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國夜鶯”厄娜·薩克

史君良

厄娜· 薩克（Erna Sack）以其高音聞名于世，令人不可思議的是，她竟然能輕而易舉地唱至高于High C 的C（C7）。太神奇了，太驚人了！這大概是樂壇上有史以來音唱得最高的女聲了。厄娜· 薩克有“德國夜鶯”之美譽，頗為傳奇。

厄娜· 薩克原名為厄娜· 多蘿西婭· 韋伯（ErnaDorothea Weber），1898 年2 月6 日出生于德國斯潘道（Spandau，德國的舊城市，1920 年與柏林合并）。小時候，她那美麗的童聲在學校及教會唱詩班受到廣泛的稱贊。她初學于布拉格音樂學院，后在柏林私下跟奧斯卡· 丹尼爾（Oscar Danie）學習。1921 年，23 歲的厄娜· 薩克與有猶太血統的巴西人赫爾曼· 薩克（Hermann Sack）結婚。

厄娜· 薩克在聲樂方面有著得天獨厚的天賦，生來就有一副好嗓子，不過，很長時間里她并不知道自己的天賦。30 歲那年，她獲得一次機會——指揮大師瓦爾特（B. Walter）的妻子在一次課堂上碰巧聽到了厄娜· 薩克的歌聲，大為驚喜，立即推薦給丈夫試聽。此后，厄娜· 薩克便參與了柏林國家歌劇院的演出。起初，她飾唱了許多小角色，如參與沃爾夫- 費拉里（E.Wolf-Ferrari）的《狡猾的人》（Sly ）、洛塔爾（M. Lothar）的《梯爾》（Tyll ）等演出，也為柏林電臺錄制了一些小角色。之后，瓦爾特為她擴大劇目，增加一些花腔角色。作曲家理查·施特勞斯對她的高音能力極為賞識，特為她飾唱的澤比內塔（《阿里阿德涅在納克索斯》）寫了一段新的花彩樂段，以便充分發揮她的花腔技巧。

就這樣，厄娜· 薩克的演出生涯邁入黃金時期，開始在世界各地演出，所到之地大受歡迎。厄娜·薩克可謂大器晚成、名聲在外。如1931 年在德國比勒費爾德歌劇院飾唱諾麗娜（多尼采蒂《唐帕斯夸勒》），她那“水汪汪”的花腔震撼了樂壇，理查·施特勞斯推薦她，卡爾· 伯姆（K. Bohm）也鼓勵她。1932 年在德國威斯巴登、1934 年在波蘭布雷斯勞、1935 年在德國德累斯頓等演出，也是大受歡迎、好評如潮。1934 年，她回到柏林，在埃里希·克萊伯指揮下，她（飾唱吉爾達）聯同男中音施魯什努斯（H. Schlusnus，飾唱利哥萊托）、男高音露德維希（W. Ludwig，飾唱公爵）演出威爾第《弄臣》，取得空前成功。1935 年，厄娜· 薩克首次在歐洲巡回演出，在奧地利、荷蘭、法國、英國、丹麥、挪威等地的演出備受歡迎。1936 年，她以澤比內塔一角登上英國皇家歌劇院舞臺。在羅馬，她聯同女高音阿爾巴內絲（L. Albanese）、男高音斯基帕（T.Schipa）演出莫扎特的《魔笛》，被視為歷史上的著名演出。1937 年10 月24 日，她聯同男高音施密特（J. Scmidt）、陶伯（R. Tauber）首次在紐約卡內基音樂廳舉行音樂會，她的花腔堪稱一絕，觀眾都聽得目瞪口呆，全體觀眾“StandingOvations”（起立鼓掌喝彩），實為罕見。

“二戰”期間，她的丈夫被關押在集中營。“二戰”后，厄娜· 薩克繼續在世界各地廣泛巡演，所到之地均受歡迎，特別是在拉丁美洲的阿根廷、烏拉圭、智利和巴西更引起轟動，她和丈夫在巴西時還喜獲巴西公民身份。隨后，她又赴非洲演出。多年來，她與丈夫一直住在加拿大蒙特利爾，享受“二戰”后的偉大勝利，直到1950 年才返回德國。

1953 年-1954 年，厄娜· 薩克在德國進行了一系列巡回演出，音樂會場次多達40 多場，其間她還赴澳大利亞和新西蘭巡演。1957 年，厄娜· 薩克結束了她30 年的演出生涯。

1972 年3 月2 日， 厄娜· 薩克在接受癌癥手術后在德國美因茨的一家診所去世，享年74 歲。一代巨星隕落，舉世惋惜，這是世界樂壇一大損失，后繼無人矣。

厄娜·薩克錄制有大量的老式快轉唱片（78rpm），許多都已絕版， 有少量轉制為LP 和CD。我收藏有兩款CD。其中一款是Naxos 公司Nostalgia 系列2003 年推出的《德國夜鶯——厄娜· 薩克》（CD8.120722）。這是1934-1950 年的原聲錄音， 曲目有阿爾迪蒂的《帕拉圓舞曲》、弗洛托《瑪爾塔》中的哈麗特詠嘆調“原諒這尊貴的人”、薩特勒（H. Sattler）的《睡吧，我的孩子》、米勒凱（K.Millocker）的《是，杜巴麗就是這樣的》、《我獻上我孤獨的心》（影片《杜巴麗夫人》）、小約翰· 施特勞斯的《南方玫瑰圓舞曲》、漢斯· 梅（Hans May）的《在春天》、布拉加的《天使小夜曲》、阿克夸的《燕子》等。

另一款CD 是法國LYS 公司制作的《厄娜· 薩克專輯》（LYS CD002）， 原是1935-1939 年的78rpm錄音，曲目全為花腔女高音經典之作，有丹扎的《纜車，纜車》、斯科托的《維耶尼，維耶尼》、阿迪蒂的《請說》、小約翰· 施特勞斯的《春之聲圓舞曲》、萊哈爾的《金銀圓舞曲》以及小約翰· 施特勞斯《蝙蝠》第二幕中的“伯爵夫人，你太過獎”（笑之歌）、第三幕中的“如果要演鄉下姑娘”等。

這些古老錄音的音響雖陳舊了些，“針音”嚴重，不過，認真細所，仍可辨別出厄娜· 薩克的花腔特質和演唱特色。厄娜· 薩克的花腔音質柔美純凈，音粒玲瓏剔透，旋律華麗高雅，走句精致靈巧，技巧精湛卓越。她的能量之強，幅度之寬，足以傲視群鶯。此乃錄音史上的傳世之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