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間的禮物

陳睿昳

女兒一年級第一學期的最后一天，因為新冠肺炎疫情防控，學校提早放寒假。女兒感嘆道：“最后一天上學，我既高興又難過，高興的是下周可以睡到自然醒，難過的是今天是我和同桌最后一次坐在一起。因為她父母的工作單位發生變化，她下學期要轉學去香港了。”

女兒的同桌是一個眼睛大大的女孩子，8月底剛開學的時候，她在校服外面披了一件白色的皮膚衣，女兒也怕冷，穿了一件藍色的皮膚衣，兩人坐在一塊，我們戲稱她們是“皮膚衣姐妹”，兩人長得的確有點像，都是大眼睛。做操的時候同桌就排在她身后，據女兒說，兩人不用說話用眼睛都能交流，要好得不得了。學校安排打疫苗的時候，我也和女兒的這位同桌見了一面，當時有個女生帶了橡皮泥分給大家玩，女兒沒分到，她隨口說了一句：“我也想玩。”同桌就趕緊跑過去和那個女生說：“再給我一塊吧，因為王往也想玩。”我當時就被這個女孩子暖到了。

你知道小女孩之間送的禮物是什么樣的嗎？有時是一個筆套，有時是一支鉛筆，有時是一沓小紙條。還有各種小玩意兒。送禮這件事，從來都不是以物件貴重與否為標準的，好的禮物，飽含情誼，充滿靈氣。有3樣禮物讓我印象特別深刻。

第1樣是銀杏葉。秋天時，學校安排同學們在校園里找秋天，那是銀杏最好看的季節，葉子從晴王葡萄那樣的嫩綠色變成了金黃色。有一天放學回家，女兒從書包里掏出了一枚銀杏葉。還記得我有一年去京都看紅葉，紅葉未紅，倒是采了一片銀杏葉，夾在護照里帶回來。當時我就很羨慕女兒，她在小學一年級的時候就收到了這樣浪漫的禮物。

第2樣是松果蛋糕。12月是女兒的生日月，她嚷嚷著告訴了好幾個同學和老師。一般人的反應就是說一句“祝你生日快樂”。同桌的反應不同，在體育課間隙，她找了操場上掉落的松果，挑了好幾顆，動手制作了一個松果“蛋糕”送給女兒。女兒把“蛋糕”帶回了家，讓我再次驚呼浪漫。這位同桌真是富有靈氣的女孩子！

第3樣禮物是一封夾在考卷里的信。臨近期末，女兒支氣管炎犯了，在家請假休息了1周。老師讓我去拿學習資料，寒冷的冬天，我騎著電瓶車到校門口，在保安交給我的一沓卷子里，我看到了一個信封，是同桌寫給我女兒的，長長的一封信，寫滿了鼓勵女兒來校的話語，還夾雜著英語單詞。信封里還裝了一些好玩的貼紙。不僅是女兒，我的內心也充滿了感動。

學期最后1周，同桌請假了，在家準備香港小學的線上面試。昨天第3節課的時候，同桌背著書包出現在了教室，女兒說：“看到同桌身影的時候，我高興得眼淚都要掉下來了。”

在收到來自同桌的那么多禮物之后，女兒也動手寫了一張小卡片送給同桌，上面摘抄了李白的《贈汪倫》。不知為何，每次讀到這首詩，我都有眼眶一熱的感覺。小小年紀的女兒也體驗到詩中的意境了，祝愿女兒最好的朋友一切順利，有機會，還要相互送禮物呀！

（摘自《新民晚報》）（責任編輯 張宇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