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明與練達

劉道玉

《紅樓夢》第五回寫道，有一副對聯“世事洞明皆學問，人情練達即文章”懸掛在寧府上房。“洞明”的意思是指通曉、透徹地了解，“練達”是指對事物反復琢磨、推敲、練習等，它們是認識事物的兩種方法。如果用通俗的話來形容，可將“洞明”定義為透射思維方法，即從表及里、從現象到本質、剔除假象發現真理的思維方法，它不再是靠感官而是以悟性理解事物的真諦。至于“練達”，可以反思思維來概括，因為練達就是反復練習。它之所以重要，正如荷蘭哲學家斯賓諾莎所說“反思是認識真理的高級方式”。

自然科學家要重視“洞明”，把握事物內在的對立統一規律，以發現新的真理。人文社會科學家則更應當重視“練達”，唯有透徹地了解人際關系，才能夠寫出好的文章。

法國社會學家托利得認為：判斷一個人的智力是否屬于上乘，就看他的腦子里能否同時容納下兩種不同的思想，而無礙于處世行事。托利得的這個觀點，被稱為“托利得定律”。很顯然，《紅樓夢》中這副對聯里的“洞明”和“練達”，就是具備了兩種不同的思維方法，任何人只要掌握了這個定律，都有可能成為杰出人才！

（平林月摘自《中國新聞周刊》2022年第23期，本刊節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