部分也是藝術領域長期忽略的藝術表達形式。氣味的記憶功能，幫助喚起過往記憶。將“氣味”的藝術價值與“豫西剪紙”套接，是新時代非遺傳承的創新手段。

首先，“鄉村振興”是時代背景和潮流話題，研究結果的豐富性，為課題的理論夯實了基礎；其次，“豫西剪紙”作為河南具有代表性的非物質文化遺產形式，應得到重視且良性傳承；再次，“豫西剪紙”的藝術手段與現當代藝術形式相結合的新穎的手段，是 “豫西剪紙”跟進時代潮流，得以傳承下去的新動力，符合事物發展觀。

二、研究的重難點及創新點

第一，“氣味”藝術價值與剪紙藝術洽接的過程是補充記憶的手段，是“豫西剪紙”得以深刻化的創新手法。非遺文化“豫西剪紙”作為古老的民間藝術，在保護技藝與文化內涵的前提下，尋求更為廣泛的受眾道路。將“氣味”的藝術價值與“豫西剪紙”傳統技藝結合是一種創新的手段，是古老藝術自我更新的強大推動力，并由此助力人類五官藝術的協調發展。

第二，對豫西剪紙的“尚黑”原因提出觀點，“尚黑”是氣候條件與藝術載體相結合持久表現力的應用結果，天高地厚的地理與樸實憨厚的民風，當地更“尚儉”。

第三，對豫西剪紙造型風格提出觀點，道家文化的內容為民俗活動提供來源，豫西剪紙的創作思想是承接華夏文明的底蘊，其花紋樣式是發展了仰韶文明的輝煌。

三、豫西剪紙

（一）豫西剪紙的起源與發展

豫西地區是晉豫大峽谷的南部、南陽盆地以北的地區，其地形以山地、丘陵、坡地為主，地理位置的閉塞為古樸的民間藝術存留了空間，豫西剪紙就是其中之一，被譽為“民俗奇葩，中原一絕”并入選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名錄。

雖然剪紙作為民間民俗藝術由來已久，但至今沒有考古證據證實以紙張為媒介剪紙藝術作品的最早確切年代。但河南西部出土文物證實，漢代民間已使用鐵質剪刀，而紙張的大規模使用是在東漢蔡倫升級造紙技術之后。因而剪紙藝術應成于西漢之后。

即便如此，學者們從原始壁畫、巖畫、洞穴繪畫和原始器物裝飾紋飾可以感知古人類對于造物的想象力和概括力，繼而推測對于影像關注始于遠古。史料記載，西周時期，流傳的故事 “周成王剪葉封弟為王”；在春秋時期，晉國為了炫耀國威，用金箔剪出鳥獸圖形，彰顯財力；在南北朝時期，大量造像藝術的發展必然帶動剪紙藝術的進步；唐朝時期剪紙非常普及，花燈樣式是通過剪紙藝術參與完成；明清時期，剪紙藝術發展到了頂峰，出現花樣繁多的扇面剪紙。

（二）豫西剪紙的“尚黑”緣由猜想

黑色剪紙是豫西剪紙的一大特色。在中國的大部分地區，黑色是不吉利的象征。而豫西地區相反，黑色寓意幸福美好，特別是在結婚或重大的喜慶場合。

尚黑是豫西地區特有的民俗文化，有學者將其歸結為夏文化的表現。依據的是漢代董仲舒在《三代改制質文》，具體解釋王命更迭應遵循的禮制。其中夏代以黑色為主，即“黑統”；商代皆尚白色，即“白統”；周代選擇赤色，即“赤統”；但所謂“三正”“三統”“三代改制”等言論來源于漢代儒士修撰的經籍疏釋，是以“五行”或“讖緯”理論為基礎，為帝王統治權而作出的“合法”解釋。而作為民俗剪紙藝術，盡管在審美訴求方面有上行下效的表現，但絕不會僭越國統之色服務庶民文化。

八十七歲的任孟倉老人是豫西剪紙非遺傳承人，他告訴我們，“這黑色也就說裱個屋，十年八年只要不挪窩，顏色就不會變。要貼紅色的，一個月就會褪色。”豫西地處內陸，干旱少雨，太陽照射時間長，黑色耐曬，不易褪色，考慮到經濟性與實用性，“黑色剪紙”得以流傳下來并形成了一種欣賞習慣，其根源的實際作用應是“黑色”的實用性，反映當地自古的“尚儉”之風。

（三）“豫西剪紙”的文明猜想與價值意義

有學者提出，豫西剪紙造型風格受道家文化影響。

在豫西剪紙的創作內容中關于蟠桃盛會、太上老君金丹、八仙祝壽、太極八卦門神等得道升仙的內容。從廣義來講，中國的民俗創作內容多少都會受到道家文化的影響，但風格定位在豫西剪紙上，勢必縮減道家文化在中國乃至東亞地區的影響力。因此，剪紙藝術的創作內容借鑒道家文化，但豫西剪紙的造型風格從屬藝術流派問題。

豫西剪紙的創作思想應是華夏黃河流域文明，特別是仰韶文化影響深遠。仰韶文化對豫西剪紙的影響可從目前出土的文物論證。例如三門峽李家容虢季、虢仲墓葬中出土的仿生玉，其造型特點夸張樸拙與豫西剪紙簡形概括相似。仰韶彩陶文化中，出現的各種紋樣符號，例如，漩渦紋、花瓣紋、魚鳥紋、鋸齒紋、萬字紋、蛙紋等，在豫西剪紙的紋樣表現中也是有跡可循的。研究豫西剪紙作品不難發現，民間藝人的創作理念和藝術表現手法存在借比、象征、表意、諧音以及直觀、隨意、質樸等表現方法，與仰韶彩陶紋飾中以意表形的造型理念，具有一脈相承的關系。這表明，任何一種藝術形式的出現，必然有與之相近的藝術特點，促使其在集體創造和循環反復的過程中，逐步發展成為一種新的藝術形式。

四、豫西剪紙的氣味探尋

（一）豫西剪紙的氣味的分類

氣味具有普遍性、普適性和獨立性。普遍性是氣味無處不在。普適性，氣味的認可度，例如“玫瑰香”；獨立性，是建立在個體的記憶下形成的獨特氣味，例如“愛人的體香”。

國內外對“氣味”劃分各異，比較流行的有里曼爾分類法、羅伯特分類法、葉心農分類法等，他們根據不同標準對具體的香氣進行類型劃分，給香氣研究提供了優秀的參照。本文站在“氣味”的藝術特性角度來講述過去的故事，美好的回憶，具有情景性和針對性。根據課題研究需求，針對本課題，對“氣味”表達藝術效果進行了如下劃分：

1. 意境香：用以表意境“氣味”，是意境之美，如寺廟、禪宗、五行等。

2. 氛圍香：用以記錄節日“氣味”，例如，春節、端午、情人節等。

3. 情景香：用以記錄回憶特殊“氣味”因個體的差異性特殊性，情景香可以表現不同形式。

4. 表征香：反映某些具備本或散發體香氣的具體物件。例如，各類花品的香味、某件器具的味道等。

（二）氣味價值的體現與意義

將寓意的氣味放在剪紙形態之上，豐富了人類的情感器官，當視覺與嗅覺同時發揮作用時，情感上的共振效應必定是難忘的。對于地方而言，將“氣味”價值應用于非遺文化是文化的創新發展，在新力量的推動非遺傳承的背書下，通過建立商業合作，帶動經濟的發展。對于人類感官而言是促進嗅覺的發展，為五官藝術的協同發展注入力量，使人類感覺器官的協調發展。

五、豫西剪紙在“鄉村振興”背景下的時代意義

梁漱溟認為鄉村建設在于救濟鄉村和創造新文化，這與鄉村振興的思路不謀而合。歷史上有很多以藝術為名的村莊發展方案。20世紀80年代中國臺灣藝術家葉蕾蕾在費城北部創立人文藝術村；澳大利亞學者麥克亨利認為藝術可以為鄉村社會福利做出貢獻；日本北川富朗在日本新潟縣舉辦的越后妻有大地藝術節。我國當代藝術家渠巖，發起的“許村計劃”；歐寧發起的“碧山計劃”，都著力保留鄉村傳統基建項目，復興鄉村文化。這些都為藝術在鄉村振興提供了可靠優秀的方案。

豫西剪紙藝術作為民間傳統藝術的一種也應該學習國內外成功的經驗，依靠當地特色剪紙打造特色鄉村，走自己的振興之路，發展優秀民俗文化，實現鄉村振興。用原汁原味的民俗內容豐富鄉村經濟結構，符合國家對非遺文化支持的決心，也體現當代中國的文化自信。將豫西剪紙民間藝人的藝術作品與社會需求結合起來，關注社會發展方向，創新藝術內容與表現形式，致力于大眾傳媒，成為大眾公共生活的一部分，或許能解決關于傳統民俗文化面臨的“不實用”“技藝失傳”的困境。

六、總結與展望

坦率來講，在疫情下讓原本并不輕松的課題難度升級，卻也因為線上時間充裕，在課題卷面研究深度上高于預期，至于線下實踐方面，筆者相信，只是時間問題。

“豫西剪紙”作為河南具有代表性的藝術創作形式，反映了民族特色和本土藝術精神，是我國的文化瑰寶，中國民間文藝家協會主席馮驥才在河南考察時曾評價說，“豫西的剪紙美，拿去堪與畢加索的畫相媲美”。筆者多次踏上豫西這片黃土坡，對走過的山路，癱倒的窯洞，破落的地溝院，稀疏熱情的村民，難懂的方言，不太友善的黑狗，遲暮的手藝人，時尚拉風的小伙子等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值得高興的是拜訪了當地的非遺傳承人，聽他們講述關于豫西剪紙的前世今生。興奮之外更多的是失落，來到中國剪紙第一村南溝村，除了醒目的稱號外，剪紙藝術并沒有得到廣泛關注，并且沒有很好的傳承體系。豫西剪紙，不僅是手藝作品，更是地方民俗載體，它承載了豫西地區的文化，是歷史的延續，是中國特色鄉村響亮的名片。

面對豫西剪紙棘手的傳承問題，筆者認為，保護與宣傳文化，開拓市場，保護性消費，提高村民的收入，才能留住青年力量，延續傳承力量。本文提出商業助力文化發展深層次合作互惠互利，這或許是保護民俗文化實現鄉村振興最有效的發展道路之一，并為就業和城市勞動力過剩問題提供了一劑良藥。這是本課題的現實意義。但是，疫情防控政策對于旅游業的沖擊是有目共睹的，本課題的現實效益面臨巨大挑戰，其價值量在商業評估中也很難得到支持，筆者雖痛心疾首，但堅信一切存在即為合理，本課題為非遺傳承與鄉村振興提供的滾球思路，在將來的某一天定會結出優秀的果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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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金項目：河南省教育廳、河南省高校人文社會科學研究一般項目（資助性計劃項目；編號：2022-ZZJH-100）。

（作者單位：鄭州電子信息職業技術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