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務“一老一小”?筑牢民生“兜底網”

習近平總書記強調，“滿足數量龐大的老年群眾多方面需求、妥善解決人口老齡化帶來的社會問題，事關國家發展全局，事關百姓福祉，需要我們下大力氣來應對”“祖國的未來屬于下一代。做好關心下一代工作，關系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為加快推進“一老一小”工作，優化完善服務保障，針對我省人口結構實際，近期，省政府辦公廳組成調研組，深入市縣開展“一老一小”服務保障調研，了解各地經驗做法，梳理當前重點、難點問題，研究提出了一系列對策建議。

一、現狀分析

注重高位推動，體系“四梁八柱”逐步形成。一是組織領導架構不斷完善。2020-2022年，先后建立養老服務廳際聯席會議制度，成立省未成年人保護工作領導小組，構建省托育指導中心和省未成年人保護中心，初步實現了省級層面養老育幼工作的統籌協調。二是體系結構加快發展。19個省級相關部門進一步明確嬰幼兒照護服務職能職責，定期召開聯席會議。各地參照省里做法建立養老服務聯席會議制度，建立黨政主要領導任組長（主任）的未成年人保護工作議事協調機制，部門協調、上下聯動、多方參與的格局初步形成。

強化制度支撐，民生“保障網兜”日趨細密。一是養老服務政策體系初步建立。黨的十八大以來，全省出臺涉及養老服務政策文件60余個，形成了以省政府系列規范性文件為骨干，涉老職能部門工作方案、養老服務行業系統標準為支撐的政策體系。二是托育服務行業發展逐步規范。2020年以來省級層面先后制定托育機構登記、備案等系列文件，各地相繼制定本地解決方案，個別地區托育服務行業已初具規模。如成都市2021年底托育機構數已達1267家，位居副省級城市前列。三是未成年人各項保護政策落實落細。出臺加強未成年人保護工作的實施意見和“六大行動計劃”實施方案，完善各項關愛保護保障制度，實施“免、獎、助、貸、補”多位一體學生資助政策，惠及829萬名義務教育階段學生和253萬名家庭經濟困難學生。

聚焦領域覆蓋，保障服務“提標擴面”。一是資金投入持續增長。“十三五”以來，累計投入養老服務發展資金超100億元，建成城鄉養老服務設施1.5萬個，城鄉居家社區養老服務覆蓋率分別達到90%、60%。2021年投入城鄉義務教育“三免一補”資金94.6億元，困難家庭和民族地區幼兒保教費4.8億元，緩解了困難家庭兒童困境。二是服務保障水平提升。投入26.6億元開展居家養老服務補貼，制定3歲以下嬰幼兒托位數年度分解指標，大幅提高孤兒最低養育標準，集中供養、分散供養分別提升至1600元/人/月、1200元/人/月。三是服務保障范圍拓展。建立縣級留守老人和分散供養特困老年人巡訪制度、80周歲及以上老年人高齡津貼制度，通過開展普惠托育試點、專項行動等方式，進一步提升普惠托位供給能力。

體現特色活力，行業發展“適度超前”。一是老年志愿服務豐富活躍。在全國率先建立老年志愿服務隊伍，全覆蓋搭建“老有所為”志愿服務平臺，老年志愿服務隊伍達4662支、90.1萬人，形成了“蜀善仁”“十八匠”等服務品牌。二是智慧養老加快成勢。2021年以來培育了10家省級數字適老化體驗中心，54個項目成為工信部和國家衛健委“5G+醫療健康”應用試點。全省目前有智慧適老化產品廠商40余家，90.4%的市、縣兩級建成居家養老服務信息平臺，鏈接線下服務資源提供方2萬余個。三是托育服務點面結合整體推進。在全國率先成立省優生托育協會，研究出臺托育機構建設補貼、稅收和水電氣優惠等系列政策。2020-2021年在10個城市進行普惠托育專項行動試點，2022年在省、市、縣三級配套展開。如成都依托社會力量開展專項試點，已實現普惠托位1萬個。

二、矛盾問題

政策多出形成合力不夠，指導管理仍顯“老大難”。一是養老服務政策融入行業不夠。部分扶持政策難以落實到位，部門執行合力不足。如近幾年新建小區配建社區養老服務設施達不到要求，還存在配建面積不足、選址不合理、水電費用認定減免難以落實等問題。二是未成年人保護工作職能交叉。對應工作職責分散在30多個部門，不僅存在條塊分割、各自為政現象，項目活動還高度同質化。如民政“留守兒童之家”項目、團委“童伴之家”項目和婦聯“兒童之家”項目，大多選擇在同一場所掛牌，功能配置相似。

供需錯位抑減社會效益，規劃配置出現“拉郎配”。一是養老服務仍有“重建設輕運營”現象。部分地方片面滿足于完成建設任務指標，省內9805個城鄉社區日間照料中心，建設時多未科學規劃服務半徑和服務功能，與實際需求不匹配，出現“唱空城計”現象。二是養老資源配置不盡合理。“一床難求”和大量閑置現象并存。成都及部分市（州）城區，公辦養老機構“價廉物美”，排隊入住現象較普遍。但農村敬老院總體呈現“小、遠、散、亂”，平均入住率僅為50%，且入住人員93.5%為特困人員。三是托育規劃與需求還有差距。截至2021年，全省托位總數約15.3萬個，計劃至2025年新增托位11.3萬個。但調查顯示，四川全省3歲以下家庭有送托意愿的達71.53萬個，還有較大缺口。四是未成年人保護政策資源整合尚有進步空間。統計顯示，目前183個縣（市、區）已建立未成年人保護機構的占72.1%，但經編辦批準的僅占38.8%；鄉鎮（街道）建有未成年人保護站的占39.6%，但經編辦批準成立的僅3個，政策配套落實存在錯位、滯后現象。

入不敷出難促良性循環，資源投入囿于“緊箍咒”。一是農村公辦養老機構歷史欠賬較多。建于2000年前的養老機構約占21%，“十三五”期間省級財政養老服務建設資金投入農村地區僅占20.6%，還存在重城市、輕農村的現象。二是民辦機構投入周期長回報難。民辦養老機構三成虧損、五成基本持平、兩成有所盈利，超四成的受訪機構表示投資回收周期達10年以上。全省民辦托育機構未收回投資的占比達79.2%，資金回收預期5年以上的機構占比為44.3%，投資者信心不足。三是未成年人保護無資金保障渠道。市、縣兩級未成年人保護工作經費主要來自困難群眾救助資金中的救助管理資金，但自上而下沒有比例要求，鎮、村兩級則無專項經費來源，經費保障不穩定。

培養滯后拉低服務質量，人才建設成為“馬后炮”。一是服務保障供給不足。目前全省護理人員2.8萬人，按比例計算缺口達20萬人，托育機構保育人員數量缺口達61.9%。從事未成年人保護工作的兒童督導員、兒童主任任務較重，如宜賓市南溪區長興鎮兒童督導員1人需服務戶籍兒童5159人、常住兒童1765人。二是專業性人才普遍缺乏。全省養老服務人員中護理專業出身占比僅5%，從業時間5年以下的占總數70%左右。兒童督導員、兒童主任主要由基層干部兼任，高中以上學歷不足30%。目前全省僅有9所高職高專招收早教專業，且主要培養幼兒教育工作，對0歲至3歲嬰幼兒教育學、心理學了解不足，職業技能欠缺。三是薪資待遇與工作強度不相適應。全省大部分養老護理人員收入在3000元/月以內。保育人員因“薪資少”原因流失占比達36%。兒童督導員、兒童主任絕大多數沒有補貼，工作積極性不高。

三、對策建議

抓重點明確方向，以點帶面推動整體提升。一是聚力養老領域重點項目。城市地區，以打造居家社區“15分鐘養老服務圈”為主線，加快社區養老服務綜合體建設，更新老舊小區養老基礎設施，實現養老服務均衡布局。農村地區，以實施“省級百強中心鎮”區域性養老服務中心建設為支撐，構建“縣有養護院、片有區域中心、村有服務點”三級養老服務網絡，同步探索農村養老服務設施縣級直管模式。二是推動養老服務創新升級。深化人工智能、5G等信息技術和智能硬件應用，推動“智慧養老院”“智慧養老社區”等新模式建設，拓展智慧養老場景，豐富養老業態發展。三是探索托育服務發展路徑。建立托育工作管理組織架構，支持有條件的婦幼保健院、婦兒專科醫院建立托育指導中心，提升托育機構服務水平。四是完善未成年人保護工作機制。以強國有我成長、家庭監護提能、清網整治護航、愛心圓夢溫暖、法治護苗關愛、護苗力量提升“六大行動計劃”為抓手，推進我省未成年人保護工作各項部署，建立完善考核評價機制，督促各項政策落地落實。

通堵點一體推進，打通政策落地“最后一公里”。一是推動“一老一小”整體發展。結合“一老一小”整體解決方案，統籌制定國土空間規劃、房屋和設施改造、人才建設等系列配套政策，加快服務保障體系建設。二是構建養老服務法治環境。盡快建立我省基本養老服務制度，整合養老服務相關法規政策資源，出臺基本養老服務清單，加強涉老電信詐騙等行為的防范宣傳和打擊合力。三是摸清托育服務需求底數。制定全省發展規劃，“一城一策”摸清底數，提出各地區合理的托位數、托育機構數等目標任務，為政策法規、服務供給等體系的建立完善打下基礎。四是推進未成年人保護多元化專業化。將未成年人關愛服務納入政府購買服務指導性目錄，規范未成年人保護社會支持體系建設，引導社會力量為未成年人提供專業服務。

拓支點豐富供給，實現要素保障多渠開源引水。一是加大政府支持力度。督促市縣將“一老一小”保障資金納入同級財政預算，確保足額按時配套到位。加強落實土地保障、稅費優惠等扶持政策，鼓勵支持社會資本投入養老育幼服務。二是有效整合各類資源。充分用活社區資源，構建普惠養老托育服務網絡，統籌運用黨政機關、企事業單位資源，為周邊群眾提供福利性托育服務。三是發揮資源集聚效應。充分發揮公益性組織作用，通過政府注資引領、吸納社會公益慈善力量愛心捐款等，凝聚社會愛心力量，拓寬資金保障渠道。

破難點培養人才，激活基層服務“神經末梢”。一是加強學科專業建設。支持院校老年護理、嬰幼兒照護等相關專業建設，推動校企合作、崗位培訓等配套措施盡快落地，為養老育幼服務提供有力人才支撐。二是推動職業體系建設。建立養老育幼服務人才職業發展體系，鼓勵專業技術人才、社會工作者參加職稱評審，拓寬持證社工就業渠道。三是落實政策激勵措施。鼓勵有條件地區出臺養老、托育領域特殊崗位津貼等人才激勵政策，加大志愿者隊伍支持力度，充實未成年人保護工作力量，落實好養老、托育服務行業杰出人才優待政策。（省政府辦公廳調研組成員/吳樹偉 劉化軍 廖堅 史典鵬）（責編/張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