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金在靈魂中舞蹈

倮倮

金虎酒吧

——給馬拉

依照赫拉巴爾、哈維爾、克林頓就座的順序，

嚴彬、趙志明、馬拉依次坐下，

我坐在對面，點了幾杯啤酒。

除了以上幾位，我們肯定還要邀請

卡夫卡、米蘭·昆德拉和伊凡·克里瑪入座。

本來要問：有沒有油炸花生米？

猛然想起這里是布拉格，金色的浪漫之都。

酒吧里人聲鼎沸，多數是中國游客。

還沒來得及深入交流，中心教堂的鐘聲

響了，

沒有人催促，但我覺得是應該離開的時

候了……

以上內容是閱讀一首詩分泌出的神秘

汁液。

事實上我曾隨商務旅行團去過兩次布

拉格，

活動間隙溜出去尋找嚴彬、趙志明、馬拉去過的金虎酒吧，

雖然連蒙帶猜做了攻略卻一次都沒有得逞，

但我就是覺得我去過那里，

而且就坐在廚房左側赫拉巴爾經常坐的那張桌子上。

與大雁塔有關又無關

——給韓東

昨夜夢見韓東

蒙頭睡在一群大雁塔的游客中。

雁塔區即將迎來暴風雪，

所有人都必須轉運到專門建造的掩體內。

我已經多次經歷暴風雪，

并不慌張，但仍然像一只軟柿子，

沒辦法，已習慣被捏成生活想要的樣子。

但是，為什么下意識地抬頭

去看夜空下燈光璀璨的大雁塔？

為什么隱約期待有人爬上去再跳下來？

……數小時的等待，空氣中的灰塵

都疲倦了。大雁塔里長明燈撲閃著……

沉默的、喋喋不休的人閉目休息。

凌晨在高速公路上狂奔的客車

像一匹受了驚嚇的狼。我擠到

韓東的旁邊，他正揉擦著疲倦的眼睛，

從一堆破碎的詞語中坐起來，

看見我朝他微笑，便說：

好像認識你。我撓頭訕笑著說：

“我就是一個假想做英雄的普通人，

所以千里迢迢趕來爬一爬大雁塔。”

陪洛夫伉儷游石鼓書院

我才不想去管

蟬聲與云朵

爭奪藍天而產生的矛盾

在我看來

湘江水流動的聲音

與耒水流動的聲音

并沒有什么兩樣

但淡水河流動的聲音肯定不同

至于菲莎河

那是流動的音符

是孕育漂木的神水

時間深處和詞語深處的探險家

肩負替萬物命名的使命

也有可能

反被時間和詞語命名

躲過一群大雁的陰影

我側身問洛夫先生

漂木曾經以怎樣的姿勢

在這四條河流上漂過

哪條河流才是他的母親

風吹皺江面上的憂傷

先生笑而不語

一個閩南口音回答

應該還是湘江吧

一句話破空敲響了

江畔的石鼓

一顆顆鵝卵石

如雀斑

在江底搖動

倮 倮 原名羅子健，70后。中國作家協會會員，中國詩歌學會會員，香港詩歌節基金會理事，凹地成員，新歸來詩人代表詩人。作品被翻譯成英、韓、日、俄等多國文字。